89. 你赢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
在进行准备工作的三天里, 平清柊久违地离开了咒术高校。
五条悟只是沉默地站在教学楼内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进行阻拦。
因为两人都知道，平清柊只能通过时空之表的倒计时进行传送, 而现在，倒计时还有很长时间, 就算平清柊想离开也根本做不到。
而且……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 五条悟仍旧能够想到记忆里关于平清柊的某种特性，比如说答应过的事情说到做到，从来没有骗过他。
也正是这一点, 让五条悟对他的离开充满了信心。
同样, 平清柊没有想要擅自离开的意思, 他只是去寻找能够增强自己实力的武器, 能够与五条悟认真对战的方法。
第一点，平清柊希望能够找到跟自己契合的式神，希望能够借用式神的力量，打五条悟一个出其不意。
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式神的线索，平清柊最终来到了一个他待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平氏府邸。
自从来了这个时间线，他就刻意一直没有打听过平家的情报，大概是心中早已明白了此时平家的落魄, 才不想过多去问的吧。
而如今当他亲眼看见那沉寂着的平家府邸时，还是忍不住心脏微微刺痛了下。
原本金碧辉煌装点的大门已经全部撤下，变得灰蒙蒙，无比萧瑟, 整个府邸好似已经被世人遗忘一样，充斥着萧条。
等平清柊悄声无息地潜入府邸内，看见的便是更加破败的室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 仆人也几乎全部离开，就剩下那么几个人支撑着偌大的府邸。
而当今家主也不再是平清柊的父亲，新的家主由平知经的兄弟继承，但这位新家主更是胸无点墨，完全无法带领家主走向辉煌。
迎接平家的是破灭，是凄凉。
平清柊的脑海中回忆起以前繁荣昌盛时的一幕一幕，心中感慨颇多，虽说这是平家自己承受的果报，但若是他曾经接手统治，或者提前阻止了的话……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吧。
不管怎么说，平清柊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暗自来到了书房之中，翻阅起古典资料。
他本以为自己偷偷摸摸溜进来需要费一些功夫，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平家空荡荡的，几乎看不见人的影子，平清柊便十分顺利的寻找着书中有关最强式神的线索。
“……最强的式神，要属东南西北四尊神兽，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
平清柊若有所思地念着书上晦涩的资料：“离我所在地最近的是……白帝，白虎大人？”
记录好方位，平清柊最后看了眼没落的平家，便叹息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按照方位不断寻找着白虎的位置，不过因为方位实在是记录不详，中间不得不出现很多困难。
每当这个时候，平清柊就会用灵力覆盖双眼，蹲下身询问起偶尔路过的妖怪们。
“是阴阳师大人！好久没有见过有阴阳师大人了！”
“白虎大人的位置！我好像听说过，是在这边，翻越一座山！”
妖怪们每次都对他露出兴奋又激动的眼神，更是十分热情地跟他讲述着方向，毕竟能够看见并跟妖怪交谈的人类，早就已经很稀少了，能够遇见阴阳师，妖怪们都非常高兴。
拉着平清柊说上半天后，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挥袖告别：“再见，阴阳师大人，祝您成功！”
就这样，经过一个又一个妖怪的指引，平清柊终于来到了一座极高的山峰上，也是传说中白虎大人所在的位置。
这里灵力极为丰厚，光是站着就能够感到实力的提升，平清柊精神一震，果断拿出折扇，啪的一下打开。
脚下微微往前迈开一步，平清柊伸直手臂，金光一瞬间从地上绽放，将少年的身影完全笼罩。
将那蓝色的双眼一点点晕染成同样的金色，少年月白色的衣襟衣袂飘飘，随着一波一波扫荡的灵力，口中低吟：
“谨请，天御社，来临煌煌。”
“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谨此奉请！现成真姿——！！”
话音刚落，下一秒，前方空白的地面上竟赫然席卷起强烈的灵力旋涡，几乎吹得平清柊根本睁不开眼睛。
即使平清柊离那旋涡有一段距离，也被其庞大的力量刺的心中一惊。
只是单单被那风压吹到，便感到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压力！
直到一道灵力的防护罩立刻笼罩平清柊后，平清柊这才感觉到好了很多，那针扎一样的锋利的灵力，也再也无法将他刺痛。
而终于在此时，随着旋涡逐渐退散，从其中飞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平清柊微微睁大眼睛，那道身影极为优雅的飞了过来，他长着老虎一样的外形，却拥有着一对漂亮的翅膀，额头神奇还长着第三只眼睛，而他则能够口吐人言，说出来的话语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些许高傲：“哦？竟然是阴阳师……已经千年没有见过了，年轻的阴阳师，你召唤我有何事？”
听到他的话后，平清柊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如果说他的式神都是ssr级别的话，那眼前这个给他压迫感十足的式神，就是ur等级的，绝对大佬级别的式神！
