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小商贩 [一更]
星期天。
姜柔带着一双儿女和孟雯母子一起去百货大楼逛街。
一路上, 豆包都很兴奋，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对韩文昊讲解一番，就像个小老师, 无事不知晓。
韩文昊则一脸迷弟状, 对他说得话深信不疑。
三个孩子坐在公交车的后座上，豆包小声说道：“一会儿到了百货大楼，你们要听我的话，到时候我给你俩买汽水糖吃。”
汽水糖是最近新上市的一种糖果，咬开糖里面会有一股汽水, 特甜，特别新奇。
韩文昊一听，猛点头, “哥，我一定听你话。”
芒果也想吃糖，但她不想听豆包的话, 于是灵机一动, “哥, 你先把汽水糖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我们才能听你话。”
可豆包身上没有糖，他抿了抿嘴唇, 从兜里掏出两毛钱, 分给他们每人一毛, “这个是买糖钱, 你们先拿着吧, 如果听话，我保证给你们买糖吃。”
韩文昊一脸茫然接过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芒果拿过钱，笑得十分开心，她早就发现自家大哥太笨了。
钱都到手了，谁还用他买糖啊？
随着汽车驶入公交站点。
姜柔带着他们下了车。孟雯是第一次来这里逛街，环顾四周，对这里作出客观评价，“周围交通便利，而且居民也多，你挑的地方真不错。”
姜柔听了很开心，挽住她的胳膊问：“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干，怎么样？保证稳赚不赔。”
孟雯笑着摇摇头，她喜欢教书育人，对其它工作都不感兴趣，而且她还意外怀孕了，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听说她怀孕，姜柔很惊讶，“现在几个月了？我大哥知道吗？”
“刚查出来，他还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今天就出不来了。”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今天就不逛了。”
姜柔盯着她的肚子，很怕有什么闪失。孟雯见她这么紧张，被逗笑：“真不至于，我这是第二胎，经验很丰富的。对了，你听说了吗？明年可能主抓计划生育，你今年不再要个老三吗？”
对于生二胎，姜柔是拒绝的，“不要，我觉得生俩娃足够了。而且城东也说不要，我俩想法一致。”
两人边说边聊，来到百货大楼，豆包负责带弟弟妹妹。
他们先是来到文具区，给孩子们买了新书包，还有各种学习用品。
这些东西，上幼儿园的韩文昊暂时用不上，他眼巴巴地看着也想要，但他不敢跟妈妈说。
豆包看出他的心思，决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他一半。
出了文具区，姜柔又给每个孩子买一身新衣服，怕孟雯累到，她没再逛其它地方。
“怎么不逛了？”孟雯没把怀孕当回事，还有些惊讶。
姜柔谎称自己累了，要带他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这附近能歇的地方是一家茶馆，上下两层，面积有一百多平。
茶馆喝茶的人不多，姜柔他们找到位置坐下，服务员立刻走过来，热情打招呼。
这里除了茶水，还有各种点心。姜柔为孩子们要了几样点心，又要了一壶绿茶。
等点完餐，她好奇地问：“同志，我看隔壁那套房子是空的，您知不知道房主是谁？”
服务员眼露戒备，显然他是知道的。
“你们问这个有啥事啊？”
见有戏，姜柔笑着解释，“我想买隔壁的房子，所以才找房主，如果您知道，那就太好了。”
听到她的回答，服务员脸色一松，“那房子是我老板的，我帮你问问吧。”
“行，那谢谢您。”姜柔笑得灿烂，觉得这事儿没准能成。
之前她看到过那套房子，但它面积太大，当时没上心。如今没有好选择，买它也不是不行。
等服务员走后，孟雯小声问：“你真想买啊？那么大面积得多少钱啊？”万一做买卖赔了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姜柔笑言：“这个问题不大，我还有个合伙人呢。”
很快，老板跟在服务员身后，一眼认出她，“欸？你是不是播音员姜柔啊？我特别喜欢你的节目！”
“……”姜柔心思快转，没承认：“不好意思，您认错了，很多人都说我和她长得很像。”
老板听到这话不免失望，“这样啊……害，没事，能见到您，也是一种缘分。”
接下来，双方坐在一起，聊起了隔壁房子。
那房子面积和茶馆差不多大，唯一不同的是，茶馆是二层小楼，那房子是平房。
两套房都是前几年归还的。
老板祖上是茶商，对别的经营不擅长，就只开了一家茶馆，另一套房子一直空置着。
最近也有人打听过想租下来，但一听租价全跑了。而且有小洋楼挡着，一楼平房显得不那么打眼，能不能把生意做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姜柔沉思一瞬问：“您这房子卖吗？如果卖，价格是多少？”
