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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第 134尘 章 抓个正着,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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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要准备办喜事儿啊”

其他人都散了, 陈老爹还留在大队部,茫然不已。

赵新山认真道“大队像是开玩笑吗让你准备就准备, 该准备。”

陈老爹讷讷应声,还是没法儿理解这进展。

咋就忽然办喜事儿了呢

陈三儿的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村里众人也懵。

同时又格外兴奋。

陈三儿和方知青竟然有一腿

这是他们咋都想不到的组合。

赵村儿大队偏,双山公社也偏,那些严打的事儿,头些年风头最紧的时候,才有点儿风声鹤唳,这几年公社里都是该咋过咋过。

作风不正,是遭人鄙夷,可好歹比本村青年侮辱女知青被抓要好很多。

至于陈三儿和方静如果有关系,为什么会发展成流血事件, 为什么方静那么不愿意赵村儿的社员们好奇是好奇, 念叨是念叨,却都避开不去深究。

后天就要办事儿, 时间相当紧, 陈老爹出钱出东西,全村人听从大队的吩咐去帮忙, 最热衷的是讨论他们到底咋凑到一块儿去的。

可大家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找到两个人的关联点。

尤其妇女们日常的唠嗑, 那是整个村子消息灵通的所在, 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有人嘟囔“还不如赵柯和赵芸芸跟陈三儿走得近呢。”

大伙儿一听, 可不是。

不过没人把他们往暧昧了想。

全村现在都知道,陈三儿要跟知青结婚了

许家

许诚很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

陈三儿一定会报复方静。

他担心方静守不住秘密,暴露他,那陈三儿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怎么办

怎么办

陈三儿那种二流子, 他的报复不知道得多恐怖

许诚想象了一下他和方静被打得浑身是血,爬不起来的场景,寒意在血管里蔓延。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为了泄愤,为了个名额,跟方静一起算计陈三儿。

可后悔也晚了,到底怎么办能摘除自己

许诚有限的大脑全都用在歪道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他和丁巧巧的儿子小虎在院子里玩儿,跑跑跳跳,发出了些声音。

许诚烦躁地大吼“能不能安静点儿吵死了”

小虎吓得呆住,眼圈儿一下子通红。

丁巧巧听见喊声,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抱住儿子轻哄“别怕,娘在呢。”

小虎一见到娘,委屈地哭起来,却不敢发出声音。

丁巧巧看得心疼,却只能紧紧抱着他。

知青点

方静回来,就倒在炕上,气力全无似的。

是真的,也有装的成分。

她绝对不能嫁给陈三儿,那就是个火坑,陈三儿不会放过她的。

她要是到了他的手底下,绝对没有好下场。

方静又怕又慌,想要逃,可她一个人又没有办法,起码得先骗过庄兰和苏丽梅,找许诚帮忙。

许诚不想自己倒霉,一定会帮她。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方静一会儿去喝水,一会儿要去上一趟茅房,各种找事儿,想要降低庄兰和苏丽梅的警惕心。

然而她走到哪儿,庄兰就跟到哪儿。

哪怕她真的在茅厕里,庄兰都能拿本书在茅厕外面看。

方静控不住火气,“我蹲个茅厕你也跟着,我是犯人吗”

庄兰道“我又没管着你,我就喜欢在茅厕边儿上看书,有问题吗”

她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方静膈应,“你有病啊”

庄兰一声不吭,认病。

方静一拳打在棉花上,死死盯着她几秒,憋气地抬腿回屋。

庄兰默默合上书,跟上。

方静停下,斥问“你不是喜欢在茅厕边儿上看书吗”

庄兰一本正经道“我喜欢的是看书,不是茅厕。”

方静气冲冲地摔门回屋。

一整天,庄兰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会让苏丽梅看着方静,其他时间片刻不离方静身边。

庄兰的紧迫盯人给方静带来了极大压力,而村里的妇女也在对方静不断施压。

一会儿来个人问她结婚有啥要求;

一会儿过来个人,要给她量尺寸;

