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高考 [二更合一]
这位国画老师是叶之礼的高中同学, 之前在南方乡下，也是最近才回城。
叶之礼在应酬中重遇她, 因为知道叶思易喜欢画画, 所以才请她过来教画。
此时，姜柔坐在书桌前，看向[小鸡吃米], 很好奇这位国画老师为什么不好好教学？
虽然国画有写意，但并不代表瞎画, 这明显是知道错处，而不指出来。
程夕很气愤，她最讨厌别人欺负表姐, “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我告诉姑父去！”
姜柔也觉得跟公公说一声比较好, 毕竟那是他认识的人。
叶思易挺郁闷，一下子对画画的兴趣消失大半，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 做什么都做不好。
她也曾想过参加高考, 但那些书本她真的学不会。
见她心情不好, 姜柔打算带她去吃些好的。叶思易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感觉心空空的，确实需要好好补补。
三人来到京市烤鸭店，姜柔点了半只鸭子。坐在一楼角落, 吃到美味的烤鸭, 叶思易的心情瞬间好多了。
姜柔见状，轻声安慰道：“你画得很好, 别因为一个老师就放弃兴趣，知道吗？”
“嗯，我会的。”叶思易怕他们担心, 露出一抹温婉笑意。
就在这时，有两道身影朝他们这边走来，姜柔无意间看到，有一瞬间惊讶。
对方恰巧看见她，表情变得不太自然。随后走向她，主动打招呼，“姜柔姐，你也来这里吃饭啊？真巧。”
姜柔先是看了看孔琳身后的冯钢，再看向她，礼貌微笑，“确实挺巧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们。”
怕有所误会，孔琳连忙解释，“前几天冯钢同志帮了我大忙，所以我才请他吃饭的。”
她这话说得挺多余，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姜柔只是笑笑，又和她寒暄几句后，便继续吃饭了。
冯钢一直抿唇，默不作声，直到离开，脸色都不太好。
程夕见状，小声吐槽，“这俩人谁啊？那男人是她对象吗？她眼光真不咋样。”
姜柔被逗笑，解释两人是她同事。
接下来，他们继续吃饭，没再聊这个话题。
另一桌。
孔琳时不时在观察姜柔那边的情况，不太确定地问：“你说姜柔姐…明天上班不会瞎造谣吧？”
冯钢抬起眼眸，回答得很肯定，“她不会做那种事。”
孔琳眼底划过意外，“你就这么相信她？她和我现在是竞争关系。”
“我和她以前也是竞争关系，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关于这一点，冯钢不得不承认，姜柔确实比他强。
孔琳在心里撇撇嘴，完全不相信。
*
吃完饭，姜柔回到三进大杂院，刚走进中院，就听见陈爱荷的吵嚷声。
大家都在围观，想弄清是怎么回事？
彭云霞站在院子中央，十分气愤，“我是在和一大爷商量，关你什么事儿啊？我又没去你房檐底下盖私房！”
陈爱荷双手叉腰，气得面红耳赤，“就算你不盖在我家门前也不行！中院地方就这么大，全都盖私房了，哪还有活动的地方？如果你敢盖，我就把你房子拆喽！”
孟书阁在旁边听着，眉头皱得死紧，他对彭云霞说道：“你如果是为了盖私房才买我家房子，那我不卖给你。”
最近，彭云霞听说孟书阁想卖掉孟雯那间空房，便找上他说想买，两人把价格都谈妥了，只差交钱。
这时，钱国香偷偷告诉陈爱荷，说彭云霞买房是为了加盖私房才买的，这把陈爱荷气得够呛，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起来。
眼见事情要搞砸，彭云霞急得不行，“一大爷，谈妥的事咋能变卦呢？您要是这样，我今天坐在你家门口就不走了！”
孟书阁本来就血压高，见这阵仗脑袋嗡嗡作响，姜柔看出他不舒服，忙过去搀扶，“您没事吧？要不您先回屋躺会儿，我让雯姐来处理这件事。”
“不用，我能行。”孟书阁摆摆手，谢谢她的好意。
然后面对彭云霞，沉声说道：“如果你不嫌地凉，就坐吧，反正房子我是不会卖的。”
说着，他又面向大家，掷地有声道：“从今往后，中院不会再盖私房，你们也想有个地方夏天乘凉用吧？”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议论。
“确实，夏天总要有个乘凉的地方，都盖上房子，以后孩子们只能跑到外面去玩。”
“陈爱荷和一大爷这是为咱们着想呢，大家应该要感谢他们才行。”
“这彭云霞鬼主意真多，买一间房再盖一间房，亏她想得出来。”
彭云霞被羞得抬不起头，狠狠瞪了陈爱荷一眼，赶紧溜了。
陈爱荷见状，骂了一句“晦气”，然后走到孟书阁面前说：“你快回屋歇着吧，估计她不敢再来了。”
面对她，孟书阁很自责，“是我没问清楚就卖房，才惹来这种麻烦事，这房子我以后不卖了。”
想到后世的房价，姜柔附和：“您要是不缺钱，就先别卖了，现在形势越来越好，以后不愁卖。”
