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精神刺激
又是三天过去，事件果然在持续发酵。
寒宛的举动非常明智，那天她最后拎着两大包成果满载而归。一包食材，一包零食，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天早上，寒宛洗完碗出来，发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陌生号码：我不会让你等够七天的。】
这么坚定的发言，倒是有几分记忆里那个健谈的影子。
寒宛笑了笑，把对方的号码备注之后，突然心血来潮登陆了母校的交流网站的那个账号。
“……嗯？”
列表里那个头像是一只青鸟、叫做“栾”的好友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看时间是六天前的晚上，也就是她去录音棚那天。
【栾：学姐，我的代表作很快就会有MV了，等制作完成我发给你看|?????|】
偷偷啃鸡腿的时星遥探头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
怎么的？我以为只是寒宛自己单方面联想，结果你季南青居然还真的有这一面？
她会用什么风格回复？知心大姐姐？理智粉迷妹？
这时的寒宛食指悬在字母H上方，一双狐狸眼眯起来，一副仔细斟酌的神态。
好的？好呀？
手指又停在字母B上方。
不用了？
寒宛这边终于想好了，双手在键盘上一点一点敲道：
【夕巳：不用这么麻烦呀，可以等我拍完在现场看。】
时星遥没吃完的半个鸡腿掉在地上。
爆、爆马甲了！
他再一看，“栾”当前在线。
接下来的时间，时星遥扔鸡腿的时候，对方正在输入中；时星遥拿了新的鸡腿回来，对方正在输入中；时星遥吃完了鸡腿，把水壶接满之后，对方……对方下线了。
寒宛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季南青：……学姐？】
寒宛回道：不巧，正是在下。
时星遥“哇哦”一声。
短信发出没多久，季南青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寒宛按掉。
再打。
再按。
在第三次锲而不舍地打进来的时候，寒宛轻啧了一声，还是选择接了电话。
“……学姐？”季南青的语气还带着那么一点不能相信。
“别叫学姐了，季弟弟，”寒宛凉飕飕地补刀，“我知道你是Z大毕业的。”
“学……寒宛姐，”季南青低声说，“我拿到录音棚门口的录像了。”
“你打算拿完整录像澄清？”寒宛问。
“嗯，只要我出面说我们有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应该就没问题了。”
“合作关系？”寒宛似笑非笑，“我先不说我还没答应你这件事啊季弟弟，和我有合作的是歌坛的无冕之王栾青，顶流明星季南青和我有什么关系？”
季南青沉默了一下：“沈原说工作室缺一个公关……”
寒宛：……
“你猜我去不去？”
“……”
季南青张了张嘴：“那我把栾青的身份曝光——”
“这个不行。”寒宛皱眉。
关于为什么季南青背着所有人偷偷给自己弄了一个小号这件事，寒宛有认真想过。
他在顶流的资源不够吗？
他想尝尝没有背景的人走的是什么路？
为什么要另起身份？
寒宛只需要想一想他的作品就知道，不是资源短缺，也不是一时兴起想要品尝人间疾苦，‘栾青’的词和曲，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而这个从零开始往上爬的“平民”歌手，创作的自由性可比季家独子季南青大得多。
他的歌有太多不能由“大家族”发声的内容。
上一世，栾青的那首《沙漠溺亡者》以乐坛为跳板去冲击全国的强权，可最后却被有心之人盯上，即使他反应快，迅速隐藏了相关信息，但那件事过后，栾青再也不能出现了。
要是他自爆了身份，到时候就不止栾青会消失，更是会波及他的家人。
之前时星遥问她为什么向季南青妥协了，其实不是的。
她只是明白了为什么季南青当初没有立即出面。
想必那个时候，这个傻乎乎的青年早就把自己困起来了吧。
“曝光身份的事绝对不行，”寒宛正色道，“听见了没有？”
“……好，”季南青在电话那头抿着唇，轻声道，“学姐，那我应该怎么办？”
“简单啊，”寒宛道，“你给你家打个电话，就说……寒书砚和林淮秋的女儿想来投奔他们，问他们答不答应。”
“……什么？”
“原话转达就好，”寒宛轻笑一声，“就和他们说和你闹绯闻的是寒书砚和林淮秋的女儿，剩下的交给你家里人。”
早知道你就是季家的孩子，也许当初我就不会躲着你走了。
季南青不明所以，但想到是一直以来聊得很好的学姐说的话，还是应下了。
“还有六天，我……”
“六天？”
寒宛瞥了一眼连续插入的陌生电话，继续翻看着手机在刚才疯狂发进来的谩骂短信。
“要抓紧给家里人打电话啊季弟弟，”她语调轻松，“你就剩下一天啦。”
季南青愣了愣：“怎么——”
“我被人肉了。”
“……”
那边的青年倒吸一口凉气，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我马上打电话！学姐你别害怕，我这就联系我爸妈，我……”
“嗯嗯……好，别急，去吧。”寒宛微笑。
电话挂断了。
寒宛的手机落在了地上。
疼……
头疼、身体也疼……
怎么会这么疼……
寒宛一只手撑在茶几上，一只手狠狠按着头顶。
可这还不够，她的身体如坐针毡，就连贴着皮肤的衣料都能成为让她痛苦的源头之一。
大脑在不断轰鸣，耳边炸开一个又一个巨响，她捶打着自己的头，无数模糊的画面从她眼前掠过，将思维搅成一锅浆糊。
寒宛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眼睛漫出生理的泪水，她终于支撑不住从沙发滑落，跪在了地上。
不对……这不对劲……
寒宛强撑意念挣扎着思考。
不过是看了几条短信……怎么会……
咚咚咚。
耳边似乎响起敲门的声音。
咚咚。
“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又是……哪来的声音？
咚。
沉闷的音调钻进耳朵，几秒之后急转直上化为刺破耳膜的尖叫，寒宛的视线开始模糊，神经仿佛在一瞬间被剪断，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