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拜为兄妹
“最好是这样，”凌慕止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到底想如何？”
恰好，她纠结的问题，也是他所纠结的。
如今她自己送上了门，倒也省了他找理由去见她一面的功夫。
“沐浴更衣，有时候蹭到碰到总会在所难免，可是...”
以为李书音不好意思，凌慕止出言安慰。
“总归，我们有了婚约，也算是...”
“问题就在这里。”李书音垂眸红着脸打断了凌慕止的话，“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们是不可能有那种感情，难道你就愿意因为这一点小意外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吗？
万一哪一天，你我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结果发现自己已经跟别人...那可怎么办？”
其实李书音更加介怀的是：如果真能发生些什么，上一世长达半年的朝夕相处早就发生了...
可是她知道，凌慕止并不喜欢她这样的，所以她在上一世即使对他有了改观也硬生生按下了自己对他的想法。
孟云昌这个前车之鉴还在呢。
男人如今对她来说皆是洪水猛兽。
没有好过有。
如果不是出现这个身体换了馅的情况，她也打算接了旨以后跟凌慕止约法三章，待两府的危机消除以后，再签下和离书，从此各自安好...
早些把话说明白，免得自己以后有不该存在的想法。
凌慕止哑然。
到嘴边那句“其实我不在意”硬是说不出口。
心里同时也泛起了淡淡的失落：她果然还是执迷不悟，对孟云昌抱有幻想。
“那你的意思是...”
李书音挠了挠头，颇为不自在的开口道，“好歹我们也有过半年朝夕相处的日子，做不成有情人，我们就结拜做兄妹吧。”
“做兄妹？”
“嗯，”李书音点头，重新对上凌慕止的视线，“这样的话，要是真的互相吃亏了，起码也能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男女七岁不同席，纵然是亲兄妹，亦需回避。”凌慕止当场给她泼下了一盆冷水。
换言之，除非他们是七岁以下的孩童，否则别说是结拜兄妹，亲兄妹这样的肌肤相触也说不过去。
“凌慕止，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脑子一根筋。”
李书音一口气憋在心头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若是我们家中有奴仆，不方便的时候有下人代劳，那自然是要回避，可是一旦是平民百姓，家中只有兄妹二人彼此照应呢？”
看到凌慕止垂眸做思索状，李书音继续开口道，“若是贫苦百姓，碰上灾年，父母早亡者比比皆是，兄妹照应亦是常态，若是家中兄妹其中一人有病弱情况，在家徒四壁的情况下，难道还有余钱请仆人照料？如此一来，他们不也是有肌肤相触吗？”
“反正结拜了，我们就心无邪念，到时候，摸到碰到了，也不作数。
再有，此事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一世与你完婚已是必然，可是完婚的目的是要找出当年害我们两府的幕后黑手，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儿女私情什么的，咱们也就放一边了。
他日我们和离了，各自找到心悦之人以后，皆以兄妹的关系互备厚礼，这样不是也很好？”
还未成亲，就想着和离...
一股无形的堵意哽在凌慕止喉头，就差没吐出二两血了。
“随你。”
兄妹就兄妹了。
如果真的结拜了，到时候看到她执迷不悟，起码还能以兄长的名义去干扰她对孟云昌的“执迷不悟”。
两个时辰后。
两人在城外那一座早已荒废的城隍庙集合。
看着颓败依旧的城隍庙，两人百感交集——上一世，就是这个摇摇欲坠的地方，给了他们一个短暂的容身之地，让他们安然逃过了追兵，随后他们开始了长达半年的为两府翻案之路...
李书音特地在城隍庙门前那棵古松树下摆放了几个新鲜果子，还有一壶清酒。
“事出临时，如今也算是有了见证。”
摆好了果子跟清酒，她又折下了两支松枝，分了其中一根给凌慕止，再拉着凌慕止一同跪在老松树前。
两人动作一致的以双手擎起松枝，“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李书音。”
等了半天，身边的人没有反应。
李书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声提醒，“说啊。”
不知道神游在哪里的凌慕止猛然回神，“我，凌慕止。”
“承蒙城隍关照，今日我们在此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到后面的话，凌慕止停住了，颇为嫌弃的开口，“上一世已经跟你死在一块了，这一世就不要死在一堆了吧？”
李书音不以为意的对他摆了摆手，“哎呀，随便，继续....今后自当荣辱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话没说完，凌慕止又开口阻止道，“别说那么恶毒的誓言，人在做，天在看，别到时候一不小心你违背誓言，一个轰天雷落下来劈死你。”
“...你有完没完？在结拜呢，就不能严肃虔诚一点？”李书音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叉着腰，“那不然你来说，咱们要怎么办？”
眼看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凌慕止重新转头，双手恢复擎起松枝的动作，一副“随你闹腾”的模样，“行行行，你说，你说。”
李书音这才重新跪下。
可是刚才凌慕止的话也有道理。
李书音喃喃道，“不能太毒...那就如有违背，你就做鳏夫，我就做寡妇，这样，可以了吧。”
“啧，你是吃蜈蚣长大的吗？这还不太毒？”
简直比他炼的毒都要毒了。
“凌慕止！！！”
“在结拜呢，就不能严肃虔诚一点？”
李书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