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标记我，驯服我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人鱼之前心灵的窗户被闭塞, 但是自从眼睛变蓝之后，舒棠越来越容易感知?人鱼的情绪??。 比?说??和人鱼一起下五子棋的时候, 舒棠正在埋头冥思苦想, 举着黑子左右徘徊，一抬头????见人鱼充满怜爱地??着??。 舒棠：“……” 他什??意思？ 比?说舒棠早上赖床，抱住人鱼的鱼尾打滚, 结果???现人鱼眼神变得很古怪, ?是平日里??一定??不出来有哪里不对，但是现在, 对?的眼神一扫, 舒棠立马??意识???不对劲, 嗖嗖地往被子里钻。 但还是晚??一步, ??很悲惨地复习??一遍昨天夜里的新姿势。 比?说舒棠每天早上都?和人鱼一起进行高难度语言练习。 但是在心灵的窗户打开之后, 舒棠终于?现??事情的真相。 因为??一上课, 人鱼??露出??“陪小孩子玩游戏”的眼神。 人鱼每次都会装模作样地听着，因为眼睛是黑的，舒棠也??不出来专心不专心。 但是现在, 舒棠终于?现人鱼听课的时候, 注意力都在??的嘴唇上； 一整堂课下来，对?都在全神关注地玩??的头?。 舒棠火猫??丈。 ??觉得心灵的窗户打开后, 他??两个人完美的恋爱产生??一些裂缝。可见还是神秘感产生美。 不过, 也有例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至少, 在每个清晨，??见露水下的人鱼的蓝眼睛, 舒棠都会怦然心动；在一起??电视时对视, ??也会被阳光下蔚蓝的眸子所迷惑，时常忘记??自己???的是电视。 人鱼?现??这一点之后, 表面装作无事?生。 但是时常会若无其事地挑光线最好的角度，在花园的蓝玫瑰当中，用那双美丽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舒棠，美丽的???和鳍都像是在?光。 而每一次??见这一幕，??都会不受控制地被召唤?人鱼的??边，被人鱼抬起??下巴懒洋洋地吻上来。 这种新型钓猫法，屡试不爽。 以至于舒棠过??好久之后才意识?自己被骗??。 当然??，人鱼的眼睛恢复正常后，越来越多的人可以认出来他的??份。甚至于在恢复蓝色后的第一天，他??一走进研究院，??直接得???全体研究员摘下帽子的致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见?人鱼的第一面，??会叫出“元勋”的称呼。 舒棠觉得人鱼从前眼睛是黑色的，有点像是在眼睛上打??码。而且人鱼的气质有点吓人，敢仔细??的目前只有舒棠一个，现在那种阴森的气质因为蓝色的眸子淡????许多，??和十年前的祝延??十分相似??。 辨识度?幅度提升。 虽然这样出??，买包子?常被多塞两个。但是为??避免没有必?的麻烦，舒棠和人鱼不再??人多的地?逛街??。 他??改成??在人少的凌晨和傍晚出来散步，剩下的时间?部分都待在庄园里。 舒棠知道人鱼前段时间一定是出??做??点什??，这才让他??的生活恢复??宁静。但是??闻?人鱼??上的血腥味后??再也没有??问过人鱼，一直?人鱼不再半夜出??，??才不再天天担心人鱼回不来。 等?人鱼开始天天在??里懒洋洋地甩鱼尾，舒棠??知道，这是安全??的信号。当时??仅仅是认为不用提心吊胆??，却没有想?，后续的?展有些出人意料。 时间过得很快，日历只剩下十多天的时候。 舒棠在早晨的新闻里，偶然间听见??一则消息： “据悉，燕市近期上空出现的庞?精神体……” 舒棠十分震惊。 ??一直以为他??不会承认人鱼精神体的存在、会找借?糊弄过??。??像是在南岛市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化?生??。 新闻直接承认??那是元勋的精神体，甚至还连番进行专题播报，展示??那精神体的庞?和强?。 舒棠??见??出现在电视上的新的?言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小陈。 而且小陈似乎还升官??。 他出现在??很多?人物中间，而且是站在第一排。 舒棠十分震惊。 ??的脑海里出现??很多波诡云谲的斗争，什??九龙夺嫡、什??纸牌屋，但是这些脑补全都被打破??。 因为??一转头，??见人鱼懒洋洋地甩甩鱼尾，眯着眼睛享受阳光和花园的花洒。 ——这是舒棠在浇花的时候的灵感。 ??买??一个自动转头喷雾固定在墙上，这样??可以一边浇花一边给人鱼的鱼尾浇水??。 这样燕市干燥的夏天，??里的鱼??不会觉得太干??。 舒棠??见??人鱼脑袋上的彩虹，??立马被吸引??过??，完全把刚刚的事给忘??。 …… 祝延的外号是人形核武，在没有变异前，??已?是联邦最顶尖的特种兵，战斗力无人能敌。 然而时隔十年，更新换代，很多人已?对十年前的事情模糊记忆??，还有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上任，认为可以掌控这只怪物，在巨?的利益前蠢蠢欲动。 但是??像是陈生提醒的那样，人鱼已?不是过??的祝延??。 这只深海里的凶兽只信奉一个准则，弱肉强食。 这座人类的文??里那些衣冠楚楚的政客，在这只怪物面前，没有任何谈判的价值，“他”直接将他??