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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番外1-4 宋寻月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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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俊和孙氏齐齐一愣, 随后宋俊立马起身,跟着道:“快,开中门,摆香案。”

孙氏也连忙起来, 叫婢女更衣, 宋俊也匆匆唤人更衣。

而各自在房中的宋寻月和宋瑶月,亦被府中家丁通知出来接旨。毕竟是圣旨到这样的大事, 家中上下人等, 皆需前往中门外接旨。

宋寻月和星儿一收到消息,也立马起身更衣, 宋寻月更衣妥当后,便同星儿一道前往中门。

对于接圣旨这种事,宋寻月虽礼数齐全,但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家里的大事, 通常都与她无关, 她也就是去走个过场,听完圣旨回房便是。

等宋寻月到中门处时,宋俊、孙氏、宋瑶月三人也正好赶来, 宋寻月朝宋俊和孙氏福一福身子, 算作行礼。

宣旨的太监就站在中门处, 宋俊率家中一干人等,在香案后敛襟跪下, 朗声道:“臣宋俊, 接旨。”

宣旨太监见此,摊开手中圣旨,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 鸿禧云集。皇三子琰郡王谢尧臣,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年十七未有婚配。今有宋氏长女宋寻月……”

听闻至此,宋寻月蓦然抬头,呼吸一滞,宋俊、孙氏、宋瑶月三人,亦面露惊诧,宋瑶月眼里,甚至已噙了泪。

宋寻月万没想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紧盯着宣旨太监,随后他宣旨的声音,恍如从百里之外传来,格外的虚晃不实:“翰林名流之后,诰封懿德,行端仪雅,年十五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宋氏长女为琰郡王妃,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望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注1)”

宋寻月骇然呆住,目光久久无法收回。

几日前夜里,琰郡王对她说“我要娶你做王妃”那话时的神情,再次出现在宋寻月眼前,她再狐疑不信,赐婚圣旨已摆在眼前。

琰郡王……他当真要娶她为妻?甚至还求来赐婚?

宋寻月全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根本没注意到身侧,孙氏和宋瑶月如利刃般的目光。

还是宋俊率先反应了过来,朗声道:“臣领旨谢恩。”

那宣旨的太监公公笑笑,将手中圣旨交给宋俊,随后笑道:“恭喜宋大人,这就同皇家结亲了。”

宋俊站起身,不免扫了宋寻月一眼,眼底神色复杂,他转而朝那太监笑笑,唤来身边的人,奉上表礼,跟着道:“中贵人不若进屋坐坐?”

那太监含笑婉拒:“宫中事务繁忙,便不叨扰了。宋大人且好生准备着,想来这几日,琰郡王府那边,便会派人来商议婚事。”

宋俊连连笑应,亲自送了几位太监出门。

宋寻月尚且站在原地,怔愣无法回神,星儿上前,扶住宋寻月手臂的同时,主仆二人握紧了手。

而一旁的孙氏母女,亦是相扶而立,只是一个满面怒意,一个悲愤交加,只还强忍着泪。

宋俊送了一众太监回来,目光落在宋寻月身上。想来琰郡王上次来宋家,那日又宴请,都是为了这长女。于他而言,无论那个女儿嫁给琰郡王为妻,都没什么差别,终归这门亲事是成了。

他行至宋寻月面前,对她道:“陛下赐婚,成为琰王妃,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好自珍惜吧。”

宋寻月闻言,恭敬行礼,只道:“是。”

行过礼,宋寻月又冲孙氏福一福身子,便带着星儿朝自己院中走去。

一离开人群,星儿便诧异道:“小姐,琰郡王莫非是真的喜欢你?否则怎会求来陛下赐婚?”

宋寻月也诧异非常,那日谢尧臣说的话,她是半个字都没信,心下甚至嘲讽不止,但万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他便求来赐婚。

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圣旨摆在眼前,她便是再怀疑琰郡王的用心,但他心悦于她这件事,她也没法不信。

这亲看来是必定要成的,只是像琰郡王这样的纨绔,不知府里有多少女人在她之前陪伴身侧,她这后来的王妃,又得不到什么娘家支持,可能管得住他们?可能主持得了琰郡王府偌大的后宅?