老板看了看他们，心中有了决定，“说句实话，那房子我本来不想卖的，但这家茶馆正需要用钱，如果你们诚心买，一口价，3800元。”
这价格不高不低，算是标准价，在姜柔的承受范围内。
她谎说房子是帮别人瞧着，明天再把买房人带过来。
从茶馆出来，孟雯还处于震惊当中。
她工资每月是120元钱，要攒三年才能攒出3800元。姜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花3800元买房，可真敢花钱呐！
此时，姜柔很兴奋，打算回大杂院告诉师岚这个好消息。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今年就能把服装店开起来！
师岚是个没主意的人，像做买卖这种事，她全听姜柔的。
于是，她拿出全部积蓄交给她，一共两千元，是她这么多年努力攒下的。
姜柔收下钱，笑着调侃道:你不怕把钱赔光了啊？
师岚回答得认真，“不怕，要不是有你，我的钱早被骗光了，跟着你干，我放心。”
能得到这种信任，姜柔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他们来到茶馆，交了定金。一个星期后，办理了转让手续。
如今正值盛夏，卖夏天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除去装修时间，在九月开业刚好好。
于是两人分工合作，姜柔负责店铺装修，师岚和姜晓文准备南下批发服装。
刚巧沈城东在粤省，可以接应他们。
这是师岚第一次出远门，想到她性格内向，陈爱荷担忧不已。
师岚早把她当成亲妈看待，轻声安慰，“您放心吧，那边有妹夫，我和晓文不会有事的。”
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姜晓文很是激动，“奶，等我回来，我给您买好吃的。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妈的！”
陈爱荷看着他们，只能反复叮嘱道:“你们要路上小心，碰到陌生人可千万不能搭理！”
几天后，师岚母女踏上开往南方的火车，袁旗忙前忙后，十分殷勤。
师岚把他一年来的表现看在眼里，终于软下态度，没再管俩孩子谈恋爱。
另一边，姜柔除了上班，还要操心房子装修的事。幸好有袁旗在，帮她分担不少工作。
至于售货员该怎么招？这也是头疼大事，她打算等师岚回来再商量。
不过招人信息可以先贴出去，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先把联系方式记下来。
知道他们要开服装店，茶馆老板很惊讶，并且不太看好，劝她还不如开饭店。
姜柔只是笑笑，没接话。
以她火乍厨房的手艺，只适合当个不碰人间烟火的小商贩。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八月末。
想到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姜柔把孩子们的书包全都找出来，把里面的文具重新检查一遍。
这一查不要紧，差点没把她气出心梗。
“豆包！你的书本怎么是坏的？还有这橡皮怎么变成一半了？！”
听到妈妈的吼声，豆包被吓得一激灵，“妈妈，我错了，您原谅我一次吧。”
姜柔努力压下怒意，试着用和蔼的态度问：“原谅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本子撕坏？”
这时，芒果举起小手回答道：“妈妈，他把另一半给了文昊弟弟，您就原谅他一次吧。”
虽然哥哥很不让人省心，但她还是要帮忙说话的。
姜柔深深吸气，脑袋嗡嗡作响，“你为什么要分给弟弟一半？”
豆包低着头，小声回答:“因为他也想要，所以才给的。”
见他出于好心，姜柔没再怪罪，而是教育道：“如果想送给弟弟，你可以跟妈妈说，我会送他一套新文具。爱护书本人人有责，如今你把它们撕坏了，明天上学该怎么办？”
豆包深刻意识到错误，没再吭声。
无奈之下，姜柔只能再帮他买一套文具。
开学当天。
她领着两个孩子来到[解放小学]，在把他们送进学校门口时，豆包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酒心巧克力，递给姜柔，“妈妈，昨天的事对不起。这是送给您的，等我长大了，一定给您买很多很多巧克力！”
看着他稚气的脸庞，姜柔心中一暖，她接过那颗巧克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谢谢你的礼物，快进去吧，祝你们能在这里结识很多好朋友。”
“嗯！我们会的！”
孩子们笑得灿烂，目送他们走进校园后，姜柔这才离开。
学校距离四合院不是太远，走路只需十五分钟就能到家。
回去的路上，她又买了几根油条，打算早饭吃油条。没有沈城东的日子，她的一日三餐都变得简单许多。
不知不觉间，她回到家门口，抬眸的瞬间，只见不远处，沈城东正站在那里笑看着她。
在他怀里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崽，软乎乎的，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