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明白 [三更]
从公安局回到家, 姜柔还在想这件事。
陈爱荷见他们回来了，不由得担心，“万一让你嫂子知道她被骗了, 我真怕她受不了这打击。”
只有姜家人知道, 她攒下这点钱有多么不容易。
“妈,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姜柔拍其肩膀给予安慰，打算明天再去一趟公安局。
见姜家气压这么低，程夕没好意思再呆下去，过了一会儿便领着叶思易离开了。
在走之前, 不忘跟姜柔说道：“如果解决不了, 程家和叶家都是你的靠山。”
姜柔颔首感谢，等把人送走后, 找个无人的地方开始梳理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
等把一切重新梳理一遍后才睡觉。
第二天上班之前，她又去了趟公安局, 公安人员告诉她, 华国银行确实有个人叫蒋如芹，不过才十岁, 年龄对不上。
这跟之前预想的一样，姜柔又问其它, 但公安人员暂时只查到这些。
她只能暂时放下乱糟糟的思绪, 专心上班。
来到电视台，在化妆时, 张佩找了过来。
“小柔, 在下班之前, 你来下办公室。”
姜柔微微一怔，立刻说：“好。”
七点整，《新闻联播》准时开始。
姜柔心无杂念, 认真播报。直到重播结束后，她才来到领导办公室。
在茶几上，放着两本外语书。
张佩让她坐到沙发上，和蔼地说：“我找你，是想说件很私人的事，接下来的话，你别有压力。”
姜柔点点头，表示自己不紧张。
张佩被逗笑，然后指着茶几上的两本书问：“你知道它们都是哪国语言吗？”
姜柔看了一眼，一本是英语一本是俄语，她虽然认识，但学得不精。
“这两本书你拿回去看，如果有时间就多学学，都说学无止境，你身为新闻播音员，更要不断学习，知道吗？”
“嗯，我会的。”姜柔收下书，对领导的循循教诲很感激。
走出电视台，今天来接她下班的是韩援正，看见这个天才，姜柔走过去问：“哥，你会几门外语？”
韩援正看到她手里的书，反问：“电视台让你学的？”
“对，领导说要学无止境不断进步。你快告诉我，如果你都会，我就不用再找人教了。”
韩援正挠了挠眉毛，回答:“我精通俄语，英语不会。”
得到这样的答案，姜柔已经很知足了。“那就麻烦你星期天帮我补补，可以吗？”
“没问题，反正我闲着无聊。”
大一那些知识，已经勾不起他的兴趣，还不如叶思易教的画画有趣。
想到叶思易，他愣怔一瞬，随即说道：“咱们走吧，别让你妈担心。”
姜柔骑上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很想问问这个聪明人，对那骗术的看法。于是她把师岚身上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一遍，问：“哥，你觉得这件事怪不？”
韩援正沉思片刻，说：“这利息确实很高，可惜我没钱，不然存半年，能买台电视机了。”
“……”姜柔有些无语，不禁加快车速，懒得再理他。
韩援正见状追上她，轻笑：“你跑什么呀，我还没说完呢。这件事的确很怪，有时候怪事就要往怪人身上想，没准会有答案。”
姜柔听了微微出神，心想:自己身边最怪的人当属姜秋雨了……
*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公安局那边终于有了特别大的进展，并把嫌疑人逮捕归案。
蒋如芹原名蒋小梅，好巧不巧是江北村人。后来下乡去了南方，在那边经常坑蒙拐骗，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没有这次金额这么大。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种骗术，经审讯，她说是别人教的，对方收她五百元钱学费，关于对方信息，她并不知道详情。
那些涉案现金只找回一些，其余的钱都被蒋小梅挥霍一空。究竟是挥霍还是偷藏，这需要继续调查。
本次案件受害人有十二个人，其中被骗得最惨的就是师岚，她所有积蓄将近五百元钱都被骗走了。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她还打算借钱，以求更高利息。
当她听说这件事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根本不信那人是骗子。
“她天天都给我利息，怎么可能是骗子呢？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陈爱荷怕她一时想不开，再钻牛角尖，忙抱住她安慰，“没事的，公安同志一定会把钱找回来的！妈这里还有百块钱，不如你拿去，就当那钱是妈丢的，行不？”
师岚听到这番话，眼圈越来越红，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妈，你说我咋这么笨啊？这么大的人被骗得团团转，本来那钱我是想给晓文上学用的，现在全都没了。”
