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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番外1-1 这轻浮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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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谢尧臣刚醒没多久,他正坐在镜子前。

他身着中衣中裤,头发只虚虚挽了个髻在头顶, 凌乱的丝发,随意搭在他的脸庞上。

谢尧臣一会儿看看镜中自己颇显稚嫩的面庞, 一会儿又看看左上角倒影在镜中的辰安,神色间满是狐疑。

奇怪, 此刻他的脑海里, 居然有两段清晰的记忆。

一段记忆中, 他娶宋瑶月为妻,后因其谋害二皇子, 被父皇赐死, 但死后重生, 回到娶亲之前, 而他那蠢王妃宋瑶月同样重生, 自是不愿嫁他,私下里换亲, 他最终娶了宋寻月。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同宋寻月相知相爱,鹣鲽情深, 她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且他们还育有一子,唤作谢泽,在外游历几年后回来, 登基为帝……

他记得这六年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清晰又真实,且今早睁眼时,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登基后,若非起床后看到琰郡王府,看到脸骤然又变稚嫩的辰安,他都不会意识到有什么怪异之处。

而另一段记忆,便是现在,他现在十七岁,连同宋瑶月的亲事都未定,遑论娶宋寻月。

但最奇怪的是,这么两段记忆在脑海中,他居然半点没觉得现在的处境有何不妥。

就好像两段记忆,都理所当然该属于他,都是真实的,他没有觉得任何一段突兀,也没有觉得现在忽而回到十七岁有任何不对劲。

怎会如此?

谢尧臣看着镜中的自己,唇紧抿,脑海中好似生出一些遮挡他思考的迷雾,让他看不清一些画面,也无法对现在的处境深想,就好像,他本该如此。

谢尧臣望着镜中的自己迷茫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先考虑眼前的事。如今的他,依旧是那个名声极差的王爷,依旧是满大魏出了名的纨绔,也没有旁的事需要他去做,那么他眼前至关要紧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去找宋寻月,重新将她娶回来。

只是,若现在他和宋寻月还未成婚的话,可就见不着谢泽了。想起儿子,谢尧臣为父之心作祟,有些难受。

但现在终归才十七岁,再想儿子也只能暂且忍着,他得先去找宋寻月。尤其是现在的她,肯定还在她继母手底下受苦,尤其现在又是冬日,需得抓紧将她娶回来,别叫她再受那些苦,也不知她记不记得自己?

念及此,谢尧臣对辰安道:“梳头。”

辰安依言上前,给谢尧臣束发。辰安心下有些奇怪,今日他们王爷,起的可真早。

谢尧臣再复看向镜中的自己,伸手摸上自己的下颌骨。之前一点点的长大,每日看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这骤然回到十七岁,看起来差别还真大。

颌骨没有二十四五岁那会清晰,双颊较为饱满,眉骨、鼻峰、下巴都不似二十四五岁那时候如刀裁般分明,虽然现在也分明,但总感觉现在皮肉里填充的东西比较多,显得很嫩。而且胡子也不硬,毛茸茸的,呵……

谢尧臣指尖弹弹自己的脸颊,对辰安道:“还是俊的,是吗?”

辰安不知何意,看了镜中谢尧臣一眼,道:“王爷若是名声好些,这模样,得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啊?”

能不能成旁的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不要紧,但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尧臣。

没错,他在京中名声很差,现在的宋寻月也才十五岁,若是不记得他,就他这名声,一旦贸然去宋家提亲,宋寻月为了不嫁他,怕不是会以死明志。

谢尧臣不由皱眉,看来不能急着去提亲,得先私下里去见见,探探情况。若是记得他,什么都好说,若是不记得,暂且可不能叫她知道自己是琰郡王,省得一听名号就把自己夫人给吓跑了。

念及此,束好头发的谢尧臣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屏风后,叫辰安更衣,然后吩咐道:“不穿蟒袍,换好看的常服。帮本王更衣后你便立马出府,去宋家打听一下,看他们家近日有没有什么举家出门的事,亦或者家中有没有即将要举办的宴会一类的。”

辰安不解抬头看向谢尧臣,眼底流出一丝疑惑,问道:“哪个宋家?”