一会儿又来个人,要点她的“嫁妆”。

“什么嫁妆”

方静扑在她的箱子上,紧紧护住,“别碰我东西走开”

妇女也不勉强,反正来过就是完成任务,她不乐意她们就走。

方静被迫、不断地意识到,她距离“嫁”给陈三儿,越来越近,整个人折腾地憔悴不堪。

当晚,她连觉都不敢睡,困得迷迷瞪瞪,忽然一个激灵就会惊醒。

许诚也差不多,寝食难安,又不敢让家里人看出来。

一夜过后,两个人都像被吸食了精气一样。

奇怪的是,村里好多青年都没啥精神,反倒显得两个人看起来没那么不正常。

赵柯叫庄兰到跟前来,无奈地说“你也不要看得太严,没必要。”

庄兰聪明,就是有时候太认真,闻言便作出了调整。

这天晚上,装作强撑,没多久便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沉睡。

方静控制着呼吸,极力忍耐,直到轻轻发出声音,试探确定庄兰和苏丽梅都睡死了,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她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庄兰或是苏丽梅哪怕翻个身,都能引起她的心脏狂跳。

方静磨蹭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走出知青点的院子。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得救的喜极而泣。

方静一个人没法儿跑,只能去许家找许诚。

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暗号。

敲棒子,每敲两下停顿几秒。

往常都是许诚去知青点找方静,方静第一次主动来找许诚。

她不知道许诚能不能听见,也生怕被人发现,蹲在阴影里,草木皆兵。

大概在她传递暗号的二十分钟后,许家的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左顾右盼地出来。

许诚一走出院子,方静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抱住他,哽咽道“诚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不能嫁过去,陈三儿要害我”

许诚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左右张望,撕开她,“别在这儿说话。”

俩人干坏事儿的时候只想着好处,无脑勇的很,现在一个比一个怂,以前经常去的豆秸垛不敢去了,一直走到村子外面才停下。

还没到草木茂盛的季节,四周一片空旷,虽然安静,可夜里黑漆漆的,瘆得慌。

方静发抖,紧贴着许诚,“诚哥,我怕”

许诚抱着她,安抚“没事儿,我在呢。”

“诚哥,怎么办啊”

方静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是你说我们可以利用陈三儿拿到名额的,现在他们逼我嫁给陈三儿,你不能不管我,我会死的”

“嘶”

黑夜里,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方静吓得叫了一声,“啊”

许诚没好气“别喊出声你是生怕人不知道我们见面吗”

方静不敢埋怨,小心翼翼地问“诚哥,你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能有什么动静大惊小怪。”

“是、是吗”

许诚这两天也在考虑怎么保全自己,方静离开是最好的,“出来就别回去了,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想办法给你弄个介绍信”

“不不行,我一个人能藏去哪儿,我害怕”

“再害怕也得藏,明天你真要到陈三儿身边儿去吗再想跑就不容易了”

就是知道,才冒险跑出来。

“可我的东西”

“还管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方静又是一抖,她精神紧绷了两天,根本无法放松,四下察看着,忽然看到一个方向,瞳孔扩大,牙齿哆哆嗦嗦“那、那那有一团什么东西在动”

许诚望过去。

黑乎乎的地面上,真有一团东西在蛹动,而且是在不断向他们靠近。

赵村儿大队是有过野兽出没的。

许诚心跳停摆。

方静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尖叫,“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黑夜。

许诚又被她吓得心脏突突急跳。

不明的野兽还在一点点逼近,还发出了“嗬嗬”声儿。

野兽轻易不敢往人多的村子进。

两个人被恐惧控制,疯狂地跑回村子。

他们跑远后,那团黑影直立起来。

余大舅的长子余山掀开扣在头上的被子。

他身后,余大舅的次子余岩从铺开的豆秸堆上坐起来,气愤道“真没想到是许诚”

“我也没想到。”

