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林娟特别担忧望向季现东：“她爸，该不会是来闹事的吧，这可怎么办？”
季现东放下手里的活，从后厨刚准备出来，季楠已经从收银台走出去，脸上带着笑：“几位同志请坐，里面有位置。请问要吃什么馅的？”
混混浑身透着痞里痞气，斜眼扫季楠，对他到来的小弟挥手：“走，去里面坐。每人来一份水饺，豆角肉，提前说好，不好吃，我们可不付钱。”
季楠压住内心火气，把几位带到合适位置：“你们稍等，一会就给你们把水饺端上来。”
季楠倒后厨，对季现东开口：“爸，给他们多上一份水饺，到时候就说我们送的。”
林娟：“这能行吗？”
季现东：“他们是地头蛇，咱们忍忍，好吃好喝送走，只要不闹事，不付钱都是小事。”
季楠和季现东想法一样：“也没有其它办法，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季现东把水饺煮好，季楠和林娟前后把水饺端到混混桌上。
季楠：“多出一盘是我们送你们的，你们慢慢吃。”
混混：“挺会做生意，行，哥几个都尝尝。”
看着挺混的几人，面对水饺，不一会全都不说话，忙着吃自己跟前的水饺，生怕最后多出来的一份，因为吃的慢，分不到。
季楠时刻注意这边动静，就怕他们突然站起来掀桌子干啥。
混混几人吃饱，站起身，站在玻璃后厨的季现东也停下手里的活，手中紧握擀面杖。
季楠站在收银台未动，就想着他们赶紧撤吧。
混混头：“别说，你们家水饺还挺好吃。难怪之前不肯转让店面，原来是对自己手艺有信心呀。”
季楠微笑：“喜欢吃随时欢迎。”
混混扫一眼墙上的价格表：“付钱，一份水饺六毛，你一共端八盘，四块八。”
季楠没想到对方竟然付钱：“之前就说好的，免费送你们一份，给四块二就行。”
混混头：“那行，可别说我们占你便宜哈。回头刘哥若是来问，就麻烦你如实告诉他，我们已经过来照应过生意。”
季楠这才反应过来混混口中的刘哥是谁，就是工商局当初扣她执照之人。
季楠：“好的，放心，一定告知，你们慢走。”
混混头目：“看你们贴的宣传语，提前预定第二天水饺，打折对不对。”
季楠：“对，前几天试营业打八折，今天正式营业，从今天起，提前预定打九折。”
混混头目：“那好，明中午这个点，我过来打包三份带走，茄子肉吧。”
季楠赶紧拿出本子做好记录：“好的，多谢同志照顾生意。”
直到这一群人离开，季现东手里的擀面杖才放下，开始重新煮水饺。
林娟赶紧凑到季楠身旁：“楠楠，这群人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季楠点头：“应该是。”
一点半过后，午饭高峰期已过，季楠一家人才空出时间，给自己煮份水饺。
季现东：“今天生意明显比前几天好，吃完饭得赶紧再和面调馅，争分夺秒把水饺包出来，就今上午这个势头，下午水饺很可能不够卖。”
季楠赞同：“我也帮忙，我虽然慢，但多少能出点活。”
林娟有点不放心：“那你可得把饺子皮捏紧，别煮时都散开坏掉。”
季现东：“这要是咱自己吃，我们也就不叮嘱，主要咱们做生意，散馅影响口感。”
三人火速解决完午饭，便开始包水饺，下午的生意，果然和他们中午预想的一样，根本就没怎么停下，一直到晚上八点，还不时有人进来。
九点，他们准备关门，住在这条街上的其中一小姑娘站在她家门口，弱弱的问：“季楠姐姐，今天你们家还有剩下的水饺吗？”
季楠蹲下身与小姑娘对视：“金凤，实在对不起，今天姐姐家没有剩下的水饺。”
一连三天，每当季楠家夜里关门，金凤都会过来问。
第四天，金凤扑闪着眼泪：“季楠姐姐，你们家没有水饺，有其它吃的吗，我肚子饿。”
季楠沉思一会，把金凤领进店内，让她坐在桌子旁，把季现东煎的饼子递给她一个。
金凤抱着饼子大口大口吃。
季楠又帮她倒一杯水：“慢点吃，别噎着。你们家都没吃饭，还是只有你没吃饭？”
金凤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回答：“只有我，妈妈说你们家肯定会有剩下的水饺，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分给我们街上的小朋友吃，所以妈妈让我先饿会。”
林娟闻言，和季楠交换眼神。
等金凤吃完走人，林娟一脸气愤：“这金凤她妈也真好意思，这是吃定我们。我们以前水饺有剩余，怕东西浪费分给孩子们尝尝鲜，她这还把我们当成她家长期饭票啦。”
季楠反劝林娟看开些：“妈，不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这就是习惯成自然，咱们突然不给他们了，他们还觉得心里不舒服，我过会就去门前喊几声，告诉大家，以后家里饺子不再有剩余，不再分给邻居，让邻居自己做饭，别饿着孩子。”
季现东：“这种事我来做，你年纪小，他们那群人闲下来编排人的本事很是厉害，我个大男人不怕她们说。”
