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寻故友,劝归途
皇城一片混乱，各地叛乱动摇着悉兰国的统治，一切都像极了真实的古悉兰历史，但幻梦却没有丝毫崩塌的迹象。
砚月知道，最后一层逻辑还在发挥作用。
只要幻梦中还存在一丁点逻辑表达，整个幻梦就会稳当有序运行下去。
“幻梦中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趋向于真实历史，看来，幕后黄雀对古悉兰历史还挺有研究。”
“大祭司”冷不丁的声音传来，砚月一顿，偏头看着祂，“你们这些自称神明的存在，会肆意插手低纬世界运行吗？”
砚月的声音很是平缓，没有丝毫质问指责的意味，只是不解地紧蹙着眉，像是突然有了一个不能理解的疑问。
祂摇了摇头，耐心解释，“并不。没有谁能够肆意插手低纬世界运行，即使我们有着强大的力量，也要遵循宇宙法则。”
“在这片星空宇宙中，只有法则是至上的存在。太过肆意妄为，在低维世界横行无忌的神明，会被宇宙法则直接抹杀，不留一丝痕迹。”
“至于幕后黄雀，也不会自寻死路。他们的做法算不上插手世界运行，只能算是同行之间的纠葛，宇宙法则不会管这些无聊的事。”
砚月了然，好歹祂是来帮她拿到陨刃的，其他神明未必会任由有人拿走陨刃，自会阻止，“这么说，祂们这么做，只是为了阻止我拿到陨刃。”
随后，砚月轻皱眉头，陨刃不会是一把简单的武器，但那到底是什么？
“不要多想了，”祂突然抬手拍了拍砚月的头，砚月一愣，还没开口就听见祂说，“命运告诉我，你能够拿到陨刃，使用陨刃。不过命运轨迹未成，一切还需时间，未来你会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
砚月的眼睛里布满疑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一位神明，是命运的化身。
既然星空深处有神明会阻止有人拿到陨刃，那祂口中说的会“帮助你拿到陨刃”，又暗藏何种玄机？
祂选中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轨迹吗？
只是祂一时并未理解砚月的疑问，以为她在问“为什么祂们会阻止有人拿到陨刃？”很是不屑地回答：“可能太闲了吧，给自己找点乐子呗，祂们也只有这点乐趣了。”
确实是力量强大神明能做出来的行为，但砚月有点想要刨根究底：“我是问，为什么你要帮我拿到陨刃？”
这次，砚月明显注意到这位顶着大祭司的外壳，在她面前一向随性而为，极有少年感的命运化身，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飘忽散去，若砚月没有这般紧盯着祂，可能就会直接忽视这一瞬间的不自然。
砚月眼神微沉，掩去眼底的疑虑，悄然无声审视着祂。
宇宙法则约束着星空深处的神明，恰恰说明了这些神明并不都是心中无欲无念。
相反，祂们可能只是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乃至动摇宇宙稳定的力量，所以才被誉为“神明”。
如此，祂们也会拥有如同低维世界智慧生命一样的欲妄，甚至因为强大的力量滋生出更大的野心与贪欲。
人性如此，这些神也不会摆脱人的劣根性。
砚月对这一点，了解的极为透彻，所以她从不期待人心。
片刻无声沉默，祂眼神沉肃盯着砚月的眼睛，这一刻的祂，像极了万年前严肃苛刻教导她的大祭司。
这熟悉感来得莫名其妙，砚月眼神一顿，不为所动，仍然等着祂的回答。
大祭司，已经离去万年了。
不出砚月所料，祂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好奇心害死猫，这是地球的一句话，吾觉得很有道理。”
边说着，祂的头边慢慢靠近砚月的脸，一双漆黑无边冷星般的寒眸，凝聚着冰雪之巅的寒霜，一眨不眨地攥着她的眼眸，瞳孔中倒映出砚月淡漠微冷的神色，开口语气平缓，是警示，也是威胁。
“太过弱小的你，还没有承担一切真相的力量，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不要多问，知道吗？”
砚月微顿，眼底掠过不明的流光，毫不示弱地看着祂的眼睛，沉沉的眸光化作无形的屏障，隔绝祂的窥视。
眼睛，是很多人情绪最外露最容易被窥测出的地方。
“你有什么目的？”砚月仍然很平静问道。
面前命运的化身究竟是敌是友，砚月并不关心。她想知道的是，自己这特殊的命运轨迹，是否真的命由己定，不受任何存在的束缚，包括这些神明。
“我的目的嘛……”霎时间，祂就恢复了原本最熟悉的样子，轻佻随意，满满的少年感，眼神中透露着纯粹通透的怅然低落，“不过去寻一位迷途不知返的故友，恰好，命运指示我，她未来跟你有点瓜葛，我帮你，不过是为了寻故友，劝她回归。”
这鲜活的少年气，再加上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与回首过往的遗憾失落糅合在一起，砚月……
砚月差点就信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神明！”砚月很敷衍地回应着祂，但这话落在了祂耳朵里，就变成了微讽轻嘲，还带着一点不屑。但砚月的表情却极为平静，淡淡的，看不出一点嘲讽意味。
“……”
一时间，祂脸色微抽，眼神变换不定，无言瞅着砚月。
两人相顾无言，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嫌弃。
最终还是砚月打破沉默，“最后一个问题，那些神明是否会暗中插手地球的未来？”
然而，祂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
“不知道。”
“不知道？”砚月语调微扬，诧异看着祂。
祂却是认真解释道，“宇宙深处的神明，有着你想象不到的手段，如果祂们真的想要干涉地球的未来，你很难有能力阻止。”
“而且，祂们已经注意到你了，未来如何，我也不确定。”
神明拥有的不止是强大的力量，每一位能够登临绝巅的人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祂们的经历都昭示着力量，智慧，运气等缺一不可。
陨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砚月心知肚明，那么未来她要面对的对手，也可能来自星空深处。
平静如水的心绪微微浮动，砚月有些明白为什么祂要自己抹去所有的妄念，彻底掌控全知全能的力量。
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未来才有实力与祂们对弈。
砚月看着祂，眼底神色不明，语气微沉，“一个人的命数，可以被操控。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操控着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