这是蹲的他们第二个晚上,村子里外每个能走野鸳鸯的必经之路,都有人带着装备蹲守。

为的就是抓正着,给陈三儿正清白。

村口

早有人守株待兔。

黑灯瞎火,两个人慌不择路地奔跑,一头撞上一张大网。

两人吓得尖叫,又想起这是村口,尖叫声短促地戛然而止。

大网一开始只是网住前面,然后开始裹住全身,两个人越挣扎网勒得越紧。

前面,后面,身边都有脚步声。

两个人只能看见人影晃动,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

许诚和方静剧烈地挣扎,却又不敢出声,甚至觉得网勒得他们窒息。

他们好像要死了

方静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泪流满面。

许诚也没比她强多少,汗流浃背,两股打颤,尿意都来了。

“刺啦”

火柴划着,亮起一点光亮。

随后,一盏煤油灯亮起,是追上来的余岩。

许诚和方静还来不及细看,一道刺眼的强光打在两人的脸上,两人睁不开眼。

傅杭举着手电筒,淡淡道“抓到了,拉到大队部跟赵柯交差吧。”

许诚和方静终于看清了网住他们的人,惊慌失措,仍想狡辩“你们抓我们干什么”

网人的是刘兴学、邓海信和林海洋,三人拽着网往大队部走。

许诚和方静一直让三人放了他们,威胁、求饶、利诱全用遍了,三人丝毫不为所动。

大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他们一到,围绕他们一圈儿便亮起煤油灯。

许诚和方静慌急地背身,抬胳膊遮脸,想要遮羞,可惜,他们完全暴露在众人中间,遮无可遮。

“竟然是许诚”

赵村儿青年们震惊。

方静不禁啜泣起来,“我们没做什么,放了我,求你们放了我”

许诚外强中干,“放开我我是副队长,你们没没权力抓我”

“他们没权力,我有没有”

赵新山严厉的声音响起。

许诚一滞,“大、大队长,这有误会”

余山抱着被走过来,道“我亲耳听到,他们说利用陈三儿拿名额。”

方静激烈地否认“没有我没有说过”

许诚也否认,“不是我说的”

但他们两个男女夜会是事实,再怎么辩解也是苍白的。

赵新山怒火朝天,“许诚,说你心术不正都是轻的,你简直人品低劣,心肠歹毒”

周围的灯光下,赵村儿的青年们也都愤怒厌恶地看着他。

“大队长直接报警吧。”

“这种人太可怕了,不能放过。”

“不能留他们在赵村儿”

许诚一慌,“大队长,不是我,是她,她勾引我,她为了回城勾引我。”

方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许诚愤怒,“要不是你勾引,我怎么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你搅在一起我是副队长”

“是你先对我嘘寒问暖的你先讨好我的你还给我送东西”

“你想太多了吧,几句话就跟男人眉来眼去,送点儿东西就投怀送抱,眼皮子浅,还立牌坊呢”

“许诚”

方静到底是个女同志,不是毫无廉耻心,被他这么说,抬起手就甩过去。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许诚脸上,刮了两道血印子。

许诚脸火辣辣地疼,当即还手,要扇回去。

没有人去拉架,任两人在网里撕打。

他们互相诋毁攻击的样子越不堪,赵村儿青年们越愤怒。

就因为他们的坏心眼儿,陈三儿被砸破头,还差点儿就要被送出去抵罪。

青年们想起那时社员们激愤的反应,心底一阵一阵寒意和厌恶。

太歹毒了

“这么快就咬在一起了”

赵柯从办公室出来。

赵芸芸跟在她身后,看见两人,眼里冒火,恨不得冲上去给两人几巴掌。

赵柯没回头也感受到了她的火气,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道“想去就去,这时候不出气,什么时候出”

赵芸芸像是烈犬松开了绳子,直接蹿出去,一手拽头发,一手啪啪地扇。

她上去打人算怎么回事儿

赵新山眼前一黑。

而赵芸芸薅头发扇巴掌还不满意,连踢带踹,专往疼又不要命的地方下手。

“敢欺负陈三儿”

“我让你们欺负他”

