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赴约
【辅助模式优化完成】
【为保证最终任务完成，将根据被辅助者当前的身心状态进行推算，并为您下发阶段性任务】
【本次任务目标：48小时内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完成正确评估，方法不限，成功解锁5%随机记忆模组，失败扣除精神值1%】
【任务下发完毕，请注意查收】
时予城这个人，很会挑时间。
昨天这人发短信通知她今天来心理咨询所聊聊最近的收获，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她能让那个二级管理员下线。
——毕竟这短短几天他们的信息差不是一般的大。
但不得不说这次约谈正合她意。
且不说原本就计划要找他谈谈，昨天晚上晨曦优化后发布的任务更是正中下怀，让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提议。
秉着诚实的合作精神，她当然要把最重点的事情先同步到位，比如她剥下了一层虚假的记忆，结果发现现在这层也只是迷惑她的烟雾弹。
至于所谓“精神链接”变成“托管”的这件事，以及现在的晨曦之于她的作用，她并不打算交代。
从一开始寒宛就打着借外力获取凭借自己无法得到的信息的算盘，面对一个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负责探索的官方团队，要是真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等他们把自己身上的价值压榨干净，她最后的下场可不好估量。
下层对上层，无论是寻求帮助还是提供价值，多少也要留一些谈判的底牌才行。
比如……为他们创造同等造物提供一些适量的可能性参考。
“事情就是这样。”
寒宛靠在椅子上，表情淡淡。
时予城坐姿端正，双手指尖交叉，视线穿过镜片投来审视的目光：“寒小姐这是打算毁约了？”
“我没这么说，我刚才说的可全都是事实。”
寒宛、时予城同时：“你要怎么证明？”
寒宛翻了个白眼，时予城则是抽出一只手推推眼镜，低声笑了笑。
“看来寒小姐也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回答过很多次了，所以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再重复。”
这个合作对象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率先对她的诚意进行了“践踏”。
不意外，但很难不生气。
时予城对寒宛的负面情绪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在这场争论中添柴加火：“如果寒小姐不打算配合，我恐怕……将很难交付足够多的信任。”
“你——”
时予城站起来：“寒小姐怕是贵人多忘事，上一次见面寒小姐可是对自己的记忆笃定得很，现在却说推翻就推翻？若你是我，应该也不会装作自己没听过先前的言论，欣然接受你那不知是否可信的新观点吧？毕竟——”
男人一只手撑着桌子，弯下腰将身体缓缓逼近：“谁知道寒小姐是不是无聊了，想拿我寻开心呢？”
隐形的压迫力扑面而来，眼看两人的脸马上要突破安全距离，寒宛眯起眼睛，将头向后仰了仰。
这点确实是她理亏。
但这远远不够成为时予城能拿捏她的“把柄”。
更何况她可看不出来这人是执着于这个答案才为难她。
寒宛觉得他是想借由这个名头为自己上次的出师不利扳回一局。
就连气势压制的方式都要异曲同工。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可时医生也别忘了，”寒宛伸出手轻按住对方的胸膛，一点点把他推离自己的舒适圈，“我们严格来说可不是医患关系。”
“哦？”
时予城顺势起身，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领，侧身看见对面的女人卷了卷发梢，露出一抹无可挑剔的微笑。
“科学研究，时医生应该会允许出现试错的情况吧？”
寒宛摊手：“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实验品，你想从我身上提取出你想要的东西，总要接受新的猜想推翻旧的猜想，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科研过程，时医生觉得呢？”
时予城意味不明地看她：“寒小姐很适合做个说客。”
“那我这个说客有没有说服你呢？”
寒宛点了点桌面：“要是说服了就请时医生坐下来，结束这场无聊的争执。”
时予城刚坐下，寒宛就站起来。
时予城：？
“你弟弟在哪呢？”寒宛笑盈盈地给自己顺了顺头发，“别告诉我他没来，你到现在应该也不能肯定我的精神是正常的吧？按照你的意思，在这之前，我的话全都不可信，是吧？”
时予城对上寒宛略带挑衅的目光，眼神一暗。
这伶牙俐齿的样子，他看她精神不能再正常了。
“跟我来。”
咨询室的地下走廊铺着一层纯黑色地砖，墙壁灰白，两侧打了暗黄色的灯光，氛围阴沉。
寒宛中肯评价：“像黑心诊所。”
时予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寒宛：？
两人绕着墙壁走，左转，左转，再左转……最后停在一扇闪着暖白色灯光的门前。
寒宛琢磨了一下，这是把刚下楼那堵墙给堵死了，强行弄了个环形走廊。
“有必要吗？”
“问得好，”时予城搭上门把手，“一会儿也这么说。”
嗯……？
与走廊阴森的氛围不同，房间里的布局与楼上的环境相差不大，除了更令人舒适的灯光之外，墙壁刷成了一种很难察觉的水蓝，如果寒宛不是对色感方面有着绝对的敏锐性，恐怕也不能第一时间察觉。
就在她打量房间的时候，那排磨砂的玻璃门向旁边划开了一扇，一颗毛茸茸是脑袋探出头来。
“来了？”
寒宛闻声望去，那个身形单薄黑发杏眼的少年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寒宛眼前一亮。
什么中式美少年！
“在想什么？”时予城瞥了她一眼，随口问。
寒宛不假思索：“想画。”
时予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寒小姐，这方面执念太重很可能会转化成心理疾病，什么都想画只会害了你。”
寒宛环胸反驳：“什么都想画只会让我名扬四海。你别带偏我，画家没职业病也叫画家？”
“姐姐是画家？”
时星原快步走过来凑近寒宛。矮她半头的身高仰起头来让他视觉上更可爱了。
“你一路走过来觉得这个地下的设计怎么样？”
寒宛在那张充满期待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顿了顿。
“非常有氛围的反差设计，”寒宛一本正经地说，“很有想法。”
时星原高兴极了，连连点头：“姐姐果然有眼光！大哥——”他看向站在旁边面色古怪的时予城。
“你看，这可是专业审美！”
时予城冷笑一声：“容我打断，刚刚……”
“刚刚我就在反驳你的观点，”寒宛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他，“时医生，虽然你在心理行业是专业的，但艺术方面的水平你还是要承认，自己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时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