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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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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小塘里昨日还卷着的荷叶,今日一早便展开了,透着新绿,载着晨间的露珠。沈云疏从池边走过,蓦然发现,竟已步入夏日。

晨间母亲下厨做了荷叶粥,用罢甚是清爽,倒是不经意间平复了几分沈云疏为这些日接连不断的意外而出现的躁急。

到书院便发现五公主今日果真并未出现,沈云疏趁着茶歇与谢驰衍一同出了学房。

沈云疏有些不解地看着倒吊在树上的谢驰衍,虽他日后会是一把战场利剑,然如今好似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实是不知上位者是受了何方高人指点,如今便能知他非常人。

倚着树干,望着倒吊着晃荡的谢驰衍,沈云疏开口问道:“你在金桂园做何事?”

停下摇晃的身躯,谢驰衍转过头看沈云疏,“为何要做事,我等着金桂园分红便可。”

眼看着谢驰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沈云疏迷惑着问:“那你为何会去?”

谢驰衍继续摇晃,言语间处处透着轻快,“我兄长同意了,我便去了。”

“你兄长?”

谢驰衍犹豫片刻,跳下树来凑近沈云疏低声说道:“我兄长与程岱渊私交甚笃。”

奂京世家间有些私交本是无甚稀奇,他若是不做些神神秘秘的模样,沈云疏反倒不会疑惑,如此这般沈云疏便记在了心中。

谢驰衍继续道:“我只是听从兄长吩咐,兄长自有考量,我做自己便可,不必忧心此事,做个人人厌烦的纨绔公子哥便好。至于别的,你倒不如去问问程岱渊,他应当比我兄长知道的多些。”

果真如他们所言,几大世家,处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上只需握紧风筝线,便无需忧愁。

在奂京确如行走与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也难怪自己轻易落入圈套。

也是不知他兄长是究竟为何这般成竹在胸,为谢驰衍托底甚深,养得他一副无甚忧心的模样,只是不知他兄长告知他几分,沈云疏沉思一番,开口道:“程岱渊与方由汜似与学房内同窗皆不同,我看不明白。”

谢驰衍理所当然地开口道:“他们二人自是与我等不同,是奂京城内名声绰约之人,乃是文曲星下凡。”

沈云疏扑哧一声,讥笑出声,揶揄地开口:“天上何时有了两个文曲星,还一起下凡了。”

谢驰衍知她因昨日之事与程岱渊及方由汜仍有隔阂,站在旁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为他们二人辩白一二。

沈云疏见他不语,便又打趣道:“世间万事万物总有高下之分,他们谁更当得起文曲星的名号?”

谢驰衍着实思量了一番,摇摇头道:“都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

说罢抿着嘴不语,似又思量了一瞬,接着说道:“若定要比较,论及文才应是方由汜更甚一筹,若论全才当属程岱渊,然程岱渊为人更深沉些,不外露。”

沈云疏闻言问道:“他既不外露,你又如何得知?”

“自然是兄长告知于我,兄长曾说程岱渊乃是当世不可多得之人,他擅谋略察人心,是为大才,但他志不在朝堂之上,不愿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有人便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一生,也得不到程岱渊不愿要的,这大抵便是造化吧。

虽人各有志,沈云疏仍是有几分不解,开口问道:“他为何不愿呢?”

谢驰衍摇摇头道:“不知。”

“若是你如他一般有大才,你会一心远离庙堂吗?”沈云疏望着谢驰衍道。

“我自是不会。”

“为何不会?”

“我不愿父亲与兄长步步为营,也不愿我维护之人背后无援,我若能身居高位,我自当仁不让。只我自小愚钝,远不及兄长半分,是父亲与兄长处处护着我,我能听从兄长所言行事,他们或许能省心些。”

见他似有些许落寞,沈云疏安慰道:“你虽于文之一事上尚不如他们,然武之一事他们不如你,或许你乃将星。”

谢驰衍闻言赞许地点头,“确实如此。”

竟是自己多虑了,沈云疏似要怀疑自己方才是看错了,竟能在谢驰衍面上瞧出落寞来。

如谢驰衍这般心性,想必生活也能多些趣致吧。

思及自己昨日的打算,沈云疏试探地问道:“如此说来,若定要得罪一人,当选方由汜,应纳程岱渊为友?”

“为何定要得罪一人,我看谁都不得罪为妙,得罪方由汜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谢驰衍不赞许地摇头。

话虽如此,然自己恰巧与方由汜至小便合不来,互相得罪罢了,如此说来心中便更能过得去了。

“你兄长不应当只是赞扬了程岱渊一番吧?方由汜呢?”沈云疏探究着问道。

谢驰衍凝眉不语,思量一番,开口道:“如今我们在此明目张胆地妄议他人,怕是有些不妥吧。”

沈云疏眉毛高高挑起,看向谢驰衍,倒是未曾瞧出他竟还有这般模样,忍不住在心中赞许一番,歪着头开口激道:“并非妄议啊,你兄长之言竟是毫无依据吗?”

闻言谢驰衍迅速开口辩解:“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若非你并不视我为友?”

