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
“白子衿不是凶手，他在珍珠村救了你的族人，他是你族人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白莅说完又小声补充，“你非要说白子衿害死你父亲，我还说你就是那个害死全族的罪魁祸首呢。”
“你说什么？”紫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要不是你信错了人，你的族人也不会死。”白莅指着他，像他死去的族人上身，“你倒好，逃避就算了，自己不但不反省，还把自己的错扣在别人头上，鲛人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紫懿：“你……”
白莅：“我什么？我说错了吗？”
紫懿：“你就是想给那人脱罪！”
“我有证据，证明当年是你父亲找我帮忙的。”白子衿拿出一个贝壳，往里头输送法力。
“贤侄，快来珍珠村救我们，事成之后我南海宝库的宝物，你可以选三件带走。”这段音频里还夹着一声声惨叫，让听者毛骨悚然。
这熟悉的声音让紫懿全身僵直，定在半空一动不动。
“接着。”白子衿把贝壳向紫懿抛去。
贝壳在空中划过，那段男声与惨叫还在循环播放。
紫懿接住贝壳，双手颤抖，慢慢把贝壳拿到耳边，一粒粒紫色珍珠从他眼眶里掉出来，落到水里发出叮叮咚咚的水声。
没想到扑通一声，紫懿跳回海里。
“喂，紫懿你回来，我们还有事情要你帮帮忙……”白莅急得要捶胸口，只看到他掉珍珠，没看到他掉眼泪。
“那贝壳上有我的法力残存，我能找到他的位置。”白子衿拉着白莅的手在海面飞行。
白子衿一条直线飞出，海风撞面，耳边呼呼响。她感觉发际线都要被风吹高了，可想而知紫懿在海底的速度。
突然，他不再行动。白子衿低头望着平静的海面：“应该就是这底下了。”
白莅想起白子衿刚刚在海里憋气的表情，慢慢开口：“要不你在这上面等我？”
白子衿坚定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见他如此，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点头同意。
这一路上没有鱼，也没有阻碍，只有水里的小气泡，一串串往上飘。白莅与白子衿吻吻潜潜，也不觉得无聊。
不知游了多久多深，他们遇到三条拿钢叉的美人鱼。还是上次她看到那三个，不过她们好像不记得她了。
她们游到白子衿身边就要碰到他了，他一个拐弯躲开她们的手，躲到她身后。
“各位姐姐，他害羞，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了。”
只见其中一条美人鱼跟过来，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递来一粒东西。
只能说外国美人鱼的话，连通语果都不能破解。
不过她手上的珠子很眼熟，像是上次的美人鱼也给过她，吃过后她就能在海里呼吸了。
白莅接过珠子，将它递到身后：“试试？”
白子衿点头将嘴凑近她手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她手指上吃掉珠子。吃下后，他笑着朝她张开大嘴，看来他也可以在海水里自由呼吸。
还没等他们说话，旁边那三条美人鱼拿着钢叉，怼着他俩前进，没一会儿便到达金色宫殿门口。
白莅扯扯眉毛，朝白子衿打了个眼色。
二人一跃而起，逃脱三美人鱼的包围，飞速游进宫殿。
听到后头一片骚乱，白莅游得更快了。
她跟着白子衿在宫殿内左右穿插，最后停在一张金光耀眼的纯金床榻前。
“人呢？”白莅左顾右盼，一床金色被子放到旁边的金椅子上，就连那床上帘子都是金丝缠绕而成。
白子衿掀开上面的布，趴在地上指着床下：“白莅，你看。”
“有什么？”白莅狐疑着趴下，伸头往里看。
只见里头藏着一个长方形的入口，那宽度可以容纳两个人。
白莅抓住白子衿的手，爬进床底，一同游进这个入口。
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里头亮堂如白昼，整条道笔直，皆是纯金打造，金光在水流里浮浮沉沉，格外刺眼。
上次她遇见这么财气逼人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白莅一只手时不时放在眉毛上，遮挡金光对眼睛的损伤。
金路的尽头，一个身影跪在那。
“紫懿，是你在这吗紫懿？”白莅眯着眼睛轻声试探。
前面的身影动了动，没有回应。
白莅视线瞟向白子衿，只见他摇摇头。
越来越近，前面的身影突然回头。看到紫懿的眼睛肿成桃子，一滴滴透明眼泪不断往上漂，它既不溶于水，眼泪与眼泪之间也没有交集。
