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囚山的风雨
苏慕晴走在黑暗的涌巷里，潮湿阴冷。她甚至发现自己身上的青衣十分的单薄，宽大的云袖随着飓风肆意的翻飞。
她的身躯格外的孱弱，身侧的墙面和脚下的青石地板在坍塌，她不住地往前跑。
此时，一个人看住了她的去路。可让她奇怪的是她不认识他，却有一种恰似故人的感觉。
“你是谁？”
他突然诡异一笑，并上前朝她走了一步，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你想做什么？”
他突然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恶狠狠的道：“想要做什么，本座想要杀了你！”
她呼吸急促，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她尽力的平复着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跳得厉害的心跳。
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了，掐着她的脖子的手也太真实了。
此时，溶月走了进来，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急忙放下盥洗的东西跑过来。
“娘娘，可是昨夜睡得不安稳？”她拿着帕子替她擦着汗。
“我没事。”
“昨后半夜风雪大了些，娘娘初来北地想来是还不习惯。”
苏慕晴低头默认，起床让溶月给她梳头。
“王爷对娘娘可真的是上心。”溶月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苏慕晴疼了。
“哦？”
溶月见她疑惑，便羞涩一笑：“今晨奴婢听咱们殿里的姐妹们说了，王爷准备带着王妃娘娘前往囚山的朝阳行宫里避寒。”
苏慕晴听说了，再过月余就要迎来肃州最难熬的天了。
“昔日并肩王和沁夫人伉俪情深，为了与沁夫人度过最后的时光，依着安泰殿地建了云汐殿。如今王爷让娘娘住在此处，可见是心中也想离娘娘近一些呢。”
苏慕晴心里敞亮得狠，可绝不会因为这些表象而迷失了自我。慕容岩应该没想那么多吧，他当然是想便宜行事，北地经常下大雪的，太远了也不方便。
雪停了，慕容岩的病也好了。
“娘娘，王爷在南岳门等着您呢。”
“要去城南吗？”苏慕晴不解地问。
“听说是先去城外的庄户。王爷说，过些日子北域的日子比较难熬，趁着动身去囚山的前几日，要去城外的粮站里放一次粮。”溶月给她拿了一件裘皮大衣，随着她出门了。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王爷亲自做的吗？”她一边系的大衣一边我走着。
“有专门的放粮官，王爷主要负责监管，一来是怕他们私自克扣，二来是因为娘娘初来乍到，王爷是在帮您在肃州立足。”
她确实该见见百姓，不应在王宫之中暗淡。慕容岩只复责监管，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有跟随放量，这是立足于北地的第一步。
北地民生艰难，种粮困难，每年都要依靠中土或者西境东境的粮食输入。怪不得慕容岩坐拥四方最大的国土，却不敢轻易向中土开战。
怕断粮，怕攻打中土，西境会和东境会与其联合形成三年夹击之势。
看来想要打下中土，除了联合西境和东境，就只有那传闻中的惊世虎符了，看来以后免不了要去会会这其他三个大藩王了。
“你在想什么？”小叶子从她的衣袖里探出脑袋，顺势打了个哈欠，马车上晃悠的她想要睡着。
慕容岩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
“我在想，这个西境煜城的煜王和东境牧野城的牧野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煜王已过不惑之年，城府很深，膝下儿女共有三个。牧野王是四藩王里唯一有两个字称号的王。允王年纪最轻，很爱他的妻子。”慕容岩淡淡的说，“你问她，还不如问我。”
她忘记了慕容岩还在车里呢，有些不好意思，小叶子在的时候她总习惯地忽略他。
“你养的青蛇咬伤允王妃，若是日后见了，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你身在北域，我们和南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要妄图结交他了。”
慕容岩有一种说风凉话的感觉，不过允王什么性格，他是知晓的，这四个人之中也只有他的仇恨来了快，去得也快。
“我一直跟在苏慕晴身边，还能不知道这些事？不过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消息闭塞了些。”小叶子吐了吐舌信。
“你不用搪塞本王了，她究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
慕容岩知道小叶子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他不在意。
那一次他病倒，苏慕晴前去王宫看他后，苏慕尘和他说了一些话，他知道苏慕晴的底细，所以他才做了一个决定。
“上一次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说了要替一个人保守秘密，可如今他动了我的人，我不想再单方面地信守承诺了。”慕容岩看着她平静地说。
苏慕晴突然深色凝重，她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紧张地看了看前前后后的人。
“不必看了，马车设了结界，他们听不到的。”慕容岩的神情一直很淡定。
看到她放心地坐回来，这才展开他一度带着些许狡黠的笑。
“知道云菻这个人吗？”
“知道。”苏慕晴点点头。
“复活你的就是他，不过你有一个代价，就是替他完成一件事情，倘若这件事情没有完成，你便会灰飞烟灭。”
“何事？”苏慕晴明白自己的底细已经被此人掌握，再装下去毫无意义。
“杀了本王。”看着她摊牌，慕容岩很开心，“北斗星曜算什么，即便是得到了没有虎符，也都是废子。云菻知道那是只有有野心的凡人才渴望得到的东西，他不想在凡人之间称霸，这对他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小了。”
“云菻在先皇驾崩的时候就消失了，他是先皇的心腹。”小叶子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云菻说不定已经死了。
“还记得北域关外的那些山匪吗？”他在和苏慕晴说话的同时又看向了小叶子，“那时，你在做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小叶子从苏慕晴的衣袖里窜出来，首次开诚布公：“我被一个人打伤了。”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咬伤允王妃的吗？”苏慕晴突然想到自己来北地，一直思量着如何应付慕容岩，而忽略了一个极为矛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