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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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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早已心知肚明之事,被方由汜不留情面地揭开,沈云疏明知不应意气用事,仍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恼怒。

如今细细想来,与方由汜的相处竟从不曾顺心过,好似生来八字不合,纵使百般将就也无法和善。

设计诓骗自己,非但毫无歉意,反而出言嘲讽。沈云疏一双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若不是想起父亲常说习武是为锄强扶弱保家卫国,险些就要招呼到他脸上。

沈云疏权当自己不曾听见,并未回答方由汜,开口道:“今日若无他事,我便就此告辞了。”

金桂园门前,方由汜的随从御风驾着马车停在面前,莫非还要驾着马车追着问,沈云疏面露愠色,侧身避开自走自路。

程岱渊在马车中探出头来,眉染笑意地喊道:“沈姑娘,上来吧,送你一程。”

沈云疏闻言不得不停下来,望着程岱渊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竟有几丝佩服,他约莫便是前一秒与你争锋相对后一秒便堆起一张笑脸来问共饮否的人,他虽处处和善,但分明是自己如何揣摩也无法看透之人,下意识要敬而远之。

见人说些人能听懂的话,见鬼说些鬼话便是,沈云疏回以笑容:“多谢好意,不必了!”

“上来,我有事寻你。”方由汜的声音从马车内穿出来。

沈云疏的笑意凝在嘴角,生硬地将扬起的嘴角狠狠落下来。

鲜衣美食没能养出和善的性子,倒是养出个盛气凌人的模样。任成百上千的人任他驱使,然绝不会有沈云疏。

程岱渊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站在沈云疏面前朗声道:“我来为沈姑娘通译一番,方由汜是指有要事告知姑娘,请姑娘上车。”

语罢摆出相邀的样子,方由汜似是默认了,坐在马车中不发一言。

沈云疏站在原地有些忐忑不安,他虽直言设计于自己,然沈云疏内心仍觉事情远远不是如此简单,好似踏上马车便要踏入另一重境遇一般。

犹豫片刻,一阵不入虎穴得不了虎子的激昂鼓动了自己,沈云疏上了马车。

马车内只留了两人,程岱渊与御风坐在一处充当起马夫的角色,沈云疏思量着程岱渊的行径,这两人若非提早商议了,便是默契地令人生畏。

方由汜拢着袖子安坐在马车内,沈云疏上车便离他远远地坐着。望着沈云疏的模样,方由汜轻嗤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缓缓移动,望着他如此模样,沈云疏横眉望去,似是察觉到沈云疏的眼神,方由汜睁开眼凝视着她。

“奂京八街九陌,奢华无度,若非身处其中便罢了,若是置身其中,终归逃不过虎狼环伺,令尊临行前想必应当告诫过令兄,然令兄耿直,于计谋一事上并不占势。”

沈云疏左手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并未出言。

方由汜继续说道:“如何应对你可有谋划?”

摩挲衣角的手指停在那里,沈云疏侧头望着方由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以为应当如何?”

望着沈云疏,方由汜移开眼,转而望着小案上的书卷,“我知你并不信我,然我从未想过害你。”

“金桂园乃前朝某位大学士的御赐住宅,荒废十余年。三年前宫内一位女官被圣上责罚,法外开恩,仅逐出宫。她出宫后便修缮重建了金桂园,做起了乐坊。两年前圣上追责,罚没金桂园,着身边张公公的干儿陈未经营,一余月前方才秘密赐予五公主。”

方由汜停下来,抬起头盯着沈云疏,一字一句道:“同日,五公主奉旨入长右书院进学。”

缓了一瞬后方由汜继续道:“至今我们四人从未插手金桂园。”

语毕久久无人出言,沈云疏被震惊到不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马车内只听得见外面嘈杂的人声,沈云疏生涩地开口问:“此事当乃秘辛,为何告知于我?”

“我说过,我从未想过害你。”

“但也不至于帮我。”

方由汜沉思片刻,颇有些大义凛然,“你以为我赖何抒壮志展抱负?”

“覆巢之下无完卵,宁州的镇北将军,竟州的纪国公及澄州的云西将军,是国之柱石,换为其中任何一人我也会帮。”

如此说来也说得通几分,沈云疏忽地想起韩清,“我并未见你帮韩清。”

“韩清早已定亲。”

沈云疏愕然地望着方由汜,想起前世的沈朝行。竟是如此,沈朝行才多方推脱,母亲如何相看也相看不到那位二哥钟情之人。

这一世莫非仍要重蹈覆辙,沈云疏酸涩地开口问道:“韩清竟已定亲?定了哪家?”

似对沈云疏的样子有几分疑惑,方由汜打量了沈云疏几眼,答道:“早早便定了她的表兄,不过因着她们年纪尚小,还未纳征。”

“为何这么早?”

实是不知如何说起韩清来了,方由汜心中所念之事还未有下文,心中有几分不耐:“不知。”

深吸了一口气,语中带刺:“祸临己身你倒有闲心管这些。”

沈云疏本就心中烦躁,方由汜言语冒犯,便出言也变得蛮横无理起来:“我自有分寸,且不用你管。”

被沈云疏一句话噎得厉害,方由汜倚着车壁闭上眼睛,似是不欲再言。

程岱渊见马车内二人又争锋相对起来,长叹一口气,伸手叩了叩马车,“我能进来吗?”

