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速冻饺子 [二更合一]
“行啊！太行了！你这孩子弹得真好！”经理不复刚才严肃, 脸上乐开了花。
芒果问：“弹一首歌曲是多少钱？日结吗？”
“对，日结，一小时五十元, 怎么样，待遇不错吧？”
两个孩子互视一眼, 心中皆是震惊。他们没想到在西餐厅弹钢琴, 这么挣钱！
“好，我只弹一个小时。”
今天是周末, 餐厅里的顾客很多，经理让她现在开始弹。芒果点头应下，坐到钢琴前，开始演奏一些最拿手的曲目。
这一个小时, 整个西餐厅仿佛置身于音乐的海洋, 从乐声响起的那一刻, 大家听得如痴如醉，就连吃饭都变得小心翼翼。
等把心中曲目弹完，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芒果收回手, 从琴凳上站起身，鞠躬谢幕。她的举动立刻换来雷鸣般的掌声，这种场面在西餐厅是第一次发生。
仿佛刚刚, 是她的小型演奏会。
很快，服务员走过来，给了她很多小费。
看着这些钱，芒果再一次惊到了, 她没想到除了正常工资以外，还能收到小费？
豆包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心想:早知道学乐器这么厉害, 他当初就该把二胡学好！
经理把五十元钱给他们，笑着问：“姑娘，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如果能长期合作，我可以给你加工资。”
芒果忍住心动，回答道:“我明天要上学，只能周末来这里。”
经理听了很失望，但仍然笑呵呵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了周末你一定要来。”
“好。”
说完，芒果和豆包朝西餐厅门外走去，下一站是去书店买书。
这时，一个外国老人走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你们好，我能和你们聊聊吗？”
豆包露出警惕，挺身而出，把妹妹挡在身后，“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老人叫来翻译，经过多番解释后，孩子们终于明白他的用意。
他是米国某音乐学院的教授，觉得芒果是个音乐天才，想推荐她去那所学校深造。
听完这些，豆包和芒果面面相窥。
芒果直接拒绝道：“我喜欢在华国读书，离不开我的家人，谢谢您的好意。”
老人听到她的回答大失所望，接着又劝说两句，芒果的态度依然坚决，最后他只能放弃。
从西餐厅出来，豆包不禁问:“妹，你真不想去国外读音乐学院吗？”
“不想，我还想参加国内高考呢，一直以来，我特想和二班的沈嵩一决高下，高考那天，就是我们决战之时。”
沈嵩是个学霸，成绩是全校第一，芒果是全校第二，她不想永远当老二。
见她这么有抱负，豆包表示支持，“妹，你加油！总有一天，你会打败沈嵩的！”
“嗯！谢谢哥。”
他们买完书回到家，把今天的经历告诉给姜柔知道，她听了很是惊讶。
当芒果掏出一堆钱的时候，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挣到钱，我把它都给您。”
看着乖巧的女儿，姜柔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这是你的劳动所得，自己收好，妈妈不要。”
“谢谢妈妈，我下次还能去那里弹琴吗？”
芒果眼中充满期待，姜柔想了想，回答：“看你是以什么心态去弹琴，如果是为了丰富人生阅历，妈妈支持你。如果只是单纯想赚钱，那我觉得以后赚钱的机会很多，不用急于一时。”
芒果认真听完，心中有了决定。
至于有人想推荐她去音乐学院的事，她没跟家人提起，因为她一点都不想去国外。
*
随着天气渐热。
陈爱荷和姜德山终于从鹏城回来了。原本他们是想三月回京的，但姜博怀带着他们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就这样，去的地方越多，回家的日子越晚。
听说他们要回来，姜柔和沈城东特意去接站。
见陈爱荷一身香江风，姜柔笑着调侃，“妈，您去这一趟，变得更时髦了。”
陈爱荷拍拍自己的大皮箱，特别兴奋，“我给你们都带了衣服，是师岚陪我挑的，绝对好看！”
不一会儿，几人坐上小轿车，朝家出发。
半年多没有回家，姜德山望向车窗外的景象，不禁感叹道：“无论外面有多好，哪儿都不如家好。”