谢尧臣垂眸看向他,鸦羽般的长睫覆盖了眼睛,他无奈道:“就夫人同我母妃走得很近的那个宋俊家。”

辰安了然,边给谢尧臣系腰封,边点头道:“是。”

换完衣服后,谢尧臣先坐着吃早饭,辰安跑去打听宋家的事。谢尧臣用过早膳后,在府里等了会儿,顺道叫王府的人,备了些上好的银碳,以及一些上好的皮毛料子,并吩咐府中绣娘,报了宋寻月尺寸,叫他们赶着去制几套女子的冬衣。

宋寻月在宋家过得不好,这大冬天的,孙氏必然又克扣她的炭火,还有份例里的冬衣。制衣得几日功夫,初次见面时,先带炭火和皮毛过去。

等谢尧臣这些准备完,辰安正好从外头回来,向谢尧臣行礼道:“回禀王爷,明日十一月十二,宋大人生辰,明晚宋府里会举办宴会。”

谢尧臣挑眉一笑:“甚好!那明晚我们也去。”

得等到明天,于是谢尧臣便耐着性子,在府里等了一日。

这一日一夜间,他一直在盘算自己母妃和孙氏如今的关系,母妃在意孙氏,当她如亲姐妹般,之前的那段记忆,已经证明,孙氏这桩事上,无论他说什么,母妃都不会听。最好还是抓紧使前世的法子,叫母妃自己看清孙氏的真面目,省得到时候还要往他身边塞宋瑶月。

第二日谢尧臣好不容易等到酉时,他便立刻吩咐张立和辰安带好准备的炭火和皮毛料子,又准备了一份生辰贺礼,一道往宋家而去。

走在去宋府的路上,车外的辰安看看谢尧臣乘坐的马车,满眼不解,着实奇怪,他们王爷不是素来讨厌孙氏吗?不喜那宋家夫人同仪妃娘娘来往,现在怎么忽然主动打听起了宋家的事?而且还要去给宋俊贺生辰?

坐在马车里,谢尧臣满心里期待着同宋寻月的见面,也不知十五岁时候的她,是什么模样?

马车很快到了宋家,谢尧臣下马车,辰安携礼,张立则带着给宋寻月的东西,跟在谢尧臣身后。

宋俊同孙氏正在门口迎客,谢尧臣一见孙氏那张脸,立时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谢尧臣忍着心底厌恶,含笑走上前,宋俊和孙氏都是见过谢尧臣的,骤然见他前来,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讶然。他们可没给琰郡王府下请帖,琰郡王怎么来了?不是不下,而是他们这门第,够不上给人家请帖,琰郡王能来他们格外惊喜。

今日来宾中,琰郡王是身份最高的人,夫妻二人忙迎上前去,先后行礼拜见后,宋俊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知王爷有心前来,是下官怠慢了,未提前与王爷递请帖。”

谢尧臣含着笑意,对宋俊道:“无妨,贵夫人与本王母妃私交甚好,合该前来道喜。”

孙氏闻言心头一喜,若是琰郡王这般想,那过阵子和仪妃提结亲的事,岂非更加容易?如此想着,她不由看了宋俊一眼,眼里满是得意,那神色,仿佛在说,瞧瞧,我这努力没白费吧?

宋俊连忙侧身,对谢尧臣道:“王爷请。”

谢尧臣命辰安将礼物交给宋府的人,便进了宋府大门。进去后,谢尧臣扫了一眼整个庭院,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定了宋寻月居所的方向。

想着等下就要见着如今的她,谢尧臣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暖意,还有一股浓郁的期待,他着实好奇,若是现在的宋寻月没有记忆,不知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见到他会作何感想?

谢尧臣且先入了席,看着满座宾客,心下不由好奇,也不知宋寻月今晚是出来在女宾那边社交,还是自己留在院里?

念及此,谢尧臣唤来辰安,在他耳畔吩咐道:“你且去找找,宋家长女宋寻月,此时在何处?”

若是在女宾席上,他恐怕得晚点找宋寻月落单的机会,若是在自己房里,他等下借口醉酒出去走走,就去找宋寻月。

辰安听着谢尧臣的话,委实惊讶,王爷竟是来寻宋家长女的?为何连人家闺名都知道?更叫辰安惊讶的是,虽然他们王爷纨绔之名远扬,但从未在女色上留过心,如今这是怎么了?居然惦记上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姑娘?

