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裴宴的身世？
“……”算了，姜晓棠放弃了。
待回府后，若真有什么流言蜚语，就拿他中毒之事威胁他算了。
接下来七八日，队伍一路朝北，倒也顺利。
柳宣娇也恢复了些许精气神，就是不大理会裴宴了。阿追曾委婉地表示可以送她回裴府，可柳宣娇却说在裴府烦闷无聊，她要去荔州玩。
最后也只有随她了。
姜晓棠和姜梨儿倒也安生了不少，首先柳宣娇不再找茬了，再者就是阿追给她们买了辆马车，让她们不必受风吹日晒之苦。
这日，队伍来到一处名曰“绵州”的地方。
此地甚为繁华，夜晚莺歌燕舞火树星桥。
姜晓棠替裴宴做了针灸，就和姜梨儿去街上玩了。
姐妹两个看杂耍、逛铺子，玩得十分尽兴。
姜梨儿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玩乐，一晚上都言笑晏晏，引得不少少年郎对她频频侧目。
姜晓棠才意识到姜梨儿在裴府这几个月里，真的长大了许多，个头高了许多，宝蓝色的襦裙上系了海蓝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楚腰，婷婷袅袅。
而姜晓棠虽也弱骨纤形，然一瞧便是年纪尚小的少女，身形尚未显出，虽容颜甚美，却不及姜梨儿引人注目。
呃，如此一瞧，姜梨儿倒像她的姐姐了。
不过姜晓棠倒也不在乎这些，她只感叹来了裴府真好，姜梨儿不再那般瘦骨伶仃了，可以吃好喝好，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两姐妹玩累了，又找了一家生意很好的面馆，一人要了一碗刀削面。
姜晓棠觉得这面味道也不甚好吃，面条倒是不错，劲道爽口，汤底味道只有酱油的咸味，没有鲜味……
若将来开间面馆，她好好研磨一个汤底，应该生意会不错。
回到客栈时，已经月儿高悬了。
客栈大门已经关了，只有后面虚掩着，小二在院子的藤椅上靠着值夜，半睡不醒的。
姜晓棠和姜梨儿匆匆往自己厢房走去，却在半途迎面碰见一个人，那人金发碧眼，是罗刹人。
罗刹人只伫立在游廊间，一动不动，把姜晓棠二人吓了一跳。
“抱歉。”罗刹人听见响动，方才让开了路，说着极为标准的中洲话。
“没事……”姜晓棠回应着，抬眼间她微微一愣，这个人……是第一天住宿时，朝她抛过媚眼的那个罗刹人。
怎么今日又碰见了？
何况那日在那个客栈里，有许多罗刹人，似乎是罗刹的商队，她还听小二埋怨说罗刹人说的中洲话根本听不懂。
这个罗刹人的中洲话却说得这么标准，简直像是母语。
姜晓棠虽有疑虑，却也没往深处想，她牵着姜梨儿匆匆回了厢房。
二人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下了，睡到半夜，姜晓棠忽然腹痛难耐，许是晚上小吃吃多了，她披了衣裳爬起来，匆匆去了外头的茅房。
从茅房回来经过院子时周围静得出奇，只听见远方呼啸的风声，已经入了秋，夜晚风大露寒。
姜晓棠小跑着跑回了楼里，但忽然，前方走廊不远处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吓人。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大敢往前走了，她感觉脚步声快要转弯了，就要看见她了。
第六感告诉她绝对不能被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推开了手边的门，以光速跑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还好这个房门没锁，姜晓棠心中刚庆幸完，手臂却猛地一痛，下一秒她的嘴也被捂住。
“别出声。”低沉的男声凑在耳边低语，姜晓棠愣了半天。
这声音……是裴宴。
可是他并不是住在这里啊，难道也是半夜起夜听见声响躲进来了？
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正想着，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极为粗重的喘息声……那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响，是野兽！
姜晓棠一时汗毛倒竖，她忍不住往裴宴的怀里靠了靠，这……这都是什么啊？
野兽就在门外低吟。
“在这里。”外面一个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骤然响起，“百里公子，吾乃孟玄子，奉瑞王之命前来请您前去一叙。”
百里公子是谁？姜晓棠仰头，她瞧见的是裴宴轮廓完美的下颌。
“躲起来。”
耳际传来温热的气息，裴宴在低语：“快。”继而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姜晓棠反应快，她闷头就往后头的衣柜跑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柜子里并关上了柜门。
几乎下一秒，门被粗暴地踹开，发出“嘭”地一声，惊天动地。
姜晓棠虽害怕，但却还是有些担心裴宴，她扒在两扇柜门的缝隙间往外瞧去。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勉强可以看清房里的情景。
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立在屋内，男子年约三十岁，眉目清秀气质卓然，只是他眼神空洞表情呆滞，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身侧跟着一只巨大的黑豹，碧绿的眼睛里凶光毕现，獠牙尖锐，不断地粗重喘息着，似在搜寻猎物。
姜晓棠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好在这个衣柜是樟木所制，可以隐蔽一些她的气息。
“百里公子，你周岁诞辰孟某人曾去过屈魁山庆贺，一转眼，你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了。”孟玄子朗声道，他并无表情，声音里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显得莫名有些骇人。
裴宴乌发披散，他目光灼灼，略带嘲讽地一笑：“孟真人若想叙旧，派一个傀儡和一只畜牲，委实不够诚心。”
“孟玄子”呆滞了半晌，才发出笑声，搭配他呆滞的面庞，看着颇为惊悚。
“百里公子好眼力，我这傀儡术已臻于化境，你竟一眼识破。”顿了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年瑞王带兵屠杀你百里氏满门，亦不过是奉先皇之命，这些年来瑞王自知负恩昧良，才命我等天下四地寻您，他想好好补偿您。”
他话音刚落，屋内有着良久的静默。
“哦？他想用何补偿？”裴宴笑了，如日月生辉，“用他萧氏全族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