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就是妻子
爱妾？姜晓棠怒目圆睁，“谁要做妾？你以为出身贫苦的女子都想做什么妾吗？我不做！”
尽管她大概猜到百里宴是要她当幌子，但假装，她也不想！
“那就妻子。”百里宴波澜不惊地说。
“……”姜晓棠本还想再吵，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但好像确实没那么生气了，她轻咳一声，“那，那你得给我些好处。”
“十两。”百里宴只要愿意对你动脑子，他可以说是很聪明的。
“成交，拿来。”
“等阿追回来问他要。”
“……”
马车一路平稳向前，约莫行了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是海边，一下马车，就闻到风里夹杂着一股清新的咸味。
面前是碧蓝的大海，浪潮阵阵。
姜晓棠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看见海，不觉一阵惊艳，忍不住地往海边靠近了些，蹲下轻触涌到岸边的潮水，凉得透骨，但姜晓棠却把手浸得更深。
海，波澜壮阔无边无际。
总让人想到自由呢。
“姜晓棠。”
身后传来百里宴的声音，姜晓棠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还在打工，何况这又是封建时代，她无法换个泳衣在海边玩。
“裴老板。”一个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姜晓棠寻声望去，只见前方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中洲人，三十余岁的男子，生得清秀斯文，一身青衫，一看就是个文人。
而他身后，皆是罗刹人。
只一眼，姜晓棠又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金发碧眼的男子，前些天路上遇见过两回的罗刹人。
第一回是他对自己泡了媚眼，第二回是碰见孟玄子傀儡那晚，在走廊上撞见了他。
“郑老板。”百里宴远远便朝那几人作揖，姜晓棠没想到他还会行礼，倒有些意外。
“那位小娘子是……”郑老板发现在海边蹲着的姜晓棠，疑惑道。
百里宴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娘子。”
“……”还真这样说了，姜晓棠颇为尴尬，她缓缓起身，遥遥朝这边行礼，算是打招呼了。
郑老板面色闪过几分异色，也是，这男人出门谈生意，哪有带娘子的。
姜晓棠一路低眉顺眼地跟在百里宴身后，一行人踏上了停靠在海边的巨大货船。
“来，裴老板，您瞧，左边那批就是从罗刹国盛产的蜂蜜酒了，如今此酒在帝都甚是风行。”郑老板笑着说，“这些酒均产自罗刹国都最好的酒坊，您可先尝一些。”说着他朝一位随行看去。
随从立刻端来一杯，恭敬地递给裴宴。
百里宴接过，却未喝，而是递给了姜晓棠：“娘子你喝。”
啊？姜晓棠莫名其妙地接过酒杯，她抬眸，百里宴朝她微扬眉，姜晓棠当即会意，反正意思就是要她赶紧喝呗。
打工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姜晓棠只有闷头一口干，唔，像是啤酒，但浓度更低，还十分清甜，倒适合做饮料。
“好喝。”姜晓棠点点头，表示夸张并将杯子递还给侍从。
郑老板以及几位罗刹人都看着他们，郑老板忽然发出轻笑：“裴夫人好酒力。”
“多谢。”姜晓棠以袖掩唇，尔后佯装羞涩站到了百里宴身后。
“既我娘子道好喝，那便是好酒。”百里宴说着朝后看去，后面跟了几名裴家侍从，他们抬了一批绫罗绸缎。
“这些皆是我裴家布坊所制上品，请诸位过目。”百里宴介绍道。
郑老板对着几位罗刹人说了罗刹语翻译，接着他们开始验看布匹。
姜晓棠只盯着那位曾见过两回的金发罗刹人，之前遇见他莫非只是巧合吗？
忽而，那位罗刹人似乎察觉了姜晓棠的目光，亦朝她看来，面露微笑，继而款款走来，他着中洲人的衣裳，一身藏青色锦袍，金发以同色发带系着，整体却异常和谐。
“裴夫人，我们见过。”他说话了，标准的中洲口音。
百里宴剑眉微蹙，他伸臂挡在了姜晓棠跟前，“你有何事？”
“哦，抱歉。”罗刹人微笑道，“先前我亦从你的家乡红月镇过来，路上似乎遇见过你们。裴夫人应当有印象。”
“嗯……”姜晓棠随口应着，完了，那两回她穿得寒酸，一看就不可能是什么夫人，所以只有敷衍回答着。
“你有事？”百里宴略显不耐。
“打扰了。”罗刹人从容道，“在下中洲名字叫做乘风，是罗刹国都人士，但自幼随父母游历列国，尤爱中洲大锦，所以常见在大锦做生意。”
姜晓棠一直在百里宴身后，她本不想说话，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那蜂蜜酒阁下你的货物？”
“正是。”
“那阁下既然自己刚从红月镇回来，是不是已经卖了一批给红月镇其他铺子了？”姜晓棠直击要点，“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买了回去岂不是不好卖了？”
乘风微怔，旋即才笑了一下：“裴夫人放心，在下不过是去探望一位友人。”
“那就好。”姜晓棠心里却直犯嘀咕，明明他最初是跟着一个商队的。
怎么会是探望友人？
但她知道已经不能继续问下去了。
乘风又客套寒暄了几句，那边也看完货物了，郑老板说几位罗刹人十分满意，都想拿些货。
百里宴道待会就让人送货过来，尔后他又道要定蜂蜜酒。
郑老板道：“不早了，不如裴老板和夫人一起在船上用膳吧，这里有新鲜的鱼脍，别处可不容易吃到这里的绝品。”
膳堂在船的里头，一人一张小木桌，没有椅子，只有跪坐在软垫上，船的空间不够，亦只有如此。
用膳时，还来了几名罗刹女子，衣香鬓影丰姿冶丽，皆是美人，她们上来布菜斟酒，言笑晏晏。
有两个罗刹男子直接搂着女子亲热，丝毫不避讳，一时船舱里十分热闹。
姜晓棠作为百里宴的“妻子”，委实有些尴尬，她只有低头用膳，新鲜的鱼肉切成薄片盛在碟子里。
唔，就是后世的生鱼片。
她不大想吃，古代医疗技术落后，这若感染了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她只吃了别的熟食，鱼脍一口未动，倒是又喝了不少蜂蜜酒，确实还是蛮好喝的。
至于百里宴，则几乎没有动筷子。
“裴老板，何故不用膳？是不合口味？”郑老板问道。
“夫人，你感觉如何？”百里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姜晓棠。
“什么感觉，菜很好吃。”姜晓棠有些莫名。
但她说完，就发觉郑老板面色有些古怪，乘风和几个罗刹人亦是。
她低头看了看身边那壶蜂蜜酒，说起来，这酒里好似一直有一种多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