对上白虎那威严的眼神，平清柊才终于神色一凛，恭敬说道：“我有一个想要打败的对手，他是被称为世界最强的男人，我一个人尚且做不到，因此我想请您这位最强的式神助我一臂之力，为此我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请白虎大人认真考虑一下，多谢。”
被他夸赞成最强的式神，白虎明显愉悦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毕竟是千年难出一个的阴阳师来拜托我，那么我就帮你一下好了，条件不难，将你的灵力给我一点就足够了，这么纯正的灵力也是少见。”
得到白虎的认同，平清柊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获得了一位强力的式神伙伴。
而当他想要找到能够封印五条悟咒术的咒具时，白虎见多识广的知识也给予了他明确的答案。
最终，在一处被封印的山下，平清柊找到了一把十分锋利的打刀。
刀身诡异地呈现紫色，并伴随着极深的灵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平清柊看着看着，忍不住感慨：“这样下去就算生出付丧神也不奇怪啊。”
“抱歉，麻烦你先当我的搭档了。”爱怜的抚摸着刀身，平清柊眼神柔和了下来。
至此，他的准备就全部结束了，一切，都要看翌日与五条悟的对决。
平清柊期待着，却也有些微微紧张着，在静谧的夜晚，静静擦拭着刀身，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
就这样，第一天，平清柊和五条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咒术高校后面的森林里。
放下帐压抑地笼罩起周围的一切，平清柊神色平静，与五条悟遥遥相望着，眼底却闪过一抹明显的战意。
“现在认输的话也是可以的哦，柊。”另一面，一手插兜的五条悟随性地站着，没有任何警惕或者防备的意思，明晃晃的没有将平清柊的威胁放在眼里，“我也不想出手太重让你受伤啊。”
“……”平清柊眼睛瞬间一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你是在瞧不起我吗，悟？”
无需多言，他将折扇迅速在空中绘制起漂亮的五芒星阵法，振臂一挥，刹那间，灵力的风暴席卷开来，随着一声强烈的虎啸，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便浮现在半空中，威严地俯视着五条悟。
那灵力给人的感觉极其强大，就算是身为最强的五条悟，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嗯？原来你真的找到了杀手锏啊。”
“不过……”他轻飘飘的说着，指尖慢慢勾住眼罩，往上拉去，露出那双璀璨的苍蓝眼睛，“就让你们明白吧，你们跟最强之间相差的差距。”
平清柊没有说话，在他看到五条悟露出双眼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属于他和五条悟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白虎大人！”平清柊一挥折扇，白虎的身影便瞬间朝五条悟飞去，尖锐的利爪猛然袭上五条悟的脖子，却在五条悟微笑单手结印的那一刻，被无形的力量阻挡，不由得蹙起眉。
“没用的，我和你们之间的距离差了无限，永远没办法超越。”五条悟轻蔑地看着白虎，猛然一脚踢了过去。
“那可不一定。”平清柊微微一笑，却不多说。
五条悟刚有些疑惑的蹙眉，就看见面前的白虎身上忽然浮现出金色的光芒，随后那利爪再一次往他身上挥下，这一次，竟几乎突破了无限，划破了五条悟的衣服。
“白虎大人擅长封印术。”平清柊提醒道，“他可以快速封印你的无下限术式。”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五条悟脸上闪过几分郑重，第一次跟这样强大的式神交手，让他不由自主警惕起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敌人的情况，“不过，似乎每次都是在接触无下限术式的一秒时进行封印，所以还没办法彻底抵达到我。”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刚才的进攻只是划破了衣服。
不过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虎会越来越擅长解析封印，五条悟需要速战速决才行。
他立刻单手结印，爆发出熟练的【赫】，强大咒力的锋芒凝聚成一点，刹那间朝白虎的身上射去。
白虎没料到他有如此手段，即使瞬间用翅膀进行抵挡，却也被彻底击中受了点轻伤。
五条悟手臂落下，凝视着这一幕，含笑道：“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是吗？”但此时，平清柊的身影竟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低沉的语气在他背后浮现，“——谁跟你说过，我的实力完全是依靠式神的？”
“别忘记还有我的存在啊，悟！”
五条悟一愣，意识到平清柊是趁着他与白虎作战分心的时候悄悄瞬移到他身后，几乎是以最快速度的结印转过身，猛地朝平清柊释放出咒力。
可是他的全部咒力，却赫然被一把锋利的刀给挡住了。
那刀身呈现淡紫色的光芒，流转着漂亮的华晕，显出几分不祥的气息，却如此强悍地抵挡住了五条悟的攻击。
