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决裂
“你喜欢他吗？”
这话把姜念问懵了。
什么是喜欢？
她不知道。
金玉瞧着姜念愣怔的表情，又问了一遍，“你喜欢他吗？”
姜念倏地站起身，背对着金玉，“我不知道。”
说罢作势要走。
金玉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住，按回了木椅上，“那我换一种问法。你会不会在某些时刻突然想起他？”
姜念点头。
金玉又问：“会不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姜念想了想，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金玉接着问：“那你会不会潜意识里依赖他？”
姜念愣住。
这个，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见姜念不回答。
金玉大概明白了，“你在提出和离之前，有没有不舍？”
姜念还是没有说话。
金玉从前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
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最为拿手。
姜念这个样子，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前兆。
她紧紧握住姜念的手，一脸认真，“念念，我只想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几人在这边闲聊，忽然一位守门的小厮从外头匆匆跑来。
一直到姜念跟前才刹住脚。
他喘了口气，才道：“夫人，门口有个老男人要找您，他说他叫什么姜志，有要事跟您说。属下瞧着他怪眼生的，原想将他赶走，可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属下担心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这才匆匆进来同您汇报。夫人可认识这个人？要不要属下回绝了他？”
姜念站起身，语气有些生硬，“不必，我去见见他。”
小厮应了声，低着头引着姜念匆匆走向大门口。
金玉和玉竹二人面面相觑，缓缓跟了上去。
萧府大门口，左右两边都有小厮和侍卫守着。
姜念隔得老远就听见姜志在外头气冲冲地叫嚣着。
“都说了，我是你们夫人她爹！胆敢拦着我，小心我让我女儿把你们的头都砍下来！”
侍卫们毫不怯懦，皆是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姜志，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只道：“快走快走！”
瞧见姜念出来，连忙垂下头问好。
一位较为大胆的侍卫，一手拉着就快要冲进府里的姜志，一边向姜念告状：“夫人，这人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来咱们府外就嚷嚷着要见您。为了不惹事儿，属下们嘴都要说干了。”
姜念眼睛扫过他们，轻声道：“辛苦你们了。”
姜志从见到姜念起，就闭上了嘴。
眼前这个姑娘，同自己的女儿是完全不相同的两幅面孔。
他挣开侍卫擒住自己的手，往府外退去，抬头看了看牌匾，喃喃自语着：“没走错啊……怎么回事？”
姜念站在台阶上垂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这两日将之前济善堂的大夫开的药方都吃完了，脸上的红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自然也不必蒙面示人。
那日去见姜志时。
自己是特意做了一番从前喜欢的打扮，脸也是蒙着的，姜志没看出来也正常。
她两三步下了台阶，走过姜志身边，轻声道：“跟我来。”
说罢便带着他走到一处侍卫们正好能看见的角落。
玉竹挽着金玉的胳膊，一脸震惊地看着姜念身边那个眼熟的男人，“玉姨，那个男人，就是前几天我带着小姐去济善堂时在外面遇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我跟你说过的，小姐就是遇见他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
金玉闻言，紧锁着眉远远看着他们。
姜志站在姜念一米开外的地方，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你是我的念念？”
姜念没有直接回答，表情淡漠，“你又来我这里撒什么泼？你害我还没有害够吗？”
姜志也不管她是不是姜念了，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她的手。
却被姜念后退几步躲开了。
“念……你，好吧。爹爹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出事，爹爹是关心你的。”
姜念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别一口一个爹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早在你将我卖给关朔时，我的爹爹就已经死了！”
姜志自知理亏，耷拉着脸，想要求得姜念原谅，“念念，爹爹……呃，我只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何况你这不是没出事吗？你看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爹爹也是一眼就将你认出来了。说明我还是喜欢你的。”
“不必多说，虚伪至极。”姜念说着就要离开。
却被姜志拽住了手腕，“念念，别走啊！爹爹有事想找你帮忙的。”
姜念顿了顿，连忙抽回手，回头冷冷看着他。
只听姜志道：“那三个债主被官兵带走后，我不小心听到官兵们谈论你。这才知道你如今是京城镇抚使萧大人的夫人。你看你身份也非同凡响了，府里的金银钱财也不在少数，能不能匀一些孝敬孝敬你爹爹我？我也不求跟你们同吃同住，只要给我在城中盘下一家铺子，供我做生意就行。日后赚钱了，自然也不会再去麻烦你了。怎么样？”
姜念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姜志有这么不要脸过。
自己的话都说的那么绝了，居然还惦记着萧府的钱。
她怒视着姜志，冷冷道：“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你将亲生女儿抵押给那几个男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为此失去什么？或许是清白，或许是生命？如今见我无事，居然还腆着脸来管我要银子。你虽对我有生恩，幼时也曾对我好过，我很感激你。但那些感激，早就在你一次又一次的出卖我之中，消失殆尽了。你明白吗？姜志。”
姜志愣愣地听着姜念说完这一长串话。
最后那两个字，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幼时的乖乖女，如今竟也会直呼自己的大名了。
姜念也不管姜志是何心情，转身就往萧府门口走去。
侍卫们客客气气地将她迎了进去。
随后“砰”的一声，朱红色大门被紧紧关上了。
姜志这才从这巨大的声音中缓过神来。
原以为姜念会念在父女恩情上，对自己网开一面，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