许诚和方静疼得嗷嗷叫唤。

她这战斗力,刘兴学、邓海信、林海洋他们三个男知青都是头一回见,目瞪口呆。

方静尖叫着躲闪,“救命,打死人了”

许诚握起拳头,挣扎着要还手。

赵柯吩咐刘兴学和邓海信他们“按住网。”

三个男知青回过神,连忙压住网口,让许诚和方静动弹不利,打断不了赵芸芸出气。

她的情绪激烈的异常,周围的青年们咬肌紧绷,眼神震动。

赵新山眼不见心不烦,俩手背在身后,转身背对着。

“天暗,你拿着。”

傅杭递给赵柯手电筒。

赵柯接过来,走到赵新山身边儿,“放心,都不会乱说话。”

至于那两个人,过了今晚上,也没他们在大队说话的机会了。

七八分钟后,有其他社员听到动静儿,陆陆续续到大院儿来。

“好了,停下吧。”赵新山叫住赵芸芸,“先把他们两个关库房里,明天一早拉公社去。”

赵新山说完,又改口“拉县里吧,丢人丢远点儿。”

许诚和方静慌了,求他别送给他们去派出所。

许诚“大队长,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

方静“大队长,我跟陈三儿结婚,我明天就跟陈三儿结婚”

赵芸芸气冲冲地讽刺“丑八怪,谁跟你结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方静根本不丑,但她没心神去争辩这个,只声音凄厉地喊“明天就要办婚礼了”

赵芸芸冷笑,“那是赵柯要给陈三儿办的席面,扫晦气。”

方静脸色难看,张嘴要喊。

一根麻绳堵住了她的嘴。

眼瞅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赵新山催促“赶紧带库里去。”

大晚上折腾,没有一次是小事儿。

社员们过来,一打听,得知发生的事儿,简直不知道咋反应。

很多时候,情绪就是一股劲儿,发生的当下义愤填膺,事件发生第一次反转之后,情绪已经落下去一些,这又反转了

合着陈三儿压根儿就跟方静没关系

大队一直说有隐情,大队长和赵柯搞那一通“逼嫁”,是为了勾出方静真正幽会的人。

竟然是许诚竟然是许诚

他们两个为了首都培训的名额,陷害陈三儿

陈三儿就是凭白遭了殃

而他们冤枉了陈三儿

社员们气愤,又有些无地自容。

与社员们差不多心情的,还有苏丽梅,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没有精神。

她那么护着方静,那么鄙夷陈三儿,到头来,陈三儿才是最无辜的。

她还指责赵主任

她竟然因为方静是弱势方,就毫无理由地偏向她,偏帮她,连本来应该信任的人都去怀疑,连分辨的能力都没有

苏丽梅恹恹的,十分自弃。

庄兰看着她,安慰道“你只是没想到,不怪你。”

苏丽梅摇头,沮丧“我肯定让赵主任伤心了。”

庄兰沉默。

她觉得吧,赵主任应该不会为缺心眼儿伤心。

老许家

一个社员敲响许家门,叫醒许正义夫妻俩,“老许,许诚妈,你们快去大队部吧,许诚在那儿。”

许诚妈不解,“许诚在屋里好好睡觉呢,咋会在大队,你睡魔怔了吧”

许正义也不相信。

那社员硬着头皮道“你还是看看吧,许诚许诚跟方知青幽会,被村里逮个正着,陈三儿也根本没欺负方知青,是两个人合谋诬陷的。”

“明天一早要送去县派出所了。”

“你胡说咋可能”许诚妈不相信,“那个方知青跟我儿子有啥关系她不是明天要跟陈三儿结婚吗”

“话我带到了,你爱信不信吧。”

社员说完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许诚妈生气他乱说,心里头又不安生,立即去敲儿子儿媳的门。

门一开,许诚妈便往里挤,“许诚在屋里吗”

丁巧巧侧开身。

炕上两个被隔得远远的,根本没有许诚的人影。

“许诚呢”

丁巧巧不知道咋回答,只能低头不说话。

许诚妈气急,“你咋不说话,你连男人都看不住吗”

