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坑哥第一名 [一更]
对于豆包来说, 厨房是个神圣的地方，他已经向往很久，奈何家里有明文规定, 未成年不允许玩火, 他只能把那些小心思收一收。
可今天大人们都不在，他便开始蠢蠢欲动。
这时, 芒果找出四个土豆, 拿给他看，“哥，上面都是土，要不要洗？”
豆包仔细回忆半天，不太确定道：“应该是洗吧？别的蔬菜在吃之前都要洗。”
很快，几个孩子分工合作，芒果负责洗土豆, 韩文昊和赵暖溪负责刷锅，豆包负责生炉子。
他先是找来两张废报纸，再划燃火柴, 刚要把报纸点燃，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吓得他差点被火柴烫到手指。
芒果也被吓了一跳，一松手，土豆滚落到水盆里。
姜柔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 被气到不行。她见那火柴渐渐燃灭，走过去, 冷声问：“谁允许你们玩火的？”
豆包从惊吓中回过神，忙把手里的报纸藏于身后，并为弟弟妹妹开脱道：“妈, 这是我的主意，不关他们的事，您千万别罚他们。”
见他还有心思袒护别人，姜柔快被气笑了，“家规是怎么说的？如果玩火会怎样？”
豆包腰杆笔直站在那里，回答道：“打两下手板，并罚写十遍三字经。”
这家规，是姜柔从叶老爷子那里学来的，1145个字，十遍刚好过万。而且是写毛笔字，写不好还不行。
这一刻，豆包心里后悔极了，挨两下手板倒是简单，忍忍就过去了。可十遍三字经估计要写到明天才能写完。
芒果乖乖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妈妈，我有话要说。”
姜柔和豆包不约而同看向她，皆是疑惑。以为她要帮忙分担一些惩罚，豆包连忙说道：“妹，你别担心，十遍毛笔字对我来说不太难，你不用帮我。”
芒果瞅瞅他，根本没想帮忙。
她对姜柔说道：“妈妈，哥哥的毛笔字写得特别漂亮，不如把三字经改成写春联吧？这样爷爷还能卖钱花。”
姜柔诧异挑眉，没想到女儿还挺有经商头脑。
豆包听了，挠了挠头发欲哭无泪，他发现这是个坑哥的妹妹，自己平时白疼她了。
“妈，我不会写春联，再说我那字怎么能跟田爷爷比啊？您还是饶了我吧。”
可惜，姜柔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马同意道：“一会儿我去买红纸，你必须写出500副春联，惩罚才算结束。好好写吧，你太爷爷找名师教你写毛笔字，也是时候看到一些回报了。”
这下，豆包真要哭了，“500副太多了吧？除夕前肯定卖不完。”
“卖不完，明年继续卖，反正也不过期，你怕什么？”
豆包：“……”
孙妍在旁边看到这一切，被逗得笑出声，她觉得这一家子实在太有意思了，特别温馨。
是她很向往的那种家庭氛围。
从大壮那里找到灵感后，孙妍准备回家了。姜柔从杂物间门里找到一张小桌子，放到她面前。
“我看你那间门屋子里只有床，没有桌子，这个你拿回去用吧。”
见她这么细心，孙妍心中感动，连声道谢。
两人一起把桌子抬到大门外，刚巧撞见韩援正从隔壁出来，姜柔忙把他叫住了。
“哥，帮个忙！帮我把这桌子抬去二进院子。”
韩援正闻声走向他们，抬起桌子，只说了一个“行”字。
没有过多的寒暄，看起来还没啥笑模样，这让孙妍心里没底，就怕对方是不情愿帮忙搬东西。
姜柔看到他这副表情，猜他应该在想某道数学题，便没再多聊。
回大杂院的路上，孙妍犹豫半天，主动说道:“这桌子很沉吧？要不还是我来搬吧。”
韩援正从思绪中回过神，这才看清眼前的姑娘，长得特别瘦，像是没吃饱饭一样，这样的体格，估计走不了两步路，就搬不动了。
“不用，这是男人该干的活儿，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继续往前走，像是为了证明还有力气，他悄悄加快脚步。
孙妍见状，莫名对他多出一丝好感。
从小到大，她家里的活儿都是她妈干，就连上房补瓦这种危险动作，她爸都视若无睹。所以她对未来另一半只有两个要求:责任心和勤快，缺一不可。
望着他将要远去的背影，她立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这一夜。
对豆包来说，是个不眠夜。
他一脸愁苦写了一副又一副春联，因为词汇量有限，他还得时不时查下字典。
到后来，他写得浑浑噩噩，已经不知道自己写得是什么东西了。
第二天，姜柔来检查，他只写了100副，还查400副没有写。她轻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再接再厉”就去上班了。
沈城东只对他投来一抹同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芒果想帮他写春联，但他俩字迹不一样，只能帮忙磨墨。
另一边。
姜柔来到电视台，在排练快结束时，被导演叫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助理。
“导演，您找我什么事？”
“你先坐，我有事想跟你说。”
见他挺严肃，姜柔不禁有点小紧张，就怕是自己辛苦排练的小品被撸下来。
“您说吧，我听着呢。”
导演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让助理递给她一份文稿。
“上面领导觉得新闻播报不该以小品的方式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所以经过商议，小品取消改成开幕致词，你手里是致词稿，你先看一看。”