说完，她终于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都在泪水中。
姜晓文在旁边看见，也跟着哭，一时之间，房间里尽是哭声。
姜柔看着这一切，鼻尖儿发酸，眼圈更是通红。她恨那骗子，更恨教骗术的人。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和姜秋雨有没有关系？
于是第二天，她来到肉联厂，主动找上姜秋雨。
如今，姜秋雨在肉联厂的工作很轻松，平时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十分惬意。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此，因为她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能过上她想要的富人生活。
上次那套四合院被她丈夫抵债后，怕她继续瞎折腾，她在家里的财政大权也被收回了。
为今之计，她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捞钱。
听到外面有人找，姜秋雨蹙了下眉。等看清外面来人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一刻的姜柔，与上辈子的她重叠在一起，这让姜秋雨有些心慌意乱。
她强装镇定，走过去问：“你真是稀客，找我有事？”
姜柔淡淡地看着她，说道：“咱们找个地方聊吧。”
姜秋雨很好奇对方找她是什么原因，便答应了。
两人来到休息室，这里是姜秋雨的独立空间，平时没人回来。
“坐吧，咱俩姐妹一场，不用太拘谨。”
姜柔坐到单人床对面的板凳上，冷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让田教授误会城东是他的儿子？”
姜秋雨刚坐到床边，听到这话倍感意外，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当时只是想着，能误导叶承认错亲，没准他就不会找到真的家人。
如今姜柔却把它拿出来说事，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是田教授啊？”
见其装傻，姜柔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沈城东后腰有颗红痣？连我都不知道那里有。”
姜秋雨眼神一慌，很快又恢复冷静，“你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如果你再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就赶紧走吧。”
她会知道那颗痣，是上辈子大家去海边度假时，无意间看到的。
被连续逼问，她总觉得姜柔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重生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姜秋雨故作淡定，“我听说你现在是新闻播音员，什么事不该讲求证据吗？下次等你拿出证据再来质问吧。”
“你当初非要我的首饰盒，是为了送给钟放的奶奶，是吗？”
姜秋雨再次一慌，扬起声音道：“我和钟放已经离婚了，你别在我面前提他。”
姜柔把她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那份猜想越来越重，虽然过于离奇，却能解释一切。
也许，姜秋雨和自已一样梦到过那本书，或者是她重新活了一辈子，所以能够做到未卜先知，甚至把几十年后的骗术运用到现在。
在弄清楚一切后，姜柔起身离开。姜秋雨感觉不祥，忙追上问：“你怎么走了？你来到底什么意思啊？”
姜柔转身回复，“我来是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你！”姜秋雨被气得半死，很后悔接待她，就该闭门不见才对！
从肉联厂出来，姜柔先回到大杂院翻箱倒柜找到一张姜秋雨的一寸照片，然后拿着它去了公安局。
她不知道蒋小梅能不能把姜秋雨指认出来，如今也只能尝试一下。
她把照片交到公安人员手中，又问起被骗款的去向。
这次，终于传来好消息。
原来，蒋小梅并没有把钱挥霍掉，而是把钱偷偷藏了起来。她本以为蹲两年牢就能出去，但这次涉案金额太大，怎么也要十年起步。
这下，她才彻底慌了，忙供出藏钱地址，以求宽大处理。至于那个教骗术的人，她是真的不知道其身份。
听到这一切，姜柔扬起嘴角，道谢后立刻转身离开，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师岚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