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真假假
“寓鸟……孟槐……”胡边月沉吟着。
尽管他抽空在屈平和野丫头的帮助下，恶补了一些关于《山海经》的知识，可那些一个比一个奇怪的名字实在令人头大，看过一遍之后，胡边月发现自己能记得住的还是只有亲眼见过的那几样。
至于眼下这两个，他完全想不起对应的信息和模样。
突然，头脑里响起了豹哥的声音：“这两个的组合，肯定是一半鸟一半兽，我记得，鲍盛交给你的任务，就是个鸟头兽身的芯片来着。”
胡边月一惊，脱口而出道：“鲍盛上次想要的——”
“没错，”霍遥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就是同一个东西。而且，聪哥不仅知道鲍盛也在打这个主意，还知道他的货源是假的。”
野丫头纳闷了：“假的？他怎么知道？”
“根据聪哥的消息网，那个与鲍盛做生意的老匪，其实有不小的问题。他想一碗饭两头吃，一边答应着鲍盛，一边又暗地里拿鲍盛出的价去跟别人搭线抬价。也不知是他玩火玩过了头、被人抢了东西，还是他真的卖掉了东西、又想空手套白狼，总之，东西早就已经不在他手上了。就算当初你们俩真的去找到
了他，也只能买个假芯片回来。”
“嘿，”胡边月有点讽刺地笑了，“鲍盛拿的报酬是假的，这老匪卖的东西也是假的，就算真成交了，两边也都不吃亏，只有咱们最辛苦。幸亏没去。”
“鲍盛想要，聪哥也想要，不知道那金先生和汪司令想不想要？这东西真有那么大的价值？”野丫头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屈平一直坐在旁边研究自己的“天问”，可也一直留心着同伴的对话。听到这，他开口说道：“鲍盛当时说过，是有大人物委托他，很可能就是金先生或是同样份量的人。对于商人而言，挣钱的事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他连本钱都想省下，未免太贪心了。像他一样想拿着这东西卖个高价的人，应该不少；但真正能挖掘芯片价值的人，恐怕不多。”
“为什么？”野丫头盘腿坐在地上，手托着腮，她最喜欢看屈平分析问题的样子。
“因为这芯片来自衍生类兽，普通人根本没法使用，但想要解读其中的信息，又没有相应的技术。在4号区里，能发挥其中作用的人，我只能想到两个。”屈平伸出了修长的手指。
“一个是汪司令。”胡边月说道。
汪
司令收集芯片、试图复原旧纪元科技，这在他们来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算他暂时解读不了衍生类兽的芯片，也会像囤积物资一样先把这些东西控制到自己的手上。
“另一个就是聪哥。”霍遥替他补完了后半句。
……
屋子里没有愚笨的人，野丫头稍微一琢磨，也明白过来。
聪哥一直在收集衍生类兽的芯片和各式各样的解码器，这在黑市当中根本不是秘密。这家伙坐镇一方时日已久，要说他没取得一丁点进展，大家恐怕都不信。
“所以，聪哥说的，赶在别人之前把东西取回来，这个‘别人’指的其实是汪司令？”野丫头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这老狐狸玩儿的也不小啊！他换个目标不行吗？这万一两边撞上了，咱们不就等于是跟这个4号区对着干了？”
胡边月一下子被野丫头的话提醒了。
换个目标？
对啊！
他立刻开口问道：“等等，既然是衍生类兽，那这芯片应该不止一份才对。大家为什么都要盯着老匪？不管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至少说明有人有办法猎杀那种衍生类兽，那其他人再去杀一只不就完了？别说是汪司令了，就算是聪哥也
具备这样的实力吧？”
“这个问题，屈平先生也问过聪哥了。”霍遥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只说到这，就把目光转向屈平，大概是交给对方来解释的意思。
屈平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知道某个东西价值连城，但数量很多；一旦线索被其他人掌握了，大家都可以轻易获取那个东西，你手上的就不值钱了。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胡边月的脑中响起豹哥有些生硬的笑声：“根据芯片里的记录，人类现在的行事风格与旧纪元毫无变化，呵呵。”
胡边月自己也想到了问题的答案：“把同类的衍生类兽都杀掉，甚至把所有的芯片都毁掉，只留下独一份。那么，芯片的持有者无论开多高的价，都有人买。”
“全杀光？”野丫头第一个质疑了，“谁有这实力啊！要是有这本事的话，还卖什么芯片啊，造芯片都绰绰有余了吧？”
“不一定那么绝对，但思路是差不多的。”屈平没有反驳他们两个的思路，“比如，这个叫槐鸟的衍生类兽，可能数量很少，或者很难寻找、很难对付。总之，芯片的持有者只要封锁消息，让别人都找不到剩下的槐鸟，就可以坐地起价
了——凭聪哥的信息网，尚且都找不到其它的槐鸟来源，那么别人恐怕更难。”
……
聪哥交待的任务，与鲍盛差不多，却又不太一样。
“按照聪哥提供的信息，会参与这块芯片争夺的人非常多。”
霍遥展示出一幅全息地图，上面有密密麻麻十几个亮点，然后说道：“不过咱们有一个优势——关于芯片在哪，聪哥放出了非常多的迷惑信息，就算是汪司令，恐怕都没法轻易从中分辨真假；而且，这也能防止芯片的持有者向其他人兜售。有这么多真假信息，就算对方想学老匪一饭两吃，别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他。”
“那……聪哥怎么能保证，他的目标就是真的？要是咱们费尽周折，买了个假的回来怎么办？咱们同样没办法解读芯片内容，到时候这地头蛇万一咬定是咱们掉了包，可就麻烦了。”胡边月有些担心。
“从他展现出的信息网以及他个人与我们交流时的状态，我大致分析了一下。首先，我倾向于相信他是真心的，也就是说，他自己认为目标没问题；其次，咱们接下这趟任务，利大于弊；第三，咱们不是去买芯片的。”她顿了顿，“是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