陈爱荷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我还是喜欢吃咱本地的豆浆油条。”
回到家，望向熟悉的大杂院，两人感到无比踏实。
这半年来，姜柔时常过来打扫卫生，屋子里一尘不染，随时住人没有任何问题。
等把行李整理好，陈爱荷看向隔壁，好奇地问：“旁边的房子租出去了？”
“对，住的是一对母女，性格都很好。”
陈爱荷没再继续追问，而是从皮箱中翻出好几件新衣裳，把其中一件递给姜柔，“这是你嫂子挑的，你换上试试。”
姜柔看着她手里的连衣裙，笑着接过来，没急着去试。
“那几件是送给谁的？”
“你姑，你大姨，还有你那几个嫂子，每人一件不偏不向。”
行李收拾好后，陈爱荷便拿着这些东西去送礼了。
等她走后，姜德山才敢吐槽，“你妈在鹏城认识不少老头老太太，根本就不陪我，我在那里呆得特别没劲。”
姜柔被逗笑，“您怎么不加入他们呀？平常不是挺爱交朋友的吗？”
姜德山抿了抿唇，没好意思说，当地的方言他都听不懂，根本融入不进去。
陈爱荷选择这时候回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七月份有个饮食文化交流会，他们饭馆在受邀当中。她和陈艾兰都想去涨涨见识。
收到新衣服，陈艾兰特别高兴。姐妹俩坐在一块唠起这半年来的见闻。
“前些日子，咱胡同老李家的儿子给他带回个洋媳妇，呦！那姑娘长得可白了！”
“还有，唐广安那仨闺女终于全冒出来了，你猜是因为啥？”
陈爱荷听到这个，来了兴趣，“因为啥呀？”
“唐广安买了张彩票，中了特等奖，有五万元呢！”
“这么多？！”陈爱荷差点惊掉下巴。
秒变万元户，谁听了都羡慕。
而此刻，唐广安找到姜家，脸上并没有获奖后的喜悦，他对姜德山说道：“我那里有两瓶好酒，叫上一大爷，咱们喝两盅怎么样？”
这半年来，姜德山在鹏城愣是没找到一个酒友，听到这话，他眼前一亮，立马答应了。
刚好，孟书阁在家。
三人拿出各家的下酒菜，再倒上白酒，边喝边倾诉郁闷。
“我当初买彩票，想着有了钱一定会特别开心。结果真中奖，讨债的全都来了，啥亲情不亲情的，都没有钱好使。”
姜德山听得一头雾水，只有孟书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实在不行，你到别处买个房子搬出去住吧，这五万元钱就是块心病，他们得不到，估计还会来。”
可唐广安舍不得这大杂院，只能继续喝闷酒。
姜德山后知后觉，这才听明白他是中了奖，心中羡慕不已。
“如果是我，就不会因为这事犯愁。他们愿意来就来呗，天天有人嘘寒问暖还不好？就算不是真心的，那又怎样？享受一天是一天，没必要较真。人啊，要难得糊涂。”
唐广安品了品这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顿时茅塞大开，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他端起酒杯敬姜德山，由衷感谢道：“谢谢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之后的日子里，唐家姐妹再来，唐广安没再拒绝见他们，给礼物就收着，请吃饭就去，提到钱就装糊涂。
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
转眼，到了饮食文化交流会的这一天。
陈家姐妹俩穿得特别精神，由沈城东开车载他们去的。到了会场，全国各地已经来了不少美食家和各大厂商。
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脸上尽是新奇。
今天，还有电视台采访，想到能上电视，在镜头前，陈爱荷表现得特别端庄。
很快，交流会正式开始了，陈爱荷拿出自家饺子馆的特色饺子，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有一家食品加工厂的领导，吃了饺子赞不绝口，想和他们讨论一下合作问题。
见有厂商找来，姐妹俩很激动，他们不懂做生意的套路，忙求助于沈城东。
交流会结束后，双方约在酒店大厅。
沈城东先是问清对方的来历，然后才谈合作。
这家食品加工厂想做速冻饺子，觉得陈家饺子馆名声响亮，饺子又好吃，如果真能生产出来，销量肯定好。
听完对方的生产规划和现有设备，沈城东决定亲自去加工厂考察一下。
地点在中州省，陈家姐妹俩和他同去。
回到家，听说他们的事业又有了发展新方向，姜柔惊讶无比，“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呀？打算去多久？”