回到自己房中,宋寻月在椅子上坐下,还在想着赐婚的事。

星儿给宋寻月倒了杯热茶,望着她的脸,担忧问道:“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宋寻月叹道:“还能如何打算?陛下赐婚,总不能拒婚或是逃婚。”

说着,宋寻月看向星儿,对她道:“之前琰郡王纠缠于我,我担心他只是想修露水之好,最终落得个始乱终弃的结局。但现在,他既求来赐婚,要我做他明媚正娶的王妃,便没了结局凄凉的担忧。”

宋寻月看看星儿,浅浅笑笑:“我这样的处境,嫁谁不是嫁。既然他肯许以王妃之位,待我嫁过去,好好过日子便是。”

星儿闻言蹙眉,语气间委屈满溢,撇嘴道:“小姐想着好好过日子,可那琰郡王,从来不是省心的主,怕是日后还会娶侧妃,便是如今,都不知府里有几个妾室,几个通房?小姐岂非劳心?”

宋寻月伸手握住她的手,捏捏,以示安慰,含笑道:“无妨,他要娶多少人,同咱们何干?他要做什么,我尽量顺着,不同他争吵,不惹他厌恶苛待,只专心做好一个王妃的本分,那咱们的日子,就是好过的。其实嫁去琰郡王府,也并非全无益处。之前咱俩都明白,孙氏不可能给我找门好亲事,以后的日子,得靠咱俩自己过好,但是现在,嫁给琰郡王,至少日后吃穿不愁,怎么都比现在强,只要别希求什么夫妻情分,别给自己找添堵,想来能过得很安稳。”

星儿听着宋寻月的话,低眉想了想,发觉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方才缓缓点头,盼望道:“只盼着琰郡王莫要犯浑,咱们的日子能安生些。”

宋寻月点点头,接着对星儿道:“你放心,等嫁过去后,我会用心摸清他的性子,日后尽量不与他起冲突。”

星儿点头,对宋寻月道:“那小姐,我去准备午饭。”

宋寻月含笑点头。

于此同时,宋府的另一面,宋瑶月房中,婢女们正在收拾桌上打翻的茶盏,水和着茶叶,倒得到处都是。

而宋瑶月,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悲愤而泣,孙氏听着她的哭声,愈发恼火,怒拍桌子坐下,厉声道:“哭什么哭?遇上事就知道挤那两滴猫尿,还不抓紧想法子。等这婚事成了,便是宋寻月她娘留给她那些嫁妆,咱们都留不住。”

宋瑶月听罢,嘴撇得更低,啜泣道:“是娘你说我和琰郡王的婚事是囊中之物,只要哄好仪妃,这婚事不怕不成。结果可好,前几日咱们还高兴着,琰郡王好不容易愿意同咱们家打交道,到头来却是为了那宋寻月。”

现在想想,她在琰郡王庄园那几日的盼望,简直跟笑话一样。

孙氏闻言面上怒意转为困惑,转着眼珠子,不解道:“说来也是奇怪,这琰郡王何时注意到的宋寻月那丫头?你记不记得你爹生辰那日,琰郡王不请自来,但是后来遍寻不见,咱们去院里找,好半晌才找见,现在想想,他当时出来的方向,可正是宋寻月院落所在之处。”

宋瑶月蓦然想起那日,她当时也在,不禁攥紧了手,愤恨道:“那日琰郡王就是来找宋寻月的。可是娘亲,宋寻月日日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她是何时同琰郡王见面,得了他的喜欢?”

孙氏烦闷摇头:“不知,但现在探究这些,已是没有必要,咱们得抓紧想法子,保住那些嫁妆才成。而且这些年,咱们对宋寻月多有苛待,她一朝成了王妃,岂有咱们的好?”

宋瑶月想起这些年自己对宋寻月的那些欺负,后背一凉,若是日后,宋寻月用那些法子来对待她,那她可就难受了。宋瑶月忙道:“娘,宋寻月和琰郡王的这门亲事,不能成啊!若是成了,日后咱俩日子可就难过了!不仅嫁妆保不住,恐怕还要受其报复。”

孙氏缓缓点头,唇边渐渐出现一个笑意,道:“是,确实不能成。但这是陛下赐婚,咱们可回绝不得。”

宋瑶月蹙眉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孙氏道:“最好是叫宋寻月自己出纰漏,叫琰郡王主动放弃这门亲事。”

宋瑶月孙氏这般神色,便知自己娘亲已想到了办法,不由凑到跟前,问道:“娘亲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孙氏转头看向她,唇边含了笑意,道:“附耳过来。”宋瑶月依言过去。