不等五条悟反应过来，平清柊迅速将刀身一斜，眼神犀利一眯，猛然手腕下压朝他身上挥去，刀身锋利地刺破了五条悟的皮肤，即使五条悟第一时间用瞬移逃走，但那滴落在地上的鲜红的血液却证实着……
——五条悟竟然受伤了的事实。
看着手腕上那一扎长的伤口，五条悟仿佛像是无法理解一样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刺眼的红色遍布他的视野，冲击着他的精神。
“我……受伤了？”
“我竟然，受伤了？”
先是轻声呢喃，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眸。
随后又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那双苍色的瞳孔猛地扩散，嘴角竟逐渐扬起兴奋的弧度。
“哈、哈哈哈……”
从他口中扬出破碎的笑声，先是低沉笑着，随后竟是放声大笑，掌心将额前的发丝捋过脑后，表情似是愉悦，似是疯狂。
“没错，就是这样才行！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柊！！”那双危险的眼眸紧紧盯着平清柊，就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了毛骨悚然感，“你简直太棒了，能够给我带来这种感觉，这种久违颤栗的感觉的人……只有你！”
像是回味一般握紧拳头，体验着此时神经紧绷全力备战的感觉，五条悟的身体细胞叫嚣着渴望，浑身颤栗，透着兴奋。
好久都没有过了，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战！
果然，能够激发他全部的人，就只有平清柊！！
“那么，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对吧？”这一刻，脑海中所有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五条悟的眼底前所未有的疯狂，满脑子都是想痛痛快快的战斗，毁灭一切！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朝平清柊踹去。
尽管体会到更加脊背发凉的杀意，但平清柊动作还是相当敏捷的回避，就像是曾经做过的千百次那样，随即旋转身体，刀身迅速横向飞出，再一次锋利的挥向迎面进攻的五条悟。
当——
但那刀锋却没能挥进五条悟的身体，而是与什么东西相互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平清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五条悟不知何时手中拿着如同丝带一样的武器，虽然看起来丝带又断又薄，十分脆弱，然而刚才他全力的一击竟然没有砍断丝带分毫，证明着这所谓的丝带其实是某种强力的咒具的事实。
似乎看出他惊讶的眼神，五条悟一手控制着丝带抵挡着他刀锋的刺入，头颅却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暧昧的在他面前落下话语：“怎么？觉得我不可能使用咒具？”
“所以说我已经变了啊，不再是你记忆里的模样。”
低沉到几乎压抑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脸上的表情也刹那间冷硬起来，五条悟的手腕倏地一抖，那灵活的丝带便轻易地弹开了平清柊的进攻，随即一端猛然灵活地缠上平清柊的手腕，又刹那间缩紧，束缚住他的手腕。
平清柊一惊，下意识将手腕往后扯去，但丝带被绷紧后，对面的五条悟却牢牢控制着丝带的那一段，根本不允许他逃脱。
“很适合你吧？”五条悟脸上带着些许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反而越发深邃，“不如就这样将你捆起来好了，彻底束缚你的行动，把你锁在我的怀抱之中……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总想着逃跑了吧。”
“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你是我花费十年时间，经历了重重困难，才终于得到手的……我的最重要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打断你的腿，刺穿你的胸口，束缚你的双臂，让你无法行动……我也要将你留下来。”
五条悟喃喃自语着，眼底跳动着纯黑的火焰，正在吞噬这一切的光芒。
他逐渐握紧了手中的丝带，就仿佛像是握紧平清柊的命脉。
“没关系，等到结束后，我会让硝子治愈你的，所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也不会造成危险。”他又放缓语气，轻声呢喃着，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动作却带着杀意，毫不留情地朝平清柊攻去，“所以，不要想着离开我。”
“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柊！！”
眼前他的膝盖就要猛地击向平清柊的小腹，平清柊手中忽然凝聚起强烈的灵力，快速在天空释放符咒：
“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破——！”
“风蹴魔、阳邪历、讨升化、风魔、天帰！”
等到漫天的惊雷和狂暴的飓风袭向五条悟的时候，五条悟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分心一瞬。
也就是趁此时机，平清柊再次让手中的刀身覆盖上强力的灵力，赫然朝那束缚着自己手腕的丝带斩下。
