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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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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瑞阳如遭雷击般呆愣在原地,只觉着今夜的酒在这一瞬间都起了效用,整个人又昏昏沉沉了起来,脑袋无法转动,更无法思考问题。

见她这般模样,阿赤很是担忧地将人扶到了床榻上,“郡主今夜喝多了,不必想太多,睡吧,睡醒了再说。”

但她却用力握着阿赤的手,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在对侍女,一字一句地坚定道:“莫胡说,没有的事,对,没有这回事。我如今是有夫之妇,怎会对旁人有意?”

“郡主若说旁的,那自然是阿赤猜错了;可这亲事一事,你我皆知不过是个名分,郡主何必拿这个做幌子呢?若不想说,自无需对我阐明您心中所想,可郡主还是莫要骗自个……”阿赤边说边卸下了郡主头上的珠钗,端来了热水让她梳洗,直至成了最原本的她,未沾半分他物。

“将蜡烛灭了吧,明日醒来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酒醉后一向如此。”“郡主……”

“灭了吧,今夜不过是贪杯后的醉话,我们什么都未说过,记着。”

原本觉着会难以入眠的夜却意外很快睡下了,梦中她又回到了文城。这一回,她一入梦战役便结束了,蓬头垢面的小袁佑在城墙上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阿娘,阿娘……”小娘子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母亲如今在何方,光瞧见眼前一具又一具尸身,心中已是怕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在前方遇见了几个士兵,小袁佑连忙跑了过去,他们却像是看不见她一般自顾自地叹着:“夫人为了全城百姓,苦撑了那般久,那最后的惨状连咱们瞧了都难忍……将军和夫人可真是鹣鲽情深,将军虽伤重但并不致命,好好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但他见到了夫人的尸身后,大恸,竟就因此心脉断裂而随夫人去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到现在也未找到将军家的小娘子,也不知若是她知晓,在一日之内父母俱亡之事,该得是多么悲痛了……”

听到这,他们的身影越飘越远,整个梦境都在分崩离析,直到只剩下小袁佑一人。她四处张望着、喊叫着、哭闹着,但没有任何回应,直到如今的瑞阳走了过来,将幼时的自己拢入怀中。她轻轻地抚摸着幼时自己的背,低声哄劝着、安慰着……

“姐姐,你是谁呀?”不再哭泣的小娘子好奇地问道。

“我是日后的你自己,记着袁佑,莫依赖旁人、莫将旁人看得比自个更重,毕竟走到最后也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了……”见小袁佑并不能完全听懂自己说的话,她也不着急,还是很温柔地道:“但也要记着待身边的人好些,毕竟缘分不易,能遇见便是缘法。”

自猎场一行后,瑞阳已经许久未进宫了,宫中也没了传召和赏赐。但到了九月里,圣上却亲自传她来永昌宫用饭。

这顿饭怕是只有圣上吃得神态自若,皇后娘娘近来胃口不佳,只是略用用便饱了;而她见着满桌爱吃的菜也难以下咽,边吃边用余光瞟几眼两位的神色,不知今日究竟为何被传召。

直至圣上用完了膳,另外两人也顺势放下了筷子以待圣听。

“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佑儿了,听闻你中秋时还办了场家宴,连二公主都到场了,怎么也没想着请皇伯父和皇伯母?”

他冷不丁地提起中秋家宴,让瑞阳懵了懵,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答道:“不过是在庄子上请几位亲朋好友用了顿饭,哪里算得上是宴席了。不过我可没忘记圣上与皇后娘娘,庄子上仿江南养法养出的田鱼,味道很是不错,这次进宫我也特地带来了,已送至小厨房了。圣上若是想念家乡味道,晚膳就可让小厨房做了给您尝尝。”

见她还挂记着自己,圣上的脸色也好看了些,更慈爱地笑了笑。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教人不禁肃然:“田鱼确实是很久没吃过了,佑儿有心了。不过今日唤你来,一是你好久未进宫,朕与你皇伯母也惦念你;二来便是有事相求了……”

听圣上说有事相求,瑞阳哪里还敢坐着,连忙起身行礼,口中忙道不敢。

“你这孩子这般多礼作甚,快坐下,”他脸一板,郡主见状又坐下了,“是这样,你也知自大初立朝以来,征兵制度便从只征男丁改制成了新制:谁人可通过测试,便可入军营为兵,无论男女皆是统一要求。”

