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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报应 童玲冲过去一巴掌甩 在黎聪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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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干事现在进退两难。

说实话, 他是真不乐意牵扯到这种家庭纠纷里,毕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伙儿坐下来全是苦主,况且, 他就是个单纯的革委会干事, 又不是法官, 根本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心里忍不住地后悔。

早知道就调查清楚再来抓人了。

现在人没抓到,还被威胁了一番,他还不能生气, 毕竟张逐日的背景也不简单,真说起来, 说不定比现在的革委会主任还强些呢。

抓一个张逐日不要紧,难得是以后。

要是部队那边真派人下来了怎么办?毕竟涉及到一个团长级别军官的政治背景。

而且, 琼州军区……

那边跟对岸对峙二十年,抓特务特别严格, 要是那个张家老二上报上级,说他是对岸的特务怎么办?毕竟对岸那边的特务们就喜欢迫害军官家人,去年还抓了好几个呢。

温干事心里直打鼓。

“你要是真举报, 就写个材料。”

空口无凭,随口J报他可是不认的, 别看革委会现在耀武扬威,实际上内部还是很看重一个流程的,他们也不是先天坏人,没有个手续,他们可不敢随意进人家家里去抓人。

张逐日点头:“你放心,你们的工作流程我支持,我马上就写材料。”

说到这里, 他还是忍不住地生气拍桌子:“死不要脸的狗东西,他怎么有狗胆写J报信的。”

听说家里出事,急急忙忙赶回家的张儒东进门就听见这样一句话,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看看温干事,还有那一群明显没成年,却满脸桀骜的红X兵,他眉心紧蹙:“这是要做什么?”

到底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老战士。

这一蹙眉,气势就出来了。

温干事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刚准备解释是‘误会’,就被张逐日一阵抢白。

“啥?”

张儒东瞬间暴怒,吼道:“我早就知道他就是个小人,红珍眼瞎才跟了他,也就是我现在老了拿不动枪了,不然我肯定毙了他。”

温干事:“……”

这一家子怎么一个个的都喊打喊杀的。

张逐日赶紧给老爷子顺气:“我也准备写材料呢。”

“写,我跟你一块儿写,我这可有不少证据呢。”

当初张红珍牺牲,张儒东作为父亲,黎善作为女儿,都是有一份赔偿的,但是,老百姓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们才不管法律怎么规定,他们只知道,妻子去世,留下的遗产就全是丈夫的,就好像父母就该养育孩子,孩子就该孝顺父母一样,是人们默认的‘规矩’。

那时候张儒东为了将黎善的户口迁出来,便‘默认’了这样的规矩。

可再怎么‘默认’,都不可否认,这样的规矩,它是不合理的,也不合法。

张儒东不追究也就罢了,但要是追究起来,一件件都会成为黎红军身上的‘罪’,而黎红军之所以敢写信给革委会,可见他早已将那些东西全都当成自己的了。

所以,张家父子写起J报信来有理有据,跟黎红军那样满是猜测的信完全不一样。

父子俩当着温干事的面就把信给写完了。

“是需要我送到革委会?还是直接交给你就行?”张逐日捏着信,看着温干事的眼神凉凉的。

温干事讪笑一声:“交给我就行。”

“那就交给你了。”

张逐日和革委会打过交道,自然也认识这位温干事,他冷笑一声:“温干事大可去调查清楚了再找黎红军,省的像今天这样闹个大乌龙。”

温干事嘴角笑容僵了僵,也是不冷不硬:“你放心,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最后‘调查清楚’四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他不仅要调查黎红军,还要调查黎善那个夫家。

说不定张逐日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他倒不是刻意针对张逐日,而是当初他在调查机械厂一个老技术员的时候,张逐日出面阻止过,这叫温干事心里很不是滋味,黎红军这封信算是写到了他的痒处,所以才第一时间过来了。

如今看来,张逐日确实是个硬骨头。

但是……他又有些佩服张逐日。

很少有人能在面对革委会的时候,还这么硬气,他那一副问心无愧,不怕人查的样子,也着实叫他感到惭愧,他难道不知道他们斗倒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么?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总能搜出一点儿不无辜的东西。

