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王小丽手脚利落，吃食准备的也很快速。不大会功夫，就将食盒提了出来。
从贾关山住的地方到县衙有段距离，但是王家离县衙到是不远，是以，他们要先出发到王家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发去县衙。
一行人到王家的时候，王青松也在家，他料到今日长子要去看三儿，必会在他这儿呆一会，是以并没有出门。
几人到了以后，也并不啰嗦，只是将孩子放在王青松身边。直到一起出了王家，王宪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贾关山一直也没有跟王青松说过话。
王宪的印像中，贾关山可不是这样的脾气，之前，即便是早就知晓，但是贾关山在人前，对王青松还是挺照顾面子的。但是今天，王宪后来细想，贾关山看现王青松的眼神几乎就是鄙视了。而他爹王青松对他的眼神还有躲避之意。
“关山，我爹有什么事吗？”王宪对于贾关山是信任的，是以，有什么也就直接问了，王小丽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为何有这么一问，也转头看向贾关山。
“爹有什么不对吗？”王小丽又转头问她大哥，她怎么没发现。
王宪低头看向他妹妹，“你不觉得爹爹有些在躲着关山吗？”
“有吗？”王小丽一脸迷茫问道。“我没觉得啊？”
王宪有点皱眉，“爹明明躲避关山的眼神！”
“眼神？”王小丽转头看向贾关山，又看了看她大哥：“那我可真的看不见！”
她需要抬着头看看这边，再那边看看，这点她没办法，她长的像她娘，个子并不高，而兄弟们身高上都像他爹，她的丈夫也跟她的兄弟们差不多高。
王宪低头看看妹妹，再抬头看看贾关山，接受妹妹的理由，然后与妹妹一道看向贾关山。
“没什么事，你可能看错了！”贾关山却不欲多说。因为他当面跟王青松求证过，王青松先开始并不愿意多说，但是贾关山因为邻居的话，跟王青松说是王成告诉他的，不得已王青松才尴尬的承认。
也许是因为王小丽的打岔，王宪对此问题的答案也并不太在意。
三人到了县衙门口，贾关山先上前去，与人说了一番之后，那人点了点头，贾关山才挥手让他们过来，两人跟着向衙役行了个礼，那个衙役赶紧还了礼。这位现在可是举人老爷了。
“你们过去吧，今年县里只有一个死囚了，单独一个监。到了牢门口问一下就知道了！”
就因为只有一个死囚，是以，大家也都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失手伤人致死，哎！
现在他的家人来看他了！
三人从县衙大门进去以后，沿着有些破败的内墙向里面走，直到看到写到监字的大门前面。
这还是王宪这辈子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灿烂的阳光好像被隔离在大门的前面，监狱门上的两只大锁链，阻隔了人生的寿命的休止符。
进了大门，里面还有一道门，那里才是真正的监牢，在门口处有两个把守，贾关山拿了之前换来的信物，给守卫。
守卫抬眼看了看三人，转头对身边的人道：“我带他们过去！”
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三人随着守卫往里走，一条长长的小道，两边都是粗粗的栅栏，只能透过过道头顶的窗口照进来的光看到脚下的路。
再往里走，守卫带着他们到了一处中庭模样的地方，此地还有两个守卫，正坐在桌子边聊着天。
“李头，刘头王成的家人来看他！”
那边两人闻声看向他们。
守卫转头对三人道：“稍候！”快走两步走到两人身边。
低声道：“他家刚出了一名举子，注意着点！”
举子离官员是最近的。有钱的可以直接捐个官，还可以参加考试。指不定哪天就能比他们县太爷的官还要大了，他们这些人自是不会得罪的。
坐着的两位差役侧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是常来的，自然不是他，一个是妇人更不了，另一个与王成长的七分相似的，应该就是那位举子了。
其中一位站起身来，“这边来！”话说的即不谗媚也不拿翘。
王宪没啥感觉，但是贾关山跟王小丽还是能感受得到的，他们之前也来过，只是此次，王宪来了，他的身份的不同，他们遇到的是真的不一样了。
是以，为什么要读书，要改变身份啊！人这一生所盼的，不就是如此么！钱与权力！
喔！还有一样！色！呵呵！
贾关山心里默念到，他们来这，为的是什么啊，还不就是色字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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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宪上一次见到王成的时候，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头上扎着发髻，面上干净，浓眉大眼的一脸的笑意。而此时的他，靠坐在墙边，身着囚衣，两眼直盯着对面的墙壁，双臂抱着双膝，头靠在膝盖上，整个人团成一团。
三人谢过牢头，站在牢边，王成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来到的声音，亦或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映。
“阿成！”王小丽轻声唤到。
王成过了一会，才轻转过头，看向他们，呆呆的！
