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运动会结束，颁奖仪式上，初一四班女子篮球得了亚军，男子羽毛球得了冠军。
四班没有男生在校篮球队，七班有四个男生在校队，其余班级也有被校队选拔上的学生。
所以，四班男生篮球赛上被彻底压制住了。
有两只队伍得奖，班主任高兴得前门牙时刻露在外面，碰到其他班主任还要显摆一顿：“你们班有几支队伍得奖了？我们班有两支，一支得了冠军，一支是亚军。”
被炫耀一脸的老师自然配合：“我们班那群兔崽子都不争气，一张奖状都没拿到手。”
班主任还装模作样的安慰：“得不得奖都无所谓…重在参与嘛，重在参与！学生们玩的高兴就好。”
下午第二节课正好是英语课，班主任刘鹏讲完单词，领读完英语对话，然后说：“明天就是国庆节，将英语习题册认真做，过完节就要考试。”
“过节期间注意安全，防火防水防触电，你们不再是小学生，应该能做到保护自身安全。”
“其他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也要认真完成，假期好好学习，别光顾着玩，等到最后才临时抱佛脚赶作业。”
“每位同学准备一张稍微大一点的半身照片，国庆节回来就贴在墙上，照片墙的名字叫做明星之墙，到时候文艺委员负责一下。”
“运动会期间，我发现班里同学之间很熟悉，名字写照片下面，你们可以互相认一认。”
对何意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后来即使各种通讯或娱乐软件层出不群，她也从不把自己的照片当各类软件的头像，现在更不愿意将自己的照片贴在墙上供大家品头论足。
可惜刘鹏态度坚决，不肯改主意。
杨瑞也别扭：“我不想把照片贴在墙上。”
开学两月余，同学们只跟自己同桌邻桌一起玩一起聊天，距离再远一点，压根都不认识，名字跟脸对不上号。
“我也不想。”贴照片这一做法完全是画蛇添足，真人就在教室里坐着，还要将照片贴在墙上供大家认识。
现在PS技术不如十几年后盛行，本人什么样子照片就是什么样子，100%复制粘贴。
班主任的脑回路也有点奇葩。
运动会期间，何意才知道高迩跟孙佳伟也住在西门，离她家“状元店”不远，放学时三人一起走。
“拜拜。”何意先回家了。
孙佳伟刚知道何意家开了早餐店，缠着高迩说：“意姐家的包子店为什么要叫状元早餐店？她家出过状元吗？她除了上初三的哥哥还有其他哥哥过姐姐吗？他们是状元吗？”
“想知道答案就去问何意，我怎么知道？”高迩不假辞色，“我到家了，慢走不送！”咣当关上门，制止孙佳伟继续问一些愚蠢的多余的没有意义的问题。
孙佳伟有问题不问何意，专门问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高奶奶为难得在屋子里左右转圈，儿子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要买，他国庆节会回来一趟。
她心知孙子不愿意见到他爸，她又没法阻止儿子回来，儿子是头犟驴，越是阻止他硬是要回来。
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到底要不要告诉孙子。
“奶，你干啥呢？转圈头不晕吗？”抓着老太太让坐在沙发上，可别晕倒了，摔地上。
老年人经不起摔跤。
高奶奶哎呦呵～哎呦喂～，“乖孙啊，奶□□晕，要去躺一会儿。”起身的瞬间，飞快地说：“你爸说他国庆节要回来。”不敢看高迩，说完一溜烟跑了。
哪像一个头晕的老太太。
高迩敲门：“奶奶开门，降压药药还没吃。”
高奶奶反锁门，躺在床上继续哎呦喂，说话断断续续：“我…我头…晕，躺会儿再吃药，你先放下。”
静默好一会，高迩温声温气的说：“他要回来就回来，跟我能有多大关系？奶奶不必觉得为难。”
高迩清楚奶奶夹在他跟老不死的之间为难，他绝对不会原谅他！不会给他好脸子！
看在奶奶的份上，他愿意让他回家探望奶奶，他绝对不会见他！
躲出去就好了。
乖孙懂事得让她心揪着疼，高奶奶躺不住，穿上三寸小鞋，癫癫过来开门，见孙子坐沙发上，双目无神，冲过去抱住他。
“奶奶的乖孙子哟，可怎么办呀！都是你爸造的孽喔，那个逆子想活活逼死我啊。”高奶奶哭了。
