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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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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瑞阳并未如圣上所言再无忧愁可烦恼,而是将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全然泄出。她将自己关在卧房之中,从低声啜泣着,再到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她所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此时,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可能真的永远孤身一人了。

“郡主,有人求见您,可见见?”在门外听得心里揪着慌的阿赤轻声问道,试图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已经一多个时辰了,再哭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只剩下干涩的疼痛,但无论如何也抵不上内心的空。“我今日谁也不见,莫要再说了。”声音嘶哑,带着浓厚哭腔的回应更教人担忧。

“可……是陈主簿求见,他还背了个偌大的箱笼来,说是今夜必须见您一面。”

许久未得到回应的阿赤轻声叹了口气,决定就这么去回了访客的话,可没想到此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个双目红肿、鼻头也红红的瑞阳,她在刚刚略梳洗了下,但显然丝毫遮掩不了痛哭过的现实。

陈竺鹤在他们初见的亭子里,已经等了一刻多钟了,但他并不着急,甚至希望她来得越晚越好,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能稍稍再长些。

然事与愿违,他随即就见着了来人。“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怎么哭成这样了,要不要紧?”见着像兔子般的她,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如钢般硬的心,也不得不在瞬间就化成了绕指柔。

“缘由涉及秘辛我不能说,但这确实是很让我苦痛的事情,让你见笑了。”她强挤出个笑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时她才注意到陈竺鹤身后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他带来的东西,每个书笼层里都摆着一本书册和一沓散装的纸,而最后一个书笼层里却放着一个盒子。

见她目光被自己带来的东西所吸引,他侧过身一一介绍起来:“火器书籍稀少得紧,这些书册都是我这么多年来收集,或是摘抄而来的。原书有不少缺页或是损坏,所以这几个月,我就分门别类将他们整理了一番再誊抄成册,这些画纸也都是书里插图的放大精修版本,方便你理解。”

“这么多东西你得花多长时间啊,你平日里当值又这么忙,是不是夜里没好好休息?”瑞阳看着心里又感动又有几分心疼,她用手轻抚着一本书册的封面,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几个月完成的,这些图纸很多都是从前就临摹并加工完的,这些时日只不过是进一步完善,没有你想得那么累的,放心。”边说着他开始将桌上的书笼层放回书箱中,只留下了放着的盒子的那一个。

盒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一开始就萦绕在她心中了,但她听完这些书册的介绍后,却有些不敢听了,她怕他待她越好,那她将他卷入这场风波中的行为,就显得越没良心。

陈竺鹤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一把缩小版的火/枪。

瞧是火/枪,瑞阳连忙上前又将盒子给盖上了,两个人瞬间靠得极近,“你疯了嘛,私造火器可是重罪,你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嘛,还不快藏好!”

靠得这般近,足够让他能看清她通红的眼眸与皱紧的眉头,眼前人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十分担心他的样子。可是既然这么担忧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弃他于不顾呢?

“放心这不是火器,不过是借着个火/枪的模样,里面的构造和一般的暗器没什么大的区别,也就能在近距离打打钢珠之类,射不了弹药。我造这个不过是给你将来防身用的,举着它也好能震慑些宵小,近距离下打中了对方伤得也不轻。”

他并没有往后退,就在这个距离下慢慢地解释着,眼睛也紧紧跟住她的眼神,企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出里面是否有他的存在。

对视,声音,话里话外的关心,这些合在一起如同行军鼓在瑞阳的心里不停地敲着,不然她怎么会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了,响到对面的先生都能听见。

所以她再也支撑不住向后退却了,一步、两步,微微挪动的步子让二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恢复到了她觉得安全的程度。

他眼神里的光也随着她的后退一点、一滴地黯淡了,脸上的希冀也随之消失。

“多谢先生,我会好好珍惜的,这些东西我定会好好珍藏,不让您的努力白费!”她说得很是诚恳,却没想到愈诚恳、愈生疏。

“以后不必叫我先生了。”

“这…这是何意?”

陈竺鹤试图将脸色摆得很是冷淡,“郡主难道不知道吗?今日朝堂上的这出大戏,不就是你设计的吗?”

十月里的风已经很凉了,她的发丝被风吹得飘扬,脸也紧绷地僵硬住了。自从他从几个细节里,就推断出了王司监的秘密后,瑞阳就知道自己的计划瞒不了他多久,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快到她还没能想出半句解释的话语。

“昨日你刻意用言语激怒洪少监,我猜就是为了今日吧,我那时还颇为奇怪,你为何每一句话都顶在他最不愿听到的地方,今日一上朝就明白了。”

“我不知你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王司监和他背后之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猜这其中暗藏着多少玄机,所以一直缄口不言。但是当你被质问住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替你怼回去了……”他嘴上说得懊悔,但是神色却很坦荡,看不出半分后悔的样子。

风有多凉,他的心也就有多凉。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不开这个口,光我在太极殿站在你这一边这一件事,就可以断送我在守备军的全部前程。”

“你可以不来的。”

“此事发生时我就在你身旁,你选择在我这激怒他的时候,我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说到这里瑞阳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流水般地诉说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把你牵涉进来。我那日明明等在甲匠部门口,就是想着你是乙匠部的主簿,这样就可以绕开你;在朝堂之上,我也不知甄大人会把你作为证人而带来!”

听了她的辩解,陈竺鹤却笑了,“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一旦这么选择,将我牵连进去是在所难免的,对吧。”

这话她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她没有时间,只能按照一股莽撞的勇气去实施自己的计划,或许在过程中会刻意避开些许可能涉及到他的地方,但是这个方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哪怕会牵涉到他。

他看见亭子旁一株低矮的树,看上去不过几年的样子。前几日是霜降,现在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也就剩这棵小树还有残存的几片叶子,估摸着可能是梅树。

这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在梅花树下的场景,只是那时的梅树高大、梅花都结了花苞即将盛开;而如今只是一颗不合时宜、只剩些叶子的小树。

“你可知我们多年前就见过,在清风观的院里,你教我说话,一整个下午就有了起色。”陈竺鹤突然将瞒了许久的身份,十分自然地说了出来,然后眼神锁定着她的神色。

出人意料的是她只是有着些许的诧异,完全看不出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震惊。“也是,秦大人定也是调查过我是谁,柳夫人从前也见过我,你我久别重逢时,你也说过觉着我眼熟,早就知晓我是当初的小道士也不稀奇。”

话虽如此,但他只觉着自己像是笑话,甚至想过当初的缘分是否会让她有半点挂心……

“所以为何一直是我,当年为何选中我传播那般流言,出家人怎受得了红尘俗世的艳色传闻,你可曾替我想过?”

“现在为何又是我,为何选我做你的先生,为何将我牵涉进朝堂秘辛,为何让我乱了心又用现实告诉我:你对我从无半点情分!为……”

话未说完,唇就被吻住了,说不出话,只能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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