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懒的桂芳
姜晓棠见对方来者不善，赶紧迎了上去：“桂芳姐是听什么人说的？”
“听谁说的？伙房里都传遍了，还要听哪个说吗？”桂芳双手叉腰，“你们姐妹俩才来几天，就敢招惹我？”
“我只是和孙掌事说过，我做完了我的份，剩下的事该桂芳姐做，未曾说桂芳姐偷懒。”姜晓棠面上带着笑，心中只想骂国骂。
“呵呵，你是新来的，我就有权使唤你，要你多做些事怎么了？还委屈了？”桂芳说着伸手指着姜晓棠的鼻子，“今后我的活都给你了，听见没？别想着告状，孙掌事看见我姑姑都得礼让三分，你真以为你是个东西了！”
姜晓棠也来火了，“你是粗使婢女，我也是，怎么你就有权力使唤我？”
桂芳没料到姜晓棠竟敢回嘴，气急败坏道：“就凭我是家生子，我全家都在裴府当差，我七岁就在四小姐身边侍奉，是你这穷乡僻壤来的野丫头能比的？”
“哦？那桂芳姐那么有能耐，怎么到伙房做粗活来了？”姜晓棠嘲讽道，“也不知道四小姐可还记得有个婢女曾偷了她东西。”
“死丫头你想死吗？”
桂芳恼羞成怒，抬手就朝姜晓棠打来，姜晓棠灵巧闪过，桂芳扑了个空，一时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
炖着腌鲜笃的炉子也被她碰倒了，桂芳惨叫着，她的脸和手都烫伤了。
“你没事吧？”姜晓棠也没想到她会摔倒，刚想去扶，却见桂芳嚎啕大哭着爬了起来，大喊着“姑姑”就跑了。
姜梨儿捂着手，方才她虽躲避及时，可手上还是溅到了汤汁，她惶恐地看着姜晓棠：“二姐，我们……我们完了，她肯定会诬告是我们伤了她。”
姜晓棠看了看姜梨儿的手，冷静道：“先把炉子收拾了，别怕。”
果然，过了半刻钟时间，桂芳就带着孙掌事和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来了，不用说，那就是她姑姑，辛嬷嬷。
“就是你们俩伤了桂芳？”辛嬷嬷眉头倒竖，“好大的胆子，裴府岂是任由你们撒泼的地方？孙掌事，你是如何管教的？”
孙掌事垂头道：“这两姐妹瘦弱不堪，应该……伤不了桂芳，还是听听她们怎么说。”
辛嬷嬷拽过桂芳，指着她的脸道：“这脸上的伤莫非是假的？”
姜晓棠也抓起姜梨儿的手：“辛嬷嬷孙掌事，方才是桂芳自己不小心碰着了炉子才伤着了，我妹妹也烫伤了。”
桂芳仍哭着，她怒道：“你胡说八道！小贱蹄子，明明是你用热汤泼我！”说着又看向辛嬷嬷，“姑姑，快拉她们下去打板子，打死为止！”
姜晓棠简直想笑了，她可真会泼脏水。
“你方才说我用热汤泼你？”姜晓棠冷声道。
“是啊，怎么了？”
“可你脸上的伤，星星点点，是火星才会造成的伤，还带着烧焦的灰呢。”姜晓棠笑着说，“何况你这么高的个头，我怎么泼到你的脸上？”
桂芳两眼瞪得老大：“你……你胡说！反正就是你伤的我！”
“我初来乍到，无缘无故伤你做什么？”姜晓棠拧眉道。
“因为我要你做活，你心中有怨！”桂芳扯着嗓子说。
“桂芳姐与我同为粗使婢女，你要我做活，我不做就是，伤你做什么。”姜晓棠振振有词，“是吧，孙掌事。”舜华之颜带着浅笑望向孙掌事。
孙掌事愣了一下，继而对辛嬷嬷道：“是啊，都是伙房做活的小丫头，桂芳何故命晓棠做活啊。”
这话直接把锅甩了回去，桂芳凭什么使唤姜晓棠呢？
辛嬷嬷脸色不大好看，她是夫人面前的得脸的老人，府里大多数人都奉承着她，她的侄女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这话她总不能明面上说出口。
何况她这个侄女先有偷盗的前科。此事闹大，传到夫人耳朵里，那可就坏了。
于是她只得瞪着孙掌事：“罢了，今日就当小姑娘之间的打闹，只是孙掌事您也该好好管教新来的。”说着又瞟着姜晓棠姐妹，“老不正经的东西，粗使丫头挑这种狐媚子相的，也不知道想干嘛。”
说着就拽起桂芳气冲冲地走了。
待二人走远，姜晓棠才对着孙掌事遥遥道：“多谢孙掌事帮了我们。”
孙掌事叹息一声：“这回虽帮你你们，可辛嬷嬷和她那侄女都是记仇的主，你们日后还要自己小心哪。”
“我知道，还是谢谢您。”
桂芳烫伤后第二日，就没来伙房当差了，听孙掌事说，辛嬷嬷把桂芳调到七少爷院子里了。
姜晓棠来了十几日了，也了解了裴家的人员，呃，这位七少爷就是和姜晓棠有过两面之缘的俊美男子。
七少爷姓裴，单名一个宴字。
其生母不详，据说是裴老爷早年在云洲的私生子，七岁才接回府。
裴宴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府里的人都惧怕他。好在他也喜静，独自住在南边的吟风苑，多年来身边仅有一个叫阿追的侍从，以及一个叫画屏的婢女。
啊这，所以桂芳是怎么混进去的。
经过一番打听，姜晓棠才知道桂芳是负责院子洒扫的，并非近身伺候。
得知后，姜晓棠觉得有些扎心，所以虽说裴宴只有两个人伺候，但其实还有不少做粗活的吗？
怎么，做粗活的都不配有姓名？
不过桂芳离开了总是好的，没两天就又来了一个婢女，叫阿乔，长得有些胖，但眼睛大大，有些可爱。
阿乔顶替了桂芳的位子，做事十分勤快，姜晓棠和她一起做事觉得舒心多了。
正是春日里，姜晓棠闲暇去了裴府后门门口的小河边，和姜梨儿一起逮了不少拇指大小的小黄鱼，大的逮不着，都被上游的人捉了。
姜晓棠把小黄鱼做成了鱼干，小柴房门口铺满了鱼，足足晒了半个月，姜晓棠才在午时闲暇用坛子把鱼干收起来。
又抓了一把鱼干放在水里泡着，加了葱姜和醋在里头。
姜梨儿瞧着干瘦的鱼干，“二姐，这鱼又小又没肉的，能好吃吗？”
“我做的东西什么时候不好吃了？”
姜梨儿愣了一会儿，怔怔地盯着姜晓棠：“可二姐以前做菜一直很难吃的……唔，二姐的言行举止也与曾经大不相同，像……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