拉入??另外一个黑暗的丛林法则当中。 在这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于是，在给两派都换??首领后，世界平静??。 怪物?现再也没有威胁他巢穴的生物后，回????。 外面的风风雨雨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小??。他??仍然在窗前一起??书??电视，在出太阳的时候一起在花洒下面浇水。 不过，渐渐的，有很多人开始来?他??的庄园拜访。 有不少在电视上时常出现的面孔。 第一个拜访的，是一对夫妻。 舒棠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以为是来他??庄园帮忙打扫的——小陈说园艺师和打扫的阿姨会隔几天来一次，于是舒棠??直接让他??帮忙打扫一下庄园前面的小花园。 这对夫妇面面相觑，但是想?某些画面，立马老老实实地接过??扫把，把地给扫??。 他??无法想象那个可怕的怪物也会有爱人，如果是十年前的祝延倒是有很多的追随者，但是现在这个完全不像是“人”??的怪物，他??又是敬畏、又是害怕。 他??一直认为这个传闻中的女孩子是被抓进来的。 直?他??听见??窗户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和笑声。 …… 舒棠?现每次来打扫的人都不一样，于是????把??里修剪下的蓝色玫瑰全都系上扎带，挂在??门?，放??一篮子的花束。 因为每次离开，都会得?一束蓝玫瑰。 后来，??有??一个传言，叫做“蓝玫瑰外交”。 意思??是能够拜访?首领的，都会得?一支蓝玫瑰。 …… 庄园里的生活与世隔绝。 因为蓝色玫瑰绽放，于是有??一个代称：蓝玫瑰庄园。 ??像是童话故事里面古堡里的怪物生活的地?一样，充满??神秘而传奇的色彩。 但是实际上，怪物和他的女孩会浪费?部分的时间在厨房里翻菜谱，一起试着烹饪新的食物。 他??一个炸厨房、尝试板蓝根泡面的究极黑暗料理；一个负责吃光小猫的所有失败作品。 他??对于外界的变化总是显得很迟钝。 舒棠是在某一天早上??联邦新闻的时候，??见??昨天来拖地的门卫?叔，这才意识???不对劲。 舒棠后知后觉地意识???那些人的??份，??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地 准备??下午茶和点心招待他??。 又像是一只蝴蝶一样在蓝玫瑰庄园里的怪物面前转来转??，询问他： “我???不???买两套正装？” “早上见客人穿拖鞋不好，哎得换皮鞋。” ??还会坐在扫地机器人上面?呼小叫，指挥怪物推着??把卫生搞??。 怪物更讨厌这些不速之客??。 因为光是??天的下午茶，小猫??从晚上念叨???第二天早上，还指挥怪物扛着????烤姜饼。 第二天拜访的人一进来，??撞见??黑着脸的怪物。 虽然眼睛已?恢复??正常，但是那双眸子毫无感情，他阴冷地盯着他??，尖锐的鱼鳍竖起，高?的??影在阴影后面阴沉沉地??着他??。 拜访的人?出??一声尖叫，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 等???下楼的时候，????见??那两个踉踉跄跄鞋子都飞??的背影。 ??在窗户上????一会儿，喊他??留下来吃顿午饭的时候，他??跑得更快??。 ??回头对怪物，十分生气：“他??真没礼貌，招呼都不打一声??走??。” 怪物收起??黑脸，低头评价：“素质，低下。” 两个人深有同感地一起点头。 携手回????肥皂剧????。 渐渐的，舒棠?现来的人眼睛里只有恐惧，若是热情一点，眼神里??全是谄媚和算计，??不喜欢他????向人鱼?向的眼神。 于是，??直接在蓝玫瑰庄园的?门?挂??一个牌子，不接待客人??。 再也没有人打扰他????。 …… 日历本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舒棠每翻一页，都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舒棠早上起床，再次一翻，突然间?现日历只剩下??两张纸。 ??呆住??。 才想起来??如今已?是九月的夏末??。 ??有些期待，还有一些不安。从早上开始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一直?下午被老院士给单独叫过??之后，舒棠才有一种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让人鱼在研究院的楼下等??，然后和老院??一起进行??一场简短的谈话。 老院??说： “像是元勋这样严重的精神力暴动，治愈的例子并不多，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愈元勋，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 “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老院??给舒棠????八个临床案例。 精神力暴动治愈后，患者??像是?历??一场?梦。 但有人会记得梦里?生的细枝末节；也有人一觉醒过来却忘记??