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班师回朝
与此同时，
官道，回宫队伍浩浩荡荡但李默并没有一直在銮驾之中，
他另行一道，选择了微服出巡。
无它，
既然出来了总要顺道做一些事情。
或是因为龙国朝廷对官员的严格管理，大多州府郡县的官员，都是在其位，谋其职，没有什么大贪大腐。
而百姓们的生活比之旧唐，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
工部自从被公输班接手，不止全国各州府官道水利城池建设被公输班一一谋划，就连这百姓的农耕用具，也都历经了一番变革，食产量大大提高。
总之，明察暗访下来李默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要长此以往，龙国必定能成为四海最强。
就这般，
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后才回到了汝阳。
来到汝阳关下时便看见汝阳城外早就站满了前来迎接圣驾的百姓。
而这几日的汝阳城，李默御驾亲征剑斩巨蛟，大战云梦太上长老平定云梦山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在整个汝阳街头传了开来。
一时间，无论是说书摊，还是酒楼戏院大多都在唱一出戏，那便是一出名为定隐门的折子亦或者话本。
一听说陛下今日回京，汝阳百姓都是自发来到汝阳关下迎接圣驾。
岑夫子和丹丘山则是率领着满朝文武，列在大路两旁，恭迎圣驾。
“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群臣一齐朝着李默躬身行礼，随后李默翻身下马，走到了群臣的面前。
“诸位臣工，朕不在汝阳的这些日子里，大家都辛苦了。”
一阵寒暄过后，李默便在群臣的簇拥下回了宫，召开朝会。
大殿之上，李默看了看左右丞相递上来的折子，里面有这几日的国事汇总。
就在李默翻阅奏折之际，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呼号。
“百里加急！百里加急！”
那人一路畅通无阻，冲入大殿，俯身一拜。
“启禀陛下！新罗八百里加急，薛嵩元帅已攻克新罗，新罗王金兴光也在押至汝阳途中！”
新罗捷报一到，群臣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今岭南新罗二地收入我龙国疆域，今后之九州，我龙国大可高枕无忧。”
御台下，有臣子道喜。
李默却显得忧心忡忡，随后摆了摆手。
“诸位爱卿，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不用朕多说了。”
“试问，今日我龙国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谓何故？”
群臣有些不解，不知李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陛下英明施策，更是我龙国战将擅于兵法，我龙国兵卒骁勇善战！”
“还有我龙国火炮天下无敌，以及我龙国国运加持！”
李默冷笑一声，扫视了一眼群臣，说道：
“尔等都错了，我龙国之所以能一统天下，靠的是我龙国百姓的支持，百姓就是国运，想当初朕经略汝阳一县之地，之后又凭借这一县之地，攻城略地定鼎中原，征服四方蛮夷。
靠的就是天下黎民的拥戴！”
“而今我龙国眼看就要一统天下了，朕还望诸位臣工莫要有高枕无忧的想法。”
“隐门虽然灭了，可这天下何其之大？即便是这九州之地，于天下而言也不过是湖中一荷罢了，身边的敌人不复存在了，可远方的敌人依旧是在的。
只不过是我等看不见罢了。”
这时候，岑夫子站了出来：
“陛下，臣曾有幸见过一西域商人手中的舆图，这天下之大，实在不可想象。
无论是岭南以南，北海以北，还是西域更西，东海那头都有着许多我龙国未曾知晓的帝国，这些地方的人，长相风俗种种都与我龙国不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天下之大相比，我龙国确乃湖中一荷，微不足道啊！”
群臣听完岑夫子此言，一时间都开始默不作声了，在他们大多数的观念之中，九州便是天下，九州以外的地方，便是蛮荒之地。
如今听岑夫子如此道来，得知天下之广阔，群臣大多都是吃惊不已。
李默看着群臣，继而又道：
“就说眼下，玉华国对我龙国定有密谋，待到皇后诞下龙子，便是玉华国卷土重来的时候，龙国和西方玉华，迟早必有一战。”
“朕再问尔等，我龙国的百姓们，现如今都过上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日子？幼有所教否？老有所养否？”
李默这一连几个问题，直接问得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李默就是要让龙国的朝臣永远情形着，不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就在这时候，凌霄阁大学士裴旻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默知道，让裴旻巡查全国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御驾亲征隐门之前，李默就交代了裴旻出京巡查各州府官员。
“裴大学士有何要事？”
裴旻直接上前，将一个奏折递给了站在御台旁的太监，太监又将这折子转呈给了李默。
李默打开折子，上面写的全是裴旻这几日查出来的官员名字。
而且其中有些官员，甚至就站在这大殿之上，所作所为所贪之巨，简直触目惊心。
因为裴旻暗查全国官员，乃是李默下的密旨，故而群臣是无从知晓的，裴旻启奏，他们也都不以为然，只当是有一般事宜要禀告。
这时候，裴旻开口启奏道：
“陛下让臣巡查天下官员，臣没有急着离京，而是先从汝阳的京官开始查。
凡是有违反国法贪污腐败霸道横行者，都已暗中查实，搜集好了证据。”
“之后，臣又巡查了长安洛阳襄阳三地，查出来不少阳奉阴违，酒囊饭袋之徒，总计一百余人，现正在宫外听候发落。”
裴旻此话一出，朝野震动，大殿内一些官员的面容开始扭曲，惊恐、疑虑、忐忑……
陛下下令暗查百官他们怎么一点信都没有？
李默将手中的奏折从头翻到尾，这奏折上面所有朝臣的名字，以及其所犯何事，他都记了下来。
而宫外听候发落的，都是汝阳外的官员，而奏折上面这些朝臣，裴旻却是留着没动，显然是故意留下来，要让李默处置的。
