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上大学 [一更]
从饭店出来, 姜柔走向沈城东，没提遇见秦母的事，她把订好的餐桌位置告诉给他, 语气有些不舍, “那我先上班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今天, 电视台有重要会议, 如无特殊情况，所有人都要参加。晚上还有新闻播报，她等不到孩子们出考场了。
沈城东把刚买来的矿泉水递给她一瓶，怕她工作分心, 认真保证道：“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有他在, 姜柔还是很放心的, 又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 来到电视台。
大家坐在会议室，都对今天的会议内容感到好奇。开会之前，关灵对姜柔小声说道:“京市电视台从这月开始实行24小时不间断播出, 估计今天的会议和这事有关。”
姜柔早有耳闻，轻轻点头，很好奇除此之外, 电视台还有什么重大决定？
很快会议开始。
其中有两项内容成功引起姜柔的注意。一是人员调动问题, 林远游又升一级，将在下月初调离新闻组；一是丰富各频道节目内容, 台里将再招一批优秀的主持人。
等会议结束后，新闻组所有人皆是震惊，因为在这之前，没人听说林远游将被调走。
姜柔随着人群走出会议室, 关灵悄悄问她：“你说实话，咱领导有没有提前告诉你，他要调走的事？”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林远游是个好领导，大家听说他要走，都很舍不得。一下午的时间，所有人偷偷讨论的，只有这件事。
姜柔收回思绪，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直到下班，她才放松神经。
见她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芒果笑着招手，“妈妈，我们在这儿呢！”
豆包更是上前两步，主动帮她拎包。
看到他们，姜柔十分惊讶，“你们怎么来了？明天不是还有考试吗？”
说着，她瞪向沈城东，眼底尽是责备。
沈城东顶住这股压力，很有心机地解释道：“孩子们说考得特别好，想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所有就跟来了。”
下一秒钟，只见姜柔眼前一亮，唇角抑制不住向上扬，声音也比刚刚温柔很多。
“你们考得很好吗？今年高考题难吗？”
芒果笑着回答：“不难，我有信心能考上京大。”
说话间，他们坐上汽车，豆包想吃雪糕，却被姜柔无情拒绝，“喝水养生又解暑，雪糕刺激肠胃，你还是喝水吧。”
听到她的话，沈城东很配合，立刻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豆包接过水，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些，等考试结束后，他就不用忌口了。
这天晚上，孩子们没学习太久，为了保障明天的精神状态，早早便睡了。
姜柔跟沈城东提起电视台的调动令，颇为遗憾道：“真没想到，我们领导下月就要调走了，跟着他做事其实挺省心的。”
她眼眸低垂，完全没注意到沈城东的表情变化。以后林远游不在新闻组，杨斯年就没理由再去妻子面前刷存在感，他脸上闪过愉悦。
“他那是升职，好事一桩，等哪天咱们请他吃饭。”
姜柔没想太多，点头答应道:“好，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大家聚在一起庆祝一下。”
此时，在叶家。
叶鸿霖坐在书房，盯着桌上的电话机，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
在这期间，叶之礼敲门进来送过两次东西，最终忍不住问：“爸，您是不是想给叶承打电话啊？再不打，他们该睡觉了。”
叶鸿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绝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是你想打电话吧？喏，电话机就在这里，想打就打吧。”
“？？”
叶之礼无奈一笑，只能替他拨打这通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被接通，对面是沈城东。叶之礼看向父亲，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俩孩子考得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沈城东回答:“挺顺利，他们说考得不错。”
电话打通后，叶鸿霖一直支棱耳朵听着，当他听到这句话时，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第一天，孩子们发挥稳定。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姜柔看到他们，也跟着笑，“今晚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终于不用忌口，豆包和芒果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吃火锅！很辣的那种！”
姜柔轻眨一下睫毛，虽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其实她和沈城东都不嗜辣，这俩孩子却无辣不欢，据多方了解，这口味应该是随了已故的太奶奶。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夏末。
在这一年的夏天，豆包和芒果分别收到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再过两天，豆包就要启程去南方读军校。之前，他许诺过如果能考上军校，就带太爷爷一起去。