沈城东回答：“和厂家约好下周一去考察，后天就得动身，大概一个星期之后能回来。”
姜德山也想跟着去，陈爱荷同意了。
隔日，姜柔和孩子们送他们来到火车站，临行前，沈城东特意嘱咐她要注意休息，如果遇到麻烦事就给他打电话，无论多远他都会立刻赶回来。
听他这么说，姜柔心中只剩感动。
今天是周末，送别亲人后，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商场买夏装。
服装区在二楼，走到哪里都是人，生意特别红火。
豆包紧紧护着两人，其实他很讨厌逛街，但知道妈妈和妹妹喜欢，就只能忍着。
逛了一圈后，芒果相中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和一套背心短裤，见豆包什么都没选，姜柔问：“去年的衣服都小了，你怎么不选？”
豆包挠了挠头发，随便指着一身运动装说：“就它吧，我看着还行。”
它是跨栏背心加短裤，看起来挺凉快。
姜柔告诉售货员尺码，买下它之后，又问：“再挑两件吧，可以换着穿。”
豆包觉得男孩衣服款式都差不多，于是问售货员，“这身运动装还有别的颜色吗？”
“有，还有黑色和蓝色。”
“这两个颜色我全要了，麻烦帮我找下尺码。”
姜柔见状顿时无语，不禁咬牙问：“你就不能多逛几个地方吗？活得比你爸还糙。”
豆包嘿嘿一笑，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我是真喜欢这身衣服，想天天穿着它，这叫专一。”
姜柔白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
从商场出来，不远处的胡同里有卖驴打滚的，姜柔想吃，便带着他们去买。
除了驴打滚，这胡同里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吃。豆包和芒果各自挑选着，就在这时，有个少年从某个角落里跑出来，差一点撞到芒果。
他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芒果猛然抬头，吃惊地问：“韩文昊，你怎么在这儿？！”
看清他们，韩文昊眼底闪过慌乱，连忙解释道：“我和同学来逛街，不小心跟他走散了。”
芒果不疑有他，反而是豆包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哪个同学啊？说出来，我听听。”
韩文昊被问得一愣，整个人都快哭了。“是小胖，你不认识的。”
姜柔买完驴打滚走向他们，看到韩文昊蹙眉问：“马上快要中考了，你不在家学习，怎么跑这儿来了？”
见到她，韩文昊紧张到快崩溃了。
“姑，你也在啊？我想吃驴打滚。”
看出他的反常，姜柔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把手里的驴打滚递了过去，说要带他一起回家。
韩文昊接过吃的，有些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的，还没等玩呢，又被抓回去了。
买完东西，他们坐上公交车准备回家。在经过某家手机销售店时，芒果指向窗外扬声道：“妈妈你快看！舅舅的店在搞活动！”
姜柔随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偌大的店铺门前彩旗飘飘，有两位迎宾员在发传单。
有路人经过，会忍不住走进去看两眼。其中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在人群中最为显眼，那人是杨斯年，不知迎宾员跟他说了什么，他接过宣传单走进店铺。
姜柔收回视线，问向芒果，“那家西餐厅，你又去了吗？”
芒果摇头，“不去了，我要好好学习！争取打败沈嵩！”
姜柔听说过这个男孩的名字，忍不住轻笑：“好，祝你早日实现愿望。如果你和豆包能考上心中理想大学，我奖励你们每人一部手机好不好？”
“真的？！”豆包和芒果异口同声地问，脸上尽是兴奋。
“真的，妈妈说话算话。”
这一刻，两人像是被大奖砸中，幸福得晕头转向。
韩文昊见状，羡慕得不得了。姜柔侧头对他说道：“你也一样，到时候都有奖励。”
他瞬间眼前一亮，向姜柔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