说起这个，她忽然想到，可以趁现在房价便宜买套房子，等以后再想买，价格指不定要翻多少倍呢。
她打算，等沈城东高考后，再和他商量买房的事。
第二天，上班。
姜柔看见孔琳，只是礼貌颔首，没说多余的话。如今知道她和冯钢关系不错，姜柔觉得要避嫌，万一冯钢觉得她图谋不轨，那可就说不清了。
结果，没出半天功夫。
孔琳便气呼呼地找到她。
“姜柔姐，我和冯钢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为什么传那些话？”
“？？”姜柔被问得一怔，不知她这话从何而来？
在孔琳看来，她这是装的，“昨天只有你看见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你传的，还能是谁传的？”
虽然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姜柔不想被白白冤枉，“我今天上班之后一直在忙，没空关心你的事，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关灵，我和她一直在一起。”
“也有可能是你俩一起传的。”
“……”见她这么不讲理，姜柔懒得再理会，而是径直来到张佩的办公室，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栏目组领导来处理。
见她来找张佩，孔琳心头一慌，觉得这只是小事，没必要找领导。
于是阻止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怪你了，还不行吗？”
姜柔凝着脸敲响办公室的门，转头回道：“不行，我讨厌被冤枉。”
其实张佩也听说了那些传闻，见他们脸色不对来找自己，隐隐能猜到一些。
“你们坐吧，找我什么事？”
怕姜柔乱说话，孔琳抢先回答：“领导，今天台里有些关于我的不好传闻，我觉得是姜柔传出去的。”
张佩挑眉问：“是什么传闻，你先跟我说说？”
孔琳一怔，纠结一瞬还是说了，“有人说我是冯钢的女朋友，靠他才来的电视台，而且公私不分，经常在上班时间约会。”
张佩听了笑问：“谣传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和冯钢以前就认识，但是我俩是清白的！”
“你为什么觉得这些话是姜柔传的？”
孔琳看了一眼表情淡定的姜柔，很笃定道：“她昨天看见我和冯钢在一起吃饭，今天就传出这种谣言，不是她会是谁？”
姜柔轻拧眉心，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张佩说道：“那些话不是我传的，但孔琳同志不信。希望领导能还我一个清白。”
张佩把他们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答应下来，“好，我会查清楚的，你们先回去好好工作吧。”
说着，她又对孔琳叮嘱道:“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你先不要把姜柔当成怀疑对象，知道吗？”
孔琳抿了抿嘴唇，不情愿地同意了。
走出办公室，姜柔重新回到工作当中。想到领导那些话，孔琳只能忍住憋屈，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几天之后，张佩把结果公布于众。
原来，谣言是冯钢那个栏目组传出来的，姜柔纯属是误伤。
台里对此作出公告批评，张佩把两位当事人叫到办公室，语气严肃:“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孔琳，你是不是应该向姜柔道歉？”
“……”孔琳红了脸，面对两人有些不自在，“姜柔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姜柔淡淡看向她，不想说“没关系”这种话。于是回道：“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希望你能谨言慎行。”
孔琳听后脸色更红，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到高考当天。
清晨，姜柔让两个宝宝给爸爸加油！芒果奶声奶气说着加油，还不忘在沈城东的脸颊上吧唧一大口。
豆包把最爱吃的小饼干送给他，让他饿了吃。
沈城东把他们抱起来，眉宇间写满幸福。
他和姜柔先是把孩子送到娘家，陈爱荷往沈城东的军大衣里塞入两颗水煮蛋。
告诉他:“慢慢答题，别紧张，想不起来就吃颗蛋。”
鸡蛋还是热乎的，沈城东紧紧攥住它，低声说着感谢。
大杂院里今天挺热闹，姜柔和沈城东到前院找钱国多，三人一起去考场。
比起沈城东的镇定，钱国多紧张得要死，“姐夫，你说万一考试时间不够咋整？我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先写会的题，不会的题空着，最后再做。”
钱国多听了猛点头，不停告诫自己别紧张。