淡紫色的刀身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终于让丝带承受不住直接断开。
平清柊手腕上被勒出一圈红色的痕迹，活动着双手。被截断的丝带逐渐飘落在地，已经变成了普通的丝带，但剩下那截却主动回到了五条悟的手中，随着五条悟轻轻一甩，那丝带便瞬间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就好像从来没被破坏过一样。
“没用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五条悟丝毫不在意他的挣扎，一次又一次继续袭上去，一次又一次强调，“……不会让你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
听着五条悟在耳边几乎是占有欲强的呢喃，平清柊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反驳道：“我不是想要离开你！”
侧身躲过五条悟武器的又一次进攻，看着对方赫然单手屈起似乎要结印的动作，平清柊立刻抓住上方飞翔的白虎，远远的逃避到天空中。
胸口澎湃着的酸涩和期盼，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我是想要拯救你啊！”
如同呐喊一般，平清柊大声开口：
“就像是你多少次拯救我一样……”
“这一次！”
等到苍的威力将周身的森林全部覆盖，平清柊这才轻盈从空中跳落，利用冲刺的重力朝下方的五条悟挥出一道刀光：
“这一次，就换我来拯救你了！悟——！”
那坚定的蓝眸中蕴藏着对未来的希望。
想要向他表达，想要向他传递自己的心意。
他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所行动的，这一次一定要获得最好的结局！
五条悟伸手挡住了那道紫色的光辉，抬眸望向平清柊的眼底仍旧深不见五指，暗黑的惊人。
平清柊的话语没有化作光落在他心间，反而死气沉沉地坠落到了最低谷，又被吞噬的一干一净。
“不需要。”
这一刹那间，五条悟的情绪忽然平静的下来，如同冰山之下沉寂在幽暗的海水中，半分情绪也无法透出。
他轻声低语着，语气似乎蕴藏着温柔，但丝丝缕缕的疯狂却化作铺天盖地的网束缚起一切。
“我不需要谁的拯救，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幸福的，充满未来的。”
“但是，如果你离开的话……柊。”
攥紧丝带的拳头几乎刺入血肉，光是想象起来，五条悟就感觉快要疯掉了：
“这个世界就毫无意义了。”
“没有你的世界毫无意义啊，柊！！”
抬起的眼眸中爆发出惊人的冷意，五条悟脸上扬起疯狂的弧度，似乎已经陷入偏执。
“哈、如果你也离开了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存在……那就干脆毁掉好了。”
“全部都毁掉好了……让这个世界彻底覆灭好了，没有意义的东西不配存活。”
……
平清柊心惊肉跳的听着他的偏执的笑声，忽然感到了钻心的痛苦，握着刀的手也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而就是这一瞬间，五条悟的身影眨眼间欺身而上，那灵活的丝带几乎是迅速地缠绕住了他的双手，将他的手腕死死捆绑在一起。
随着五条悟用力一拽，平清柊便感到了强烈的束缚，一阵刺痛从被五花大绑的手腕传来，让平清柊脱了力，手中的刀竟直直掉落在地上。
“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了。”五条悟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痛苦的神色。
目光在那紧紧束缚的手腕上扫过，眼底划过一丝深邃：“这样看起来也相当不错。”
“有种我在掌控你的……令人满足的感觉。”
指尖轻轻划过那被勒得布满触目惊心红痕的手腕，五条悟再一次拉紧丝带，几乎将平清柊拉得踉跄地往他的怀里跌去。
而五条悟就这样用力的抱住了怀中少年的身影，神色贪婪又眷恋：“你是我的了……你输了。”
乖巧靠在他怀里的少年，在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道：“那，可不一定。”
五条悟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下踩着的土地就瞬间亮起庞大的金光，几乎是一瞬间笼罩了他的身体！
强大的灵力席卷了四周的尘土，露出地面上那刚刚绘制好的，充满复杂的五行阵法。
而当阵法被激活后，处于阵法最中心的五条悟便被那灵力牢牢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五条悟瞳孔一震，想要挣扎，身体却像是被黏在地上一般，别说是逃走了，就连动一动小拇指都做不到。
平清柊在他怀抱中往后退出一步，平静的抬眸与他对视：“我在与你对战的一开始，就在绘制着阵法，不过你似乎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注意到。”
要是正常状态的五条悟的话，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处。
足以可见，此时五条悟的状态多么糟糕。
虽然双手被束缚着，但平清柊还是可以捡起地面的刀，慢慢走到五条悟的面前。
这一次就由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五条悟，然后亲自揭开对方那蕴藏着虚假的谎言：“这次……看来又是你输了。”
平清柊高高抬起刀身，淡紫色光洁的刀身折射出他垂眸沉默的模样，一瞬间仿佛以为他在无声的哭泣。
