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公子
接连在公主面前表现自己，
李凉自是不凡，可也知道可一可二不可三。
适可而止，中庸之道，半半最好。
伴君如伴虎，周婉儿不是君王，可帝王之家的长女，最次也是幼虎。
幼虎啸谷，百兽震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凉目前还不是武松，
想要打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将宣纸收好，周婉儿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递于李凉：
“今日得了公子手迹，这玉佩，就当润资！”
周婉儿已然恢复成端庄模样，不复刚才小女儿姿态。
或许方才的所有举动，都是她见猎心喜，不经意间的情绪流露。
看着周婉儿递过来的玉佩，
李凉知道，周婉儿这是不想欠自己的，
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天生贵胄，
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虽然自己靠一时取巧，暂时得到她的赏识，
但要想成功摘下这朵花，道阻且长啊！
而且云朵不可能降落凡尘，
能做的，就是让这淤泥飞上天空！
想通这一切，李凉也不客气，
双手郑重结果这玉佩，小心收入怀中。
“殿下，凉心中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李凉双眼微眯。
周婉儿呵呵一笑，转身坐在桌边，
“你是想问，为什么让你去参加游湖诗会并且夺魁？”
李凉不置可否。
“如果是之前你问，本宫不一定回答，不过，现在嘛，呵呵，本宫可以告诉你。”
这其中缘由，自然是看到这一诗一字，让她看到了李凉的潜力。
“本宫今年与你同岁。若是在寻常人家，早已嫁人生子。”
“但本宫和怀玉却是生在了帝王家。”
说到这，周婉儿的神色有些落寞。
眼睛盯着前方地板怔怔出神。
她想了很多，
李凉也想了很多。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凉没来由地有一些心疼。
“父皇膝下无子，本想终生不嫁，终日伺候在父皇身边，可这半年时间，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劝说父皇为本宫择婿。而且一些人还想要将怀玉西嫁蛮族柔然，以图和亲。”
周婉儿语气冰冷，那些人已经触了她的逆鳞。
“凉王，不，不仅是凉王，恐怕你那些皇叔们都在打这算盘。”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将你姐妹二人嫁出去，就是想为以后做铺垫。”
李凉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周婉儿忍不住探究地看了一眼李凉，这人从未踏入朝堂，未经历练，
可仅凭自己一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
难不成钦天监说的...
其实对这种事，有着几千年历史知识的李凉自不陌生。
老皇帝没儿子，其他人肯定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
活着的时候还不敢太过放肆，可哪天老皇帝死了，肯定会是天下大乱，群雄逐鹿。
到时候，谁的拳头大，谁最阴狠，谁就是老大。
“没错，是他们指使朝中大臣，甚至一些宦官，整日在父皇耳边进献谗言，时间一久，父皇也有了将本宫下嫁的心思。”
周婉儿此时脸上神色已是平静，虽和自己有关，却又像讲述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另外，蛮族柔然无故犯边。”想到边关一连串的急报，周婉儿脸色有些忧虑。
“现在并非秋收季节，而且现在柔然那里水草丰盛，还不到进关抢掠的时候。”
“这恐怕是一些人，想要将怀玉公主远嫁和亲使的手段吧！”
李凉的推断，落在周婉儿耳中无异于惊雷。
其实这事，她是当局者迷，没有站在一个客观的高度去看，
远嫁怀玉，并不是因为柔然犯边，我们才去和亲。
而是因为，朝中一些人就是想要把她远嫁，才有了柔然进犯之事。
这件事的前后顺序，周婉儿搞错了。
“要是让我知道通敌之事，必凌迟其九族。”
周婉儿凤眼微眯，气势陡然拔高。
李凉忍不住多瞅了一会儿，
这妥妥的女王范呀！
那凤眼微眯的动作，别说，倒是和自己有些像。
“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娶到殿下。”
李凉酸溜溜地问道。
“呵呵，这就是本宫让你参加游湖诗会并且夺魁的原因。”周婉儿展颜一笑。
“什么意思？”
“本宫给父皇说了，嫁人可以，不过那人，不仅得是游湖诗会的魁首，还得在今年的科考中，连中三元！”
李凉心中不解，什么意思？
让我参加诗会，还让我夺魁，
难不成公主相中我了？
还是知道我就一定能够连中三元？
知晓李凉不解，周婉儿莞尔一笑道：“你可听说过江南四公子？”
“自然听过，都说四人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颇具风流之姿，特别是四公子之首的沈拓，更是被众多文人捧为江南第一才子。”
对四公子，李凉不陌生，主要是四人名气太大了。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论繁华都市，还是乡村僻壤，哪里都有都这四公子的传说。
特别是四公子之首的沈拓，才华横溢，传闻五岁时就能书写一尺见方的大字，九岁时便能做诗文，被誉为神童。
尔后尤以“文章江左家家玉，烟花南江树树花”之绝句闻名天下，
传闻烟花深巷，更是以传唱沈拓诗词为荣，
哪一家、哪一位若是得了沈拓赠诗，身价立马飞涨，
说他是大周朝的大网红都低估了他，
堪比一代娱乐天王，红遍大街小巷，无人能比。
如果当时有吉尼斯世界纪录，那他的粉丝量妥妥地第一。
李凉对他谈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有的只有羡慕、嫉妒！
最恨地，就是这哥们逛花楼不用花钱。
人嘛，总想要个名声，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就是这理。
李凉也想这样被人追捧，可实在是能力有限。
想想昨日之前，刚刚解决温饱，
好不容易靠着《将进酒》才混出一点名声。
可就这一点名声，就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
当初酒楼生意不好，一个深夜，心情郁闷的李凉，醉酒激动下，便抄袭了这《将进酒》。
主要是他当时脑子里只记得这首诗，其他的都是半首半首的，根本没法背给别人听。
结果，没几天，南江府的大街小巷就都开始流传，
一时间洛阳纸贵，连带着酒楼的生意也日渐兴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所以这麻烦也就接踵而至，
许多文人墨客前来讨教，都想踩着他去挣名声。
若是放到今天，李凉不仅不惧，反而巴不得来找事的人越多越好。
可那时候，他肚子里哪有多少存货？
所以李凉时时借身体不适躲起来。
所以说，名声这东西，
不仅是外在的面子，你还得有里子。
若是没有里子撑着，
在好、在大的面子，也有刮破的一天。
就像一头猪，如果长得太胖，那就只有被杀、被吃的下场。
可若是变成了猪八戒，
那就不是被吃，而是吃人了。
显然，人家沈拓，不仅有面子有名声，更有里子和实力。
周婉儿继续道：“其实这些事，就和这位沈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