方由汜不语,沈云疏只得出言,“请便。”

程岱渊进马车坐下,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方由汜,摇摇头舒出一口气,抚着下巴开口道:“圣上近年来颇有些效仿先皇之意,朝堂之上、皇子之间甚至是后宫之内,处处寻求平衡。”

在自己面前妄议圣上,实乃冒险之事,沈云疏抬眉朝着程岱渊望去,他一双眼明亮如赤子,盯着自己。

他好似能看透自己,沈云疏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

“太子殿下自出生便由圣上亲自朝着储君之位上培养,如今圣上年富力强,他更想要一位暂不合格的储君与一些只尊君王的纯臣。”

“皇后娘娘乃奂京首屈一指的才女,大多数男子并不及她的才情。金桂园交给五公主便是交给皇后娘娘,自当为太子殿下谋划。”

“换句话说,我们是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储备的臣子,然现下乃至日后很多年只能为圣上所用,否则陈未……”

程岱渊说完举起手朝着脖子划过去,划完放下手,粲然一笑,沈云疏却觉得遍体生寒。

圣上将金桂园交给皇后娘娘,便是安抚太子殿下,告知于他暂且蛰伏,听话些皇位终归是他的。

可若是太子殿下不听话呢?

沈云疏凝眉思忖,程岱渊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接着开口:“你莫忘了皇后娘娘!经此一事五公主不轻易出宫,意味着将金桂园给了我们,同时还有陈未坐镇,给我们卖好的同时也告知皇上太子殿下已知晓其中深意。”

皇后娘娘若当真如此睿智,那向皇后娘娘要来的一个承诺便是卖自己一个好,再由五公主提议让自己入伙,自己便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如今九皇子年幼,虽有郑太尉及怡贵妃,也堪堪只得以略弱之势,给了太子金桂园,应当要着手另一人选成三足鼎立之势。

如今想来,周延彰这两年应当正在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壮大自己,自己便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丝助力,自己加入后便可大展身手。

皇后娘娘确乃顶顶聪慧之人,知晓有的放矢,如今太子略占上风必定引来打压,暂且放开手中得到的,既卖好又如圣上所愿。

父亲与大哥已能做到忠于君上,沈朝行手无兵权,并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而纪国公府最薄弱之处竟是自己。

金桂园现下若是细究起来应当乃归于圣上,然名义上已给予太子殿下。其中的度若是把握不得当,岂非身首异处之罪。

“你们又如何保证圣上不起疑,陈未若从中作梗呢,如此看来若非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于他人身上。”

“圣上为何起疑,你莫非以为拉我们下水非圣上授意?”

如此说来,从始自终发生的事本就放在明面上,所谓的顶替过错,设计让自己入伙,想必都是幌子吧。

“设计于我当真是你的主意吗?”沈云疏冷冷地看着方由汜。

“不是。”

沈云疏沉默不语。

程岱渊见方由汜惜字如金,不欲多说半个字,只得出言道:“此事确实不怪他,陈未领了皇命,方由汜只得如此筹划,且金桂园处处是耳目,谢驰衍与五公主皆蒙在鼓中,稍有不慎便无法善了。”

经此一遭,沈云疏不得不凡事多留心几分,望深处想一些。如此说来,圣上似有几分袒护纪国公府之意,太子殿下也明事理,不可独善其身早已昭然若揭,自己竟别无他选了。

马车停了下来,沈云疏欲躬身下车,“多谢告知,明日会回复于你。”

沈云疏入府径直去寻了沈朝行,她心有千千结,绕得自己惶惶不安。

“二哥,临行前父亲可有对你说过诸如朝堂之事?”

沈朝行闻言起身,翻出一封信递给自己,薄薄信笺,摩挲着便知来自竟州。

打开确是父亲的笔迹。

“上,仁,崇正,慧。廿二,避。思,勿落。”

沈云疏叠好信笺,问道:“父亲何意?”

沈朝行接过信笺,放在蜡上引燃,反问道:“为何问及朝堂?”

沈云疏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忖量一番,终是停下脚步,“圣上似是偏颇着爱子,盼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处处听从自己,时不时恫吓太子一番,唯恐太子羽翼丰满不再听从。”

“我今日方接此密信。”沈朝行沉吟一瞬,继续道:“上位者,仁慈,推崇正统,聪慧。你,避开。凡事多思,勿落入圈套。”

廿二正是沈云疏的诞辰,原是此意。只这密信来得颇晚了些,自己早已落入圈套,避不开了。

上位者应当是颇精些谋略,不愿在自己壮年时便有威胁,因而潜心于一些平衡之道。然内心深处又仁慈,太子三岁便旁听朝政,是感情最深厚的。太子若万事听话,便一切皆大欢喜。

太子如今当是处境最艰难的吧,过于收敛会被硬塞些东西,羽翼稍丰满便会被剪掉些许,若圣上糊涂好糊弄倒也罢了,偏圣上又是个精明的。皇后娘娘便不得不帮着太子主动剪些羽翼,安一安圣上的心,也能卖点好给他人。

深宫中当真人人非池中之物,只人人皆善于筹谋,却无人谋划些于民有力之事,日日在这争权夺位的漩涡中沉浮。

沈云疏既已想明白,便不会再畏手畏脚,“二哥,我已落入了圈套,避不开了,不过我如今既已知晓,便明白当如何应对了,不必担忧。”

圣上既想要将自己摆在他眼前,那便坦然地将自己显露出来。

想来精于谋略之人应当是对毫无心机的纨绔子无甚兴致,沈云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如今我已抽不开身,日后大抵会行些荒唐事,二哥,需得帮我遮掩一二。”

“虽不知原委,既如此,你便去,我们知你分寸。”

府外方由汜的马车缓缓滚动,程岱渊轻敲小案,开口道:“你分明是将计就计,何不告知于她。”

方由汜不语,心中有些莫名地慌乱。

谁也未曾料到,沈云疏的谋划竟是方由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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