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难产
齐家屋内。
何水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吊着了。她这边因为迟迟生不下来孩子，万翠菊在接生婆的提议下，将何水仙用绳子绑住手挂在了房梁上。
让她身子垂着，想要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但是折腾了半个小时，折腾的何水仙快没气了，还是没有要生出来的意思。
在一边的接生婆看了眼，转身问万翠菊：“你家这孙子凶险得很，你是保大还是保小？”
万翠菊一听脸色就变了，看向挂着的面色苍白的儿媳妇儿，她咬了咬牙，问接生婆：“这孩子是带把的还是丫头？”
“这谁知道？还没生出来呢。”接生婆知道万翠菊话里的意思。“不过看这肚子尖尖的，八成是个大的胖小子。”
万翠菊一听，喜上眉梢：“是儿子？那保小…保小…”
她何水仙到底是外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们齐家的种，要选一个的时候，万翠菊肯定是选自己人了。
更何况还是她的宝贝孙子？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万翠菊还是多问了一句：“这保小怎么保？”
接生婆哎哟了一声，开口道：“我的老嫂子哟，你这点还不知道啊？那肯定是把孕妇肚子剪开把孩子取出来啊。”
“这…肚子剪开了还能活吗？”
“活不了了，这不是保小吗？小的在啊！”
“这……”
万翠菊有些犹豫了。
她看不上这个儿媳妇儿，但是儿子却跟儿媳妇儿感情很好，若是她让接生婆把儿媳妇儿肚子剪开，儿子之后会不会怪自己？
“老嫂子你可要想清楚，再耽误大小都保不了。”
接生婆在催促。
万翠菊想了又想，正要下定决心：“动手……”
“等一下。”
房门外传来一道娇喝，下一刻房门被推开，苏乔提着药箱站在门口。尽管心里对现在没接受过任何培训的接生婆不抱希望，但是当她看到那被捆绑着双手，挂在房梁上垂着奄奄一息的何水仙时，苏乔怒火也忍不住的往外冒。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滥用私刑要人死吗？”
齐磊这时也来到了门口，看到自己媳妇儿竟然被挂起来，进气没有出气多了，他一双眼睛烧得通红，人朝万翠菊大吼：“娘！”
万翠菊往后缩了缩：“磊子你听娘说……”
“闭嘴！”
齐磊不管不顾，大步冲进房间，伸手就去解捆着何水仙手的绳子。
万翠菊见状想要将儿子扯出去，这女人生孩子的地方尽是血污，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来？“磊子……”
“六婶你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就赶紧去烧热水吧。”苏乔提着医药箱走到了床边，齐磊把何水仙放下，她就打开自己的针具，取出银针给何水仙施针。
“这……”接生婆看向万翠菊。
万翠菊则是看着苏乔。
“四丫，你这是？”
苏乔面不改色地施针，细长的银针被她扎入何水仙的体内，全程没有半分迟疑。
“准备热水。”
万翠菊还想说话，齐磊瞪了一眼万翠菊：“快去准备热水啊没听到吗？”他现在人都快要疯了，生怕他媳妇儿救不回来。
万翠菊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她慌忙哦了一声，转身就出了房间。
接生婆见状也准备走。
“等一下。”
苏乔叫住了接生婆。
接生婆回过头，笑着道：“四丫，这里交给你，我就先走了？”
“不行。”
苏乔现在需要助手，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就得将有接生经验的接生婆叫过来继续给何水仙接生。
接生婆一听，欲哭无泪：“我这…我这接生不了啊。”这孩子是脚朝外的，根本就出不来啊！若是能出得来，她刚刚也不会想着要把何水仙的肚子剪开了。
“你来，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
“快点。”
苏乔一眼扫过去，属于主治医生的威压不自觉地就散了出来，接生婆一颤，磨蹭着走了过去。
“四…四丫…我……我怎么…怎么做？”
“你过去，伸手进去，把孩子的胎位转过来。”
“啊？”接生婆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能转？”
“不然呢？”
苏乔抬起头，眯着眼眸不悦地盯着接生婆：“你接生了那么多孩子，你就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胎位不正的情况？”
“遇到是遇到过，那不都是……”保了小的没保大的吗？谁知道还能把胎位正过来啊？接生婆觉得苏乔在忽悠她。
她看着苏乔，想问她为什么不自己上手。
苏乔呵了一声：“你们把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我去正胎位，你来保她命？”
“……”
接生婆不敢了。
比起给大人吊命，她还是去弄孩子吧。
接生婆走到床尾，将何水仙的腿分开，开始检查情况。
苏乔这才收回视线，让齐磊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两片人参片，给何水仙含着。
“苏乔…我…我媳妇儿她……她…会没事的吧？”齐磊一个大男人，在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的颤抖。手中的参片更是差点掉在了地上。
苏乔睨了他一眼。
把参片接了过去喂给了何水仙：“我会尽力而为，你去看婶子烧好热水了没有，家中有没有白酒？没有的话去跟谁借一坛过来。”
若是万一没能把胎位顺过来，或者是顺了生产的时候撕裂了，她还需要缝针，这得需要酒精消毒…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齐磊不舍地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比之前有生机了些的妻子，转身匆匆走了出去，再把门关上。
接生婆那边已经摸到孩子的腿了。
苏乔睨了一眼何水仙的肚子，基本上确定了胎儿的头部的位置。
“动作要轻，轻轻地慢慢地将胎位正过来。”苏乔在一边提醒。
接生婆满头是汗，她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轻轻的往上摸着。
这个时候何水仙突然吃痛缩了一下，接生婆吓得手一颤，好在控制住了。
“不用担心。”苏乔再给何水仙的身体扎了两针：“现在她会短暂地昏睡几分钟，你放心把胎位正好。”
正胎位一般不容易，除了孩子的原因外，还有产妇在吃痛的时候很难配合。苏乔先用银针控制何水仙，让她昏睡几分钟，给接生婆腾出时间来。
有了苏乔的这句话，接生婆也来了信心。
她动作迅速且轻柔地把胎儿的位置慢慢地正了过来，几乎在她手抽出来的同时，苏乔就拔掉了让何水仙昏睡的银针。
“啊……”
何水仙发出一声叫声。
苏乔按住了她的肩膀：“嫂子，你别乱用力，你先跟着我做。深呼吸，来，吸气，放松，我们伴随着肚子的阵痛，再用力。”
齐磊跑了好几家才借了一坛酒回来，刚冲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他心一惊，马上跑了进去。
“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