对于这些朝臣，李默也不想从长计议，直接开始挨个点名。
“礼部右侍郎柳孟，你每月官俸五千钱，不够你养家糊口？”
李默龙睛怒睁，一个红袍官员直接头抢地，猛磕起头来。
“当朝侍郎正三品，也算是朝廷栋梁，贪污受贿千万钱，你拿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柳孟吓得浑身颤抖，刚要喊冤，却被李默直接忽视。
“吏部司务周良平何在？听说只要有银子就能从你周大人府上买官做？论银两多少分品级，可有此事？”
周良平连滚带爬跪了出来，同样是刚想请罪，就被李默给忽视了。
“周良平，你这做官做买卖两手抓啊，好，好得很！”
一时间，大殿当中跪了将近有二十几人。
李默直接把手中的奏折砸到了几人面前，直接从御台上走了下来，满眼冰冷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人。
“高枕无忧？我龙国开国几载？朝堂之上就已然出了你们这几位巨贪，而且个个官居要旨，贪心不足，野心极大。”
“裴旻，宫外跪着的那些人，不论贪多贪少，直接拉到了宫门外砍了。”
“至于这几位，位高权重，却以身试法，烹了！”
李默如此重罚，裴旻自然是十分认同，毕竟他这几日，可是见识了不少这些贪官的无法无天。
“诺！”
群臣一听李默这等安排，一时间个个都惊恐不已，有人庆幸自己守正廉洁，有些额头直冒汗，双腿直打摆。
而众人的反应，根本逃不过李默的眼睛。
不多时，李默看向一个表情十分紧张的官员：
“龚员外郎，你的腿抖什么？裴大学士，退朝之后，好好查查这龚员外郎。”
“还有那刘侍郎，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钱掌院学士，你一个做学问的，身上拿来人血的味道……都给朕仔细查！”
而李默点出姓名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有问题的，而其他官员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哪些官员有问题，他们也都知道。
但当李默一一将所有有过贪没行迹的官员揪出来时，群臣这时候看李默的眼神，多了许多敬畏之色。
“陛下似乎什么都知道……”
随后，大殿正中跪着的官员悉数被带了下去。
而后押上来的，便是岭南国的一众官员，还有秦剑！
李默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拂袖下诏。
“除了秦剑，其余全部发配新罗。”
秦剑身着囚衣满身镣铐，被四个顶峰境的暗卫押着，步履蹒跚地上了大殿。
穿过左右群臣，秦剑被押到御台下，随后被身后的暗卫强行摁着，跪了下来。
龙椅上的李默打量了一眼已成阶下囚的秦剑，发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云梦山少公子，眼下身上已然锐气全无。
此时用一个丧家之犬形容秦剑再合适不过。
“秦剑！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秦剑就那么跪着，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但身子依旧拔得挺直。
这是他身为隐门中人云梦天才，对一个俗世君主的藐视。
这时候，秦剑身后的暗卫直接大喝一声：
“秦剑，陛下让你把头抬起来！你聋了不成？”
如此这般，秦剑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可就是这抬头一看，感受到李默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气，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想当初在长安城外那口破庙，他为了得到顾惜雪，给李默下药，后来又去大闹药谷，挑起了隐门和龙国的争端。
太乙山上，对于顾惜雪他手下更是毫不留情，可谓将能得罪李默的事情都做了一般。
朝堂之上群臣见秦剑这副怕死的嘴脸，一个个纷纷都讥笑了起来。
李默龙袍一挥，玩味地看着秦剑：
“秦剑，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都说出来？”
一听这话，秦剑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李默，你杀不得我！我要是死了，我爹断然不会放过你龙国，屠龙盟不日便会围攻汝阳，为我报仇！
更何况，我师承当今云梦太上长老，若是我师傅出关，你龙国又有几人能敌？”
“李默，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我，说不定本公子回山门去，还能不计今日之嫌为你求情，给你龙国个体面。”
秦剑此话一出，瞬间惹得龙国群臣哄堂大笑。
孟浩然捧腹道：
“你这獠贼好大的口气，竖子怕是还不知道吧，云梦山已经被我龙国灭门了，你那师傅太上长老谷沛，已被我家陛下斩于云梦山巅，你父虽逃出山去，但也正被我龙国全国通缉。”
“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你黄泉路上想缝了。”
王维接着道：
“不光云梦山，就连整个隐门，也都不存在了。”
嗡！秦录一听此言，直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这……怎么会？才不过短短几月时间，我云梦山怎可能灭门？隐门高手几何？岂是你一个俗世龙国说灭就能灭的。”
“尔等难不成当我痴傻，拿这话来诓我！”
秦剑说罢，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敢咆哮朝堂？”
正当秦剑大笑之际，其身后的一个暗卫直接一脚踹过来，将秦剑踹了个脸贴地。
李默知道秦剑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后给了御台下的王盘一个眼神，王盘就走出了大殿，不多时，王盘就提着一个木匣子走上大殿，随后将那匣子丢在了秦剑面前。
秦剑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匣子，顿时一股血腥味冲了出来，只看了一眼，秦剑便吓得连连后退，但却被身后的暗卫狠狠摁着，将匣子中的东西看了个清楚。
“太上长老.....”