她话音刚落,外屋,“哐当”一声巨响。

许正义摔倒了。

丁巧巧就站在门口,着急忙慌地冲过去,“爹,爹你没事儿吧”

许诚妈也慌急,“你别这时候出啥事儿啊,儿子还在大队部呢,你没听见吗他们要送儿子去派出所”

许正义半个身子僵麻,舌头也麻,“畜生,畜生,还管他干什么”

“那是我儿子”许诚妈哭起来,“我哪能不管”

许正义这情况,扶起来也走动不了,婆媳俩只能费力地扶他进屋躺下。

然后许诚妈就要出门,但她没一个人走,还叫丁巧巧叫醒两个孩子一起出去。

大队大院儿人很多,赵新山和赵柯怕出什么乱子也没走。

婆媳俩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路上,许诚妈就对母子三人说过,许诚要是没了,他们就没丈夫和爹了,以后得过苦日子。

两个孩子害怕,哭一路,“爹呜呜呜”

老太太一到大院儿,哭得像上坟一样,“儿啊妈不能没有泥啊”

丁巧巧对许诚满心的恨,哭不出来,紧紧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将他们护在臂弯下。

大库里,许诚听到亲妈孩子的哭声,燃起希望,呜呜呜地哭喊起来。

老太太一听就认出许诚的声音,扑到库门上,边拍边嚎

“你咋这么糊涂啊”

“你要是出啥事儿,我也不活了”

“我这命咋这么苦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两个孩子也哭得声嘶力竭,脸憋得通红喘不上气。

在场的社员们同情许正义夫妻和许诚的媳妇儿孩子。

“这么大岁数了”

“孩子多可怜,有这么个爹,长大可咋办啊。”

“许诚真是造孽”

而赵柯见着两个孩子的模样,便发火“带孩子过来干什么送回家去”

许诚妈转向赵柯,直接跪下。

赵柯一惊,立马躲开。

赵新山喝止“你干啥,赶紧起来。”

许诚妈非但不听,还拽着两个孩子给赵柯和赵新山跪下,“孩子啊,快求求他们,不能让你爹走啊”

两个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要爹”

丁巧巧也被拽着跪下,一串串儿的眼泪流下来。

社员们看得不忍心。

赵柯不同情,压着怒气,“你们让孩子以后怎么自处让他们起来。”

许诚妈不让起,哭求“他们爹都要没了,他们不为他爹求情,谁求啊”

赵柯转向丁巧巧,“巧姐,你就看着孩子们留下阴影以后一辈子忘不了”

丁巧巧最在乎的就是孩子,抱住两个孩子,捂住他们的耳朵。

许诚妈哭“都是一个大队的,不能送啊,送去命就没了”

“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赵柯忍无可忍,“我就问你们,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

许诚妈哭声低了些许,声音哀切,“我和老许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孩子哪怕没有人护着,也一样价值千金。”

赵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大队要为所有社员负责,我们是大队干部,我们不嫌麻烦,永远站公理,必须正风气,我今天就警告所有想要以身触线的人,不要心存侥幸,大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法理容情,容得是人间真情。他们有害人之心,他们活该。”

“同情吗用以后村子的治安混乱来换。”

赵柯就是这么铁石心肠。

她退,那是她愿意退,她不想退,谁说话都不好使。

社员们看向彼此。

赵柯方才挺不近人情的。

可他们心里一下子就安心,踏实了。

其实这两天,大伙儿帮着陈老爹准备陈三儿的宴席,正常的干活,表面上都若无其事,但心里根本不太平。

咋能不清不楚地逼知青嫁给陈三儿呢

就算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皆大欢喜”,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赵村儿大队不应该是那样儿的。

他们不是光明正大的吗

现在,啥都明白了。

赵村儿大队永远是有底线的。

赵村儿大队的干部是追根究底的。

这才是赵村儿大队的味儿。

社员们挨骂也得劲儿了。

而许诚妈呆坐一会儿,忽然哭得撕心裂肺。

赵新山不反驳,社员们也不替他们说话,许诚被带走的结局注定了。

赵柯再次重复“别让孩子待在这儿,不想回家,就带他们去办公室待着。”

