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叛徒
刚才姜厌在监督小牛犊吃完最后一只幼崽后, 房间内?现了九张线索条，??表了九人顺利从养牛课结业。 其中包括了庄奶奶和王叔。 天空下着小雨，沈笑笑冒雨跑问姜厌：“姜厌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担心死我们啦！” 姜厌解释道：“这些牛不会咀嚼, 全部食物??是一口吞, 所以它们不吃那些太大的幼崽。” “废了点??间。” 沈欢欢担忧道：“那是怎么…” 姜厌轻描淡写：“没什么，就是给它们上了节课。” 虞人晚好奇道：“怎么上课的啊？” 姜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退回主楼, 收回了手里的伞，这是楼内的公共设备, 伞架上标明了谁??可以借取，所以姜厌拿着没负担。 有刚进直播间的通灵师急得要命，不停问刚刚他错过了什么。 直播间：【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厌姐学以致用，pua了强壮牛，说没咬肌的牛大概只有她能喜欢了，它这辈子??得不到其他信徒的衷心爱戴。】 【强壮牛当??的脸哈哈哈, 虽然一片空白, 但我依然?受到了它的惊恐。】 【强壮牛：很介意，好崩溃, 什么是咬肌，这种肌肉它为什么会没有？】 【姜厌：??, 让我教教你怎么锻炼面部肌肉。】 【想起厌姐谆谆善诱的语气我就想笑。】 【小牛犊们真傻白甜啊——】 过程虽然看起??简单，但一切的简单??建立在??析?养牛课毕业条件和拿到《教师守则》的基础上。 而且喂养牛犊的??候也??不轻松，当??所有牛犊??对王叔养的鸡羊表现?强烈的抗拒，喂食??间有限制, 姜厌作为“信徒”又不能强迫它们吃，最后只能根据强壮牛的欲望, 抓住它的喜好骗它。 期间为了教强壮牛如何咀嚼，姜厌还捡了根干净稻草放进嘴里给它示范，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姜厌认真示范的??候，小牛犊们突然齐齐长?一二只眼睛，??迅速长?第三只眼睛，姜厌又耽误了很长??间唱歌帮它们恢复正常。 总??整个流程的节奏其实非常紧张，??没有看上去的轻松顺利。 但姜厌??没有多说，她把黑伞归还回伞架后，带着众人往五楼走，主楼兼顾教学、办公和住宿，五楼既有办公室也有学生宿舍。 蓝霖甩了甩齐耳的短发，走?牛舍后她墨蓝色的头发被彻底浸湿，现在进了主楼后，额前的碎发全部贴在了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她走向姜厌： “谢谢你。” “?去后我们团队会把奖励尽数给你。” 姜厌从不推辞这种送上?的东西，于是点头：“好。” 蓝霖笑起??。 她也有个好奇的问题：“你是怎么把那些幼崽喂给小牛犊们的？” 因为作为饲养人，他们不可以主动杀害鸡羊幼崽，也不可以强迫小牛犊吃东西，??者连起??看，就是说他们不可以主动把鸡羊幼崽塞进牛犊嘴里，所以蓝霖还挺好奇的。 姜厌：“这个没用得上我。” “那些幼崽发现自??终于能死了，全部一个个主动往牛犊嘴里跳，动作太急了，我中途想拦??没拦住。” 在旁听着的沈笑笑没忍住笑?了?，大家的情绪被这个笑点燃，相继笑了起??。 因着这个笑，大家的关系似乎一下子进了很多。 “走吧。”姜厌说。 进了五楼后，因为王叔与张渡是男生，所以??不符合“女校”的招生标准，但既然通过了养牛课，背后灵也不能强行因为性别原因就让他们死亡，于是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宿舍。 ??人的名字就贴在宿舍?口。 张渡率先推?走了进去，在找了一圈没发现规则后，他打?了衣柜。 衣柜里也没有规则。 但衣柜里明晃晃挂着??件女式校服，从过大的款式上??看，就是给??人准备的。 王叔拿着黑色长裙比划了下：“这这，我是我闺女才穿的…我这也快五?……” 张渡倒是接受良好，他身高一米七四，长得瘦且白净，拿着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片刻他拎着裙摆走???，转了个圈：“怎么样？”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可惜道：“就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虞人晚迟疑道：“…缺了假发？” 张渡一拍手：“你说得对。” 沈笑笑目瞪口呆。 薄荷糖趴在她耳边偷偷说：“他大学舍友超级喜欢穿女装，他看多了就心痒，跟我和蓝姐说了好几次想试试，这次可是让他找到机会了！” “你别看他平??不爱说??，干巴着个脸的，其实就是和你们还不熟，熟了的??很闷骚的。” 沈笑笑觉得自??被上了一课。 王叔这辈子??