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大公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定。
但军校方面也不打算退让，他们可以坐视一场在正则的规则之内的战斗，不论结果如何——但他们不会容许大公夫人在这里放肆。
可是大公夫人也必须摆出来最尖锐的态度，因为她同样明白过了这一天就不会再有更多的机会。一旦军校的录入完毕，那么她不会再有机会去攻击一个军校生，法案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她必须为司空宇讨回一点什么，不论她要付出什么代价，这本来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母亲的决心。
宗正厅本来并不会被大公夫人裹挟，但的确其中的一些人物也很生气，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司空宇。
他是司空家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弟，也是宗正厅倾力培养出来的希望。
“三亲王殿下同样很看中他，所以我想这当中一定有阴谋。”大公夫人不轻不重地威胁道。
“咳，女士……”军校的某位老校长神色并不算温和，“辰殿下是我的学生。我想我比您要更了解他。”
用司空辰来威胁第一军校是行不通的。
大公夫人的神情都不曾改变，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扯虎皮的尴尬，而是异常强硬地说道：“逮捕令已经下发，你们要袒护一个可能的奸细吗？”
“新生的录入工作也已经完成了。”一直没有发言的松先生忽然开口说道，“您要以奸细的名义逮捕第一军校机甲师今年的首席？”
大公夫人坚定的节奏总算波动了一瞬，“正则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谁说的？”松先生不悦道，“正则一直可以很快……以前只不过是在走流程拖时间……”
他的科普被老校长的咳嗽声音打断了。
大公夫人并不肯退让：“逮捕令依然有效。即使今天这件事情闹到宗正厅也是一样的。第一军校需要为了不正常的招录手续作出解释，而他需要接受调查。”
“宗正厅可未必会是这么想的。”军校方面某位教授冷哼一声，但在身旁的人附耳说了什么之后，神色猛然地变化了一下。
来自外界的消息传来：“宗正厅方面不肯改变调令。”
看完了调令的老校长神色复杂：“司法冲突这样的事情，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大公夫人扬着头：“宗正厅也有很多年没有行使过这样的权力，但是，阁下，今天我必须这么做。”
“帝国禁止刑讯多年，宗正厅也不具备这样的资质，你们的传唤时间最多是四十八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限，军校会追究相关责任，有关宗正厅到底应不应该有这个拘捕权力的问题，我会做出提案。”
老校长眸光晦涩，大公夫人似乎有一些迟疑，却依然没有改变。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不可能再退让。
“放宗正厅的人进来。”
这些交锋完全在大公夫人和军校众人之间，似乎和司悯毫无关系——尽管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导火索。
“这件事情军校会给你一个交代。”老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两天后再见。”
司悯不怎么意外自己还是被抛弃的那个，在宗正厅警卫的配枪之下，他配合的松开了手，很是乖觉。
旁观的几位议员和兰师长都不再出声，相继告别离开。
松先生一脸不悦：“军校什么时候要向宗正厅低头？”
“宗正厅在沟通的时候发来了大公夫人的身份。她哥哥叫梁丘。”老校长说道，“当然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十六年前牺牲者当中军衔最高的那一个，死在白马星团之外，整个师全军覆没，连同他的子女。当时他的妹妹请了探亲假，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所以这位夫人后来对自己的儿子近乎偏执。”
十六年前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间。
松先生不说话了，他在相似的时间里面离开了法案厅，不然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法案厅的高层。
“这个债虽说不是我们欠的，但里面到底还是有我们的一部分。”老校长表示道。
“慎殿下的债……”松先生说道，“又不是那个学生欠的。”
“债务守恒，以后他欠了债也要我们来还，那提前还债不也应该是情理之中吗？”
“您怎么知道他会欠债？”松先生反问。
“一入校就能把司空宇打残，你觉得呢？”老校长表示道，“我看到的是源源不绝的账单，就当是贷款了。另外，入学程序问题，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不希望这样的疏漏出现第二次。”
军校高层惭愧应是，松先生看了老校长的背影一眼，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老校长的话也许有点道理，而这件事情多半会不了了之，甚至对于被关押的司悯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两天的时间宗正厅不敢做什么，司空宇付出的代价更大。
但松先生还是很想骂人。
司悯本人都比他冷静多了。
宗正厅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铐起来，然后他默默地听少卿报数。
“干翻这两个人不是问题，然后你就会被超过十台电磁炮瞄准，击毙，哇塞，这帮家伙真是不讲武德啊。”
而他们向来把识时务放在第一位，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我的建议是装四十八个小时的鹌鹑，这件事情你很擅长。”少卿悠悠说道，“四十八个小时之后，不会有人再注意这件事情。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就是上云的规则吗？”
“是所有虚伪世界的规则。”
司悯沉默了一下，罕见的有了一些犹豫，“如果我们当初去联邦会不会更好？”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并不会。”少卿冷漠而理智，“如果你把联邦某大家族议员的儿子打残，他们不会提审你入狱，可能是天上掉花瓶，悬浮车意外，飞船失事这种死法。”
“……打扰了。”
少卿轻轻地笑了一下，轻到好像并不存在：“后悔了吗，小红帽？”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司悯闷闷地回答他，“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是四十八个小时而已。
*
第一军校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传出去。
但在某些层面上，却已经有端倪显露。
“在一个小时前，我发现法案因为司法冲突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延迟，非常适合潜入基因库。”降龙眉飞色舞地表示道，“现在我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刚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司空澄思索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思索毫无意义，按着额头表示道：“先从好消息开始说。”
他倒想知道降龙还能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第一个好消息是，基因库里和你大哥的数据匹配失败了。”
司空澄松了一口气，在降龙下一句话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松早了。
“第二个好消息，有一个样本匹配到了你二哥的基因数据，鉴定为父子关系的可能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司空澄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和□□分开了，木然地问道：“……坏消息是什么？”
“第一个坏消息是，还有一个家伙也在和法案玩捉迷藏，我们不巧碰见了，我和轩辕打了一架，现在轩辕也知道了。”降龙细心地补充道，“轩辕，就是你二哥的机甲核心。”
“我需要你提醒我这件事情吗？！”
“好吧，最后一个坏消息，这不能怪我，你知道轩辕那个家伙向来不擅长捉迷藏，我们打架的时候动静有了那么一点点大……总之现在法案也知道了，法案应该已经在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案处理中……司空澄？你还好吗？需要人工呼吸吗？需要医务机器人变身吗？巴拉巴拉？”
“闭、嘴。”
降龙不得不静音，很明显忍得很辛苦，数据流飞速划过。
司空澄深呼吸之后，迅速的说道：“我们去上云星系，联系北落和龙牙……不，不用龙牙，联系北落。”
“北落不在服务区，应该还在前线，不然我本来要找他一起和轩辕打架的。”
“不要让我再听见打架这两个字。”司空澄一字一顿说道，“告诉司空辰回来之后联系我。”
“好的。”降龙说道，“你看起来很紧张——只是你二哥有了一个孩子而已，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司空澄似乎还在一个灵肉分离的状态里面，“我宁愿那是我大哥的孩子。”
降龙顿了一下，“不至于吧……法案又不会把你二哥怎么样，最多是一个强制的抚养协议。”
“是，你知道法案会怎么做，但你不知道司空阑。”
年轻的亲王再一次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做得很好，但是他的古董茶杯还是浮现了一道裂痕，然后从中间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