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他
姜念闭了闭眼，拳头渐渐捏紧了。
如今只要一看到有关于从前的画面，心中就无法平静。
既然已经和叶珺安说开了，也不用装模作样去什么庙里拜佛。
她转过身，看着茶几前坐着的人，轻声道：“玉竹，我出去一趟。”
玉竹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啊？您要去哪儿呀？不用玉竹陪着吗？”
姜念走过玉竹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没事，我让小椿陪我出去逛逛。你这几天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会吧。”
玉竹微微点点头，瞧着小姐越过自己径直出了门，脑中响起小姐方才说的让小椿陪着，心中浮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闻椿此刻正靠在门边和李翼说着话，见姜念出门，二人立马噤了声，站直身子。
李翼拱了拱手，问道：“姜小姐是准备出门吗？是否要属下们随同？”
姜念摇了摇头，“不必，只是出门买点小物件，我让小椿陪着就好。”
说罢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闻椿随之跟上。
青梧县的街道，虽没京城那样宽广繁华，但却处处洋溢着姜念熟悉的味道，街边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吆喝叫卖的店小二，穿梭在街道的孩童，每一个都在勾起姜念心中的思念。
不知不觉中，姜念便来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
方才在客栈内看得不甚清楚，近距离看才发觉墙面上被火燎黑的痕迹触目惊心，甚至还有人留下的手掌印。
姜念弯下腰，想要瞧个仔细，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墙面——
“什么人！”
“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姜念猛地将伸出的手收回。
闻椿转头四处张望，并未发现说话的人。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念急忙牵着闻椿侧身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眼尖地将露在外头的裙角拢在手里攥成一团。
只见三名蒙着面的男子在姜家门口东张西望，随后靠着墙坐了下来。
其中一人似乎闷坏了，一把将面巾扯了下来，喘了口气，开口道：“诶，你们说那姜志到底会不会来啊，咱们依照关爷的吩咐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就等着那姜志上门。可他妻女都死了多久了，还没见他现身，难道真是不管了？”
姜念原本背对着他们靠在树上，猛然听见有人唤爹的名字，回头一看。
是他！
将自己绑去破庙的人。
姜念努力抑制住想要冲出去质问他们的想法，紧紧握住拳头，心口突突地直跳个不停。
那几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
姜念低声跟闻椿耳语几句，随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使劲扔进院子里。
石子大概是砸到了什么铁块，发出极大的声响。
这声音也传进了门口坐着的几个人耳中。
方才扯下面巾的人又一把将脸蒙住，激动道：“莫不是偷偷回来了在里面躲着？你们快进去看看，我在门口守着。”
于是三人就剩下了一人在门口。
姜念躲在树后捂嘴重重咳了几声，引得门口那人往这头看过来。
见他没有动作，姜念索性直接从树后走出来，整个人大喇喇的出现在那人面前。
男人愣了一会儿，瞧清来人后，微微眯了眯眼，摩挲着手指。
心道这儿居然有个小娘子，莫不是老天赏给他的媳妇儿。
男人喜滋滋地往姜念那走了几步，正斜方忽然猛地飞出一条长鞭，直直朝着自己过来。
男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却被鞭子紧紧缠住了脖子，直勒得他头晕目眩。
姜念找准时机，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使劲往男人后脑勺扑去。
这一棍子，直接把人敲晕了。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女子和一个昏迷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奇怪。
好在这条巷子平常并无什么过路的人，二人决定就在此处守着。
没过多久，进去的两个男人出来了。
矮个子挠了挠头，疑惑道：“没人啊，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闹鬼了？”
高个子推了他一把，“闭嘴！别瞎说，什么鬼不鬼的。”
矮个子连忙应下，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瞧着：“哦哦哦，诶，大哥哪去了？”
高个子一脸无所谓，“估计又躲懒去了，咱们走吧。”
“大哥真能偷懒，早知道......”
二人的谈话声逐渐远去。
姜念又等了会儿，随后跟闻椿一起将昏迷的男人拖进了残破的院子。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尘土惹得闻椿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一脸好奇地看着从方才进门后，一直四处张望的小姐。
姜念从一片废墟中，找到一个烧得漆黑的瓷碗，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口大缸旁往里瞧，缸口长满了青苔，里面盛满了雨水。
她将袖子撩起来，伸手在缸里舀了满满一大碗水。
随后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跟前，将碗中的凉水尽数泼在他脸上。
刺骨的凉水砸在脸上，顺着领口流进了衣裳里面。
男人一哆嗦，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子青色的裙摆，他倏地坐起身，打量一圈周围环境，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闻椿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人，手里握着鞭子不耐的甩了甩。
后脑勺突然传来痛感，男人抬手揉了揉，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找，想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么一号人。
似乎想到什么，他反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
闻椿长鞭一甩，重重打在男人手臂上。
疼得他惊呼一声，“两个疯婆子，找老子什么事！”
姜念低声与闻椿说了几句，回头看向男人，冷冷道：“你们关爷在哪？他叫什么名字？”
男人顿了顿，狐疑地看向姜念，难不成这女子是关爷在外头招惹的情人？怎么找这儿来了。
他问：“你找我们关爷有什么事？”
闻椿抬起手又是一鞭。
姜念继续问：“他在哪？”
男人本着不该背叛主子的信念，紧紧抿着嘴不开口。
闻椿一鞭一鞭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终于是说了。
原来他口中的“关爷”正是青梧县富得流油的大户人家，姜念从未想到是他，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