只要这一刀挥下，抵在五条悟的喉咙处，胜利就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
……但为什么，他的掌心却在轻轻颤抖着呢。
平清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而五条悟在听到他判决出这场胜负的那一刻，就瞬间愣在了原地。
……输？
他吗？
哈、他可是最强啊，他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
但是被束缚的行动，僵硬维持着半跪的状态，却全部在证明着……他一时半会无法逃离平清柊的阵法。
所以，平清柊可以趁机获得胜利。
他……真的会输！
五条悟的呼吸一滞，心中瞬间沉下。
如果他输了的话，不就意味着，柊就可以正大光明选择离开他了吗？
不就意味着，他再也没办法将对方留在身边了吗？
不行。
那种事……决不允许。
无论使出什么手段……就算是背弃这段约定，也不可能放他离开。
柊……要永远留在这里……才行。
他们的世界里只需要彼此，其他人全部都不重要。
像以前那样……由他们两个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吧，柊。
被浓稠黑暗逐渐侵蚀，五条悟的手指竟能够冲破束缚微微蜷缩起来，虽然浑身其他地方还不能动，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这样就足够了，他可以趁机埋伏起来，等到柊自以为胜利的时刻……那便是他彻底反败为胜的时刻。
他微微抬起眼帘，用那苍蓝的眼睛盯着平清柊高举起刀身的动作，像是妥协一般闭上了双眼。
手掌克制地微动了下。
就在他察觉到平清柊终于动了的时候，他脸上胜利的笑容还未浮现，却在此时倏地听到一声清脆的掉落声。
疑惑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平清柊悲伤俯视着他，将手中的刀无力扔在地上的模样。
五条悟疑惑了。
在他迟疑地没有进行行动的时候，下一秒，面前的少年忽然往前一步，将他拥抱在了怀中。
紧紧的抱着他，那令人眷恋的体温瞬间蔓延全身……几乎温暖了他早已冰冷的心脏。
五条悟的茫然地颤抖了下睫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平清柊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所有计划，让他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
“这次的胜负……是你赢了，悟。”
平清柊紧紧抓着他的后背的衣料，语气包含着一丝哽咽，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如果你觉得现在是快乐的话……如果你觉得这样就是幸福的话……我愿意陪着你。”
“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尊重你的选择。”
这破碎的，轻飘飘的仿佛被风吹散的话语几乎全部钻进了五条悟的耳朵，让五条悟倏地睁大双眼，大脑险些一片空白。
因为一直在刚才，还在拼命抗拒着他的平清柊，竟然突然之间改变了想法。
这让他升起喜悦的同时，也变得疑惑起来：“……为什么？”
“你不明白吗？”
平清柊缓缓松开这个怀抱，转而微笑的与他对视。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似乎浮现出晶莹的水光，平清柊握紧他的掌心，神态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因为，我喜欢你啊。”
五条悟的呼吸倏地一滞。
他看着长发的少年在他掌心落下一吻，宛如即将要落泪一般垂下眼帘，眷恋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
于是那炙热的温度便从指尖再次传递，一直钻到他的心中。
平清柊用温和的、深情的、却有些悲伤的语气，继续对他说道。
“不仅仅是以前那个自由不羁的五条悟，现在就在我眼前的你，也是我所喜欢，依赖的对象。”
“我对你的情感从来都没有变，无论度过多少时光，无论跨越多少岁月，你都还是你啊。”
“依旧喜欢吃甜食，依旧爱开玩笑，依旧对我很细心，会照顾我的感受……看吧，这不是完全没有变吗？”
“我一直思考着如何才能让你获得幸福，而我也判断出只要改变过去，让这个世界进行重置，你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到达希望的未来……但你充满绝望的话语告诉我，你不想这么做。”
缓缓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清柊终于抬起眼眸，露出其中蕴藏着的璀璨坚定的色彩：
“那么……我就尊重你的决定吧。”
“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保证，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与你见证接下来的未来。”
“就算是毁灭世界也好，就算是统治一切也罢……”
指尖缓缓穿过五条悟掌心的指缝，合拢。
亲密的十指相扣。
平清柊眼底绚丽的色彩证实了，他有多么喜欢五条悟的事实。
“只要是能够带给你幸福的话……我就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悟，这是我的觉悟。”
“——我爱你。”，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