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并不知道
另外一个高瘦婆子劝说小瑶，“也许是小姐突然想要出去走一走...”
刚才那个叉腰的粗壮婆子皱眉反驳，“可是只要小姐要是想出去玩，都会跟我们说的啊，我们哪一次不放她出去？”
高瘦婆子“嘶”了一声，“那...都愣着做什么，都别声张，赶紧把小姐可能翻墙的地方都搜一遍。”
姑娘家家的清白，是何等重要，尤其是小姐如今还到了议亲的年龄...
不大的院落，为数不多的几人通通开始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大街上。
“李书音”怒气冲冲的从一条小巷中快步钻出。
还拼命以袖子擦嘴，“呸”了几声才冷声开口，“孟将军，令寿堂没有教过你，进姑娘房间之前，需要敲门吗？”
女子满脸防备，莹白的皮肤在朦胧带有灯影的月色之下因恼怒而泛起了淡淡的红。
一眼看过去，生动又真切。
孟云昌一身简练常服，在李书音的注视下缓步走出。
自知理亏，他的声音其实比起“李书音”不止弱了一个度。
“事出突然，是孟某的唐突。”
眼看他往自己身前走了几步，凌慕止又跟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上门说的？”
暮春的夜，乍暖还寒。
大街上除了偶尔几个出摊的小贩，并无太多行人。
凌慕止虽不知道孟云昌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可就目前孟云昌的表现，不得不让他竖起全身警惕。
按照上一世李书音的种种行为而言，孟云昌对她那叫一个避之不及。
怎么到他这里，就完全相反了？
难道...
孟云昌也....
尽管认为心中的想法十分荒谬，可是凌慕止还是在伸手撩发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瞥了孟云昌一眼。
这一瞥更是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孟云昌一直没有在自己身上离开的眼神。
那眼神带有探究，还夹杂了一抹其他怪异的情绪，唯独没有厌恶与轻视。
跟以前看向李书音时候那带有不耐烦的眼神截然不同。
凌慕止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
就...
很荒谬。
他是男的啊。
这都是什么事？
眼看“李书音”想要转身离开，孟云昌上前一步想要擒拿李书音的肩膀。
手上触碰衣料的柔软感觉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凌慕止愣住是因为他没想到孟云昌还是再次出手将他擒拿住。
而孟云昌愣住则是因为他早已知道李书音会武功，按照习武者的本能，肯定会在他出手之时反手将他的手格挡出去或是跟他打起来。
可是李书音两者都没做...
再想到刚才“她”让他松口的方式，那奋力一咬，像极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奋力反抗...
还未等他细想其他，“啪”的一声脆响伴随他左脸一痛...
孟云昌愣住了。
凌慕止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就重新反应了过来，“还不松手？”
这时，孟云昌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还搭在“李书音”的肩上，他连忙把手收回想要开口解释。
“我...”
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凌慕止打断了，“孟将军，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可是今晚一事，你已经严重僭越了男女之防，若是声张了出去，我们两人都得不了好，还望孟将军以后在行事之前三思而行。”
脸上火辣辣的疼，清晰的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孟云昌神色微带怔愣，“你真的是李书音？”
这么急着与他划清界限，不是因为想要虚伪的“欲擒故纵”，而是真的要与他划清界线了？
“不然孟将军以为呢？”凌慕止的语气没有半点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然他以为？
他还能如何以为？
孟云昌垂眸。
在他为数不多的模糊印象之中，李书音总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会羞答答的低下脑袋不敢看他，而他也是因为她这样的“虚伪造作”才对她毫无好感。
如今“她”有意与他拉开距离，倒是让他有点不适应了。
如此一来...
今日的唐突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绝对不能成为笑话。
想法一出。
孟云昌立刻鼓起勇气，对凌慕止开口道，“你...当初给了邹嬷嬷多少钱银？”
这一问，倒是把凌慕止问住了。
他哪里知道李书音到底给了多少钱银那个婆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反问孟云昌。
出乎他的意料，孟云昌解下了随身钱袋，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喜欢欠旁人钱银，之前你既然说出了那些要与我划清界限的话，那么，之前你买通嬷嬷的事情，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了。”
孟云昌的钱袋造型相较于上京其他贵公子的钱袋造型简洁许多。
与旁人的料子也不同。
凌慕止将他的手连带钱袋一道推开了。
“孟将军这话说得可笑，不过只是年少无知买个教训，贵府出了刁奴，理应好好整治才是，莫要与我在这里做其他无谓的拉扯。”
不论是神色语气，凌慕止的疏离都十分得体——毕竟，他不知道以后李书音会不会后悔。
虽说他对孟云昌没什么好感，可是一码归一码。
感情的事情...
还是由李书音亲自处理比较好。
凌慕止的欲言又止，落在孟云昌的眼里却又是其他的景象。
犹豫了片刻，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现在讨厌我？”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因为赐婚圣旨才要与我划清界限？”
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越说越离谱。
凌慕止皱了皱眉。
“孟将军这话是何意？平日我连孟将军的面都见不上几次，又何谈讨厌孟将军一说？”
不想代替李书音做任何决定，他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
“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我一个姑娘家与你这个外男独处，万一被人看到了，总是免不了闲话。”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孟云昌垂眸，“我并不知道。”
没头没脑蹦出来的一句话，让凌慕止再次皱眉。
“什么？”
“你给钱银邹嬷嬷让她打听我行踪一事，我并不知道，若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