几人回到家，豆包揽过韩文昊的肩膀说：“妈，你和我妹先回去吧，我去文昊家里玩一会儿。”
姜柔没多想，带着芒果走了。
等胡同里没了别人，豆包肃起一张脸问：“快说，你今天去百货大楼干嘛了？”
韩文昊看向他，猛咽一下口水，“哥，我什么都没干。”
“不说实话是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豆包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凌厉，韩文昊特别怕他，终于敌不过心里压力，吞吞吐吐道：“我同学在那边住，他家有游戏机可以玩。”
豆包听了被气到脸黑，“你快中考了，不在家好好学习，还想着玩游戏机，这种学习态度能考上高中吗？”
其实韩文昊也知道玩游戏不对，但他总是忍不住，满脑子想得都是游戏画面。因此很郁闷，“哥，我以后不玩了，你千万别告诉姑姑。”
“行，我不告诉她。”
为此，两人拉钩。韩文昊这才安心回家。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豆包确实没告诉姑姑，而是转身告诉了韩元上。
至于后果，可想而知……
为了让韩文昊好好学习，戒掉玩游戏的瘾，豆包和芒果主动担起周末陪读的责任。
这下，就算韩文昊想玩游戏，也出不去了。
这天，三个孩子在一起学习，韩文昊终于忍不住问：“哥，你们班的同学就没有玩游戏吗？”
见他还敢提游戏，豆包在他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韩文昊捂着额头，不禁吐槽：“哥我爸上次狠揍我一顿，到现在屁股还疼呢，哥，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芒果在一旁听见，忍不住捂嘴笑。
另一边。
沈城东带着其他人从中州省回来了。
这次考察收获很大，双方签订了合同。用不了多久，[陈家饺子]将被做成速冻饺子，首先打开北方市场。
听说这个好消息，姜柔特别开心，就连上班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哼着歌曲。林远游来到办公室，见她心情不错，笑着调侃道：“你家又发生什么喜事了？”
姜柔放下手里的稿子，故作神秘道：“暂时不能告诉您，等事成之后，一定送您份大礼。”
林远游被吓够呛，赶紧摆手，“大礼就算了，你敢送我也不敢收啊。”
见他反应这么大，姜柔笑出声，“我说的大礼是饺子，这下敢收了吧？”
“这个行，你送多少我收多少。”
开过玩笑后，林远游掏出一张红色请柬递给她，“下个星期天你有空吗？我女儿结婚，她的偶像是你，特别希望你能参加。”
想到杨斯年必定在场，其实姜柔不太想去，但领导的女儿结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接过请柬答应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距离节目开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在这时，有位同事走到姜柔身边轻声说道：“小柔姐，主任让您过去一下。”
姜柔诧异挑眉，一时之间猜不到主任找她能有什么事？
快速收拾好稿件，她来到主任办公室敲响房门，很快门被打开，李主任笑呵呵地把她让进屋，向其介绍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这是米国音乐学院的约翰先生，是他想见你。”
姜柔看向眼前的外国人，心里很纳闷。
礼貌寒暄后，对方说明来意。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想推荐芒果去米国上学的外国老人。
他还是不愿放弃，多方打听后才找到这里。
姜柔听明来意后，微笑道：“虽然我是家长，但孩子的人生她作主，这样吧，我回家跟她商量一下，尽快给您答复。”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过了一会儿，李主任把她送出办公室，小声说道：“这位约翰先生是国际著名的钢琴家，孩子小不懂得把握机会，你身为家长可要好好想一想。”
姜柔笑着道谢，随即离开。实则心中并没有表面这般淡定，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可又舍不得让芒果离开自己身边，就很矛盾。
下班后，看到沈城东。