从张家出来,温干事回了革委会,将张逐日的反应当个新奇事情跟同僚讲了讲,谁曾想,还真有人家里有亲戚在药厂:“这事儿我知道,药厂副厂长家去年办了两场婚事,大儿子二婚,小儿子头婚,那个小儿子确实娶了个姓黎的,据说很有能力。”

温干事顿时背脊冒了层冷汗。

那人继续说道:“而且他家又要办喜事了。”

“怎么,难不成二儿子也二婚?”

“不是,据说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要结婚了,嫁的人才二十多岁,都是副营长级别了,据说公爹还是京城的大官呢。”

嚯——

这地位更不得了。

温干事不由有些庆幸,本来还想歇一下的,听到这话立即站起身来:“我去纺织厂走访一下。”

“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

说完就出去了。

另一边黎红军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晚上和童玲畅想了一下张逐日的惨状,带着满心憧憬就睡了觉,第二天,厂里重新开工,他去拿了两块钱的开工封,就开始检修机器,一直忙到下午六点钟才下班。

一下班,晚饭都没空吃,就直奔东园,想看看情况。

却发现,张家大门紧锁,一副没人在家的样子,他有心问问周围邻居关于张家的事,但是他在东园这边实在没人缘,当初他娶童玲时,其实也想过和张家好好相处,带着童玲上门拜访过,却不想刚到巷子口,就被人甩了七八个白眼,夫妻俩都没往里走,就受不了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觉得是肯定出事了。

不然的话,家里怎么可能黑灯瞎火的呢?

带着满心喜悦回了家,夫妻俩只期盼早点听到张家的下场。

而张逐日带着老两口回了机械厂。

他把黎红军的心思酸的死死的,所以干脆带着一家子回了机械厂,东园那边全是退休职工,年纪大了没什么战斗力,机械厂这边就不同了,全部身强力壮。

张逐日也怕黎红军鱼死网破,跑到东园去伤害两个老人。

又过了一晚上。

一大早知青办就来人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黎珠,下午三点半的火车,这是车票,记得按时到达,不能延期。”

女同志语气不大好,但意思传达的很明显。

黎珠接过通知函,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下午一定准时到达。”

她盘算着时间。

估计她离开后不久,黎聪的下乡时间通知函就要送来了,她恐怕已经快要到晥省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爸妈哪怕再生气,都没办法找到她了。

可惜了。

以后想再从他们手里捞点儿钱应该不可能了。

不过再一想,家里的一切都是黎聪的,她能捞这一百多,已经很不错了,到了乡下她省着点花,好好干活过日子,说不定还能找个城里工人做对象呢。

她妈童玲不就是个乡下姑娘么?

要不是嫁给她爸,这辈子恐怕都要在村里种地了。

她一个姑娘家,只要眼睛擦亮点,还怕找不着好对象?况且她还长得这么好。

女同志一走,黎珠就开始装可怜,抱着童玲哭:“妈,我舍不得你,一想到我走了,家里就省你一个人应付奶奶,我就担心的不行,我还能跟奶奶吵两句,顶多被骂不懂事,可妈你却只能忍气吞声。”

童玲一听,心酸的眼泪霎时间就流了下来。

“别哭,等有空了,妈肯定去看你。”

晥省离宁省也不算远。

黎珠连忙将眼泪收了回去,还是别了吧,她怕见了面童玲要打死她。

“对了,妈,你下午有空送我去火车站么?”