同样也是今日,琰郡王府自是也收到了赐婚的圣旨,谢尧臣高高兴兴接了旨,便着手叫府里的人准备成亲事宜,选日子订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

而他自己,跑去库房选聘礼。他记忆中的婚事,本该是他和宋瑶月的,宋寻月是换亲而来,他准备的自然不好,只堪堪和礼而已,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宋寻月一个盛大的婚礼。

自得了圣旨,宋寻月便知自己在宋家呆不久了,和星儿吃过午饭后,便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左右这宋家,她是半点留恋没有。

今日安慰星儿的时候,她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其实她心里,还是藏着许多不安。

琰郡王身份高贵,样貌又好,第一次见面时,她便深觉自己与他是云泥之别,而且这些年,他纨绔之名远扬,嫁去王府,她当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同谢尧臣相处。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一样,先是堂堂琰郡王,跑来说喜欢她,转个头,他就求来赐婚,她很快就要成琰郡王妃,身份地位,旦夕之间翻天覆地。

她实在是不明白,琰郡王究竟是何时注意到了自己,还敢这么果断的求来赐婚。

这一切看起来何其幸运,但实在是过于幸运,宋寻月只觉心里格外不踏实。就好似外表越美丽的蘑菇,其实毒性越大,往往最引人入胜的东西,通常都是骗局。

宋寻月心里实在不安,但赐婚圣旨已下,前路如何,走着看吧,等她嫁去王府,一定得谨言慎行。

收拾了一下午东西,晚上,宋寻月正准备同星儿吃晚饭,宋俊身边的小厮却来了她的院中,冲她行礼道:“大小姐,主君有请,在书房等您。”

府里的人下人,除了星儿和厨房的余伯,其余人素来都待她不好,见她几乎都不行礼,今日这小厮态度这般有礼,反倒叫宋寻月颇有些不适应。

她知是即将要同谢尧臣成婚的缘故,她点点头,对那小厮道:“嗯,我等下就来。”

小厮走后,宋寻月简单整理了下仪容,便前往父亲书房。

宋俊刚放值回来,尚未来及更衣,只脱了官帽,在屋里等宋寻月。见她进来,叫小厮关上门,随后看向宋寻月,阴阳怪气道:“素知你品性不端,但未成想,成日呆在府中,竟还能攀上琰郡王。”

宋寻月闻言抬头,看向宋俊,反问道:“父亲既知我成日呆在府中,便知我根本没有机会同琰郡王打交道,父亲这话,自己不觉矛盾吗?”

宋俊横了宋寻月一眼,拂袖走过去在桌后坐下,随后道:“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但如今陛下既已赐婚,待你嫁去王府,定要恪守自己本分,莫再像从前一样行事,省得丢了我宋家的脸。”

宋寻月懒得解释,只道:“是,女儿会谨言慎行。”

宋俊道:“今日我在宫中,琰郡王府已派人来同我见过,明日便会请人上门商议婚事。你母亲同仪妃娘娘交好,这门亲事,本该是你妹妹的,如今你既占了本该属于你妹妹的婚事,日后成了王妃,切记多多帮衬你妹妹一些。”

宋寻月闻言不由一声轻笑,宋俊闻言,抬头看向宋寻月,蹙眉道:“你笑什么?”

宋寻月行个礼,道:“这婚事来的突然,我也不知是何缘故。但是父亲,占了妹妹亲事这个名头,我不背。同琰郡王结亲,是母亲和妹妹一直打算希望的,但也仅仅是他们二人的盘算,琰郡王并未点头,更无任何婚约,何来我占了妹妹的一说?”

宋俊闻言冷嗤一声:“还未成王妃,倒是先学会顶嘴了。”

宋寻月闻言抿唇,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多占理,但面对父亲的偏心,他总有话来堵她,哪怕为自己辩解,都成了她仗着即将同琰郡王成亲,仗势欺人。

既然摘不掉脑袋顶上的污名,何不干脆坐实了?至少仗了势。

念及此,宋寻月索性道:“父亲说是便是吧。婚是陛下赐的,已是无法更改,这琰郡王妃,女儿是做定了。妹妹无需女儿照料,她有爹娘照看,用不着我这个做姐姐的插手。倒是父亲,当初娘亲留给女儿的那些嫁妆,这些年都是母亲在替我保管,如今女儿即将成亲,你可记得替我要回来。”

宋俊闻言面露怒色:“你当年拿着你生母的嫁妆,胡乱外出买东西,你母亲帮你保管,那是为了你好,你还说上嘴了?怎么,你还怕你母亲昧你生母的嫁妆不成?”