“非也。”谢驰衍为难地挠挠头,终是拗不过她,只得低声开口道:“本是兄长与我的私语,背后谈论他人本就不妥,现下又告知于你,我有些心虚罢了。”

他倒确是赤忱之人,沈云疏安抚道:“莫非你还信不过我,定不会告知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初来乍到,与他们相交若是一无所知,岂非被动,如你所见,我此次便因此走入了火坑。”

听沈云疏提及自己伙同他人给她挖坑之事,虽并未厉声责备,谢驰衍一张脸皮却臊得厉害,瞬时思不起其他,只欲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谢驰衍凑到沈云疏身边,小声开口:“方由汜幼年失怙,方太傅为他而自请致仕,后待他年纪稍大些,太子携圣命亲自到府上请方太傅复官执掌太学。方由汜心思深沉,颇通朝堂生存之道,我兄长说他若经营得当,位极人臣未尝不可。”

“方太傅为何不亲自教导方由汜,竟让他来书院?”

谢驰衍站直身子,揪下一片树叶,无甚稀奇地开口:“现下学问大家们皆易子而教,你可听说过洛家,程岱渊的母亲出自洛家,他不也在书院吗?”

沈云疏忆及前世听闻的洛家,只记得洛家诗书传家,以书院发家。与长右书院不同的是离奂京稍远,且洛家嫡系将不涉朝堂定为祖训。虽桃李满天下,曾求学于洛家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然约定俗成的是出了洛家书院便与洛家再无干系。洛家是纯粹的心济天下,也因此备受敬仰。

程岱渊虽非洛家嫡系,若是出自洛家,莫非也是受了洛家祖训的熏陶,方才一心远离朝堂。

如今再忖度金桂园择取他们这些人的目的便清晰可见了,有些是传递消息,有些是为牵制,有些是为监察,有些是为储备,有些便是落下情意,果真下得一手好棋。

沈云疏生出了些许挫败,她以为自己带着结果而来,便能一步步避开,走着不同的路,得到不同的结果。

如今看来,既然选了不同的路,便要面临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何来捷径之说。不知将是何种结局,沈云疏倏地茫然起来。

只无论如何茫然也无济于事,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路了。

沈云疏冲着谢驰衍笑笑,“日后玩乐之事莫忘叫上我,尤其那等招惹是非之事,竟州纨绔不可在奂京失了名号。”

别的且不论,玩乐之事岂非手到擒来,谢驰衍不假思索地开口:“定不叫你失望。”

沈云疏进了学房,方由汜与程岱渊皆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只潜心于自己桌上之物,身边的人于他们而言仿若虚无。

“金桂园要我做些什么?”沈云疏走到程岱渊桌旁问道。

程岱渊见她似是找错了人,抬眉道:“为何问我,你该去问方由汜。”

沈云疏自是不愿问方由汜,权当不曾听见他的话,继续问道:“你莫非不知?”

程岱渊点点头道:“我确是不知。”

“你昨日倒是事事知晓。”沈云疏冷笑一声道。

程岱渊抬头冲沈云疏笑笑,答道:“昨日知晓,今日便不知了。”

“五公主与谢驰衍事事被蒙在鼓中,方由汜倒是个管事的模样,你瞧着并不像万事不知的。”

“我想知晓时便知晓,不想知晓时便是不知,现下便是不知了。”程岱渊支着头开口,依旧一脸笑意,出口的话倒是不如脸那般动人。

沈云疏了然,这便是不愿说了,仍不死心地问道:“如此,你觉着我应当在其中演何种角色?”

程岱渊摆着那般友好的模样,语焉不详地答道:“我以为此事你不应当问我。”

沈云疏翘唇微微一笑,抚着下巴问道:“你状似唯恐避我不及。”

“知晓的事多了,便会自然而然同我这般。且我并非避你,若定要论,应当是助人。”

助人便是一概不知,倒是不知还有这般助人的,“助人?助我还是助他人?”

“助你也助他人。”

沈云疏阴阳怪气地开口:“如此便是助我,那便多谢了。”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程岱渊状似听不明白沈云疏语气中饱含的意味,郑重地开口。

程岱渊张嘴滴水不漏,便是事事皆要通过方由汜了,而他从始至终便对自己有偏见,事情如此岂非棘手起来。

沈云疏盯着程岱渊的眼睛问道:“你助的那个他人,会助我吗?”

“此事你需问他,我私以为他会助你,然我非他,并不知他心中所想。”

方由汜腰背挺直,端正地坐在桌前。

沈云疏向前一步站在方由汜桌前,他正在临帖,自己虽在背后说他文弱,然见他落笔便知他只是身形清秀,实际他笔力遒劲,落笔入木三分。

“我该做些什么?”沈云疏单刀直入。

方由汜手中笔迹不停,“什么也不用。”

沈云疏接着问道:“与我现下一般无二?”

方由汜点头不语。

“若现下的我并非真正的我呢,又该如何?”

方由汜放下笔,抬头望着她,眼神探究,不言不语。

“倘若真正的我无恶不做呢,又该如何?”

方由汜闻言讥讽的嘴角翘起,一副刻薄的模样,低下头边收拾自己方才临完的帖边开口道:“如此你不妨做恶试试。”

沈云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靠近他耳边说道:“那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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