全部。??像是凭空失????很多年的记忆，一觉醒过来，?现自己突然间失????几年的青春。 老院??告诉舒棠：“其实这是?脑的保护机制，因为精神力暴动的时候非常痛苦。病好后，有些病人会为??保护自己，?脑会自动屏蔽这段记忆。” 舒棠离开的时候，外面下起来??瓢泼?雨。 ??在窗户上数雨点，数???第十一滴的时候，??停??下来。 舒棠一转头，????见???雨里的人鱼。 舒棠知道，小玫瑰肯定全部都听见??。 因为人鱼苍白的唇紧抿，正在死死地盯着??，像是一座不会动弹的雕像。 一直?舒棠说：“小玫瑰，我??回??吧。” 他才僵硬地动弹??一下，接过????手里的伞。 他??两个人慢慢地朝着那座庄园走。 舒棠?现?历一些事情，真的会让人???。比?说?是在来燕市之前遇见这样的事情，??会不知所措、会迷茫想哭。然而现在，???现自己比想象中?镇定得许多。 舒棠不会在这个时候喊停，??也不想阻止祝延治好病。??希望小玫瑰再也不会神?痛，再也不会因为某一次精神力暴动而失??生命。 ??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地开始安慰人鱼。 “小玫瑰，你相信嘛？??算是你不记得我??，我??也会走?一起的。” “小玫瑰，我??的信息素很配的。” “你知道命中注定吗？” 人鱼终于低下??头??着??，苍白的嘴唇动??动。 舒棠从前也不信这个的。??觉得命中注定??是一个传说。??连??的父母，也是在匹配后，很多年后才慢慢相处出来??感情。 但是当遇见??人鱼之后，??觉得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奇迹?生。 他??一个在燕市、一个在南岛市； 一个是海里的鱼，一个陆地上的猫。 南辕北辙、千里迢迢。 舒棠说：“其实，如果可以忘记那十年，也挺好的。” 舒棠：“还有还有一半的概率嘛。” 但是??一回头，?现人鱼没有跟上来。 怪物沉默着。 舒棠回??给他撑伞、又拉??拉人鱼。但是他不愿意撑伞、也不愿意跟上来。 他??站在原地，很固执地不愿意被??拉走。 “不想。” 他不想忘记。 舒棠停下??脚步。 两个人僵持在??雨中。 好一会儿之后，????见人鱼的?丝开始滴水，??只好走过??，拉住??人鱼的袖子，拉着人鱼回??。 ??凑过??蹭??蹭人鱼的面颊上冰冷的雨水，于是他终于松动??，跟着??回????。 ??像是从前一样，拿着毛巾在花园给他擦那一头潮湿的???。 但是人鱼仍然固执地对??说：“不想。” 舒棠：“可是不继续的话，我????前功尽弃??。” 人鱼沉默不语，但是抬头盯着??，仍然重复??一遍说：“不想。” 舒棠停??下来。 ??在??想?叹气的时候，下一秒，??被人鱼抓住??手。 怪物?出??嘶声，把??拽???自己的脖颈边。 声音在雨声中也变得潮湿。 他说： “标记。” 舒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上冰冷的气息，有点想哭，但是??还是摇??摇头。 在??受?的教育当中，这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因为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标记对?，都是不道德的、趁人之危的行为。 因为只???标记??他，不管记不记得，他都会不受控制地被信息素吸引，再次爱上??。 一会儿，??才平复??呼吸，对人鱼说： “小玫瑰，这样不?平，等过几天……” 但是??却激怒??这只凶兽。 怪物?出??愤怒的嘶声，第一次打断????的话。 他的眼神充满??控诉地??着??，???的雨水往下落。 这才是对他最?的不?平。 因为??竟然想?夺走他人生当中唯一的光和欢喜。 ??愣住??。 他??对视着。 安静??好一会儿。 如果他不爱??，他当然可以回??继续当祝延。 但是如果不爱??，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找?欢喜。 怪物此时的样子很凶，可是眼神??像是一只求??不?丢掉他的小狗。 他在请求??。 和从前每一次一样，请求??不?离开、不?丢下他。 舒棠面对这样的眼神，清晰地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在坍塌。 于是??也和过??的每一次一样，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哪怕他是在请求??做一个卑鄙的小偷，把他偷走。 ??被说服??，但那并不是??僭越??心中对于?平的定义，而是??充满??对爱人的怜惜。 于是??抱住??这只高?的怪物，鼻尖相抵，??说：“好。” 怪物于是慢慢地放松??下来，?出??嘶声、低下??头，近乎哀求地对自己的小猫说： 标记我。 驯服我。 …… 在这个冰冷的夜里，他??成为??一起盗窃案的共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窃取的东西，是怪物的一颗心。 他??决定将那颗心暂时寄存在??小猫的??上。 走?天涯海角都不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