姜柔把这件事说给他听，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沈城东沉思几秒，持反对意见，“她才17岁，独自去米国读书我不放心，而且通讯交通都不便利，真要出什么事，想第一时间赶到都难。”
这也是姜柔所担心的，她轻拧眉心，心中的天秤摇摆不定。
回到家，她把芒果叫到卧室，提起约翰这个人，语速缓慢，“那位老先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和你爸爸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这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
芒果听完，沉思几秒后特别认真地说：“妈妈，其实我从没想过在音乐方面能有什么成就，比起当个钢琴家，我更想读金融，以后的理想大学也是京大金融系。所以，我不会读音乐学院。”
姜柔微微一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女儿的理想是当个钢琴家，原来并不是，看来她对孩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
“你真的确定，自己理想大学是京大，以后不会后悔？”
“嗯！确定。”芒果毫不犹豫地回答。
从小到大，她最佩服的人就是爸爸，从一名货车司机慢慢努力建立汽车公司，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等她长大了，也想创建属于自己的公司，那样一定很有成就感。
姜柔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从她的卧室出来后，那种错愕感还在。
沈城东见状，走过来问：“怎么了？女儿想出国？”
姜柔看向他摇了摇头，“正好相反，她说想考京大金融系，对钢琴只是爱好不想当职业。”
沈城东对这个结果也很意外，他仔细回忆过往，是真的没看出来，芒果对金融方面感兴趣。
这时，姜柔又说：“要不咱们也问问豆包吧？还有两年就该考大学了，我还不知道他想考去哪里？”
说完，她羞愧地挠了挠眉心，自觉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半个小时后，沈城东来到书房，见豆包还在刷题，很佩服他的毅力。365天雷打不动，这种自律，很少有人做到。
看到父亲，豆包放下钢笔，疑惑问道：“爸，您找我有事？”
沈城东坐到一旁，先是关心他的学习。豆包回答：“马上能写完，十一点之前准时睡觉。”
男人沉默一瞬，这才问出口：“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目前有方向吗？”
豆包每天忙着刷题，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他想了想，一脸茫然道：“我还没想过，不知道。”
“……”沈城东成功被气笑。
有句话叫“为了理想而奋斗”，看来这话，并不适合放在他儿子身上。
*
几天后，姜柔婉言拒绝了约翰的好意。
星期天，她身穿衬衫牛仔裤，去参加林远游女儿的婚礼。
沈城东知道她今天的行程，提出婚礼结束后去接她，下午还能看场电影，姜柔欣然同意了。
好巧不巧，婚礼是在韩源止的饭店举行，姜柔也是刚刚看过请柬才知道的。
上午九点，她来到饭店，韩源止看到她很意外，“妹，你怎么来了？”
姜柔如实回答：“林姓新娘是我领导的女儿，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韩源止瞬间了然，把她领进宴会厅，“难怪没用你嫂子当司仪，原来…来的都是专业人士啊。”
姜柔被他逗笑，用拳头轻轻怼了一下他的胳膊，“哥，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韩源止露出一抹无辜，姜柔无奈轻笑。
忽然，有一道很有压迫感的视线朝这边投来，她敏锐察觉到，随着这股压迫感看过去，只见杨斯年站在不远处，正肃着脸看她。
姜柔轻轻蹙了下眉，收回视线没再看他。韩源止毫无察觉，还在说笑：“你嫂子要下午才能来店里，你今天有空不？我给你俩做好吃的。”
“不好意思，我和城东已经约好看电影了，改天我再来混吃混喝吧。”
“好，随时欢迎。”
把她送进宴会厅，韩源止便离开了。姜柔环顾四周，正打算找熟人桌坐下，耳边却传来杨斯年的声音。
“刚刚那位是谁？好像不是你丈夫。”