沈城东不放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决定陪在他们左右。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芒果找到豆包，眼底尽是不舍，“哥，咱们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到春节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打架。”
豆包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以后是军人，不能随便跟人打架。”
想到她以后就要独自上学了，豆包变得语重心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大院儿的汪齐也在京大读书，你遇事可以找他商量，他会帮你的。”
汪齐和豆包关系不错，芒果见过他几次，于是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
次日，大家来到机场。
姜柔一直陪在豆包身边，眼圈微微发红，他见状，心里跟着酸酸胀胀，忙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随身听递了过去，“妈，这是送给您的，磁带里都是您喜欢的歌，如果想我，您听这些歌，心情就会好了。”
姜柔微微一怔，收下它，眼睛变得更红了。
沈城东在一旁看见，轻声安慰道：“他已经成年了，在军校不会有事的，而且有我和爷爷送他去，你别太担心。”
“嗯，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为了让孩子只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姜柔努力憋住泪，直到把人送上飞机，才敢落下两滴眼泪。
陈爱荷轻拍她的后背，叹气道：“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身边，你以后要学会适应才行。”
这些道理都懂，但姜柔依然很难过。
送走豆包后，没过几天，芒果也该开学了。
姜柔拿出一部新款手机，只为兑现当初的承诺。
“你和豆包都考上了理想大学，这是当初答应给你们的礼物，手机卡已经装好了，其他人的电话号码也都在电话簿，如果想豆包，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芒果快被砸晕了，“妈，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说着，她双手接过手机，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
当天晚上，她给豆包打去长途电话，关心起他在那边的情况。
如今还没正式开学，他和家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宾馆，白天游遍整个星城的名胜古迹，算是对这座城市有了大概的了解。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到很晚才挂掉电话，结果第一天，手机就欠费了。
这年头，打电话是双向收费，市话每分钟四毛钱，长途电话每分钟一块一毛钱。
当姜柔得知，芒果一夜之间打没三百元电话费时，都快气笑了。
“我半年话费才三百元钱，你们真是厉害。”
芒果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收敛，不再浪费电话费。
姜柔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没再继续责怪。
开学这天，晴空万里。
姜柔和叶之礼把芒果送到学校门口，紧接着，她笑吟吟地祝福道：“这是你人生新阶段，闺女，祝你好运！”
芒果兴奋点头，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为了早日适应新环境，她主动结交朋友。
大家见她长得漂亮又有礼貌，都愿意和她打交道，久而久之，她的朋友越来越多，还莫名其妙成了京大校花。
*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渐渐平静。
某日休息，姜柔正在家中看书。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放下书去开门。
见来访者是林远游，她倍感意外。
“领导，您怎么找这儿来了？”
林远游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是你的直属领导，不用这么客气。”
姜柔只是笑笑，并把他领进院子。
沈城东也在家，看到来人不禁疑惑。
对于工作上的事，林远游不会拐弯抹角，他想和姜柔单独谈谈。
沈城东去泡茶，给两人留下谈话空间。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林远游和姜柔两个人，他们坐在凳子上，林远游这才开口。
“台里有意制作一档新栏目放在其它频道，这将是明年主推栏目。我来是想问问你，想参与制作吗？如果想，我向台里推荐你。”
姜柔还处于震惊中，下意识问：“它和《新闻联播》有冲突吗？如果是一选一，我选继续播报新闻。”
“没冲突，两个栏目互不干涉，只不过你会辛苦一点。”
能够参与制作，姜柔听了有些心动。现如今，孩子们都去读书了，她时间很充裕。
“谢谢领导，我想试一试。”
见她答应，林远游很高兴，他相信姜柔有能力做好一切！
两人相约明天去电视台再详聊。
直到他离开，沈城东才出现。
“他来什么事？”
姜柔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心中充满期待。
沈城东蹙起眉，关注点仍停留在林远游身上，“如果参与这档栏目，他是不是又变成你直属领导了？”
“嗯，是的。”
“……”
沈城东抿起薄唇，顿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