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怀玉的心思
烟花易冷。
“公子，该松手了。”青霞声音有些娇嗔，
李凉霎时清醒。
原来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到了青霞的山脚，
差一点就要把整个山峰抓在手里。
“呃...我不是故意的。”李凉老脸一红，连忙解释。
“那公子是有意的？”
青霞心中有些恼怒，身边还有那庞三和小莲呢，公子就不知道避讳吗？
“我...”
李凉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孟浪，虽是黑夜，小莲、庞三看不清楚，可青霞毕竟是个女子。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脚背吃痛，又被青霞跺了一脚，
李凉不由庆幸这个年代没有高跟鞋，要不然自己这脚可就废了。
接着便是青霞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
“下次...公子不许在人前这般羞辱青霞。”
下次？
人后？
李凉瞬间心花怒放，脚也不疼了。
不过这天夜里，李凉并未如愿以偿地实现这个下次、人后。
放完摇花，青霞坐在桌前开始写信。
李凉好久没见周婉儿，遂开口问道：
“青霞，我给殿下写封信，你能帮着送过去吗？”
这年头书信往来，只能通过驿站。
除非像粘杆处或者捕丝阁这般，有着自己的特殊渠道。
李凉迟迟没给周婉儿去信，主要是因为不知道咋寄。
总不能直接写京师皇宫，大周长公主收吧！
估计信还没到，自己就已经被押解京师。
“公子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奴婢写给公主就好了。”
“有些私事，有些私事...”
李凉哪有什么正事禀告公主，他只是有些想她了。
青霞淡淡‘噢’了一声，低头不再搭理他。
青霞在写信，
李凉在写信，
隔壁营房的刘安也在写信。
刘安深受公主周婉儿的信赖和器重。
若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协助李凉。
信中，刘安着重强调手雷对战争的意义。
甚至直言，若是可以大规模地制造，那柔然铁骑将不足畏惧。
仅凭这一点，刘安的眼光就远超青霞等人...
李凉等人在给公主周婉儿写信，
远在京师的周婉儿，这几日却是忧心忡忡、心烦意乱。
这种情绪，在她身上很少出现。
前日早朝，兵部尚书顾安之上奏，柔然铁骑连续犯边，屠杀百姓无数。
上柱国程敬尧欲领兵西征，户部尚书秦泰则称国库掏不出一两银子。
此事争论半天，由出不出兵，吵到户部为何没钱，到最后要不要和亲。
乱糟糟的一个早朝，最终在父皇吐血昏迷中结束。
御花园中，周婉儿与怀玉凭栏而立。
周怀玉叫了一声‘姐’之后，便不再言语，
手中的小皮鞭，不断摧残着那些名贵的鲜花。
周婉儿也不阻止，任由她发泄着心里的烦闷。
许久之后，周怀玉恨恨地将皮鞭一丢，转过脸时，已是挂满泪珠。
“姐，我为什么要生在皇家，我为什么要是公主？”
“我不要嫁给又臭又脏的蛮子，我不嫁！”
说着说着，怀玉呜呜哭出了声。
周婉儿轻轻将妹妹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姐姐的臂弯很温暖，趴在这里面，怀玉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那帮老王八蛋，怎么不让他们老娘去和亲！”
“要是李凉的热气球做好就好了，我现在就可以飞走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听着怀玉孩子气的话，周婉儿打趣道：“怎么？连姐姐也舍得丢下？”
“才不呢？我要带着你也一起走，”
“嗯...在带着李凉，让他给咱们驾热气球。”
“到时候，咱们三个在天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怀玉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现实。
她是别人眼中身份尊贵大周的公主，
虽和姐姐同父同母，但父皇就是不喜欢自己，
父皇喜爱弓马，自己就偷偷学习，希望得到父皇赞赏，
可不管如何讨父皇欢心，父皇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
甚至，自己还能从父皇眼中看出一种疏离和...恨意。
“姐，是不是我嫁过去，父皇就会开心了？”
千言万语，最终在怀玉口中化作这么一句话。
“傻妹妹，父皇若真想把你嫁过去，又怎么会气得昏迷？”
周婉儿口中安慰着妹妹，脑子里十四年前的那团大火却怎么也扑不灭。
那场大火，带走了自己的母亲，也送来了怀玉。
这时，一位红衣女子来到御花园，将三封信递于周婉儿。
“殿下，江宁县来信，刘安、青霞和李凉各有一封。”
周婉儿将已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怀玉，交到红衣女子手里。
开口问道：“红衣，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红衣女子亦名红衣。
“暂时没有进展，西南被凉王经营的铁板一块，咱们捕丝阁在那里已经折了好几个好手。”
红衣心疼道，那些人可都是她一点一滴带起来的。
“继续加派人手，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这话的周婉儿，冷冽异常。
“是。”
“将怀玉送回去吧！这丫头这些年心里憋着太多事了。”
“殿下，属下有句话...”
周婉儿微微一笑。“说吧！你我二人，情同姐妹，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殿下，夜间天寒，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踌躇良久，红衣终未开口，最终化为一声叮嘱，抱着怀玉就转身离开。
看着手中的三封信，周婉儿想了想，最终先拆开了李凉的来信。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好看的瘦金体，映入眼帘。
周婉儿读着信，时而微笑，时而蹙眉...
良久之后，才将信件折好收起，
接着又拿起刘安的信，
里面关于手雷的一些想法，倒是与李凉在信中说的不谋而合。
至于青霞的信，周婉儿却是未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周婉儿口中低声念着，又重新打开李凉的来信，
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这首词。
端庄雍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脸，
“你这是不是在像我表白呢？”
千里之外的李凉，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