王宪上前一步，扶着木栏，声音哽咽：“阿成！”
此时王成，似乎才看到王宪，眨了眨眼睛，而后像是硬扯出笑容：“大哥！你来啦！“
王宪看着王成呆呆的反映，没出声，过了一会，他似乎有点自己支撑不住自己，慢慢的慢慢的扶着木栏也蹲了下来。
王小丽深吸了一下鼻子，蹲下身子，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打了开来。
“过来一点，姐给你带了些吃的！”
王成看看王宪，又看了看王小丽将食盒里面的吃的放到栅栏里面来。缓缓的侧过身子，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坐到栏边来。
王小丽放好吃的，王成盘腿坐在面前，拿起吃的，就吃了起来。
王宪看成着动作缓慢呆滞，衣衫褴褛，实在受不了，有点慌忙的起身跑了起来，直到跑到监狱的院子，才在院中大哭了起来。
王宪哭了一会，才发觉贾关山跟在他的身边，再抬头看向监狱的守卫也看着他。
贾关山递过手帕，王宪接过后，慢慢擦干脸上的泪，“让~”“让你笑话了！”
贾关山轻轻的拍了拍王宪的肩膀：“谁遇到这种事，都受不了的！”
自己鲜明可爱的弟弟，变成如此，谁会受得了啊！
在监牢里。
王成在王宪跑出去这后，仍然慢慢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只是眼泪不自觉的滴到了碗里。
昨天晚上，他知道了自己秋后就要处决的消息。
“我让大哥失望了！”王成轻声的说道。
此时的他，后悔吗？
后悔的，这半年来，他反复的想过，他有很多次机会避免这件事的发生，但是他都忽略了。
当年，成亲前，大哥给他去省城，他完全可以带着新婚的妻子去省城。第二次，在他孩子出生的那年中秋，大哥又提过，让他去省城，那会他已然心中有了疑惑，而他仍然没有行动。第三次，邻居的李姑已经提醒他了，他呢，只是埋了心中的怒火，却仍没有行动。直到案发了当天。
而现在的呢，京花死了，他也将要死了！
王小丽拼命忍住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说这些干嘛呢！大哥又会怪你！”
王成仍低着头，慢慢的吃着食物。直到吃完，王宪跟贾关山才又重新出现在王成的监牢前面。
王成抬头看向王宪，兄弟俩相互看着，最终还是王成先朝着王宪笑了一下。王宪眼见着情绪又要激动了。见状贾关山朝王小丽道，“先走吧，明天再来！”
离王成行刑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们还可以再来！
现在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急着去办的呢，已经没有了！
贾关山看向王成，王成带戚然的微笑看着贾关山。听到了贾关山的话。虽然坐在地了，仍弯腰向他行礼：“麻烦姐夫了！”
王小丽也不出声，只是伸手将王成吃过的碗筷收到了食盒。
“麻烦二姐了！”
王小丽的眼睛红的不行，最终还是止不住泪，只是没有出声，小丽用袖子擦了脸庞，轻声道：“有想吃的吗？姐做好给你带过来！”
王成状是思索的道：“我想吃拍黄瓜，加辣的那种！”
王小丽点了点头，“好的，下次给你带过来！”
拿好食盒，王小丽站了起来，与王成一站着一坐着，相互看了一会，王小丽才转身走向一边的贾关山。
那边贾关山轻扶着情绪激动到有些脱力的王宪，王宪又深深的看了眼王成，才跟着王小丽贾关山夫妇离开了牢房。
王宪有好多话想问王成，但是他自己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情绪控制不好，除了将自己的情绪提到到脱控，什么也问不到。他得接受这个现实先。
三人步出了监牢的门，阳光仿似重新照到了身上，走到大街了，王宪感觉仿若重回人世一般。回头看向县衙，只有几十丈的距离，活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路上，三人并没有说话。路过李姑的门口，王宪看向两家中间的巷子，轻声说道“阿成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何京花有外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应是想到了，去年听到的王成与王青松的争执之声。
“而且爹也应该知道此事！”
贾关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爹爹知道什么？”王小丽问道。
“爹爹应该知道何京花外头那人是谁！”王宪转头对王小丽说道。
王小丽眉头一挑，“他知道为何不说！”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门口，贾关山伸手敲门。
“来啦来啦！”正是王青松的声音。
打开门，正是抱着贾涛涛的王青松，王小丽过来，伸手抱过贾涛涛，贾涛涛一进他娘的怀抱就伸手要她向屋里走，王小丽跟着他的方向往里走，正是王仲恩的房间，王仲恩小朋友正翻着自己的玩具与贾小小分享，两个小孩正玩的开心着呢。
跟在后面的三人，进得门来，王青松关好门，也走了进来。
“爹，你是不是知道何京花外面的男人是谁！”王宪边走边问道
王青松立即抬头看贾关山，贾关山正斜着眼睛看过来。
王青松对于察颜观色也是有一手的，立即明白了什么。
“这倒是没听他俩说过！”
“这小两口自己的事，怎么可能跟我说呢！”
王宪本就是自己推测，并没有太多根据，听此一言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