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冤家路窄
余老太太顺着香味闻去，拿起一个白色瓷瓶，眼中闪烁着精光。
想来，这就是真正的麝香。
还未等她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旁的男人发出声响。
“娘，这是香谱！”
余怀文惊呼，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赶忙将嘴捂住。
二人凑在一起接着月光看着那本密密麻麻的字，确认无疑便将它揣在怀中，摸着黑走了。
不远处响起一两声狗叫，陶春香的屋内亮起烛火，没一会儿又熄灭。
富贵钱庄。
“各位都是制香的高手，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比试分三个回合，第一回合，识香，第二回合，闻香，第三回合，制香。”
一位小厮站在擂台上，朝下面说着规则，随后拍了拍掌，几个侍女将用具摆了上来。
“真是豪气，只一眼，我就看出那几株，都是名贵的香料！”
“可不是，谁要是夺得了第一，只怕是会赚的盆满钵满！”
人群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皆是翘首以盼，看着里面的情况。
街边各个商户窗户大门大开，许多脑袋探出来，眉眼中满是新奇。
“参赛者上场！”
二十几位会制香的男女上场，眼中皆是势在必得。
陶春香在参赛者中看到了余老太太，眉眼一挑。
她转过身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准备第一回合。
“此香是降真香、迦南香......”
陶春香只是扫了一眼，便直接口述给身边的侍女。
速度之快，另其他参赛者乍舌。
一轮下来，淘汰了几位。
又是二轮。
余老太太不知怎得蒙混过关，此刻正耀武扬威的对场下的人说着什么。
陶春香看余老太太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若有所思。
她不再分心，专心答出闻到的几种香料。
台上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剩下陶春香、余老太太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没人注意到，楼上有个锦衣玉冠的男人，将视线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哟，真是冤家路窄！”
余老太太看到陶春香就对其翻了个白眼，顺带将她桌上的几瓶香料带翻。
楼上的男人垂下眼眸，看向了陶春香。
只见她眸色一冷，以极快的速度伸出脚，将余老太太绊倒。
他的眉眼中闪过意外，继而是赞赏。
台上的木板抖了抖，发出响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不是余老太太吗？她也来参赛了？”
“春香也在？只怕是有好戏看咯！”
有几个知道她们纠葛的乡民围在两人所在的地方窃窃私语，手里捧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娘！”
台下的余怀文见余老太太摔倒，焦急喊道。
“娘没事！”
她蹙着眉，还不忘回头安慰台下的余怀文。
“我这把老骨头！哎哟！”
余老太太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盯着陶春香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
“最终回合开始！这场比拼，究竟花落谁家呢？”
小厮敲响锣鼓，余老太太恨恨的看了陶春香一眼，满眼不甘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制香最是考验人的耐心和手艺功夫的。
“一炷香时间到！”
余老太太盯着手中的香囊，犹豫着将它放入了盒中。
这些，是要送给达官贵人，让他们评判出好坏的。
相比别人的紧张，陶春香则是显得不慌不忙，她静静等待着结果的公布。
半晌，楼上有了动静，围观的看客皆是昂起头，想要看清上面的字样。
“胜利者，两位！三号...和六号！”
小厮大声喊道。
往年都是直接选出的，怎么今年？得到这个结果，众人皆是一愣。
乡民们交头接耳，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香味，让人难以抉择。
“我赢......”
余老太太还未来得及高兴，小厮后面的六号二字就将她的话堵住。
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隔空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的欣喜落空。
余老太太看向对面的陶春香，愤恨的锤了锤桌子。
“这二位的香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时间难分胜负，票数也持平，所以我们当家的决定，若是有谁能够完美的制作出失传已久的沉檀凝香，谁就是获胜者！”
此话一出，满座惊呼。
“这，这不是为难人吗？且不说那香料难得，就算是知道那几味香，却也不明那比例，这如何能成？”
“除非当年的制香人活过来，不然，此香难成！”
余老太太颤抖着身子，心里慌乱不已。
不过是凭借香谱才赢到了现在，那已经失传的香，让她这个半吊子该如何去制？
陶春香蹙了蹙眉，在脑海中搜寻着此香的成分，香料不难寻，只是技艺须得十分熟练和精巧才能成......
楼上那位男子，朝底下的小厮比了一个手势，他立刻心领神会。
“诸位，我家主子知道这事有些难了，所以又说，只需六成像，即可！”
小厮的声音又是响起，陶春香闻言，眉眼松了松。
只是六成的话，她立马可以制出，只不过，这么好的香料，若是可以成功制作出来，岂不是免费宣传了自己的技艺和香料？再加上店铺地段的加持，何愁钱不钻入她的腰包？
人群中，几个布衣男子盯着陶春香所在的方向，良久，才缓缓离开。
回到家中，陶春香直接进入了制香的房屋，看着空空如也的箩筐，她心下了然。
“果真偷走了！”
今日余老太太的反应实在是反常，就凭她曾经偷学的那些是根本赢不到最后，想来，她还是利用了自己的香谱。
“媳妇，这香谱没了，咱们还有胜算吗？”
陆丰一脸关切的问道。
“无事，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陶春香冷下眸子，又看向窗外。
“相公，一味的只按照书上的配方去调制香料，是不会打动人的。”
陆丰似懂非懂，他点了点头，将她需要的香料皆是排列整齐放好。
“娘子，那瓶麝香，这么快就用完了吗？”
他的话吸引了陶春香的注意，她在桌子上翻找了一番，那么多的香料中，唯独少了麝香。
“他们不仅偷了我的香谱，还拿走了我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