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9368426
足足五天的时间，躲在地下避难所的胡边月等人也没能收到来自美食团的消息。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钱老板临时搭建的通讯网络被哨兵破坏，人手有限的她根本没机会抢修复原；另一部分原因，是哨兵已经在7号区完全站稳了脚跟，围墙内外是完全隔绝的状态，别说想溜出去侦查情况，除了豹哥之外，甚至没人能靠近围墙。
就算是豹哥，也没离开太远——这种时候分散行动太危险了，万一豹哥出了意外，它身上“赛博京”芯片就要落入别人手中，无论从感性还是理性，这都是胡边月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虽然没有了闸门，但哨兵可都是常年驻守荒野的老江湖，他们把这里当做是一个超大号的驿站，迅速建立了一整套临时的警戒体系。在震慑住了7号区的原住民之后，他们已经开始进行基础建设了。
当然，具体干活的人，都是原本就在7号区的人，现在，大多已经沦为了被哨兵驱使的奴隶。
一直在大家眼中觉得高不可攀、地位不可撼动的司徒氏，就这么在一夜之间便彻底破了产。在内应的有意破坏之下，黄蜂队面对着哨兵只发
挥出了五成战力，最终只落下了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至于除了司徒氏之外的所有财团、私人武装、科研机构，全都在一夜之间改换了旗帜，唯哨兵马首是瞻。一直以来，哨兵在荒野上强大的、不容置疑的实力和地位，在众人心里太过根深蒂固，再加上司徒氏和汪司令部队的团灭，使得所有人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最擅长隐蔽行动的庄逍遥曾经一个人外出侦察了一趟，发现哨兵果然已经开始了搜索：为了稳固安全区的治安，哨兵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分配在防御设施的建筑和巡逻当中，剩下的人手不足以完成地毯式搜索，于是他们便控制住了所有的物资流通渠道。
任何人要购买生活必需品，都要记录身份，然后在7号区的信息库中核对是否与钱老板、与镖局猎团有关系。
幸好钱老板在避难所中提前存下了足够的物资，众人才不至于弹尽粮绝。
……
就在第五天的夜里，钱老板突然收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消息。
前面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哪怕是霍遥启用了双眼，都无法解读出半点儿有用的信息。可在这条消息的结尾处，却
有着一串清晰的数字——“9368426”。
更离奇的是，这条消息出现在钱老板的通讯器上时，大家都已经入睡了，只剩下镖局猎团中轮值的两个人在守着避难所的出入口。等钱老板看到消息，再尝试联系对方，却发现通讯网络再次被切断了。
也就是说，这条自己人使用的加密网络，曾经短暂地恢复过，却只来得及送出这一条消息。
“难道是关姐他们混进来了？又或者是老萧到了？”
这是胡边月的第一个猜想。
岑寅却并不认同：“现在这种条件下，连我都没法恢复通讯网络，他们应该也做不到。”
众人苦思冥想地猜测着，一直不吭声的小茹却突然伸手戳了戳胡边月：“哥哥，你看钱阿姨……”
胡边月疑惑地抬头，就见到钱老板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一副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有几分激动、又好像还掺杂着恐惧，一双手不住地攥起来又松开，显得很不安。
“钱老板？”胡边月试着喊了一声。
钱老板闻声转过头来，定了定神，说道：“那串数字，我知道它是什么含义。”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个编码方
式，在旧纪元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常用，但出了赛博京的事情之后，它就已经被弃用了。”钱老板解释着，“据我所知，新纪元仍然使用这种编码方式的，只有两个地方。其一是用来指代旧纪元各类人工智能的序号，比如568526，指代‘楼兰’。”
胡边月和霍遥一同点了点头。
“其二，就是这串数字所指代的组织内部。”钱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9368426，指代‘问天’。”
“什么！？”其他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一个念头闪过燕然的脑海，她脱口而出道：“哨兵内部有自己人？就像聪哥提到过的，那个丁一七？”
“也不是不可能。”胡边月非常认同。
“但问题是——”钱老板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间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说道，“算了，让我先想想该怎么办。”
说话时，她冲胡边月使了个眼色。
……
避难所的面积很大，胡边月读懂了钱老板的眼神之后，找了个机会，不动声色地跟着她离开了众人，来到了一处单独的房间里。
确认附近没有第三个人之后，钱老板开门见山
地说道：“这么多年，不论是开‘酒吧’做生意，还是暗中发展基地和武装，我从没有以问天成员的身份行动过。就连周易和庄逍遥，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跟问天有关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美食小队那几个人和这间避难所里的，知道我问天身份的人，就只有屈平先生和古老师。”
“这已经不少了。”胡边月在心里腹诽着。
要知道，大多数问天成员都是以类似间谍的形式潜伏在各处，旨在完成他们的最高理想。钱老板能让这么多人知道，已经不太符合问天的行事风格了。
但紧接着，胡边月的脸色就变了。
屈平和古琴都已经不在了，两人都是钱老板的前辈甚至领路人，绝不会向外泄露什么。所以，钱老板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平野邀月、美食小队和镖局猎团当中，有人向外泄露了她是问天成员这件事。
严格意义来说，就连胡边月自己都是有嫌疑的。
“你就不怕那个人是我？”他问道。
钱老板摇头：“如果你是跟哨兵一伙的，早在岑寅拿到硬盘的时候，就该动手了——因为那样做的话，你就已经把复活赛博京的全部要素都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