宴会上人多,辰安不好多问,只好先按照谢尧臣的吩咐去打听。

打听了一圈,辰安回来,伏在谢尧臣耳畔,告知他结果,对他道:“回禀王爷,宋家长女不在女宾席上,听府里的婢女说,宋大小姐今日告知父亲身子不适,自己留在院中养病。”

“哦……”谢尧臣了然,他端起酒杯,复又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叫身上酒气浓一些,方叫辰安告知宋俊,他喝多了,自去外头院中走走,不必叫人陪同,吩咐罢,便带着辰安和张立去了后院。

来到院中,谢尧臣心知,闯人家女眷后院不妥,但他和宋寻月六年夫妻,她如今日日被圈在宋府这四方的天地里,他若不坏些规矩,如何能同她见着?又如何能同她打交道?若是她记着自己就好了,指不定今晚能直接带着她跑。

来到记忆中通往宋寻月院落那条小路上,谢尧臣对辰安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看着,若有人来,及时报信。”

见谢尧臣吩咐罢,就要带着张立往人家后宅里进,辰安着实忍不住了,担忧提醒道:“王爷,恐有不妥。”

谢尧臣笑道:“我知道,但若想娶到和心意的王妃,不得自己努力吗?”

辰安闻言愣住,他们王爷还真是看上了这宋家长女?何时看上的?

说罢,谢尧臣不再理会辰安,带着张立便进了通往宋寻月院落的月洞门。

遥远记忆中熟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谢尧臣顺着记忆,往宋寻月院中找去。他上次来这里,是陪宋寻月回府过年,他故意折腾着孙氏亲自给宋寻月打扫院子那次。

今夜月色不甚明朗,谢尧臣缓缓走在小径上,不多时,记忆中宋寻月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房中并未点灯,院中也无灯笼,整个小院一片漆黑。

她莫不是睡了?谢尧臣正疑惑着,却忽然听见星儿的声音:“小姐,今日府里宴会,刚才奴婢去厨房,撤下来的菜不少,好些都没动筷子,趁他们手忙脚乱,偷取了两道出来。只是今晚又没支取到炭火,蜡烛也只剩两根,得省着些用。”

声音就在院里,不在房中,谢尧臣心间莫名一紧,刻意放轻脚步,走到篱笆院墙外,凝眸朝里看去。

随着谢尧臣缓缓靠近,他便见月色下,院中有两个人影,正在院中小桌上忙活什么。

跟着宋寻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轻快:“不打紧,蜡烛省着便是。咱俩就在院里吃,借着月色吃饭,别有一番意趣呢。”

谢尧臣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夜里的光线,逐渐看清院中景象,但见宋寻月,正同星儿一道,坐在小马扎上,围着一张小桌吃饭,侧对着他,只是夜色朦胧,不大能看清宋寻月的面容。

主仆二人面上皆是笑意,神色间未有半点对如今生活的怨怼,看起来反而还挺开心,好似对今晚这餐饭很满意。

谢尧臣心间骤然一疼,纵然他素来清楚宋寻月在宋家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可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他还是心疼不已,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怒意,自己捧在掌心里六年的爱妻,如今却被如此苛待,他如何能忍?

谢尧臣暂且没有打扰,只静静站在院外注视着她,等她和星儿吃完饭。

主仆二人苦中作乐的笑声,清晰落入他的耳中,谢尧臣心间情绪复杂,既心疼她此时的处境,又欣赏她这无论何时都怀抱希望的态度。

许是外头天冷的缘故,宋寻月和星儿吃得很快,吃完饭,星儿便匆匆收了碗筷,对宋寻月道:“趁前头宴席还没结束,我抓紧送回去。”

说罢,便见星儿朝门口走来,谢尧臣忙侧身,身子隐进了一旁的黑暗里。

星儿走后,谢尧臣重新出来,叫一旁的张立点亮了手中的提灯。

院外骤然出现些许光亮,本欲进屋的宋寻月停下脚步,侧身看来,面露疑惑,隐隐看见两个人影,猜想是不是今日的宾客,走错了路,误入此处,开口问道:“谁在外头?”

谢尧臣闻言,唇边出现笑意,他想先试试,看宋寻月记得不记得他,便开口道:“你不知我是谁?”若她记得,必能听出他的声音。

这声音宋寻月陌生,未曾听过,但发觉是名男子,便道:“不知阁下是哪位,此地乃宋家后宅,阁下来此,恐有不妥,不知是不是迷路走错了方向?”

谢尧臣笑,暂且没有回答,走向院门,并将门推开。

一个高大俊逸,衣着又贵不可言的身影,出现在宋寻月面前。

宋寻月不免微愣,自幼时被宋瑶月诬陷偷盗后,这些年便是外头的宴会,父亲和孙氏都鲜少再带她去,家里宴会她也鲜少出去露脸。

在她这十五年短暂的人生中,当真从未见过形容如此出众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面庞骨相凌厉,眼窝深邃,剑眉入鬓,周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金贵之气,便是看一眼,都叫她深觉此人与自己根本就在两个世界里。许是今日宴会上,父亲请来的哪家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吧。

外貌出众归出众,但不妨碍宋寻月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有多不妥当,她忙后退两步,急道:“慢着!”

