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还要上杆子给人做通房？
靠，这边的婢女都脑子有点毛病吧？姜晓棠刚想骂回去，白芷却一溜烟跑了。
直接把姜晓棠整不会了，呃，算了，可能天天在这深宅大院的，导致这些婢女有些不正常。
不一会儿，来吉就取了食材回来。
接下来一上午姜晓棠就在闷头做菜，一直忙到快午时，厨房里已经香味四溢。
当归黄芪排骨汤、清蒸鲈鱼、荷塘小炒，这些日子，经过姜晓棠循序渐进的食谱，裴鹤鸣的食欲渐渐好了，总会派……呃，派白芷通知她想吃些荤食。
来吉年岁小，也就十三四岁，他在厨房里口水直流：“晓棠姐，可真香啊。”
姜晓棠一笑：“这些给少爷的，你不能吃。但我还做了别的，咱们可以吃。”
说着，她指着桌上两盘菜，麻婆豆腐和糖醋莲藕片，“我去给五少爷送饭，你饿了就先吃吧。”
她做菜时，已经和来吉打听过院子里的的人员情况，裴鹤鸣是庶出，并不受宠，他自己又喜静。故而院子里人也少，只有白芷和来吉，另外还有个在院子里做活的婆子，姓苏。
“我……我能吃？”来吉有些受宠若惊，“我，我还是等晓棠姐回来吧。”
“也行，我到时把苏嬷嬷也叫来。”
姜晓棠端着饭菜回到院子里时，就见裴鹤鸣坐在一棵梨花树的藤椅下，他身前的石桌上焚着一炉香，浅淡的香味弥漫在周遭的空气里，让人心旷神怡。
“五少爷，焚香容易咳嗽，还是少烧些吧。”姜晓棠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裴鹤鸣悠悠抬眸，他扫了眼香炉，又看向姜晓棠：“那劳你帮我把香炉灭了。”
“是。”姜晓棠端起香炉，有些烫手，“奴婢拿去倒了。”说完，便朝梨树下走去。
蝉鸣阵阵，碎金洒在少女身上，她乌发如绸缎泻下，她走至树根，躬身将香灰倒出，粉尘飞扬，少女掩住了口鼻，小跑着回来了。
裴鹤鸣的目光一直追随姜晓棠，他眼中含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沾上灰了。”
姜晓棠愣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脸颊，“哦，不碍事。”
“你可用膳了？”
“没呢。”
“那下去用膳吧。”
“是。”
姜晓棠回到小厨房跟来吉祥还有苏嬷嬷一块儿用了膳，可她心中又惦记着姜梨儿，最后又和面做了几个三鲜素饼，用油纸包了两个去了蟾宫苑。
一到院子，就看到姜梨儿仍旧在扫地，尽管地上已经很干净，她一瞧见姜晓棠立刻就来了，“二，二姐……”她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正是盛夏时节，晌午还在日头下做活，当然热死了。
“你怎么还在干活？”姜晓棠说着把素饼递给她，“可是没吃饭？快吃吧。”
“嗯……”姜梨儿似乎真的饿坏了，打开油纸，抓起一个就啃，“唔，那个画屏说院子里要纤尘不染，不然别想休息吃饭……”说着，她眼眶泛红，已然要哭了。
姜晓棠先前虽对姜梨儿的“舍弃”觉得有些受伤，可现在看她这般模样，又觉得有几分不忍。
虽然姜梨儿不是她真的妹妹，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姜梨儿是唯一与她亲近的人了,而且毕竟她只是十来岁的孩子。
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已经把她当作亲妹妹了。
“你若想来我这儿，我待会就和五少爷说去。”姜晓棠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姜梨儿怔了怔，却缓缓摇头：“我，我不能总靠着姐姐……”说着又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二姐，你不必挂念我，我不会一直被画屏欺负的，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二姐靠我享福的。”
“你……打算怎么要我享福？”姜晓棠拧眉问道，“你该不会想做姨……”
“哎呦，怎么又在这偷懒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姐妹俩的谈话，画屏双手抱怀走了过来，她昂着脑袋：“七少爷若在院子里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干净，可有你受的。”说完，她又看向姜晓棠，“还有你，既然不是咱们院里的人，就不要过来了，小心七少爷看见了治你的罪！”
“……”姜晓棠有些无语，这货早上见了裴宴一副老鼠见了猫似的样子，简直太丢人了，这会子她怎么又自信起来了？
“见过七少爷。”姜晓棠朝远处看去，福身。
只见画屏浑身一颤，花容失色地转过身：“七……七少爷，茶马上……”她话说到一半，才发现空空如也……
“晓棠！你这个小贱人！”画屏发现被耍，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们姐妹给我记着！”说完，她似乎想到什么要紧事，匆匆跑开了。
估计这番出来，本来就是要给裴宴倒茶的，她恐误了时辰，裴宴怪罪。
待画屏跑远，姜梨儿忍不住笑了：“二姐，你真聪明，把她耍得团团转。”
“你也该学着点，不必听那个画屏的话。”姜晓棠引导道，“还是那句话，你若想过来就同我说，姐姐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咱们就是在这府里待个两三年，以后咱们靠自己日子也能过好。”
“嗯……”姜梨儿抓着素饼，点点头，“二姐，这里热，你且回去歇息吧。我待会也去歇会，不理画屏了。”
“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姜晓棠日日专注给裴鹤鸣做一日三餐，同时有时间也做些小食和来吉他们吃。
在望舒院唯一不舒心的就是白芷了，她在姜晓棠来的第一日就消失了，听来吉说她在自己屋里闷了一整日。
苏嬷嬷说白芷自小跟着裴鹤鸣，一心想做通房丫头，可奈何裴鹤鸣似乎毫无想法，如今白芷也过了十七岁了，她家里人已经帮她物色人家。
可白芷在裴鹤鸣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又岂甘心嫁给寻常小厮之流？
本就毫无希望了，如今裴鹤鸣又主动去裴宴那边要来了姜晓棠，她就更是觉得伤心了。
每每瞧见姜晓棠，她都没给好脸，还时常和裴鹤鸣告假，裴鹤鸣待下人素来宽和，也都一一应允了。
姜晓棠从苏嬷嬷那儿知道了这其中弯弯绕，对白芷都有些同情了，她一生都没别的追求了吗？
还要上杆子给人做通房？唉，不过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对女子永远是不公的打压的，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被洗脑要依靠男人……
将来在这世代靠自己生存，必然艰险万分。
可是姜晓棠并不想退缩，她现在一定要好好攒钱！
这日晌午，日头正烈。
姜晓棠把午膳送到了裴鹤鸣的堂厅，裴鹤鸣正在堂厅里看书，夏日的暖风从轩窗灌入，吹乱了他的发丝，竟有别样的美感。
他放下书，扫了眼桌上的饭食，清浅一笑：“今日我也有小鱼干吃了。”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炒莴笋丝、小炒黄牛肉、笋丝老鸭汤，以及一碟子油煎小鱼干。
这小鱼干是姜晓棠前几日刚晒的，昨日和来吉一同吃时，被裴鹤鸣撞见，他尝了些，道很好吃。
姜晓棠方才做菜时想到了这事，便特意炸了几个小鱼干来，只是这等油腥之物，裴鹤鸣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
“粗鄙之物，给少爷尝个鲜，不怪罪就好。”姜晓棠笑着说，说完，就感慨自己这话术越说越熟练了，果然是打工人的命。
裴鹤鸣拿起筷子，夹起一条炸得金灿灿的鱼干，抬眸看向姜晓棠：“晓棠，当初母亲送你去七弟那儿，你应当知道她的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