匣子内的，不是它物，正是云梦山太上长老谷沛的头颅。
自家宗门太上宗门的头颅都摆在面前，秦剑就是再怎么难以置信也得接受云梦山覆灭这个现实了。
很快，秦剑也识趣了起来，赶紧朝着李默磕头。
“陛下，你不能杀我啊，皇后是我师妹，我是龙国皇后的师兄，看在顾惜雪的面子上，还请陛下开恩，饶我一命。”
“相信顾师妹念及同门手足之情，也不想让我就这么死了，陛下开恩啊！”
李默没想到这秦剑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提顾惜雪，你秦剑也配？
“秦剑啊，朕听说，岭南一役你发誓要与广州府共存亡，怎么？城破了，你还活着啊？”
秦剑身子一颤，声泪俱下，哭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陛下，我年少无知，我那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是我太轻狂了。”
这时候，
武将一列中，秦方躬身站出。
“陛下，想我龙国大军攻克岭南都城时，这鼠辈竟然不自量力暗自潜入我中军帐，想要刺杀末将，却被末将逮个正着，之一个回合便跪在地上乞命了。”
“这鼠辈分明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
“啊！哈哈哈！”
一时间，
龙国大臣忍不住摇头瞥笑。
当李默得知秦剑蠢到潜入中军帐刺杀巅峰境且只差大圆满一步之遥的秦方时，李默都觉得这秦剑智商有些感人。
“秦剑，你难道不知道秦方秦将军已是巅峰境的强者？”
秦剑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秦方程若冰二人已入巅峰境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去。
他要是知道，也不会在那一夜暗闯龙国征南大军的中军帐了。
李默长叹一口气，满眼关怀地看着秦剑，摇了摇头。
“秦剑，朕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听这话，秦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陛下，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东西，只要陛下给我一条活路，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默随后命岑夫子将笔墨纸砚摆在了秦剑的面前。
“秦剑，朕要你把污蔑皇后的前因后果，连带隐门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写明在这纸上。”
“其中，尤要把你父秦录的种种罪行罗列清楚，写得好，朕让你活，但要是你写出来的东西有所遗漏，你知道下场。”
有了生的希望，秦剑整个人顿时都有了精神。
“陛下，我写，您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李默看着抖着手研磨的秦剑，冷哼一声。
“秦剑，动动笔墨就能从朕这里换一条命，你可赚大了。”
秦剑嘴上一个劲地谢恩，手中毛笔却已经龙飞凤舞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秦剑就在一卷纸上满满当当地给自己列了十宗罪，又给隐门也列了十宗罪。
倒是给自己亲爹秦录定罪的时候，他却是毫不手软，直接列出来上百宗罪。
这倒是让在场的龙国群臣不免都对秦剑刮目相看起来。
这小子不去翰林院写文章可惜了……
这认罪书被呈到李默面前，李默过目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字迹整洁文笔一流，言辞恳切，写得确实好。
不过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秦剑怕死。
“有了这认罪书，不光能为皇后正名，同时也让能世人都看清楚，这隐门与龙国之间恩怨，孰对孰错！”
“王昌龄。”
“臣在！”王昌龄闻召出列。
“传召下去，将此认罪书拿去，在各州府颁布下去，公示天下。”
王昌龄接过这认罪书，就退出大殿。
随后李默又一脸认真地看向满怀期待的秦剑。
“秦剑，朕……是不会食言的，说朕放了你之后，你想作甚？”
秦剑也是大喜，
自己一纸认罪书便换来这活命的机会，简直不要太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