黎珠抱着童玲的手撒娇:“我想让你和爸爸一起送我去。”

“行,到时候咱全家都送你。”

黎珠点点头,盘算着怎么从黎红军手里再捞点儿钱,最后一次了,能捞多少捞多少,反正她不伸手要的话,他们肯定全给黎聪了。

一想到昨天黎聪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黎珠心底就忍不住的恶意翻涌。

中午黎红军赶回来吃午饭:“我已经请了假了,还有几家跟咱一块儿去的。”

“他们也去皖省么?”黎珠竖起耳朵。

“不是,有去滇省的,还有去黔省的,我们宁省的知青选择多,浙省那边只能去东北三省,据说要去几万人呢。”黎红军说起东北那块就忍不住摇头,那边着实太冷了些,宁省这边的人过去,肯定适应不了。

黎珠看黎红军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真想看看几天后得知黎聪要去滨城时她爸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很好看。

吃过午饭,黎红军又去将黎聪找了回来,打算一家四口一起去火车站,黎聪本来在同学家玩的好好的,突然被拉回来,满脸都是不高兴,他踹了踹地上的行礼:“带这么多东西,她背得动么?我听我同学讲了,他姐下乡的时候,从火车站走到村里要走三四十里路呢,她这小身板真的吃得消么?”

童玲迟疑:“没有牛车?”

“哪来的牛车,以为到处都是老家那条件么?”

黎聪嗤笑一声,出馊主意:“反正晥省那边和宁省差不多,接下来往夏天过,被子带一床就是了,留一床给我娶媳妇儿用,到时候说不定很快就能抱孙子了,这被子只嫌少不嫌多。”

黎珠:“……”

她猛地攥紧手指,咬牙切齿:“我哥说的对,要不然我就别要被子了,妈你再给我点钱吧,到时候我去老乡家里问问,有没有富余的棉花,我拿钱跟他们买。”

童玲仔细一想也对。

于是又掏了二十块钱:“喏,你省着点儿花,要是不冷就先别买。”

“妈,你再给我点儿全国粮票,布票啥的,到时候我也好跟老乡们打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我到了村里,也该积极融入村里才行。”

童玲又被忽悠了不少布票。

黎聪看了也不觉得心疼,毕竟这是纺织厂,仓库里好多瑕疵布,一般也用不到布票,还不如给黎珠带走,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跟老乡换点儿肉类。

晥省那边也有山呢,肯定不少野味。

吃过午饭,一家子拎着行礼坐上前往省城的公交车,要坐火车他们得去省城才行。

黎家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温干事就带着人到了纺织厂,他先找到了纺织厂的工会主席吴长春:“吴主席,我们是革委会的。”

吴长春脸色顿时一变,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这年头谁见到革委会的都得犯悚。

“你们有什么事?”他蹙眉。

“关于你们厂机修工黎红军,我们有些情况要了解一下。”

黎红军?

吴长春不由挑眉,立即侧过身子:“先进办公室,站在外面影响不好。”

温干事点点头,抬脚带着人就进了办公室,显然,对这样的态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他们都进去后,吴长春才看向自己的秘书:“你先去喊张庆东,还有老刘老吕他们几个,就说有事情找他们,还有泡茶。”

说完才进了办公室。

温干事一落座,较为年轻的同志就摊开本子准备记录,温干事也不跟吴长春寒暄,直接将黎红军前几天做的糊涂事告诉了他。

“黎红军真写J报信了?”

温干事点头。

吴长春咋舌,惊讶的有些结巴:“他,他怎么敢的啊。”

温干事一听这话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事,连忙追问道:“详细说说看,当年黎红军和他的前妻,以及现任妻子只见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张红珍烈士牺牲后,你们厂一系列的补偿方案是怎么操作的,我打听到,黎红军与现任妻子童玲在张红珍烈士牺牲后不到两个月就结了婚,婚后七个月就生下了两个孩子,他跟童玲在与前妻的婚姻存续期间,真的没有其它的关系么?”