“哦……”宋寻月淡淡挑眉,跟着道:“我就是提醒一下。既然父亲说不会昧,那就这几日,如数还我吧,我也好抓紧拾掇拾掇,早早准备妥当,省的太过匆忙,等嫁去王府叫人笑话,丢了父亲的脸。”

宋俊莫名便觉一口气被噎在了嗓子眼里,他无奈叹道:“好,好,你好样的,还没成亲就这般德行,等成了亲,你尾巴不得翘上天?”

这女儿素来品性有失,这样高嫁,成了琰郡王妃,琰郡王又本是个不着调的,日后这二人凑到一起,一旦闯出塌天大祸来,岂非会连累他?

如此一想,宋俊一时愁的不行,脑海中已幻象出无数被皇帝责罚的可怕场面,他能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些隐患规避掉吗?

宋俊懒得再多看宋寻月一眼,焦心的挥了挥手,叫她赶紧走。

宋寻月见此,行个礼,退出了宋俊书房。

宋俊自己在书房里愁了会儿,便回院去找孙氏。

宋俊刚一进屋,孙氏便迎上前来,伺候他更衣。夫妻二人站在屏风后,宋俊边张着手臂叫孙氏伺候,边道:“今日琰郡王派了人来翰林找我,说是明日就会派人上门送聘礼,你抓紧将寻月生母的嫁妆还回去,叫寻月自己整理收拾一下,将嫁妆和礼单送去王府。”

孙氏闻言,在宋俊身后给他整理衣服的手明显顿了下,唇角不住的抽搐,可她还得强颜欢笑,装出一副明事理的样子来,她强自收敛情绪,笑道:“应该的,本就是这些年我替她保管着,如今她要嫁人,合该送还给她。我这两日整理一下,抓紧给她送去。”

宋俊唔了一声,没再多言,孙氏跟着道:“对了主君,既然寻月即将成亲,咱们一家人能聚在一起的时日便不多了,若不然后日,咱们一家人去城外游玩一日,看看山林里红梅雪景,可好?再晚些,府里怕是得为寻月婚事忙起来,待那时可就没功夫了。”

宋俊想了想,点头道:“成,你们去吧,后日不是休沐日,我去不了。”

孙氏本事想等着宋俊休沐日再提的,但今日他叫自己还嫁妆,她不得不提前到后日,只要婚事黄了,这嫁妆也就不用还了。

孙氏听罢,颇为遗憾道:“不若这样吧,后日我们娘仨先去转转,等过几日主君休沐,咱们一家再去一趟。左右寻月婚期在即,聚一日便少一日,不嫌多。”

宋俊点头:“成,你安排就好。对了……”

宋俊看向孙氏,认真叮嘱道:“宋寻月这门亲事,是陛下赐婚,而且嫁的还是天家之子,你务必要好生操持,切不可失了我宋家脸面。”

孙氏点头应下:“主君放心,我晓得轻重。”

孙氏面上恭敬,其实心里都快呕出血来,盘算了那么久的婚事,不仅落到了宋寻月头上,她还得费心操持,当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日,琰郡王府送来聘礼,并同宫中负责内务的官员一道,来府中订下婚期。本来宫中和太常,给谢尧臣选了一个极好的日子,但日子在半年后,谢尧臣不肯?最后二人迫于谢尧臣的压力,只好将婚期定在了正月初六,一个半月后。

当天琰郡王府送来的聘礼,委实叫宋府诸人大开眼界,一时府中上下,议论纷纷,便是连星儿都听到了耳朵里。而宋俊面上虽不说什么,但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忽然就觉得,长女能获得琰郡王欢心,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星儿得知消息后,亲自跑去正厅看了眼,待她见到那几乎堆满前厅的大箱子,以及箱子中满溢出来的琳琅满目时,着实大骇,匆匆跑回院中,一进屋关上门,便对宋寻月道:“小姐!琰郡王府的聘礼送来的,了不得!”

宋寻月不解问道:“聘礼怎么了?”

星儿手舞足蹈的比划,由于太过激动,动作显得很大,她惊讶道:“我没看见全部,那些箱子打开着,我只看到箱子上头的一层,那么大的红珊瑚,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府里私底下都传开了,说琰郡王对您极其在乎!”