白莅手疾眼快，拿出一个琉璃瓶子，装了一大瓶，仔细看里头有五六滴鲛人泪，其余的空间全被海水霸占。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紫懿揉揉眼睛背过身去。
白莅：“我们来向你借些东西。”
紫懿：“什么东西？”
“就是你的眼泪。”白莅将瓶子提起来，手肘刚好碰掉一个东西。
东西在水中漂浮，紫懿反应极快，立马把那东西接住。
她定睛一看，紫懿手中拿着一幅色彩艳丽的刺绣，里头画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笑容满面，手里拿着一颗大珍珠。
“她笑起来好像很好看。”白莅感觉这个暖暖的笑容有些眼熟，不自觉地发出赞美。
紫懿把刺绣抛起，往里头输入他的法力。
紫光包围那一幅刺绣，刺绣渐渐变大，慢慢抖动，突然抖出来一个人。
白莅快步走到这个人面前，惊讶地瞪大眼睛：“明月，你怎么在这？”
那女子并未理会她，而是自顾自拿着珍珠，摆出刺绣上的动作。
哪知紫懿突闪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认识她？”
还没等白莅回答，白子衿已经甩出冰镖，逼迫他松手。
白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在哪见过玉莲，我求你告诉我。你要多少眼泪我都给你。”紫懿流着泪，两只大手各抓一把，递到她面前。
“告诉你可以，但你先告诉我，你和她什么关系？”白莅走到女子面前仔细分辨。
“她是我的妻子。”
紫懿摆动大尾巴跟过来，停在女子身前，轻轻抚摸她的脸。
“妻子？就是害你灭族那个？”白莅低头看一些隐秘的位置。
紫懿脸色大变，声嘶力竭辩解：“她也是身不由己！”
蛙趣，灭族耶！他竟然还帮她说话！
白莅不得不感叹他的恋爱脑，还是个升级版会自己PUA自己的恋爱脑。
突然白莅视线扫到女子的右手手心，她的手心有一抹淡淡的印记。
竟有这样巧合的事！这女子相貌长得与时明月分毫不差就算了，就连手心那抹流星般的痣也一摸一样！
“一开始我也以为她与他们是一伙的，直到我看到了这个。”紫懿掏出一叠绢子递到白莅面前。
“啊？你说什么？”白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一小叠绢子傻眼。
“这是玉莲写的小记，她未参与此事。”紫懿晃了晃那叠绢示意她接住。
“哦哦哦，我瞧瞧。”白莅立马接住绢子，看上面的内容。
前面几篇写的是玉莲小时候的趣事，她直接跳过往后翻，成长部分粗略扫了眼看了个大概，翻到有关于紫懿的部分，她才开始认真看。
“今日我弄丢家中的招财鱼王，跑到海边，遇一男子名唤紫懿，他帮我找了一条更大的……”这是他们二人相遇的故事。
他们相爱的过程，白莅也跳过，直接翻到最后一条绢。
这条绢上的字是红色的，像是血书。
上头写着：紫懿，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玉莲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最近总觉惴惴不安，许是与你成婚的缘故，我怕被人发现你鲛人之身，引致杀身之祸。
如今我身在这八抬大轿里头，也恐生变故。
白莅看完这篇玉莲绝笔，短短几句她能感受到玉莲正处于精神紧张状态，像是被人试探过，且她对她家人的所作所为看似并不知情。
白莅把绢子还给紫懿：“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你们成亲那日的情况？”
“成亲前一天，玉莲父亲找过我，他说成亲要大排筵席宴请亲友，他要请我亲人去他家吃酒。成亲当日，父亲带着族人去吃酒，而我则去约定的地方接玉莲。”紫懿眼眶吐出小珍珠，“我欢天喜地接玉莲回宫，没多久有一个族人侥幸逃脱，他告诉我全族在玉莲家中被擒。”
“然后你就杀了玉莲？”白莅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紫懿：“我问了她好多遍，她一直说都是她的错。”
“那你就杀了她？”白莅直接躲到白子衿身后，现在就算打死她，她都不会告诉紫懿，时明月可能就是玉莲转世的事。
紫懿不断流泪：“那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手上没个轻重……”
这很难评，他们俩之间沟通上没做好，一个支支吾吾不说清楚，一个爆怒掐人脖子。
白莅摇摇头：“你也说她被你掐死了，我又怎么会见过她呢？”
紫懿：“不，或许你遇到过她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