一系列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吴长春冷汗都下来了。

这是要一巴掌把黎红军给拍死啊。

他还没开口呢,张庆东他们几个就到了,一个副厂长,一个人事主任,还有一个是会计室主任,他们三个都是老工人了,当年张红珍牺牲后的补偿方案,他们也都有参与。

“厂长去省里开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们几个都参与了当年的赔偿,我们可以一起回答问题嘛。”

张庆东冷哼一声:“黎红军吃相太难看了。”

他当初得了张红珍大恩,这些年跟黎家算是不说话的关系,自然不会为黎红军隐瞒。

刘主任也跟着点点头:“是啊,黎善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跟我小儿子刘强军是同班同学,着实是可怜,我们嘛是隔壁邻居,有心帮忙,又怕老了关系。”

刘主任得了黎善的工作,自然也不会太过于偏颇黎家。

会计室的吕主任是个闷葫芦,他向来按规矩办事,不多给,也不会少给。

三个人就黎红军现在住的小院儿,当初的抚恤金,以及夫妻俩结婚后对黎善的赡养问题,都不约而同地批判起了黎红军。

吕主任意外极了:“他这是多没人缘,你们两是他邻居吧。”

“别提了,我跟他十几年不说话了。”张庆东摆摆手,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跟黎红军更没什么可说的,上次张家来闹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了。

刘主任平时跟黎红军关系还不错,这会儿也立刻表示疏远:“平时我老婆跟童玲关系还行,我就算了。”

吕主任‘哈哈’两声:“要不是张红珍,我都想不起来黎红军是谁。”

他又不住在厂里。

“行了,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温干事脸色微微发黑地站起来,这会儿他已经基本确认自己被黎红军当枪使了,所以他心情极度糟糕:“既然这样,请副厂长同志带我去黎红军的家里吧。”

他看的出来,这个张庆东是最不喜欢黎红军的。

张庆东立即带着温干事往家属小院去。

黎家这会儿没人,只有黎老太和黎闯在家,她看见张副厂长来了,立刻殷勤的迎上去,上次刘主任不搭理她叫她很是不爽,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主任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牛气的,这一次张副厂长来了,黎红军还不在家,她的机会来了!

温干事见黎老太这么殷勤的态度,顿时来了兴趣。

问道:“老人家,我想问问你关于黎红军的情况。”

“这位是……”黎老太看向张庆东。

张庆东轻咳一声:“你就当是省城的领导。”

温干事一愣,背脊顿时挺的更直了。

黎老太一听是省城的领导,那态度瞬间就殷勤极了,拍胸口保证:“你尽管问,我保证一句假话都没有。”

于是温干事开始问。

先问关于黎红军与张红珍的前一段婚姻,黎老太回答:“……当初我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太好强了,把红军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肚子还不争气,就生了个丫头,不过我可没想让她死啊,这能生丫头就能生小子,我当初虽然不高兴,但可没想过红军跟她离婚,哪晓得突然就死了。”

温干事又问房子的事:“就是我家红军的,虽然当初分给红珍,但红珍跟我家红军是夫妻,可不就是我家红军的么?”

再问抚恤金:“嗐,那钱都拿去给红军娶老婆了。”

黎老太简直将黎红军的老底儿都给透完了。

等黎红军到家时,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里面还传来黎老太的嚎哭声,他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冲了进去,嘴里大喊着:“哪个敢欺负我老娘——”

童玲和黎聪则是对视一眼。

都有些心慌。

温干事这会儿站在院子里,而堂屋里,一群红X兵正在翻找着东西,他们翻东西自然不会太温柔,连地上的预制块都给掀起来了,属于真正的掘地三尺。

黎红军看到那群人胳膊上的红袖章,整个人都懵了。

这些人不该去张家么?

怎么跑纺织厂来了?

“你就是黎红军?”温干事挑眉。

黎红军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就白了,忍不住就哆嗦了起来,头宛如千斤重,怎么都点不下去。

“有人J报你侮辱军人家属,污蔑国家工人干部,迫害烈士子女,跟我们走一趟吧。”温干事才不管黎红军什么反应,直接冷脸宣布。

黎红军哪里敢去,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带走。”温干事漫不经心一摆手。

黎红军被红X兵一哄而上,直接给摁着肩膀押走了,结果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来。

“请问是黎聪家么?”

