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速战速决
宋延留下的这件“鬼斧”义肢，胡边月已经大致摸索出了最基本的规律：不管他平时花多少时间来练习使用，这件复杂而神秘的东西始终都不是很听话，完全做不到得心应手；可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只要他集中精神，对这件义肢的掌控就变得越来越熟练。
尤其是在他同时激活了“鬼草”和“尚付”的情况下，义肢的变形速度越来越快，他也渐渐总结出了不少心得，琢磨出了几种出人意料的变化方式，可以在战斗中起到奇效。
胡边月转过头来，准备去查看燕然的情况，然而肩上的喷气背包却只喷出了一股没有温度的微弱气流——能源已经完全耗尽了。
他扔掉背包，还没动身，就听到远处接二连三地传来了沉闷的轰响。
是引擎声。
胡边月心头一惊，朝远处望去，发现外面的包围圈中有许多武装载具已经启动，争先恐后地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哥哥，快想办法！”身后传来小茹的喊声，“岑寅哥哥的状态也不对劲了！”
车厢里，这位年纪尚小的医师，飞快地操作着，将对屈平做过的事情又在岑寅身上重复了一遍。
这位顶尖的黑客也达到极限了。
相柳始终没有动
弹，豹哥已经弄瞎了它的五对眼睛，现在只剩下了一颗位置居中、肤色赤红的脑袋还保有视力——显然，岑寅知道这只类兽才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即便失去了对虚拟空间的完全掌控，他还是尽全力拖住了相柳。
可是，这是虚拟空间——每一个被拖进来的意识，不论是哪一方，当其本体受到外界物理伤害的时候，这种刺激会通过神经传递到虚拟空间之中，然后平均分配给虚拟空间中的每一个人。
也就是说，当豹哥抓伤相柳的时候，除了相柳的每一个脑袋会受到冲击之外，岑寅也在承受同样的痛苦。
“岑寅！释放相柳的意识！”胡边月喊道，“这东西交给我！”
没有回应。
“你去管乞活团就可以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胡边月已经冲到了青龙五号旁边。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并不能传到虚拟空间之中。
就在这时，一只机械手臂突然从旁边扒住了车门。
……
是燕然。
她的嘴角沾着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个大洞，只剩下一条腿的她摇摇欲坠地站着，不等胡边月去扶，她用力一挣，跳进了战车里。
她用牙咬住了右手食指，使劲一扯，竟然从指尖处扯出了一条线缆，
然后直接把线缆接到了岑寅面前的虚拟空间设备上，整个人顿时就不动了。
胡边月略显惊愕地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既然外面的呼喊无法唤醒岑寅，她索性把自己的意识接入进去，到虚拟空间里面去跟岑寅交流；不过，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岔子，她也会承担跟岑寅一样的伤害。
“吱——”
“轰！”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噪音。
燕然的办法管用了。
接收到信号的岑寅，将自己对虚拟空间的掌控切换了目标。意识再一次被拖走的乞活团成员们，身体全都陷入瘫痪，失去控制的载具乱七八糟地撞成一团，与此同时，相柳也苏醒了过来。
“速战速决。”豹哥的声音响在胡边月的脑海中。
“明白。”
重剑“孤烟”重新缠上了电弧，实力已经大为折损的相柳，对上了整个团队里最擅长狩猎的、状态也最为完好的一对搭档。
“给它留一对眼睛！”
胡边月说着，制造出了两只与相柳差不多大小的类兽幻象，朝着相柳扑了过去。
相柳顾不上再去捕捉头顶上这只烦人的豹子，龇牙咧嘴地摆出了一副凶恶的模样，准备迎接敌人——
然而，幻象在它的眼前突然化为了一团幽蓝色的璀璨烟花，晃得它什么都看不见，同时，一阵切割皮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幻象的掩护，胡边月用变形的机械手套攀上了相柳的身体，而后启动重剑上的电动锯齿，从其中一颗脑袋的咽喉处划了下来。
……
有九个脑袋就有九个脖子，不过由于太过拥挤，相柳的脖子可比身体细多了，胡边月这一剑，就几乎将那个脖子给斩断了，巨大的脑袋当即不堪重负地耷拉下来，直接扯断了剩下的皮肉。
胡边月稍微松了一口气：战术奏效了。
要是相柳还在全盛状态，这样的战斗方式肯定没有用，因为那九对眼睛几乎可以无死角地防备外来攻击，他根本没法声东击西地偷袭。他有意让豹哥留下一对眼睛，就是为了可以用幻象来牵制相柳。
很快地，他又用同样的方式砍下了两颗脑袋。
当幻象第四次冲向那颗赤红色头颅的时候，相柳的身体疯狂摇摆起来，巨大的尾巴胡乱拍击着，让豹哥和胡边月无法近身。
看来，这套路已经不管用了。
胡边月当即改变战术，与豹哥开始了最熟练的配合：他用幻象包裹住了相柳其中一个已经瞎了眼的脑袋
，那个赤红脑袋知道这幻象没有威胁，根本不去理会，去冷不防隐身了的豹哥藏在幻象之中，狠狠地在赤红脑袋的脸上来了一记。
利爪从额头一直划到了嘴角，赤红脑袋的脸皮几乎都翻了起来，痛苦的哀嚎顿时响彻荒野。
豹哥轻巧地避开淤泥攻击，落在地上；胡边月散掉前一个幻象，又如法炮制地包裹住了另一个脑袋，还没等豹哥重新动身，相柳的尾巴已经砸了下来，一人一豹只好狼狈地躲开。
相柳的口中、断裂的勃颈处还有乱拍的尾巴，喷溅得淤泥乱飞，甚至差一点就砸到了不远处还躺在密封舱里的橘子。
胡边月正在思索对策，就见那个被“毁了容”的赤红脑袋，一口就咬向了旁边的幻象。
“诶？”
胡边月一下愣住了。
接着就见到那颗由幻象包裹的脑袋被咬住了脸颊，而它也不甘示弱地歪着头，一口咬中了赤红脑袋的脖子，两颗头颅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胡边月下意识地一回头，就见青龙五号中，脸色苍白的屈平已经坐了起来，双目轻闭，精神集中。
原来如此，是那个能让同伴自相残杀的“梁渠”芯片！
胡边月和豹哥对视了一眼，一同向着已经失控的相柳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