“新制颁布后,虽入伍新兵仍是以男子为主,但也有不少女子成功入选。至今新制已整十年了,全国上下各处军营都有娘子军,唯有京城守备军一处固守旧制,仅招男子。这些年朕是再三督促守备军改制,但这支军队自数百年前建立至今,军中早已盘根错节,与京中这些世家更是联系紧密。”

“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这守备军不动便是个隐患。然每每朕发狠下令,要处置守备军的统领将军,新上任的统领还是我行我素照旧办事,朕十年换了八个统领,竟没能将此事推行下去。”说到此处时,圣上的脸色已经漆黑如墨。

守备军一事瑞阳也是略有耳闻,但她不明的是此事与她又有何干系,便问道:“圣上担忧自是很有道理,守备军肩护卫都城之责,若天子不能将其握在手中,自然心有疑窦。只是可否问一句,这般朝廷大事,我一个身无实权的小郡主,又能如何为圣上分忧?”

“自然可以,”圣上坐正了身子,面色如常地道:“朕这些年将统领将军换来换去,也都是在世家子弟里挑个人出来,不是朕不想用自己的人,只是这个位置若没有身家背景是坐不牢的。但换人也不是没有进展,眼下这个萧统领虽说也是世家子,但他家和姻亲都是清流文官出身,唯有他一个从了军,因此没有旁的依仗,已经算是最听话的一个了。”

“朕想让你办的,便是以你瑞阳郡主的名义与这萧统领赌上一赌:若你赢了,你便可让你府中的娘子军皆进守备军受训半年,长长武艺;若你输了,你京郊那个庄子三年的粮食全归守备军充作军粮,可听明白了?”

圣上的一番话砸得瑞阳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好在脑海中飞快地分析了圣上的意图:没有背景是坐不了这个位置,所以圣上想换人也很难将自己的人安插到统领位置,即使这般做了,也不过是空头将军;如今的萧统领是最听话的一个,那就意味着虽然还是世家子弟,但萧统领实际上是听圣上调遣的,只是明面上还要装作两难。

用自己的名义与萧统领打赌,而自己是圣上的亲侄女,这样一来便是圣上在警告诸位世家,只是拿自己当个幌子罢了;让府中护卫入守备军受训,一来让守备军多了女子方便将来改制,二来圣上想要安插人手也方便了许多;只是最后一点,这庄子虽说名义上是瑞阳的,但一直是皇后的人手来管的,自己从未插手经营田庄之事,且这庄子出产的粮食皆是送往御林军做军粮的,圣上这是何意?

“旁的我自然都听圣上的,只是一点,这田庄的粮食,平日是都是成本价卖给御林军做军粮,那我虽说没什么入账至少也不会亏;可圣上要我白白将三年粮食给了守备军,这田庄运营、种子哪个不要钱,我郡主府可没有这么多现银!”瑞阳故意装作担忧钱财的模样,问出了口。

圣上见她一副财迷模样,倒是有些乐了,笑道:“既让你去打赌,自不是抱着让你输去的,你这妮子怎么上来就担忧起黄白之物来了。这样好了,无论此事让你瑞阳郡主有多少花销,皆从朕的私库划账,可好?”

虽然没能问出圣上的意图,但好歹将此事对自己的影响尽量下降了些许,她也已知足,但她还是问道:“我可否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圣上今日怎么这般详尽地同我说了您的打算,这种朝堂之事不应当是……?”

“朕今日此举,便是想让你知道,若将事情坦坦白白地说明了,也可成事,何必欺瞒亲近之人,徒伤她的心呢?”

听了他的话,沉默许久的皇后终于没忍住开了口,道:“我自知你是为了百姓,是好意,可何必瞒本宫呢?难道本宫不会助你吗,这么多年本宫待你如何,佑儿你真心没有半分感觉吗?”

瑞阳忙跪地垂首,做出痛哭之态,“一切都是佑儿的不是,我不该脑子发热就行事,应当与皇伯父、皇伯母多商量商量的,都是我的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番“母慈子孝”、家好月圆之景,暂且不表。

直到她告退以后,皇后早已擦干了泪,带着些许担忧问圣上:“此事何必牵扯进佑儿,若她成事,必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二弟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既是皇室子弟,又过了享乐奢侈的日子,自然要为国为民付出些代价,以后莫要再妇人之仁了,你我的位置若坐不稳,她哪里来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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