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离开的心
莫多没有表现出为难，而是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皇上有所不知，张丞相是我的女婿，算是我突厥的金刀驸马了，怎么好随意舍弃呢，而且我突厥有很多军政要务，都是他在负责。皇上要走了他，我这里可就百事不行了啊。”
陈阳吃着羊肉：“我懂，只是如果他自己想走呢？回头我再给你派个丞相来嘛，既然归顺了，就是一家亲。你还跟我见外。”
莫多：“哦？莫非他跟你说过？”
陈阳故意卖了个破绽：“他……哦，呵呵呵，没有没有，没这回事，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来来来，喝酒。”
陈阳越是如此，莫多就越是怀疑。
等陈阳离开以后，长公主就来了，她在外头等待了半个时辰。
“父亲。”
莫多已经开始不爽张谦了，从未有过的滋味，他过去对张丞相万分信任，但二儿子的话，以及陈阳刚才的一番话，令他紧张。
为什么陈阳会这样说呢，难道丞相真的打算投靠皇朝了么。
“父亲？”
“哦，是你啊，你不在帐中休息，来这儿干什么。”
长公主过来，行礼：“父亲，您可千万不要听信二王子的话，
我夫君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他对突厥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
“我又说过他不忠心么？”
“父亲，你在怀疑他。”
莫多叹息着：“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的确有人见到了他和陈阳在一起漫步了几个时辰，这期间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话，没人知道。你就敢肯定他没有串谋陈阳么？”
“父亲，我是他的枕边人，也是您的女儿，您连我都不信么？”
“军国大事，不能意气用事。你是我的女儿，但他，说到底还是个中原人，如果他倒向陈阳，这对突厥可是致命的。要是他有异心，我就必须杀了他。”
女儿待了：“父亲，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张谦永远都是心向突厥的！”
不管她说什么，莫多现在都不信。
亲儿子都造反了，他岂敢相信任何人。
“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长公主回到营帐，她失落的神情，张谦就知道谈崩了。
“夫君，要不咱们走吧，我让至善帮忙，让三弟帮忙，把咱们的孩子给找来，然后离开草原，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
张谦摇头：“跑不出去的。”
“只要三弟和至善帮忙
，我们就能出去。”
“公主，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的兵，现在都归可汗陛下掌管了，这是其一。其二，陈阳也不会放任我离开的，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要是我……要是我们跑了，半路上也会被追回来，到那个时候，我的反叛罪名就坐实了，可汗会杀了我和我们的孩子的。”
“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帐外传来声音：“当然有。”
二人抬头，看到了陈阳进账。
“相国大人，长公主殿下，失敬了。”
长公主起身：“你是……你是陈阳。”
“是我，长公主，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差，我来给你们保驾护航，如何？”
“你？”
张谦是彻底无望了，现在他没一次和陈阳的解除，他的危险就多一分，而且陈阳对这事还乐此不彼。
“怎么，可以赏杯茶喝么？”
长公主低头，去倒茶。
陈阳坐在张谦的身边：“丞相，你很聪明，大概也知道是因为我和你走的近，才惹出了这些纷争。但你不想象，就算没有我，大王子他们就不造反了么？有反骨的人，迟早是要跳出来的，我只是让他们提前显露原形。不过
，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也不小。”
“……”
“莫多应该开始怀疑你了，你这个丞相，以后就没有自由可言了，说不定，一着不慎酒会被杀死。”
张谦：“你想拉拢我。”
“你不怕死，可是长公主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都是你的血统，他们会被认为中原人，他们要做奴隶，永世不得翻身。说不定会被一起处死，这些你不可能没考虑过。”
这个自然。
整个突厥，男子是中原人的，还能脱离奴隶制束缚，坐上高.官的，只有他一个。
有不少王子、将军，都娶了中原女子。
但关键问题在于突厥人的血统，女子是中原人不怕，男子是中原人，以后的血统就无法保证了。
所以，一旦张谦被杀，他的一双儿女都会倒霉，成为奴隶是最轻的。
那个时候，莫多会嫉恨他，根本不会顾念旧情。
“张丞相，说句心里话，我很佩服你，因为你，突厥才有了今日的强盛。要是没有你，我也犯不着大老远的从京师来到这儿。至善一直求我，让我不要伤害莫多，她是我的女人，我看在她的面上，可以不伤害莫多。但你不在她的求情名单上。
”
张谦紧闭双眼：“你……你能保全我的一双儿女？”
“我不求你能入朝为官，不求你能替眹做事，只要你离开突厥，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这对眹来说就很足够了。眹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后头的，就留给张谦自己去琢磨了。
这个夜晚，张谦睡不着，他是个很失意的人，若不是朝廷当年有负于他，他也不至于流落到突厥，一身的才华，只有莫多可汗才看得到。
现在又要背叛、逃离，莫非自己一辈子都只能苟活么。
作为男子，他的满腔抱负，不舍得放弃，十年寒窗的结果，不愿付之东流。
长公主也睡不着，她现在全都听张谦的，不管丈夫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愿意站在张谦这一边。
至于长公主的地位，她不在乎，无情最是帝王家，看看大哥二哥他们就该知道了。
“夫君，高.官厚禄的下场，多数都不好的，你曾经也说过，就算现在安全，父汗百年之后，下一个继位者，也不会绕过你。”
张谦：“公主，你愿意跟我走？”
“我们是夫妻，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