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难以禁止
楚仁已经没有办法了，他是督察院的人，无权对人用刑，就是抓人，也应该是刑部、大理寺的事，他已经越权了。
很后悔，没有及时提审高成谦，现在悔之晚矣。
陈阳在宫中发现了奏章，正好是正午，就召见了楚仁，一起用膳。
可是，楚仁现在已经陷入迷局，他哪里还吃得下饭。
陈阳：“楚仁，你的奏折，眹已经看到了，胡广总督高成谦十恶不赦，应该法.办。但督察院的责任是不小的，你查清楚了么？”
楚仁急忙起身、下跪：“皇上，臣失职，那高成谦已经自己认罪，要承担一切罪责。”
“他一个人承担？”
“是的，根据我朝律法，他的罪名是凌迟处死，家小应该发配充军。昨日有人去了六扇门大牢之内探望他，臣想，就是这个时候，他答应了那个人，要自己承担。”
能自由出入六扇门，还能让李继祖不敢多言，此人是谁，不难想到。
陈阳沉默了一下，说：“这是赵浩所为吧，他善于官场，人情世故。肯定是督察院的人求到他了，他出面圆个场。你先起来吧，此事也不能怪你，官场是个大熔炉，
你能牺牲个人的名节，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臣……还是有负圣望，臣请革去左都御史之职，求陛下准臣归乡养老。”
养老？这才五十岁不到，就想要归隐田园了么？
那可不行，朝廷的典范还没树立呢。
陈阳想了想，笑道：“你这样的好官，要是连你都走了，朝廷还有什么指望。眹做皇帝，无法体察下面的事，需要你来劳心。让你来做大理寺少卿，你可愿意？”
“大理寺……那可是朝廷最高的司法衙门。”
“没错，让你去最合适不过了。从现在开始，上至皇宫中人，下至平民百姓，你都可以查。大理寺的刑法是从刑部转下来的，眹再给你一道特赦，大理寺属独立机构，不受刑部的约束。你大可以大刀阔斧，而且，眹要加封你为一等公。”
天大的恩赐啊，让楚仁瞬间找不到北了。
“皇上，您……您是在开玩笑么？您还要封臣做公爵？”
陈阳笑呵呵的：“怎么，你认为眹没这个权利？”
“不不不不！是皇上的恩典太厚重了，臣不敢领旨啊。”
“抗旨，就是杀头，你想让你的舅舅白发人送黑发
人么？楚仁，满朝人多，但真正能做到为民做主的人，少之又少。六扇门的李继祖也是个好官，不过他负责的事情很复杂，刑狱这方面，必须有个能人来出任，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陈阳说要树立典范，那就必须要做到，给楚仁升官，提升爵位，是不想凉了忠臣的人心。
一个偌大的江山，必须要有几个敢于任事的人出来，全都是中庸之道的话，朝廷就会越来越昏聩。
多少事都是皇帝自己看不清楚的，只能靠奏折来了解底下的事，而奏折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楚仁走后，赵浩就来了。
陈阳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的看书，他希望赵浩自己把情况交代清楚，主动说出来。
站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赵浩便知道为什么召见他了。
“皇上。”
陈阳：“嗯。”
“皇上，高成谦认罪，是臣的意思。”
“这个，眹已经猜到了。”
“皇上，恕臣之言，如果高成谦的案子查下去，整个督察院都保不住，而且还有胡广的几百个官员，一个都跑不了。难道皇上希望看到如此么？此案牵扯太多，恐怕数百名，甚至上千名官员都要人
头落地。如此一来，整个胡广都将臭气熏天。”
陈阳放下书，点头：“你的苦心，眹当然明白，可是只杀高成谦一个人，其他人就会继续徇私枉法。”
“陛下，即便是将满朝的官员都给杀了，全都换一批，换来的还是一样的人呐，人心是不会变的。杀来杀去，永远都没个头。所以，臣以为……杀高成谦起到警示作用，安天下民心，这就足够了，这——才是为君之道。为人君者，不能想着要灭一切蛀虫，只要将情况控制在中立状态，这就是最好的。”
陈阳哼哧一笑：“你所说的这些，眹都考虑到了。但你还是没明白眹的用心，现在情况不一样，眹登基还不到两年，国家就腐败成这个样子，老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朝廷如此荒谬，不等个十年八年的，这个朝廷就烂掉了。新朝用重法，不是眹喜欢杀人，而是要告诫天下臣民，眹不是个昏君。”
既然陈阳这样说，赵浩也就无话可言。
他沉默了。
陈阳：“此事，你不用再插手了，眹不会怪罪你的。关于督察院、胡广官员，还有高成谦，全凭楚仁去决断，他杀多少人
，眹都不加罪。”
“皇上，如果督察院的人都杀了，胡广的官员也杀了，那朝廷没有这么多的官吏去填充啊，整个胡广都会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再找人去吧，新科来的一批人才，可以去接手，好了，眹累了，你下去吧，关于楚仁接任大理寺的文书，你们军机处拟旨，尽快下达，最迟今天晚上要发出去。”
皇帝真难当啊，陈阳有些疲惫了。
做官，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你想做好官，你上面的人贪，你底下的人贪，夹在中间很难做人，还要随时提防着被人加害。如果同流合污了，不仅可以保全性命，还能得到升迁，还可以发财，两样一对比，是个人都会选择做一个贪官。
“陛下。”
哦？是月贵妃来了。
“皇上，您又没吃饭，皇后娘娘做了您爱吃的烤鸭，我给送来了。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放那儿吧，辛苦你了，还特地来送。”
见月贵妃面若桃花，有些羞涩。
陈阳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想来伺候眹？”
“不是，是臣妾有了身孕……太医院的人刚刚查过。”
“哎呀！这是大好事啊！来来来，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