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女人给两人端来了热茶。
看到两人站在院子里，她似乎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
“小马，你们就在这里歇会儿。”
“估摸着时间，先生的早课应该也快结束了。”
“我还得去买菜，就不陪你们唠了。”
女人和蔼可亲的笑道。
“您忙，甭惦记我们。”
马金都笑着道。
打完招呼后，女人便转身离去。
果然跟女人说得不差，两人还没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就听到屋子里的老爷子喊道：“小马，你们可以进来了。”
马金都拍了拍叶志明，两人随后走进了书房。
老爷子一边用热毛巾擦着手，一边欣赏着自己刚出炉的作品：“小马，以你的眼光来评价一下。”
“既然老爷子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马金都先是赔着笑，随后走上前静静欣赏一番，惊叹道，“您这一手满江红，写得可谓是大气磅礴。”
“武穆在世，看了也得开口称赞。”
老爷子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让你小子来评价的，说得也太夸张了。要是岳武穆真的在世，他指定得给你两个嘴巴子。”
马金都嘿嘿笑道：“实话而已，要不是我脸皮薄，我都想跟您求一幅墨宝了。”
“你要是喜欢，这幅字你就拿去。”老爷子把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马金都眼睛瞬间亮起：“那咱就一言为定了。”
说完之后，他就立马取了张宣纸盖在了那幅满江红上。
这叫吸墨。
因为新写的字墨迹未干，直接收起来很容易把作品损坏，所以这是很有必要的一步。
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墨水就被吸干净了。
然后把覆盖在上面的宣纸揭开，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马金都看着手里的墨宝，心里美滋滋。
且不说这份墨宝的价值，单单就是老爷子在上面的落款和钤印，挂在家里都是一份殊荣。
“你前些日子带给我修复的画，就是你身后这小子的？”老爷子目光终于落在了叶志明的身上。
马金都开口道：“是他一个朋友的，损坏的时候我也在场，所以我就给揽下来了。”
“你小子倒是热心，跟我走吧，我给你们取画去。”老爷子说完，就走出了书房。
两人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
这里似乎是老爷子的工作室，里面摆放着很多的修复工具。
翻了一下，老爷子从架子上找到了修复好的张万千画作。
叶志明打开来一看，竟然完全看不出有修复的痕迹存在，堪称是鬼斧神工。
“老爷子好精湛的技艺。”叶志明忍不住开口夸赞。
老爷子摆摆手，开口道：“你就别学着他拍我马屁了，也没别的，唯手熟尔。而且张万千这幅画离现在也就过去了五十年，比修复前朝古画要容易得多。”
“也就在您看来容易，换我肯定是不行了。”马金都在旁笑着道，“对了老爷子，我这朋友今儿个还带了一幅画过来，想让您帮忙掌掌眼。”
老爷子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开口道：“画在哪？拿来给我看看。”
叶志明也不含糊，将包里的那个锦盒拿了出来。
锦盒打开，里边是一卷古画。
将画作摊开，是一幅锦绣山水图。
老爷子戴上眼镜，对着这幅画仔细端详了起来。
马金都也是在旁边看着，但他擅长的并不是书画类，所以看到的东西都只浮于表面。
“单从这幅锦绣山水图而言，算是一幅佳作，画技精湛，而且保存十分完好。”老爷子摘下老花镜，缓缓道，“唯一可惜的就是年代不算久远，应该是清末时期所作，而且画师名字连我都没有听说过，如果你想卖的话，价值不会太高，差不多一千块吧。”
“我还是建议你自己收藏，挂在书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清末距今也就百来年，而且还是位名不经传的画家，一千块已经很高了。
老爷子将老花镜放进盒子里，却看见叶志明没有把画收起来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子，您恐怕看漏了。”叶志明微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屋子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老爷子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叶志明。
马金都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是在背后拽了拽叶志明的衣服，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你别拽他，让他说。”老爷子毫不客气拆除了他的小动作，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把这幅画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小子，你说我瞧走了眼，那你倒是赐教一二？”
叶志明冲着老爷子抱了抱拳，笑着道：“赐教不敢当，只是这幅画所用的画布，我入手后察觉到比前朝寻常所用的画布要更厚一些，所以我猜测，这会不会是一幅画中画？”
画中画？
马金都闻言难掩震惊，开口道：“这……这不可能吧？”
老爷子也是一脸冷笑的说道：“小子，你真是在做青天白日梦。你以为画中画很常见吗？传世稀少，连我都不曾看过一眼。”
“您老技艺精湛，不妨揭画一看。”叶志明不卑不亢的微笑道，“反正也就是一千块钱而已，就算不是画中画，毁了也不心疼。”
“但如果真是画中画，那就可以让藏于这幅锦绣山河图中的传世真迹问世了。”
老爷子重哼一声，开口道：“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好，今天我就要让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画卷一角。
但就是这上手一观后，他到嘴边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仔细摩挲后，表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
马金都极善察言观色，看到老爷子表情的变化后，心中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莫非叶志明说得是真的？
在这幅锦绣山河图之下，还隐藏着一幅传世真迹？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马金都的心脏激动的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老爷子仍是没有言语，转身取来了工具。
他用一个竹镊，小心翼翼的尝试揭开画卷一角。
一点点，一点点……
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三五分钟，画卷一角终于被他揭开！
而在画卷之下，赫然藏着一角泛黄的纸！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