宋寻月闻言愣住,当真那么大排场?

星儿说完,不等宋寻月回话,原本震惊的神色间,忽地流出一丝难过,跟着道:“可惜聘礼是给父母的,小姐不能带走。那么些好东西,便宜主君和孙氏,想想就气。”

宋寻月听着,其实也深觉心疼,主要是不想要孙氏白得那么些好东西。

但聘礼的事,是人家琰郡王府同他们家的事,她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能说什么,便安慰星儿道:“无妨,本就是该走的礼数,琰郡王府送聘礼,代表的也是他琰郡王府的脸面,肯定不会送差。”

星儿只好悻悻点头,低头去准备晚饭。

而琰郡王府,谢尧臣正在亲自主持府里的人准备婚房,府里的绣娘,则在按照他们王爷的吩咐,加工加点的赶至王妃的新衣,不仅要刚成婚时穿得,还要平时的常服,这一批大多是冬季的,冬季的做完,他们就得抓紧做春季的。

这几日为着婚事,他们王爷每日都脚不沾地,认认真真的准备。阖府上下,都亲眼见到了他们王爷对这门亲事的上心程度,各个咋舌,他们素来不沾女色的王爷,怎么忽然开窍成了个情种?

就在谢尧臣在房里忙碌之时,张立匆匆跑进来,行礼道:“王爷,宋家那孙氏,果然要对宋大小姐不利。”

谢尧臣眸色一寒,放下手里的红纱帐,道:“细说。”

张立忙道:“方才丹香传回消息,明日,孙氏将带两个女儿去城外赏红梅雪景,说是要趁大小姐出嫁前,多多相聚。此事是昨日定下的,而今日,丹香就发现孙氏行止异常,出门好几趟,桂香特意留意,她同府里几个小厮的家人有来往,全是男子,具体安排了什么事不清楚,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谢尧臣听罢,冷嗤一声,眸色森寒。他早就知道孙氏不可能会让宋寻月的婚事顺利进行,此人歹毒至极,这么干,怕不是要伤及宋寻月清白,好借此叫他主动退婚。

谢尧臣吩咐道:“明日派二十个暗卫跟着,不能叫宋大小姐离开他们的视线,我也会去,就跟在附近,若有异常,及时来报。”

张立行礼应下,谢尧臣继续道:“我叫丹香和桂香找的证据,他们二人找的怎么样了?”

张立行礼回道:“方才丹香也报了进度,桂香已经在盘查孙氏苛待大小姐的证据,至于给宋大人下药的证据,丹香暂且还没有找到机会进孙氏房中,正好他们明日要出门,丹香说明日是个好机会,她会抓紧去办。”

谢尧臣点头道:“好,叫她抓紧,让她在床榻附近找。”只要证据到手,他立马按死姓孙那个毒妇。

张立听着谢尧臣的吩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听王爷这语气,似乎是已经猜想到孙氏会把东西存放在何处?怎么会如此?

可他只是的侍从,没法儿对王爷刨根问底,只好作罢,转身出府去给丹香传话。

张立刚走,一旁的辰安便凑上前来,问道:“王爷,既然孙氏和宋大人待大小姐都不好,您为何还要给那么丰厚的聘礼?”这不是白便宜宋家那些人吗?

谢尧臣笑笑道:“若本王所知不错,宋俊大抵是无法再孕育子嗣,宋家只有这两个女儿。待孙氏被惩处,只要阻挠宋俊再娶,待宋俊百年之后,宋家那些财产,你说会到谁手里?”

辰安恍然大悟:“哦……”

是呢,若按王爷的说法,孙氏给宋俊下药,害其无法生育,待证据到手揭露真相,宋俊必然不会给孙氏活路,而那二小姐宋瑶月,日后再怎么嫁,夫君也不可能越过王爷去,有王爷在,宋俊一死,宋家财产自然就归了大小姐。

辰安叹服道:“王爷英明。”

谢尧臣抿唇一笑:“所以说,这聘礼自然要给的极其丰厚,不仅能叫寻月面上有光,日后她也多一份私产。”虽然等娶回来,他的库房都是宋寻月的,但以他对宋寻月的了解,钱财一事上,她永远不嫌多,记忆中便是升个亲王,多出来的那点俸禄她都高兴。