姜柔侧过头，对上他那略有深意的目光，只觉得这人真有病，于是假装没听见，直接越过他朝熟人桌走去。
见她不愿意搭理自己，杨斯年皱了一下眉，莫名有种挫败感。
当姜柔来到熟人桌时，才发现所有座位已经坐满了。
杨思絮看到她，走过来赔笑，“今天电视台的同事来得比较多，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坐，可以吗？”
姜柔觉得无所谓，点头答应了。
很快，她被安排在亲友桌，周围坐的都是新娘这边的亲戚。有人见她面生，好奇地问：“你是谁家亲戚啊？怎么没见过你？”
姜柔告诉他们，她是林远游的同事。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忙笑着打招呼，“您比电视上还漂亮！一会儿能跟您合张影吗？”
“可以呀，没问题。”
姜柔一直礼貌微笑，表现得落落大方。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
随着一曲悦耳的歌声，新郎新娘走向舞台中央，整个流程温馨和谐。当司仪大声念到，新娘舅舅送给新娘一套高档别墅时，整个宴会厅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姜柔身边的女人撇撇嘴，小声跟旁人嘟囔道：“有啥了不起的，再有钱也是个阉人！”
姜柔正喝水，差点被呛到。她不自觉地支棱起耳朵，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瞎说话，那只是传闻，万一让杨家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女人经不起激，立马不愿意了，“当初杨家是人人喊打的大资本家，要不是远游一直不离不弃，总偷偷给他们送东西吃，他们能有今天吗？看现在把他们牛的，瞧咱们都是鼻孔朝天！”
“害，那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
“有钱能咋的，断子绝孙的货！”
“欸？那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详情吗？”
“知道啊～那事我最清楚了。”
说着，她降低音量，“当初，这姐弟俩被下到牛棚，有个二流子相中她弟，就想那什么，结果她弟宁死不从，二流子就把她弟的命根子踢废了，这事儿，全村人都知道。”
“那二流子是男的？！男的喜欢男的？”
“可不是嘛，后来听说命根子治好了，我猜肯定没治好，不然咋不结婚呢？”
就在这时，新娘过来敬酒，他们没敢再聊这件事。
姜柔吃瓜吃到饱，终于明白书中的杨斯年为什么不洞房，还那么变态了？
婚礼结束后，她和新娘一家告别，走出宴会厅，韩源止过来问：“你怎么走？用不用我送你？”
她刚要回答，却听到了关灵的声音，“小柔，你刚刚坐哪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姜柔闻声转过身，只见关灵旁边还站着杨斯年，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和韩源止。
“我坐在其它桌，所以你没看见我。”
“咱领导弟弟有车，可以送咱们回市区，你跟我们一起走呗。”
姜柔摇摇头，直接拒绝道：“不用了，城东会来接我。”
想到杨斯年可能是个危险人物，她又补充道：“不如你坐我家车吧？”
关灵不知道她的担忧，笑着调侃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小刘他们还约我一起逛街呢。”
“他们都和你一车回去？”
“对呀，咱领导弟弟当司机。”
听她这么说，姜柔默默松了口气，没再强求她跟自己一起走。
几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店大门。
杨斯年刻意放缓脚步，其他人也跟着放慢速度，他不自觉地看向姜柔，心中仍有一丝期待。
直到沈城东从一辆小轿车里走出来，他才抿起唇，快步离开。
另一边，姜柔看到沈城东，笑盈盈道：“你今天来晚了，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绝不轻饶。”
沈城东嘴角噙笑，在她的注视下，从身后拿出一束红彤彤的玫瑰花，递过去，“这是约会第一步，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