许诚妈只想陪着儿子,贴着库门不走。

丁巧巧看着两个孩子惊惧的脸,拽起他们去办公室。

两个孩子安置在办公室的桌上,丁巧巧哄他们睡觉,默默流泪。

赵柯没进去,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听着许诚妈的哭声,望着天上的月牙出神。

片刻后,门静悄悄地开了又关。

“聊聊吧。”

丁巧巧紧张地搓手指,缓慢地走近,站在旁边。

“坐。”

丁巧巧摇头,“不用,我站着就行。”

赵柯也不勉强,自顾自地说道“枕边人应该最了解枕边人,许诚跟方静的事儿,你肯定有所察觉吧”

丁巧巧倏地揪住衣袖,想否认,“没”

“不用急着否认。”赵柯侧头看她,黑夜下看不清人脸,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万事讲证据,但我没找你。我试过几次了,被动地去说服一个人太费力,我喜欢用事实说话。”

“现在大队已经找出许诚,无论如何,他的名声已经跌落谷底,你的孩子受到影响已成必然,你还要否认吗”

赵柯咄咄逼人,“如果陈三儿背上这个罪责,没了一条人命,你心里不愧疚吗”

“我只是不想家散了,只是想我的孩子安安稳稳地长大,我有什么错”

丁巧巧崩溃,她当然受折磨,“我不恨他吗可他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让他的名声坏了”

赵柯怕那两个孩子没睡着偷听到,出现些莫须有的麻烦,起身靠近丁巧巧耳边,低声道“既然你恨他,你大可以送他一程”

丁巧巧崩溃的情绪卡顿,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这种人,如果还能回来,后患无穷,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再继续祸害你的孩子吗”

丁巧巧当然不想。

赵柯轻声问“有证据吗”

丁巧巧缓慢地点头。

“把证据交给许叔,说就算许诚对不起你,你也愿意像女儿一样陪伴在他们左右,不想留他们孤苦伶仃;说你不想带孩子们回娘家寄人篱下,过苦日子。可许家的名声彻底坏了,孩子们留在赵村儿大队,要受白眼,你实在没有办法”

“这就可以”

“让许叔大义灭亲,比你不顾情分,更能挽回许家的名声,不是吗许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丁巧巧眼神渐渐清明。

赵柯站直,用正常音量道“犯错的不是你们,你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赵村儿大队,大家嘴虽然碎点儿,人嘛,大部分还不错,回娘家不会比在赵村儿过得好。”

“你以后多跟曲茜茜、春妮儿走动走动;你家的两个孩子,我会交代赵小草和牛小强带一带,那两个孩子,全都正义感十足,不会让人欺负他们。”

“时间久了,事情的影响总会消弭,人活成什么样儿,全凭自己。”

赵柯言尽于此,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许正义还在家,身体也不太好,丁巧巧把孩子暂时留在这儿,回家去看他。

很久之后,丁巧巧才重新回到大队部看孩子,照看婆婆。

许诚妈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

库房里,许诚和方静也在哭,彼此咒骂不休。

一个晚上的恐惧,折磨的两人不成人形。

天亮后,傅杭开着拖拉机,拉着许正义夫妻,许诚和方静,还有几个青年,去县城报警。

许诚和方静被拽上拖拉机的时候还在奋力挣扎,还想逃走,许诚妈也拽着许诚,不想他上去,哭得惨极了。

村里社员们看见,同情归同情,可赵柯说得话对,他们活该,按照法律该咋判咋判,都是他们应得的。

而陈老爹一早起来听说之后,很茫然。

然后,他独自在家大哭了一场,哭得眼睛红肿。

他即便反省,也一直觉得,他已经尽力做到一个爹能做的了,没多对不起陈三儿。

可这一件事,他彻底认识到,他根本不信任儿子,差点儿害了儿子。

陈老爹悔恨,愧疚,不敢面对陈三儿,只能找到赵柯,“赵主任,这席还办吗”