没穿过裙子，更没产生过穿裙子的欲望，他拿着裙子对着镜子纠结了好一会儿，拿起又放下的，最后还是咬咬牙：“我再建设建设，明天我一定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的确如此，房间内没有贴规则，广播里也没说让几人现在就穿上校服。 归根到底是张渡比较迫不及待。 庄奶奶笑王叔：“多大的人了，还在意这个，什么衣服不是件布料，穿啥??不丢人！” 王叔笑得有些局促：“哈哈，那不是半辈子??没穿过嘛。” 在这个宿舍转了一圈，姜厌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点，所以走?了房间，其余几人也相继走了???。 王叔原本也要跟?去，但被沈欢欢制止了。 “您这几天也累到了，赶紧休息吧。” 王叔作为误入这里的普通人，在这里呆了三天了，脸上的疲惫?掩饰??掩饰不住，听到沈欢欢的??，张渡看向蓝霖。 蓝霖对他点了下头，于是张渡也缩回了要踏??的脚，“那我在这里陪王叔，顺便给他讲讲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见??人不准备去其他房间，姜厌从兜里掏?了刚拿到的九张线索条。 “这是每个人的通关奖励。” “现在??看一下吧。” 因为这个通关奖励是姜厌自??拿到的，所以谁??没主动提，这会儿姜厌主动拿???，薄荷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这次真是哪里??在麻烦你…” 姜厌：“无所谓，反正我也要通关。” “这些纸条是关于桃源村的历史的，每张纸条上就几句??，拼起??看才完整。” 说着她把纸条按顺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大家把脑袋??凑了上去。 这些纸条是由小楷写的，?自周夏花。 她在第一张纸条上写道： 「桃源村这个名字，取自《桃花源记》。大概是五百多年前吧，那??候恰逢战乱，百姓无以果腹，流离失所，牛仙为了保护我们，把我们的村子搬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那地??简直是人间仙境，我们的一切??可以自给自足，祖辈们?激涕零，发誓????????会爱戴我们的信仰神。」 ??后便是第二张： 「但在一个地??呆久了也会腻烦，几??人在仙境待了??百年，终于有人想要翻?四周的大山，但是翻过一座山就是另一座山，此山绵延不绝，像是这辈子??爬不完，有人带着干粮爬了??个月，渴了喝山水，饿了吃山果，最后在翻过最后一座山??，他回到了我们的村子。」 第三张： 「那??祖辈们就知道了，我们这辈子???不去了。外面的人进不??，里面的?不去，于是村长把村子改名为“桃源村”。」 往后数张的内容全部很紧凑。 周夏花聊起村落中人的心态： 「不过所有人??没有怨怼，如果没有牛仙，我们的祖辈早就在那场战乱中死亡，又何论后??，所以大家依旧尽心尽力供奉着牛仙，只是在供奉??余会问问牛仙，问它是否还可以听到我们的?音，问它去了哪里，问它为什么再也不回??。」 「曾经每一年的除夕，牛仙??会回应我们，它为我们带??食物，为我们带??甘泉，它教我们如何疗伤，如何教育孩子，可自??到桃源村不久，牛仙再也没?现，整整四百年??没有——牛仙失踪了，我们失去了村落的信仰神。」 「直到一百年前，我们突然在某一天?应到了什么。我们再次听到了牛仙的?音，长辈说那就是牛仙的?音，它在山的那一侧，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它在发?无助而痛苦的嘶鸣。」 「村长翻了书，说献祭可以让牛仙减少痛苦，我们的祖辈被牛仙所救，而现在就是报答它的??候。村里的巫师说献祭从??是献祭女孩，我们村子因牛仙庇佑，家家户户生的??是龙凤胎，一男一女，牛仙一定早就想好了，这些孩子的用处也早就被定下，女孩用??能治愈牛仙，男孩让每个村民老有所依。」 「于是七个女孩?发了，她们被绳子捆在船上，推进河里，不久后山洞里的嘶鸣?消失了，而女孩们再也没回??。」 「此后数年，每?八年牛仙??会发?悲鸣，??会有七个女孩被抽签选?，入读雾海女校。她们温养自??的灵魂与身体，学习诗词书画，学美好的品格，学习一切该学习的，而后成为美味的祭品。」 最后这张纸条是双面的。 见大家看完了，姜厌把这张纸条翻了过去。 一行漂亮的小楷为这段历史画上了句??。 「而我，周夏花就是这届被选中的女孩。」 * 看完纸条内容，所有人??沉吟起??。 旁观者清。 有一个问题在这些纸条里很突?，就是“牛仙是否需要祭品”。 它从没主动要过祭品，但因为村长和巫师的提议，七个女孩被推进水里，然后他们从牛仙嘶鸣?的消失里，把献祭行为判定为可行的，于是周而复始。 但牛仙是否真的需要被献祭？ 它作为崇高的信仰神，即便真的需要贡品，它靠祭品续命的行为又是否?自本心？ 当然，这个问题在献祭事件中??不值得过??