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为什么手下留情
对于这样的场面，胡边月也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
自从心底开始怀疑杀手的身份之后，他设想了好几种见面的情况：设局引杀手出现，然后困住对方，再看看对方的真面目；又或者是直接在战斗之中出言试探，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姐姐何思忆。
但是当霍遥说出“万若飞”和“何思忆”这两个名字的潜在联系时，他觉得这些东西都已经不需要证实了。
他应该直接找到万若飞，开门见山地摊牌。
但胡边月怎么都没想到，他和霍遥的通话才结束没多久，万若飞竟然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等等。
胡边月飞快地将万若飞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衣服沾了泥土，但似乎并不是战斗痕迹。
也就是说，她如此匆忙地离开少室山，甚至都没有像先前那样遮掩容貌，并不是因为跟萧恩或者其他人交过手、要脱身，而是……
胡边月想到霍遥刚才说的：萧恩把万若飞单独留下，照顾宝源。
眼前的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结果。
胡边月的心凉了一大半。
他拼命压制着无法平复的情绪，从脑海里无数翻涌的念头之中，随便挑了一个出来，开口说
道：“你果然就是那个杀手。”
万若飞皱了皱眉头：“杀手？你在说什么？”
“针对宝源的刺杀，你已经得手了吧？”胡边月问道。
“刺杀宝源？你疯了吧？”万若飞的语气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异样，但她那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已经让胡边月发现了端倪。
但内心里的思绪实在太过纷乱，胡边月拦在万若飞的面前，却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将对话进行下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万若飞的手上——一柄锋利的匕首。
照面时的那道金光，就是从匕首的尖端射出来的。算上刚才这一次，这柄利器已经给胡边月留下了两道伤口，也曾经在他面前用这种类似“剑气”的方式重伤过宝源。
胡边月对这柄匕首可谓是印象深刻。
万若飞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顿时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
仅仅是这么一瞬间，万若飞的气场就全变了。
“让开。”
那柄匕首虚向下指着，她整个人站在原地，明明没有动，可胡边月却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凌厉的压迫感，让人禁不住想要后退。
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三枚来自赛博京的
芯片，可以让他在面对任何敌人时都有足够的底气。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胡边月没有退后半步，“在得到答案之前，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是吗？”万若飞的眼睛微微眯了几分，目光中竟然带着一种俯视的意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回答你？就凭你在我身后摆弄的这些小动作？”
胡边月的表情不由得一僵。
他已经用全息投影制造出了六只形态各异的类兽幻象，并且让豹哥进入隐身状态，潜伏在其中一只幻象所在的位置，就是为了万一要动手，可以让万若飞措手不及。
然而，大概是多少也有些忌惮他的实力，万若飞的目光刚才从头到尾都锁定在他的身上，那类兽幻象的出现也是无声无息的，为什么会被发现？
事实证明，一名实力强大到恐怖的杀手，不仅能察觉周围的风吹草动，甚至也能揣摩到对手的心思。
万若飞直接看穿了胡边月的疑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重剑“孤烟”，说道：“一个小建议，让你的那位武器工程师朋友，给你的重剑换个不会反光的材料。”
原来如此。
胡边月心中暗凛，这倒是他之前完全不
曾注意过的细节。
没想到，两人竟然都从武器上看穿了对方的秘密。
他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幻象，说道：“这可不是我在少室山广场上哄孩子的把戏，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万若飞笑了：“我记得，你和萧恩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来着。难道说，你弄的这些玩意儿，比萧恩还厉害？”
……
自从出生以来，胡边月第一次体会到了“气短”的感觉——对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嘲讽他的实力，而他却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
万若飞打量着他的神情，然后径直转过了身，准备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甚至都不去理会背后的全息投影。
下意识地，胡边月横跨一步，再次拦住了她。
“你真的把宝源杀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万若飞已经撕去了伪装，胡边月也不打算兜圈子了。
“与你无关。”万若飞直视着他说道。
不知为什么，胡边月觉得自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瞬间的迷茫，这让他越发觉得奇怪了。
“让开，”万若飞踏前一步，手中的匕首泛起了金光，刺得胡边月不由眯起了眼睛，“不要以为我每次都会对你手下留情。”
胡
边月紧了紧手中的重剑，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
“你承认是对我手下留情了？”他甚至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万若飞重复着他的问题，眼中的迷茫神色却越发加重了，仿佛这个问题也同样在困扰着她自己一样。
胡边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只能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不料，万若飞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那种神情既有愤怒，也有震惊，还掺杂着来历不明的痛苦。她抬手就将匕首朝着胡边月的咽喉划了过来，同时咬着牙再次吼道：“让开！”
胡边月抽身向后，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匕首的刀锋，同时挥剑反击。一长一短两柄武器撞击在一起，势大力沉的重剑却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万若飞强横的力道给弹了回来，两人各退一步，喘着粗气盯着对方。
“先回答我的问题！”胡边月的语气中也带上了愤怒，“为什么要杀宝源！为什么又对我手下留情！”
见万若飞不吭声，他再次攥紧了重剑，一字一顿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