季楠无所谓：“我也不怕，反正我行的端，做得正。”
林娟也不赞成这件事由季楠去说：“还是让你爸去说吧，人言可畏，你这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可不能再……”
林娟说到一半，意识到她说话的问题，担心伤到季楠，便赶紧住口。
季楠：“好，听你们的。”
季现东喊完后，便熄灯上楼睡觉，也不管事后邻居的讨论，第二日夜晚，金凤果然没有再上门。
水饺销量一直都挺好，可把林娟、季现东累坏，林娟的手都肿起来。
季楠望向季现东：“爸，要不我们招俩员工吧，你还是主要负责饺子馅料和掌勺，妈收钱。
林娟：“找一个就行。妈脑子笨，收钱还是楠楠你。”
季楠讨巧笑望林娟：“妈，我懒，我也不想收钱。”
季现东：“楠楠还小，整天和我们呆在店里，确实有点闷。招两个人吧，她妈你就负责收钱和端端碗筷，算账慢点没关系，慢慢就算的快了。”
季楠点头：“我回头搞个计算器，手指在上面随便按按，收钱又快又准，妈也就不会对收钱打怵。”
季现东：“现在可以和村里要菜了吧。”
季楠望向季现东，真是好人，自己日子过得好，力所能及想要帮助自己村里人。
“可以，包水饺工，我原本想在县城直接找人，毕竟咱们不包住，爸这么想要村里日子过得好些，那就也从村里选吧，每个月工资给30，早晨七点到下午四点下班，正好能赶上最后一班回村的车，他们若是不想回村，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租房，俩人合租也不贵。”
林娟惊呼：“一个月30，这么多。”
季楠原本没想给这么多，但想着季现东总想让村里人日子好过些，多给点，他们在城里租房，手头也相对宽裕点。
季现东摇头：“30是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在城里发多大的财，要不……房子我们给租，干活时间到下午五点半，每人每个月20。”
季楠点头：“也行。”
季现东又望向季楠：“其中一个名额给芳华怎么样？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不好，这营业执照还是时旌想的办法，芳华又没个工作，整天在家混着……”
季楠无所谓开口：“行，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怕人家不稀罕来。”
林娟：“包住，一天管两顿饭，每个月20元，她还不愿意，若是换做我。不管吃，我都屁颠屁颠来。”
季现东是个坐不住的人，想立即骑车回村里把这件事告诉村长，明天的饺子店又离不开他，急的他一脸郁结。
季楠算看出季现东的心结：“我上楼给村长叔写封信，把问题交代清楚，我们可以要人要菜，但不要麻烦，等会我去黑瘦那一趟，让他帮忙找个人骑车去咱村一趟，咱们出点辛苦费。”
季现东脸上瞬间绽放笑容：“还是我家楠楠好，不愧是我家小棉袄。去黑瘦家还是我去吧，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你大姑娘我不放心。”
季楠点头：“行。”
次日清晨三点，村长家的大门被砸开，刚开始村长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打开信高兴再回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天还未亮，就跑到时旌家，告诉刘京梅，季现东在县城开水饺店招人的事，把其中一个名额指定给芳华。
刘京梅也特别高兴，这有事情做，比在家无所事事混着强。
村长又赶紧赶回村大队，用大喇叭把季现东招工和收菜事情广播一遍。
这菜呢，明早村大队出人跟着去菜园，愿意卖菜的，早晨菜园集合，村大队验收合格后再摘，不合格的不摘，免得大家都为了卖菜，老的、嫩的、能吃不能吃的，一下子全摘下来，到时候不收，又闹事情。
至于包饺子工，村大队决定今上午九点，在院里举行包饺子比赛。
包饺子用的面粉，由村长家亲自出，为地瓜面面粉，也不需要太多，也就能包十几个水饺的量，面团循环利用，只擀皮不放馅，在规定一分钟内，谁完成的最多，谁就胜任。
还不到九点，大队院里挤满人，大家都兴奋的等待过会大显身手，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中。
只听远处跑来的时芳华大喊：“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季楠家的店，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时芳华四五米之外，跟着手提笤帚追赶她的刘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