很快，他们来到考场，恰巧是孟雯工作的中学，只不过她今天不是监考老师。
为了表示支持，她和韩元上也来了。
姜柔看到两人，忙招手喊人。
几句寒暄过后，孟雯向沈城东和钱国多，介绍学校里的分布，比如厕所在哪儿，考场位置在哪儿？
他们听得认真，姜柔问向韩元上：“三哥那边怎么样？他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提起韩援正，韩元上眉眼间染上笑意，“如果他能考上大学，应该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再回来。”
韩援正是个奇人，上学那会儿，连老师都怕他，因为他出的有些题，老师都不懂。
这智商也不知道随了谁？没人会质疑，他考不上大学。
姜柔对他很有信心，“那太好了～今年除夕就能一起过年了。”
除了他们，今天程夕和叶思易也来了。
叶思易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和程夕那件呢子大衣形成鲜明对比。
叶思易缩着脖子，就差把头埋在大衣里，走上前，对沈城东嘱咐道：“你只要尽力就可以了，这是爷爷让我告诉你的。”
“好。”沈城东点头应道。
程夕抖着身子走过来，脸都冻红了，“我爸也说让你不用紧张，我可能等不到你出考场了，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见她这副美丽动人的打扮，姜柔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戴。
“你们先回去吧，等考完试，我给你们打电话。”
叶思易是怕冷体质，她穿得厚不想走，最后还是被程夕拉走了。
很快，沈城东和钱国多走进考场。校门外只剩下姜柔和韩元上夫妇。
姜柔怕把孟雯冻感冒了，让他们也先回去。但两人没有走，一直陪着她，等到考试结束。
在考试的过程中，孟雯提到自家那间房子，问姜柔需不需要用，可以借给她家用。
姜柔思忖一瞬，想拉着她一起买房，“嫂子，我打算买个小四合院，你有没有兴趣想买？咱俩可以一起买，最好以后能做邻居。”
孟雯一愣，从没想过买房子，“我和你哥住在家属院，地方足够用，而且我爸那里还有两间房，我不用再买房子了。”
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姜柔又劝，“现在形势越来越好，以后的房价肯定会涨很多，买了不住也可以租出去呀，总比钱放在那里不动强。”
韩元上在旁边一直默默听着，颇为心动，“不如咱们也买个四合院，这样可以把你爸和我妈全都接到一个院子里住，以后照顾起来也方便。”
听他这么说，孟雯瞬间心动，觉得自己就是个榆木脑袋，没想到这一点。
她面向姜柔有了决定，“行，等你买时，我跟着你去看看，如果价格合理也买一套。”
见她答应了，姜柔很开心，打算改天问问二哥买不买？
今天是第一天考试，分上、下午两场。
到了中午，钱国多先出来的，见沈城东还没出来，不禁纳闷，“我姐夫咋出来得比我还晚呐？是不是我漏题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没过多久，沈城东也出来了，他忙上前对答案，“姐夫，你说我没漏题吧？”
沈城东回忆试卷，告诉他“没漏”，钱国多这才松了口气。
中午，他们在国营饭店随便吃了一口。
下午是数学，姜柔本打算继续等，沈城东却把她推给韩元上，让其带她先回去。
“你放心吧，那些题不难，等考完试，我和国多一起回家。”
姜柔怕大哥大嫂继续陪自己等，只能答应。
这个下午，时间过得很漫长。姜柔经常看钟，盼着考试能早点结束。
姜文芳也在姜家，同样一脸焦急。
“嫂子，你说国多应该能考上吧？万一考不上咋整？我这心里慌得不行。”
陈爱荷也在担心，但不像她这么焦虑，“考不上可以再考，国多那么小的年纪，你有啥可担心的？我家城东都26岁了，我都没你慌。”
姜文芳想想，觉得也是，喝了好几口白开水，呼吸才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接近傍晚，大家才把人盼回来。
姜文芳看到钱国多，立马上前问：“咋样了？累不累啊？是不是饿了？”
当着众人面，钱国多羞赧地挠了挠头发，回答“不累也不饿”。
姜柔看向沈城东，眉眼弯弯。
“你呢？累吗？”
“不累，我考得还可以。”
听他主动汇报，姜柔终于心安了。
今天晚饭，陈爱荷做了好几道菜，为的是给沈城东补脑子。姜德山没敢多问，怕说多了徒增压力。
反而是姜晓文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因为再过不久，她也该考大学了。
大家听他们一问一答，见沈城东挺自信，姜德山悬起的心，这才落了地。
因为明天还要再考一天，这天晚上，沈城东看书看到很晚，姜柔陪他一会儿，后来顶不住困意就先睡了。
第二天，姜柔还要上班，沈城东是和钱国多一起去的考场。
另外，沈五也由沈家人陪着在另一所学校考试。那些补品没白吃，他的精神状态不错，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考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等录取通知书。