果然是小品被撸，只失落一瞬，她竟生出一种轻松感，姜柔低头看向文稿，觉得这比小品简单多了。
一目十行后，她重新抬起头，语气坚定道:“我愿意服从领导安排。”
见她没有任何怨言，导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紧接着，两人就开场致词，又讨论半天。
等讨论结束，姜柔本以为没别的事了，却听导演话题一转，笑呵呵地问:“我听说你家是开饺子馆的，那天有幸吃了两个，味道真的不错。我想晚会当天给大家买些饺子吃，所有演职人员全算上是68人，你家的饺子馆能接下这笔订单吗？”
“？？”惊喜来得太突然，姜柔有些措手不及。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答应下来再说。
“能接，我妈那饭馆备料很足，前几天刚从农村买回一只年猪，猪肉特别香，用它包白菜馅蒸饺，肯定好吃！”
听到她的形容，导演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并敲定要68份白菜猪肉馅的蒸饺。
傍晚回到家。
姜柔把订单的事跟陈爱荷说了。
陈爱荷震惊之余，有点不自信，“68份要1400个饺子，这么大的订单，你说咱们能完成吗？”
她就怕大过年的，把这件事给搞砸了。
“妈，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没准完成这笔订单后，咱家以后就能开分店了，有机遇就要牢牢抓住，不信你去问我大姨，她肯定比你有信心。”
陈爱荷想了想，觉得在理，在发家致富面前，一切顾虑都不算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饺子馆十分忙碌。
装饺子需要用什么工具运送？吃饺子的碗筷和酱油陈醋，这些东西，他们都需要准备。
经过商量，大家认为泡沫箱子最保温，当天由沈城东开车送去，演职人员们一定能吃上热乎的饺子。
碗筷也要买，吃完饺子收回来，还能继续用。
等把泡沫箱子买回来，姜柔围着它转了两圈，最后在每个泡沫箱子上贴了饺子馆的地址。
陈爱荷见状，很是不解，“你贴它干啥？”
姜柔耐心解释道：“如果有人觉得咱家饺子好吃，就会把地址记下来，能多一个顾客是一个顾客，反正贴张红纸也不费事。”
陈爱荷听了，学会举一反三，悄悄往酱油和醋瓶子上也贴了饺子馆的店铺名。
在临近除夕前。
姜柔又去服装店置办衣服，因为办晚会的费用有限，像她和其他几位主持人在晚会当天也都是穿自己的服装。
为显端庄稳重一些，她在店里挑了一件红色毛衣，配灰色半身裙，整个人温柔又大气。
师岚看着她，忍不住夸赞道：“小柔，你真好看！等除夕那天我一定要坐在电视机前，就看你一个人。看来，这身衣服我要多进点货才行，没准晚会播出后，大家都找这身衣服呢。”
姜柔听了眼前一亮，“嫂子，你这主意不错，不如咱们跟厂家订一笔大单子，我也觉得这身衣服能大卖。”
师岚本是开玩笑，见她是认真的，不由得也认真起来，当天下午就给厂家打去了电话。
*
在除夕前一晚。
沈城东做了一大桌子菜。其中有几样清淡小菜，是专门给姜柔做的。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像容易引起过敏、拉肚的菜，她都不能吃。
见他如此细心，姜柔心里暖洋洋的。
饭桌上，姜德山拿出这段时间门挣来的钱，笑呵呵地说道：“今天咱们提前吃团圆饭，我在这里祝福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看向豆包，由衷表扬道：“我能挣到这么多钱，多亏老田和豆包写的春联，明年咱们继续努力，争取卖遍全京市！”
豆包嘴角抽了抽，想到还要写春联都快吐了！他暗自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乖乖听话，再也不惹妈妈生气了！
姜柔看到他的反应有些想笑，心底那一丢丢紧张感，也被冲淡许多。
到了深夜，她躺在床上睡不着。
沈城东帮她按摩颈肩，低声说着明天的计划，“明早送完你，到了中午我再去送饺子，等晚会结束后我去接你，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做。”
姜柔闭着眼摇头，对吃什么毫无兴趣，等除夕过后，她只想在家好好睡一觉。
看出她的疲惫，沈城东轻揉她的太阳穴，不知不知觉间门，她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除夕的早晨。
沈城东做了小米粥和花卷，吃过早饭，两个孩子对姜柔说了“加油！”
这是第一次不能和孩子们吃团圆饭，姜柔把他们拥入怀中，亲了好几下才松开。
然后，坐上货车朝电视台出发。
一路上，她和沈城东十指紧扣，心也跟着踏实不少。
等到了演播大厅，所有人员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
由于条件有限，演播大厅不大，还不到1000平方米，能容纳的观众也不是很多。
热线电话准备就位，在晚会开始前，做了几次调试。68名演职人员都在为这场晚会忙碌着。
姜柔拿着致词稿，看着一切，紧张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何时，她已经爱上了这份职业，能在此时此刻参与其中，她感到无比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