辰安听着他们王爷已是一口一个寻月,只觉肉麻不已,耸了耸肩,撇嘴笑笑,继续干手底下的活。

宋寻月当天晚上,便被孙氏身边的嬷嬷通知,明日同去城外赏红梅雪景,她自然不想去,果断回绝。

只是她万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孙氏居然带着人亲自来了她的房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几个婢女上前,七手八脚将她拖了出去,塞进了马车,还没带星儿。

宋寻月当真气不打一出来,坐在马车上,全程没有好脸色,无论孙氏和宋瑶月说什么,她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丝毫理会。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孙氏和宋瑶月母女俩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丝毫没有任何不愉快之色。

宋寻月之前还担心,这母女俩会因为她和琰郡王的亲事作怪呢,毕竟这二人盘算琰郡王的婚事那么久,但现在看着,他俩心情挺好?没受这事影响?有点不大对劲。

但这俩也只是态度不对劲,为何如此,宋寻月却摸不出门道来,只得自己多留神。

马车一路行至城外,在一处开满红梅的山坡前停下,这一片园子很多,每个季节都有应季的花,冬季便是红梅胜血,京中达官显贵,素爱来此地游玩,只是冬季人比较少。

见马车停下,孙氏看向宋寻月,道:“寻月,到了,咱们下车吧。”

宋寻月无法,只好跟着下了马车。才车后,孙氏见她神色清冷,便笑着道:“我知你心里头不愿意同我们出来,但你不日便会成琰郡王妃,身份尊贵,我和你妹妹也是忧心弥补,纵然你不想搭理我,但你妹妹,可是同你血浓于水,今日咱们且好生游玩,冰释前嫌,可好?”

冰释前嫌?宋寻月的目光,冷冷从孙氏面上扫过。这么些年,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冰释前嫌?

宋寻月未置一词,转身往山坡上的小道走去,没理会孙氏母女二人。

见宋寻月走了,孙氏和宋瑶月对视一眼,各自眸中皆闪过一丝浓郁的厌恶,孙氏冲宋瑶月使了个眼色,这才一同跟上宋寻月。

宋瑶月没走几步,却听身后传来货郎叫卖的声音,她闻声转头看一眼,正见一货郎扛着扁担经过,除此之外,不远处还有个卖糖葫芦的人。

宋瑶月心下觉得奇怪,夏日此地人多,有卖东西的小贩寻常,可这大冬天的人,人少,这些人跑来这里卖,卖给谁去?

但宋瑶月也没多想,继续上山。

见三人走上山坡,那买糖葫芦的人,从衣襟从取出一枚鸟哨,吹出一段鸟鸣来。

这几日都没下雪,但是此地较冷,地上积雪未融,红梅雪景蓝天,景色确实是很美。

但宋寻月却没什么赏景的心情,心下不禁感叹,难得出来一趟,却还是和孙氏母女,要是没有她俩就好了,她能在这里游玩大半日。

宋寻月自顾自的赏景,并没注意孙氏和宋瑶月,一路走上山坡,人愈发的少,孙氏母女见此,故意放慢了脚步,宋寻月本就没注意她俩,三人之间,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孙氏望着宋寻月远去的方向,不由轻笑,对宋瑶月道:“今日之后,且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嫁进琰郡王府。只要这婚事黄了,嫁妆咱们便能留下,届时我再去找仪妃娘娘聊聊,争取把这门亲事换你头上。”

悲愤了好几日的宋瑶月,脸上这才出现一丝笑意,神色间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宋寻月不知走了多久,忽觉身后没了脚步声,她这才回头,却发觉孙氏和宋瑶月竟然不知去了何处。

虽然她很讨厌那母女俩,但是出门在外,这样走散不大安全。宋寻月无法,只好回头去找。

怎知没走几步,山坡上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足有四五人,连带着梅树都开始晃,宋寻月心头一慌,忙加快脚步。

怎知她未及离开,已有四五个男子冲了下来,将她团团围住:“姑娘去哪儿啊?”

这几人看她的神色,各个宛如野兽盯着猎物,宋寻月大惊,厉声道:“来人啊!来人!”

