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皇后的举动
久违了的肃州，还是此地让苏慕晴感到亲切。
慕容岩又换上了他一如既往的锦衣华服，让她觉得自己再一次和他拉开距离。
之前在囚山时，经常没大没小的喊他的大名，现在不由自主的拘谨了起来。
“王爷，中土遣人送来了大量金银珠宝，粮食物资。说是要借道前往荆国，途径北域各州，还望王爷高抬贵手，莫要为难。”使臣毕恭毕敬的施礼。
“中土的马要踏入北域，还想让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北域的疆土这么好践踏的吗？”慕容岩看都没看逞上来的礼单，便仍回了使者的脚下。
“王爷！”使者急忙将礼单捡起来，“王爷息怒，皇后娘娘知道日前边境那些乱臣，不识好歹，竟有意分裂我大缙国土，现已伏诛。中土与北域重修旧好，止息干戈，共同抵御外寇才是。”
“皇后娘娘说的真是轻巧，一句重修旧好，那些惨死的莫氏族人还有将士，就都不值得一提了。”慕容岩明白皇后的打算，想要拉拢萧烈，她手中的筹码还不够。
“王爷，逝者已矣！和皇后娘娘也痛惜惋惜！”使者索性给慕容岩跪下，“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前往南域，代她悼念英灵。只要王爷愿意让路，皇后娘娘愿已镶河为界割让三城由北域统治，以谢己疏忽之罪。”
悼念英灵？怕不是前去再烧一把火吧。
夜色已深，苏慕晴听出了今日之事，便朝着慕容岩的住处前来。
“王妃娘娘，王爷在看奏报，需要安静。”守门的太监拦住了她。
苏慕晴朝着寝殿里看了看，灯火通明，知道他在犯愁，他心中的仇恨还未消，皇后想越北域而北上前往荆国，分明就是在打慕容岩的脸。
幸亏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要不然今日大殿之上那个使者的脑袋此时在不在，还另当别论。
“让她进来吧。”
里边距外边相隔有些远，显得慕容岩的声音很低，她也听不出他此时余怒消了没有。
她尽量减轻脚步声，走入寝殿。
看着他表情严肃，就知道她还在生气。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她不想拐弯抹角，也知道那些花招对他不受用。
慕容岩抬头看向她，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许。
“你……”
“我没事。”慕容岩有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朝会是因为多日不在肃州，他需要知道一些身在囚山不能知道的一些事。
很可惜，被那个京城来的老匹夫给搅和了，他早早就回来了。
他怕会议再持续下去，他会忍不住杀了那个老家伙。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做那样的蠢事，否则给让皇后有机可乘，索性就提早散了议事。
“皇家做事向来卑劣，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
那些过去的事情，若不是有人告诉他真相，就连他也蒙在鼓里。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只有父王威胁到了他九五之尊的位子，才被他设计杀害，没找到就连前牧野王也是如此。今日又要设计，意图灭了南域。
南域一旦没了，下一个会是谁？这些疆土都是看着他们六人手里的刀枪，身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打下来的。
若陈家执意想要坐上龙椅，他们也定会全力扶持，这些疆土纵是复归一统为未有不可。
可他占领京城重地之后，就反过来设计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当他知道这些时，才明白自己这些年活的苟且，活着让京城陈氏看他们俯首称臣的笑话。
“皇后也遣人去了南域和东境，南域之人现在正是满腔仇恨，会不会节外生枝。”
苏慕晴担心倘若南域之人对此事耿耿于怀，做出过激的举动，到时候慕容岩理亏，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放行前往荆国的使团。
“我已遣人去了南域，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慕容岩心里没底，南域和北域间隔的距离比起京城前往南域确实不占优势。
柴扬是个粗人，此时断然不会听他所言到南域说和，只能寄希望传来的是好消息了。
“王爷，来不及了。”苏慕晴明白没有挣扎下去的必要，可慕容岩是受害者，深陷其中自然希望南域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
可是这太难了，那是他们莫氏族人还有几千将士的仇人，没有人能忍不住不报仇的。
“到时候我们只会更被动。”
“本王还是想再等等。”
他未低头，那是他作为一域之主的傲气。
苏慕晴直到今日才看到了这只狐狸脆弱的一面，他有他的坚持，哪怕最后输了，也是撑到了最后，只要他不会后悔就够了。
“菱儿活着的时候是东境牧野人士？”苏慕晴想，她应当是明白了。
初见之时，慕容岩还不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直到遇到了替代菱儿的那个女子，他内心之中沉静多年的仇恨，才会再一次被激起。
前往囚山时，她就该看出来的，他实在是藏的太深了。
“她的怨念太深，所以才会化作厉鬼，无法离开的。”慕容岩双目微红。
她不嘲笑他了，她甚至看到他的表情，胸口就会憋闷。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盼着，有朝一日他能够输给她。
也许是他外表过于镇定，明明知道是败局，她甚至觉得自己比他还要痛苦。
彼时，肃州大雪。
消息传入宫中，南域之首果然杀了京城使者泄愤。
所有州府臣子离开后，慕容岩独自站在大殿外的高台之上，看着大雪，直到夜幕。
“王爷，莫氏之举实属不妥。”
“杀害使臣实属大忌呀。”
“没想到啊，想我等作为大缙臣子，向来兢兢业业。为悼念英灵，不惜奔赴千里，跋山涉水前往南域，却落了个身首异处……”使者在大殿之痛哭流涕，“王爷是否也有意如此将老臣永远留在肃州啊！”
双脚被冻得没了知觉，内侍们不忍心，只好几个人强行将他架到轿撵之上抬回了寝殿。
苏慕晴知道就在这里等了，看到他被几个人簇拥着回来，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