谢尧臣止步院门处,宋寻月语气间含上一层怒意,掷地有声道:“方才已告知阁下,此地为宋府后宅,阁下来此不妥,为何还要擅自推门闯入?”

借着张立手里提灯的光线,谢尧臣这才看清宋寻月的面容,十五岁的她,身段已经同记忆中刚成亲时差不多,只是面容同封后那时相比,显得格外稚嫩,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甚是……可爱!

再兼她衣衫素净,面上未施粉黛,整个人恍若清水出芙蓉,当真可爱极了!谢尧臣看着格外喜欢,那可爱的小脸,叫他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一捏。可惜她不记得自己,否则她现在这模样,他能同她在榻上缠一夜。

宋寻月见自己被他直勾勾的盯着脸看,且他唇边还挂着暧.昧不清的笑意,一时羞恼至极,直言道:“哪来的登徒子?无礼!”

生气了?谢尧臣听她这语气,方才意识到确实有点不妥,但六年夫妻,亲密无间,他一时有些不好改。

念及此,谢尧臣只好收回目光,先行行礼道歉:“未曾见过如小姐这般貌如天仙的姑娘,一时失礼,小姐莫气。”

说罢,谢尧臣打量起她居住的院落。宋寻月恼火的看着他,他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道歉,反而像在调笑,此人怎如此轻浮?

他到底什么来历?

宋寻月蹙眉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若是迷路至此,我给你指路,你速速离去。”

“你别怕……”谢尧臣柔声安抚,刻意绕开她,缓步进了庭院,目光依旧在打量她如今的居所,四处查看。

看着这院中简陋破败,谢尧臣眉峰紧蹙,他也是当爹的人,完全不能理解宋俊这种人,自己的孩子过成这样,他居然半点不知?

宋寻月见他进来,连连后退,甚至顺手从一旁窗边拿了根树枝在手,藏在背后。

张立跟在谢尧臣身后,颇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家王爷。他们王爷这是撞邪了吗?从前不沾女色,今日特意来找一位姑娘不说,还直接进人家院子,不怕累及双方名声吗?可他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人家是个王爷。

谢尧臣行至方才宋寻月方才吃饭的桌边停下,转身看向她。而宋寻月,已经躲去了门边,下一步便能进屋插门,她神色警惕的看着谢尧臣。

谢尧臣看向她,叹道:“早前听闻宋家还有一位长女,常年饱受继母苛待,今日亲眼得见,方知小姐日子过得当真辛苦。”

宋寻月闻言,面露狐疑,不免打量谢尧臣几眼,疑道:“你如何得知我饱受继母苛待?”

从她很小的时候,孙氏便在她爹,还有外头许多人跟前,给她竖了个白眼狼养不熟,且心术不正的形象。等她长大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难改了,所以这些年,她也自觉不去各类宴会上讨嫌。

她在家中受的苦和委屈,只有她和星儿清楚,这名男子又是从何处得知?

谢尧臣笑笑,伸手整理了下另一手上的护腕,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那继母所言蒙蔽。”

宋寻月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没再上前,心里的惧怕少了些,只问道:“你到底是谁?似是对我的家事挺了解?”

谢尧臣自是暂且不敢亮明身份,琰郡王谢尧臣,在还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宋寻月听到这六个字怕是就要把他打出去。

谢尧臣低眉笑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悦小姐,小姐日后可否多给我些机会,了解了解我。”

一旁的张立闻言,诧异看向谢尧臣,他们王爷在说什么胡话?

宋寻月闻言一声嗤笑,嘲讽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方才说未曾见过我这般容貌的姑娘,想来是从前并未见过我,眼下就说心悦我,公子这心悦从何而来?从门口到院中几步路的功夫,公子便能胡扯出这么一堆来,这本事,不去虹桥上头说书揽客着实可惜。”

谢尧臣看着她展颜笑开,挑眉道:“我了解了,怎么没了解?若全无了解,我怎知你继母你苛待于你?”

说着,谢尧臣叫张立将带来的炭火和皮毛放下,对宋寻月道:“专程从府里给你带的银碳和皮货,你且先用着。”他一定尽快把她娶回去。

宋寻月警惕的看着那些东西,张立放下后,谢尧臣继续对宋寻月道:“现在你信了吗?我心悦你。若非如此,我怎知你继母苛待你,又怎知你缺少炭火,缺少过冬的衣物,提前备好给你带来?”