怎知才喊完一句话,其中一人,忽地朝她脸上洒出一片粉末,呛得宋寻月一阵咳嗽,眼睛了也进了一些,视物困难,不甚被石头绊倒在地。

不及她起身,脑海中一阵眩晕之感传来,四肢渐渐没了力气,宋寻月心知,她今日怕是完了,强烈的恐惧袭来。

无论她多努力的挣扎,但药性作用下,她的意识还是渐渐消散,晕过去前,她隐见周围又冲出来很多人,将那几个男子拿下,耳畔似乎有人在唤她名字:“寻月!寻月!”

但未及看清,宋寻月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尧臣已将宋寻月揽在怀里,眉宇间全是怒意,他怒视那几个被拿下的男子,厉声问道:“什么药?说!不说本王要你们命!”

一听谢尧臣的自称,那几个人明显慌了,他们只是几个庄子里游手好闲的无赖,实在不敢跟这等身份的人犟嘴,立时七嘴八舌道:“只是迷药,迷药!无碍!无碍!”

谢尧臣一把将宋寻月从地上横抱在怀,吩咐道:“全部带回王府,着人去请宇文昊。”

说罢,谢尧臣抱着宋寻月,从来时的路疾步离去。

今日他一直跟着,方才听到鸟哨传信,便从另一条路上了山,善于隐藏且身手好的暗卫,一直跟在宋寻月附近。

这几个人一出现,暗卫便已出动,即便已是这么快了,但还是不甚叫她中了迷药。

谢尧臣避开宋家人的视线,带着宋寻月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往王府而去。

刚上走,谢尧臣便推开车窗,吩咐道:“叫他们再去宋府附近守着,拿下孙氏之前,别叫宋家任何人离开。再找个人,进宫去请宋俊,叫他放值就来王府,本王候着。”

侍卫领命行礼,即刻去办。

孙氏折腾这一趟,怕就是为了坏宋寻月名声,现在人已被他带走,等下孙氏找不到人,回去后怕是会胡说八道,说什么宋寻月丢了。这等闲话若是传出去,即便宋寻月什么事也没有,风言风语也会很难听。所以消息要彻底捂在宋家,绝不能叫走漏半点。

马车疾行,一路赶回琰郡王府,为着宋寻月名声,谢尧臣直接叫将马车从后门驶进府内,直接抱着宋寻月前往嘉禾院。

他的胜年院,这几日在为婚事重新装点,里头乱成一团,不宜安置。

将宋寻月放在嘉禾院主屋的榻上,盖上被子后,他跟人要了半干的棉巾,坐在宋寻月塌边,将宋寻月脸上还有鬓发里残留的迷药粉末都擦干净。

寄春、栀香等人在旁看着,各个目光都凝在谢尧臣脸上,他们王爷此时神色当真吓人,他们生怕王爷吩咐什么自己怠慢半分,被王爷责罚。

而就在这时,辰安带着太医匆匆进来,谢尧臣忙起身将位置让她宇文昊,道:“快,诊脉。”

宇文昊单膝落地跪在塌边,为宋寻月搭脉,半晌后,宇文昊对谢尧臣道:“小姐无事,只是迷药药性大,怕是醒来得些时候,臣给开一副醒脑的药,等小姐醒了给她用了便是。”

谢尧臣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对宇文昊:“无事就好,去开药吧。”

宇文昊起身行礼,自退下去给宋寻月写药方。

谢尧臣重新在宋寻月身边坐下,凝望她的脸庞,一旁辰安问道:“王爷,接下来什么打算?可要臣去准备马车,将大小姐送回去?”

谢尧臣一眼横向辰安:“送什么送?那虎狼窝是人能待的吗?入夜后,你去把她身边那名叫星儿的婢女接来。”宋寻月很在乎那个婢女,不能叫她出事。

辰安闻言,犹豫道:“可王爷,到底尚未成婚……”

谢尧臣再次看向辰安,眼露不耐烦,斥道:“把两府里人的嘴都堵结实了,只要不传出去,谁能知道?无非就是名声罢了,有命要紧?”

辰安闻言垂眸,老老实实行礼退下,辰安走后,谢尧臣再次看向宋寻月,将她方才诊脉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将背角掖好。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宋俊放值出宫,直接被琰郡王府的人拦住,行礼道:“宋大人,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宋俊以为是婚事的事,立时便跟着去了。

宋俊来时,谢尧臣还在宋寻月身边,谢尧臣听闻宋俊已在正厅中,吩咐寄春和栀香招呼看宋寻月,起身出门,对门外的辰安吩咐道:“将今日扣下那几个人全部带出来,本王要好好同宋俊聊聊。” .w.co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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