这天。
姜柔和沈城东带着宝宝们来到叶家吃饭。
为了庆祝他考试结束，叶鸿霖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刚好，叶之莲也在这里，见父亲这么用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她儿子上大学，可没这待遇。
原本，她一直以为父亲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但看到小辈这一代，却发现，其实父亲和别人没什么区别，一样重男轻女。
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的外孙却比不过只认识几天的亲孙子，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见沈城东坐在沙发上和老爷子聊天，她也跟着坐下，想要加入进来。
“爸，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什么，在聊今年的高考题。”
叶鸿霖心情好，嘴角一直挂笑。叶之莲看了，觉得很扎眼，“我听说今年的题目不太难，城东考得怎么样？全答上了吗？”
她故意叫他“城东”没叫新名，就是为了膈应他，可惜，沈城东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而且也懒得回答她的问题，全当没听见，自顾自摆弄手里的茶碗。
见他这么记仇，叶之莲气到不行，“怎么？没考好吗？没事的，俗话说行行出状元，后半辈子当货车司机也挺不错。”
老爷子抬眸，警告意味十足，“你最近是不是无聊，又想写检讨书？”
叶之莲一噎，找回一丝理智。她觉得刚刚一定是沈城东故意气自己的！
此时，在楼上。
姜柔带着孩子们画画，叶思易是老师，负责教他们画国画。
想起那个国画老师，姜柔问：“那人为什么不好好教，你现在知道了吗？”
叶思易摇摇头，表示父亲没说。她新的国画老师，又上一层楼，是国画界的泰斗人物。
见她不知道内情，姜柔没再追问。
两个宝宝只会拿着毛笔瞎画，却画得特别开心，时不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叶之礼工作太忙，直到晚饭时间，才风尘仆仆回来，并且还给两个宝宝带了玩具，很贴心。
在饭桌上，他关心问向沈城东：“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想学什么专业？”
沈城东回答：“学金融。”
他的选择让叶家人震惊，大家都以为他会考物理机械之类的专业。
叶之莲一直支棱耳朵听着，内心很不屑，心想: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呢，想得倒挺美！
叶鸿霖思想开明，从不插手晚辈的人生，听他选择金融学也是完全接受。
从叶家出来，姜柔坐在车后座，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金融学啊？能不能说说？”
沈城东骑着自行车，沉默几秒，说：“我从小最大的心愿，是能赚很多钱，填饱肚子，给家人安定的生活。如今，我想让你过上那种想买什么都不愁的日子。”
他要学习更专业的赚钱知识，给她更好的生活。
姜柔听了，心里暖烘烘的。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自己……
她决定，也要想法子多赚钱，至少在沈城东上学期间，保证一家子生活无忧。
回到家，等孩子们睡了。
姜柔跟他提起买房的事。家里存款不多，只够买一套一进四合院。
在昏黄的灯光下，沈城东沉思片刻，觉得买套房子也行。
以后孩子们越来越大，住在同一个房间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像姜柔说得那样，随着形势越来越好，房价一定会涨，绝不会赔钱。
于是他点头答应，这让姜柔很高兴。
她一时兴奋坐到腿上，攀住他的脖子，道：“不如咱们星期天去打听一圈，对面那条街好像就有人卖房。”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沈城东低声说“好”。
姜柔又说：“对了，还要告诉哥嫂一声，他们也想买房，如果能做邻居，那就更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他抱着她，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勾人气息。这时，姜柔察觉到他的变化，脸色瞬间爆红。
她刚想离开，却被男人拥入怀中，吻住了唇。
就着这个姿势，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