他们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询问道。

“我是黎聪。”黎聪从后面走了出来,黎红军这会儿被押着,他也有些怕了,那些罪名他听着都觉得要完蛋,他这会儿正愁着呢,就听见有人找,而且看那两个人……他记得,好像是去他同学家送车票的知青办工作人员。

“黎聪,明天早上九点的火车,这是车票,记得按时到达,不能延期。”工作人员的话术都不带换的,直接将车票塞到黎聪的手里。

其实他们都有些紧张。

毕竟前几天是一个姑娘帮忙报名的,他们就怕闹起来。

谁曾想,黎聪拿着车票连连点头:“欸,我一定准时到火车站。”

“你是下乡知青?”温干事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黎聪,他听说黎红军对这个儿子可是很疼爱的,能让他去下乡?

“对,我是下乡知青。”黎聪十分坚定地点头。

“不行,你得留下来配合调查。”

温干事觉得黎聪的行为很值得怀疑,为什么他一来,这孩子就着急忙慌地去下乡?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所以他当机立断:“把这孩子也带回去。”

然后黎聪就被压住了。

黎聪不过是个十七岁少年,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跟黎闯抢东西,结果黎老太偏心了黎闯,让他心有不甘,这会儿被压在地上,整个人哆嗦个不停。

他直接崩溃了。

又哭又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抓我,我就是个孩子,一切都是黎红军干的,我J报,他偷偷跟妈说要把大姐嫁给一个傻子,换彩礼钱给我娶媳妇儿,他还想抢大姐的工作,他还说以后大姐结婚了,让我没事就跟大姐要钱……呜呜呜,我真的什么都说了,不要抓我呜呜呜……”

“啪——”童玲冲过去一巴掌甩在黎聪脸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玲整个人都快疯了。

黎聪从来没挨过打,第一次挨打就是在他这么狼狈的时候,他哭的顿时更厉害了,语气也更加崩溃:“呜呜呜……我坚决J报黎红军,我还要登报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别抓我啊,我要下乡,我要当知青,我不要回来了呜呜,我也不要大姐的工作了……”

温干事没想到,自己什么手段都没用,这个黎聪就什么都招了。

他问知青办的同志:“他去哪里当知青?”

“滨城建设兵团。”

“行吧,让他去,不过,你们要在介绍信上多添一句‘疑似成分有异’才行。”

滨城建设兵团周边本来就有专用来改造的农场,要是黎红军的事情调查属实的话,到时候一个电话,就可以直接送过去了,省的再走一道手续。

知青办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行。”

随手的事罢了。

童玲实在熬不住这接憧而至的打击,眼睛一闭,直接晕死了过去。

而另一边,张逐日正和黎善说这件事。

“什么?这事是真的么?”黎善震惊的差点破音。

“真的。”

张逐日这会儿还不知道黎聪又插了一刀,他正跟黎善盘算着要多少赔偿呢:“你是苦主,狮子大开口没事,而且黎红军这次罪名很重,搞不好你会受牵连。”

“那就拜托大舅帮我登报脱离父女关系吧,把红楔也印到报纸上,我贴钱印。”

“行。”

张逐日也是怕黎善还有念想,听到这句话他就安心多了。

“对了,那房子的名额我已经卖给吴长春了,你和你姥爷的份额一共买了五百块,你姥爷说他不要,全给你。”

黎善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

“三舅妈没意见么?”

“本来就是你妈的房子,她也说没意见。”

这年头的人还是很淳朴的,至少这个房子,陈芬就不会点头说‘要’。

“那行,我就不推辞了。”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她推辞了,姥爷也会伤心的。

张逐日顿时高兴了,问道:“你小姑子的婚事办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嗐,别提了,那婆婆可真是个事儿精,我估摸着,这婚事啊,有的闹咯。”

黎善想到苏卫萍那个难缠的婆婆和大嫂,就为她感到头大,好在展冀的态度很坚决,最近已经开始公开声称自己要‘入赘’了,罗玉秀也很刚,直接说打算给一千块钱‘彩礼’。

展冀更好,天天喊一群手下去宿舍里,看他的‘嫁妆’呢。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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