听完谢尧臣这些话,宋寻月面上全无半点感激之色,反而满是怀疑嘲讽。

她多少年没在人前露过脸了?这人即便要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心悦她,那也得见过她,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才成,可是她自认根本没有接触外男的机会。

刚才他自己话里也说了,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根本不可能心悦她。继母的事,八成是他故意讨好,歪打正着。

至于这些皮毛和银碳,方才他一进来,就四处打量她这院子,想来是正好带了这些东西,顺势而为罢了。

此人非富即贵,又言语轻浮,如此出众的样貌,身边怕是少不了莺莺燕燕,八成是见了她一眼后,便生了玩耍之心,想要同她有点露水情分,若她信其半分,日后定会被始乱终弃!

今晚这几句话,定是这纨绔子弟惯用的手段罢了,当她是什么人?

宋寻月微微低眉,借着月色以及张立手中提灯的光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同眼前男子的穿着相比,她就好似不入流的小婢,如何敢肖想被这种人放在心上?

她自幼失怙,在继母手底下生活艰难,她早早就看见了这世间很多现实的模样。若她是个出身高贵又样貌好看的男子,也不会选她自己做妻,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不是她自卑,而是她认得清自己的处境。她这辈子最好的路子,就是等父亲和孙氏给自己说亲,想来说不到多好的亲,但无论如何,只要离开宋家,哪怕夫君不喜她,只要有个安身之地,她和星儿就能凭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把日子一点点过好!

这是她最稳妥的路,眼前这男子,看起来倒像是话本中女子都想嫁的那一类人,可她人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根本玩不起,一旦被始乱终弃,宋瑶月或许还能被爹娘护着,但她必然人生尽毁。

念及此,宋寻月冷嗤一声,对谢尧臣道:“多谢好意,但你我非亲非故,我着实没有要你东西的理由,你还是拿走吧,省得被人逮着把柄,说我同你私相授受。”

谢尧臣闻言笑,抬起下巴指一下她身后的房间,道:“抓紧拿屋里去,谁能知道?”

宋寻月一愣,他这格外接地气的一句,反而叫宋寻月觉得,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全部打在了棉花上,连个响都没有。

谢尧臣正欲再说话,却忽听传来几声鸟鸣,是辰安的鸟哨。

谢尧臣眸色一凛,忙对张立道:“有人来了,走。”

谢尧臣大步往外走,趁着空隙看了眼放下的炭火和皮毛,紧着向宋寻月提醒道:“还不收回屋?”

确实不能叫人看见!宋寻月只好连忙上前,将谢尧臣留下的一筐子银碳和皮货拿进屋里藏好,复又紧着出来查看情况。

谢尧臣和张立已经离开院子,并帮她关好了门。她看着篱笆院墙外,张立手里提灯的光亮上了离开的小径,怎知没走几步,那抹光亮却停了下来,跟着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王爷怎得来了此地?”

王爷?宋寻月一愣,哪个王爷?她连忙细听。

谢尧臣一见和宋俊夫妻撞个正着,不由回头看了眼宋寻月的院子,心下叹息,希望她没听见吧。

谢尧臣只好道:“喝多了酒,本想出来走走,怎知走岔路,冒犯了。”

话刚说完,孙氏身后走来一名少女,盈盈行礼道:“臣女宋瑶月,拜见琰郡王殿下。”

孙氏连忙道:“王爷见笑,我这女儿素来乖巧,离不得爹娘,便跟着了。”

琰郡王忽然来府,她今晚想叫自家女儿同琰郡王见见,怎知许久不见他回席,只好找了出来,不成想在这里遇上,只要能见着就好。

谢尧臣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连礼都没有接,只对宋俊道:“本王喝多了酒,有些不适,这便回府了。”

孙氏忙插话道:“不如叫瑶月为王爷带路……”

怎知孙氏话都没说完,谢尧臣已经带着张立和辰安大步离去,孙氏后半句话全噎在了嗓子眼里,宋俊看了看这母女俩,摇了摇头,自先匆匆跟上。

宋瑶月捏着孙氏的衣袖,望着谢尧臣离开的背影,蹙眉道:“娘亲,琰郡王看起来很不好接触,这门亲事当真能成吗?”

孙氏坚定道:“放心吧,只要哄住仪妃便可,咱们先回席,前头还有宾客。”

说罢,孙氏和宋瑶月离去。

站在篱笆院墙内的宋寻月,将外头方才那一番对话听了个清楚,她扶着心口阵阵后怕。

原来方才那名男子,便是大魏出了名的纨绔,琰郡王谢尧臣,果然是个轻浮的登徒子!幸好没有上他的当,不然自己这辈子怕是就彻底毁了。 .w.co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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