“乖孙，你放心，这就给他打电话，不许他回来。”往电话的方向挪。
高迩拉住奶奶手：“奶奶别打电话，他要回来就回来。正好孙佳伟有问题要问我，国庆期间我在家的时间可能不多，他还能陪陪你。”
“我知道你想见他。”
高奶奶心口发疼，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完全不惦记那是骗人的。
可是她的乖孙也是她舍不下的啊。
“这个逆子…逆子~”憋屈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晚饭过后，高迩在离家不远的河边坐着，嘴里刁着一根刚抽出来野草嫩芽，心里烦闷。
偶尔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河里，默默看着溅起的水花，此时，呆在河边比呆在家里舒心。
何意吃完饭，趁着爸妈跟哥哥准备明天的食材，来河边打算背会英语，没想到在河边遇到了高迩，第一次遇见。
“嗨高迩，你怎么在这里。”英语书放在石头上，坐在英语书上，隔绝潮湿。
“过来吹吹风？”
这么冷的天，在河边吹风？
“是想吹感冒吗？”
“无所谓。”
“你怎么也在这？”
“本来打算在河边背会英语，看见你在这。”
“不带书，背英语？”刚才高迩一直发呆，没留意周围事物，没看到何意动作。
“我的英语书在这里。”何意指着露出一点三角边的英语书。
“耽误你背书了。”
“你背吧，我走了。”
何意想说：没耽误。
高迩干脆利落起身，不给何意开口的机会。
何意感知到他心情很差，不多问，看了几秒他离去的背影，翻开书读英语句子，读着读着会想起刚才看到的劲瘦且单薄的身影。
很落寞，很伤心。
背书的心思被搅乱，何意卷起书，回店里。
王霞正在扫地，看见女儿进来：“这么快就背完啦？”
“嗯！背完了。”今天没背下来，明早补上。
何意拿起抹布擦桌子擦椅子。
何烁洗碗碟洗筷子。
何华洗土豆洗胡萝卜。
一家四口，分工明确。
何意扫完地，帮何烁一起洗：“哥，给你的习题集做完了吗？节后期中考试，有把握吗？”
“除了英语，其他还行。题目都做完了，英语很难，学着没意思。”
“我不认识英语书上的蝌蚪文，蝌蚪也不认识我。”英语太难了，为什么要学英语？为什么不能废除英语？
“英语跟语文一样，靠日积月累，着急没用。英语不及格就不及格吧，能考多少是多少，但是单词每天要背，我教你的语法要复习。”
希望他能坚持大半年，希望中考时英语不会成为他的弱势。
终于忙完所有活计，何华载着王霞跟何意，何烁骑着自行车，一起回老家。
自行车跟摩托车并排走，何烁左手扶着王霞肩膀，右手把住自行车把手，不用蹬车，摩托车带着自行车走。
下坡时，何烁两只手握住自行车把手，疯了一样蹬车，校服包着风鼓起来，他看起来像二百斤的胖子。
回到家，一家人冻得搓手搓脸跺脚，得买四双加厚皮手套跟帽子，鞋子也不够厚，得买棉鞋。
用热水泡脚，才感觉冰冻的身体回暖，血液流遍全身，舒服～人活过来了。
何烁迫不及待拿出英语书：“何意，帮我听写单词。”
“随机念？还是按照顺序念？”
“前四单元随机念，我可是背了很久。”
何烁英语从头开始学，刚背完七年级上册英语的前四单元，何意她们的英语教学进度也差不多到第四单元。
“哥，你背单词速度有点慢啊，还有5本英语书没背呢，离中考也就大半年时间了。”何意帮何烁算了算时间。
“别催了，初三的单词我正在背着呢，没落下。”何烁有自己的计划跟进度。
何意没再叨叨，一个单词读三遍，化身英语老师。
听写结束，何意帮他批改，错得不算太离谱：“哥，你进步很大的，继续加油。”
何烁自得：“那当然，以前是我不愿意学习，我要好好学习，考个状元不在话下。”
“我等着当中考状元，光宗耀祖。”何意揶揄道。
“我开玩笑的。”何烁也就自己过过嘴瘾，自己几斤几两他心中有数。
何烁在房间挑灯夜读，何意帮他出英语卷子，帮他继续整理笔记。
何华跟王霞商量怎么让早餐店生意更上一层楼。
暖光色灯光下，一家人都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着。
直到夜很深很深了，两间次卧的灯光才灭掉。
主卧的灯早早熄灭，因为第二天凌晨要早早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