赵柯道“晦气是要去的,而且这两天,村里好些青年大晚上蹲在外头,也该请人家吃一顿。”

陈老爹明白了。

赵芸芸又恢复阳光,晚上回家住,只是一回到家她就阳光不起来了。

李荷花拎着鸡毛掸子抽她,不准她再跟陈三儿来往。

赵芸芸疼哭,犟脾气上来,“我就不,我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李荷花又举起鸡毛掸子,“你还犟嘴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牵扯进去,你名声就完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啥”

“我让你不怕”李荷花气得又抽她,“啪啪”抽在她身上,“不准再敢跟他接触,你听不听话,听不听话”

赵芸芸梗着不躲,硬挨她的打,“方静那事儿根本不是他干的,我凭啥不能交朋友”

“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有前科”

“他学好了”

“我不信”

“你不讲理,呜呜呜呜”

赵芸芸疼得厉害,拔腿就跑。

李荷花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扔,“气死我了”

曲茜茜悄悄拿走鸡毛掸子,藏起来,安慰她,“芸芸得哄着,您别生气了,回头我去看看她”

另一头,赵芸芸跑回赵柯家,气不过,又冲进傅杭家。

陈三儿卧床养伤,看见她一脸泪,爬起来,“赵芸芸,你咋了”

赵芸芸边哭边给他按回去,“躺你的。”

陈三儿哪躺得消停,“你到底咋了”

他越问,赵芸芸哭得越凶,直接从抽抽噎噎变成嚎啕大哭,委屈的不得了。

陈三儿真怕她的眼泪,求饶“赵芸芸,我叫你祖宗,你别哭了行吗哭得我头疼。”

赵芸芸听他说头疼,哭声小了点儿,俩肿眼泡艰难地睁开。

那么小的缝儿,还哗哗往下流眼泪呢。

陈三儿抬起袖子给她擦,放轻声音,“好了,别哭了啊,到底咋了”

赵芸芸头一回听他这么温柔的强调,又委屈地想哭,抽噎着说“我妈打我,他不让我跟你来往。”

陈三儿的手一顿,“她不喜欢我很正常,你别跟你妈犟”

“咋,你要跟我掰”

赵芸芸瞪眼,大有他敢答是,就捶死他的意思。

但她再想凶,肿眼泡也不允许。

滑稽又可爱。

陈三儿情不自禁地笑。

他受伤之后,几乎没怎么出面澄清,就清白了。

赵芸芸不管不顾地维护他。

树根儿给他带了土豆。

赵主任和大队长帮他恢复清白。

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被保护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最后一丝戾气也消失了。

陈三儿保证“你啥都不用干,别跟你妈犟,吃你的喝你的,我努力,我努力行吗”

赵芸芸感觉怪怪的,怪不好意思的,“你、你啥意思啊”

陈三儿继续给她擦眼泪,“反正我会努力的。”

赵芸芸红脸。

许正义大义灭亲,许诚和方静重判了,两个人再也没有机会给赵村儿大队带来后患。

许正义和许诚妈回来,都病了,全靠丁巧巧病榻前不辞辛苦的照顾。

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说起的时候,全都唏嘘不已。

陈三儿的伤养得差不多,没有立即复工,而是从邻居江大山家开始,要给村里人干活还债。

村里人尴尬又不解,“哪有啥债啊”

陈三儿偷过谁家的鸡蛋,谁家的苞米,谁家的土豆全都记得清楚,“我以后想堂堂正正做人,该还的一定要还清。”

村里人都不好意思了,他们之前还喊着要把陈三儿“赶出去”“打他一顿”

陈三儿都能大大方方地为自己的错误弥补,他们要是扭扭捏捏,不是连他都不如

于是,第一个社员带着东西上门跟陈三儿道歉,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也上门很快,傅杭家的地就摆满了。

而陈三儿的债主们顺便会说一声,家里最近有啥活儿让他帮忙。

一码归一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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