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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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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棠点点头,眼睛看向撑开的红油伞,其实心里的思绪早就跟着怀中的短刃飞远了。

心中只觉得此事并不像所见到的这般简单,说不定周老还有其他的打算。

不然怎会让他一个新上任的县令来参与此次尸检,恐怕他的目的还在后头。

想到这里,沈云棠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只是周老的身份看起来太过扑朔迷离,让人一时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他为什么会有东羌巫族的武器。

这把短刃用料十分考究,因着锻造工艺太过罕见,所以只造出来两件。一件被家母珍藏起来,另一件则被姨母随身携带,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周老这个县衙仵作手中。

莫非五年前的事他也牵扯其中。

沈云棠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心中只觉得一团乱,却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冷静的思考。

伞下那抹忙碌的身影在沈云棠眼前走来走去,周老一阵念念有词地从地上拿起册子,随手将观察到的现象记录在上面。

伞也被他拿到了肘关节处,抬高。

在阳光的照射下,红油纸伞的阴影笼罩住地上那团尸体,在肘关节、膝关节以及腹部出现不同程度的红晕。有些大如拳头,有些则呈三角的状态,仿佛撞击在坚硬物体上一般。

方才还沉浸在验尸中的周老此刻却开口讲话,音量慢慢从低到高。

“尸首放置于红油纸伞下,若皮肉呈现出不均匀的红晕,那就是生前遭受过暴打,反之则是死后遭遇的。”

直到他的视线来到膝盖处,看到四分五裂的膝盖骨,嵌入四周的皮肉中。

中间似乎被铁锤凿开一般,凹进去一个洞。

很难想象这个女娃娃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经受住这一切的毒打。

或许她也曾期盼着有一日,能有人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或许她也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膝盖骨被一点一点敲碎。

或许她在磨难之中耗尽了最后的期盼。

这些沈云棠不得而知,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抹酸涩的苦楚在他的心头泛出。

却只能以这种方式见到这个女娃娃。

所有的罪证都被这个无声的女娃娃,慢慢道来。

房中二人都缄默不语。

只有周老手中的绣花针在飞快的做缝合。

仿佛他尽量缝地好看一点,这个女孩子就能和常人无异,就能回到以前。

周老一边做缝合一边询问道:“你这么聪慧,早就知道我叫你进来并非只是让你看我尸检吧。”

沈云棠闻言,不显山露水道:“晚辈愚笨,猜不出您老的用意。”

如打太极一般,这个问题又被沈云棠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他看着周老细致的记录了尸体各处的细节,唯独脸上这么明显的痕迹被他给忽略了。

昨晚上粗鲁如陆六这般的人,第一步就是清理血肉模糊的脸,他可不相信经验老道的周老会遗漏这么重要的细节,除非他意有所指。又或者是他懂巫术。

推断出这个结论的沈云棠,内心犹如被抬起来的大石头,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却还要装作不知情的配合周老。

哪知周老又朝尸体的面部走去,仿佛不知情的感叹道:“这脸算是彻底毁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能将女娃娃的脸刮成这样。”

等一下,听到“刮”这个字眼的沈云棠右手下意识地收紧。

此鬼脸之术以刀刮为主,从未见过的人,第一眼看到都会以为是将面皮用利刃划开表面的皮肤,再将准备好的皮肤以浸泡过独特药水的蚕丝细细缝合制成。

实则不然,此术以特制刮刀揭开面部皮肤,再将多余的骨肉细细刮除,对手上功夫要求极为严格,多一毫一厘都会影响日后的成果。

因此在东羌巫族,此术已经渐渐失传了。

不过这个案子已经牵连出多起换过鬼脸的人,恐怕幕后之人也快浮出水面了。

只这一句话,沈云棠便能断定,周老与巫族有牵连。

随着二人的一问一答,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周老缝合好了。

周老将手中的绣花针妥帖地收好,这才站起身来直视着沈云棠的眼睛。

略显浑浊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沉稳和一闪而过的精明。

纵使沈云棠不发一言,他也能透过沈云棠的一举一动推测出他想知道的内容。

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

直到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声,这场无声的对峙才能停息。

周老撂下一句话便推开房门朝外走去。

“你想要的都在短刃中。”

