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方聪的报酬
霍遥给出了一个有些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钱老板。”
在其他人思考的时候，她做出了解释：“分析结果显示，这样做的成功几率最高。抛开‘天狗’芯片的计算结果，单纯用理性去分析方聪的行事风格，这个选择也很合理——因为他表露过找钱老板合作的意向，不管这个合作是真是假、目的是什么，他都是更为主动的那一方。我们打着钱老板的旗号，可以合理地降低他的戒心。”
胡边月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但是，万一聪哥之前是在试探我们的话，这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哪怕这么做的成功率高，可万一失算的话，咱们在乞活团做的所有布置就都白费了。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咱们想从4号区杀出去，可不太容易。”
胡边月不是鲁莽的人，他很信任霍遥，但只要霍遥没说“百分之百成功”，他就得考虑好万一失败的退路。
“问题不大，”屈平说道，“靠赏金吃饭的人，很少有只服务于一个老板的；你看乞活团里，他方聪管着黑市，鲍盛倒卖消息，田萌开着游戏中心，难道还不允许你接几个订单？”
“但是……”燕然也
有点担心，“在乞活团的眼里，小胡子已经克死了两个上司，万一再招人怀疑的话……”
对于“克死两个上司”这种说法，胡边月很无奈，可也没什么办法去反驳。他觉得，金先生到现在还没点名把他赶出4号区，已经是奇迹了——只能说鲍盛混得太差，手下的人不值得金先生过度关注。
“放心，”霍遥显得胸有成竹，“我连说辞都已经想好了，阿月不要表现得太像钱老板的手下，而是要装成合作伙伴，顺手帮个忙——帮她给方聪传话搭线。”
……
大家一致同意了霍遥的思路，不过，在付诸行动之前，他们还需要把消息传回到7号区，与钱老板对接一下。
做戏就要做全套，哪怕成功率很高，也不能留下一丁点可能的破绽。
等待回信的时间里，小队五人都比较悠闲，胡边月和霍遥的伤也都恢复得很快。
阿茂代表方聪来找过他们，转达的消息就是，方聪已经搞定了上面，全盘接手了鲍盛以前的生意。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像美食小队这样已经被其他判官要走的人之外，鲍盛的其他手下也要归方聪调遣了。
这其中当然就包括了胡边月。
对此，
胡边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倾向情绪，只是摆出一副“给钱就干活”的态度，就像每个地道的赏金猎人一样。
与“平野邀月”小队的淡定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贯冷着一张脸的岑寅反而成了最为焦虑的那一个。
他连续几次冒险联络胡边月，甚至还被科研区的同事撞见过，好在胡边月反应够快，表演了一出找门路买违规科技产品、被岑寅拒绝的戏码。
而岑寅的如此冒险的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楚所有的细节，确认胡边月他们的决定是否合理。因为对他来说，这很可能是弄清楚父亲死因的唯一机会，一旦失算，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钱老板的回音并没有让他们等候太久。几天之后，岑寅就收到了消息——往外送消息的事一直是由他负责的，因为他比胡边月等人来这里潜伏的时间更久，可以说是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正轨，做事不那么敏感；而且，他有足够的技术手段，可以不用与钱老板安排的传信人见面，就完成消息的互换。
不出意外，作为7号区里消息最灵通的人，钱老板对这位在4号区里干着与她类似营生的黑市大佬有所了解。
只是，她的确
不知道，方聪竟然和乞活团、问天都扯上了关系。在听到胡边月等人制定的方案之后，钱老板当即表态同意，并且还很细心地让负责传信的人带来了一份小礼物。
是小叶子、宁宁那帮小孩子们上课的全息录像。
这群孩子，年龄大小不一，互相之间紧紧抱团，可是跟其他同龄人的交流有限。再加上基础不好，在7号区里还真没有非常适合他们的学校。于是，钱老板另辟蹊径，专门请了几个老师，上门来教这些孩子。
车库还是那个车库，孩子还是那些孩子，但燕然托付给钱老板的弟弟妹妹们，一个不落，都能接受教育了。这录像看得燕然眼泪流个不停，也平添了一股一定要把任务给完成的动力。
……
电梯缓慢而平稳地移动着，老旧的设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听得人有些心慌。好在里面的人能感觉到，这电梯是水平移动而非垂直，高度始终保持在一楼左右，哪怕是坏在半路上了起码也不会摔死。
此时的电梯中只有三个人：胡边月、霍遥和阿茂。这个通道，没有阿茂带路，别人是进不来的。
虽然钱老板已经点头首肯了，可胡边月还是耐着性子忍
了几天。他在等，等着槐鸟芯片的事尘埃落定，确保他们在4号区已经真正安全，然后等方聪主动来找他。
屈平甚至准确算出了方聪发来邀请的时间——三天。这个时间，足够方聪派人去确认丁一七的死讯。
当然，这也可以帮他们印证关于丁一七和方聪的猜想。
电梯在刺耳的噪音中停下，铁门缓缓地在三人面前打开。办公室内昏黄的光线透进来，并不刺眼，整个房间依旧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氛围。
“聪哥，你每天待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地方，不会觉得闷吗？”胡边月走出电梯，打着招呼问道。
方聪微笑着指了指门外的市场：“这里，有时候比地上的世界还有意思。”
他依旧是那副笑脸，可眉宇之间的疲惫却完全掩藏不住。
胡边月和霍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来，方聪应该是已经证实了丁一七的死讯，这才会表现出明显的负面情绪。
四个人在屋中坐定，方聪直接取出了一张小小的卡片，放在桌上推到胡边月的面前。
“这是？”胡边月不明所以。
那似乎是一张芯片，但看不出是什么功能。
“报酬。”方聪解释道，“哨兵和虎头人的信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