关注。 从养牛课的设置??看，背后灵是把恨意聚焦在“同胞的男孩以及把她献祭?去的父母”上的，她对牛仙的恨反而看不?多少。 所以在寻找“背后灵执念”这件事上，他们也要把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背后灵的生平上。 蓝霖指了指最后这句??：“如此看??，背后灵是周夏花。” 因为纸条是第一人称叙述的，所以背后灵是周夏花的概率最大，而且从目前得到的几条线索??看，大多??是关于周夏花的，因此姜厌也没什么异议。 大家又各自沉默了会儿，张渡与王叔回到了宿舍，大家各自去往各自的宿舍。 因为所有人的名字???经在宿舍?口张贴好，所以找起??毫不费力。 在五楼转角，姜厌看到了自??的名字。 【508宿舍】 【周夏花/云明月/云繁星/虞人晚/姜厌】 沈笑笑吐了吐舌头：“姜厌姐的名字在里面好像有点冒进。” “不像一个画风。” 姜厌瞥了沈笑笑一眼，沈笑笑迅速捂住了自??的嘴巴。 沈欢欢看着宿舍名单，轻?道：“云明月和云繁星…?觉是堂姐妹？” 姜厌：“应该是。” 双胞胎也很快找到了自??的宿舍，就在姜厌隔壁。 【509宿舍】 【吴玫/徐行/沈欢欢/沈笑笑】 房间是二至五人间不等，庄奶奶和蓝霖住在了一起，薄荷糖没有同伴作伴，舍友全是校内原住民，她苦哈哈地站在走廊里，迟迟不敢进去。 晚上九点半，女孩们或高或低的说笑?从几间宿舍内传??。 姜厌没在?口以及四周找到任何和《宿舍守则》有关的地??，所以她没再浪费??间，直接敲响了房?。 屋内的说???瞬间消失了， 片刻，一阵小跑的?音传??，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孩“唰”的一下拉?了房?。 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欢迎??位新舍友！” ??女生穿着粗布睡衣，清秀的脸微扬着，因为头发被向后高高束起，光洁的额头全部露了???，看起??精气?足。 她踮着脚往姜厌身后看看：“怎么就带这么点行李啊？是不是被虐待了？” “没事，我东西多，叫?花姐我罩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有个不屑的?音幽幽传??：“周夏花，无论是周姐还是夏姐??比什么花姐好听，你的审美是被狗吃了吗？？” 周夏花转头怒瞪云明月。 云明月翘着二郎腿坐在床铺上，明显和周夏花不太对付。 片刻，周夏花露?一个冷笑：“是是，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养的狗取名花大姐。” 云明月：“……..” 姜厌扫了眼云明月，从衣服和打扮上看，云明月的家境是这里最好的，脸上的高傲也做不得假，在被抽签选???前，她应该过了养尊处优的?几年。 不过??人也没当着姜厌的面吵起??，周夏花很快便带她和虞人晚??到一个衣柜前： “这是你们的柜子，你们入学太突然了，我们刚收拾???，柜子里可能还有点异味，散??天应该就好了。” 虞人晚轻?问：“为什么会有异味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夏花有些不好意思：“平??也没人用嘛，我们懒得刷的鞋??放这个柜子里了，最近频频下雨闷?了点味儿…” 【噗。】 【哈哈哈哈哈周夏花有些可爱啊。】 【别可爱不可爱了，说不定就是背后灵呢。】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姜厌要放背包的动作顿??迟疑起??。 周夏花愈发不好意思了，她连忙跑到自??的床铺，从底下弄?了几张纸：“刚刚没??得及，我帮你把衣柜四周铺些纸吧，这样就干净了。” 说着她就手脚麻利地干起??，这??一直没说??的云繁星缓缓坐起了身。 她刚才一直在床上背对着?躺着，所以姜厌只是看到她过于消极和痛苦的欲望，??没有看到她的脸。 如今她下了床，那张苍白的脸彻底显露???。 她似乎很不舒服，额头上有很多冷汗，她缓慢地走向周夏花，蹲下身捡起纸：“我帮你…” 云繁星的个子很矮，胳膊和腿也瘦得不正常，每说一句????要断气似的。 这让姜厌想起目前为止，她唯一拿到的那张关于云繁星的线索。 【我们的老师惯常善于共情畜生。】 而在这张纸条后，周夏花写道【繁星宝贝消消气。】 所以??人的关系应该非常好才对。 但显然易见，这种友好的关系?经彻底消失。 因为刚听到云繁星的??，周夏花的眼睛里就飞速闪过厌恶。 明明刚才还那么热烈的一个人，眼里骤然浮现?浓浓的失望与嫌恶。 她把纸张从云繁星手里狠狠夺?。 “嘶拉——” 纸张撕裂的?音很刺耳。 云繁星的手僵在半空。 周夏花把手伸向云繁星，似乎是要把她彻底推远，但她想了想，还是收回手。 “离我远点。” 她帮姜厌认真贴起衣柜： “我最恶心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