沈云棠在心中将此话反复琢磨了好几遍,才听出其中的深意。

再跟上周老时,他已经将记录好的手稿交予许姝。

背着来时带的药箱,独自一人走出莫府。

暖阳照在树上、屋上、地上、却唯独没有照到那位满头华发的周老身上。

仿佛他已经被岁月给遗忘,只剩下自己无声地走在属于自己的岁月里。

许姝接过周老递过来的手稿,还没来得及道声谢,就看到周老朝前走去,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似乎对于老周来讲,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验尸和救人两件事情。

待她听到声响向房门口张望时,姗姗而来的沈云棠一脸无事地走了出来,仿佛他只是出去游玩了一般。

不过看在许姝眼中,虽然她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致,可是从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上来看,与尸检前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奈何这两个人,一个脾气古怪,和他说不上三两句话就走,另一个对待任何事情都彬彬有礼,可许姝却能察觉到他的温和之下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如同隔着整个星空去看明月,肉眼看去只要伸个手就能触碰到,可实际上的距离远比看到的遥远。

此人外表看似清冷,却又带着些撩人的小勾子,遇到事情时,若是他想和你说即使你不去问,他自然会讲。可若是他表现的很正常,那便是他不想说与你听。

这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许姝摸索出来的相处之道。

再者说来谁还没有点小心思,等到时机成熟时,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反观这边神经大条的陆六,前脚沈云棠刚从房门出来,后脚他陆六就围了上去。

虽然没有出声,可他的意图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让人不想忽视都难。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日头开始西斜。

对于一连好几日都未能好好休息的许姝来讲,此时此刻她只想有张床能让她躺着睡一觉。

只可惜连这都是奢望。

被围住的沈云棠穿过层层的人群,视线来到了独自坐在树下的许姝身上。

彼时许姝只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本着习武之人的敏感,她抬起头来朝那道视线看去。

视线的尽头是沈云棠。

日光也不如午时猛烈,暖暖的橘色照在沈云棠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了层暖色,一如明月般周身泛着盈盈的光辉。

目光交汇时,两人眼下的阴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远远地看过去,竟生出了几分与之不协调的滑稽。

许姝被眼前这一幕逗得微微扬起了嘴角,连带着梨涡都悄悄浮现出来。

继而她站了起来,朝沈云棠走去,将方才从周老手中的手稿递于沈云棠。

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往日冷若冰霜的模样。

她询问道:“接下来还有安排吗?”

话中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不耐,可见她想要回县衙的心情有多急切。

沈云棠浅淡的目光扫过身边这几张疲惫的面颊,按压住了继续探案的想法,随即开口道:“先回县衙休整片刻,剩下的捕快留守莫府。”

此话一出,陆六如脱了缰的野马,足下生风地朝外跑去。

待她再向四周搜寻时,便找不到景渊了,无人知晓他是何时离开的。

只剩下沈云棠走在她的身侧,两人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各自怀着心事,走到了县衙。

早就到了县衙的陆六,此时正在安排卧房。

他端着一本正经神色来到许姝面前。

“今日卧房够用,一人得一间”

似乎是心虚一般,语气特意在“今日”这两个字上加重。

说完之后,他又转头看向沈云棠,语气诚挚的将刚才那句话又讲了一遍。

这下反倒生出了几分不打自招的嫌疑来。

奈何许姝此刻只想好好休息,只匆匆瞪了他一眼,便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推开门,许姝直接扑到柔软的被子上面,身体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云棠,不知此事他在做些什么。

想到这,许姝卷起被子向里面滚了一圈,直到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停下来,陷入了香甜的梦乡中。

门外的沈云棠也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他刚去就将门仔细掩上,又十分小心地从怀中将短刃拿出来。

此时断刃被一张帕子左三圈右三圈地包裹严实,沈云棠认真地拆开包裹秀的帕子。

直到最后一层帕子被揭开,露出最里面的一把断刃。

短刃制造精巧,通体泛着柔和的银光,短刃身上画着奇异的字符,似龙飞凤舞一般,让人看不出其中内涵。

恐怕只有东羌的巫族人才能破解其中的奥妙。

不过,他自有方法。

他的眉眼在银光的映射下,泛着轻柔的光泽,显得熠熠生辉。

沈云棠抬手握紧手柄处,将抽短刃了出来。

一行刺目的红色跃然于短刃身上,毁了这上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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