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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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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布鲁雅大会,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这厢秦真和慕雪也一人一骑,驰马在草原上,飞快得奔驰着,好不潇洒!

在蔚蓝的天空下,穿过如茵的绿草和青翠的树林,沿着清澈的湖泊,又攀上一道山坡,慕雪这才翻身下马。回身看落后三个马身的秦真,一脸得意的笑话道:“看来今日秦真的马术,可比不上我了!”

秦真也不恼,只道:“你切莫骄傲!若不是你胯.下的这匹汗血宝马,怕是如今你落后的身影还不知在哪儿了!”

慕雪依然骄傲道:“那也是我的本事!谁叫你驯服不了它啊!”

这匹汗血宝马实属难得!因为汉朝多被阉割做了战马,所以后世所存数量急剧下降。到了本朝存世的也不过十来匹,他好不容易才得的,却无奈它的性子暴烈无人可驯服,即使靠近马身也难。偏无人可近身的宝马,偏就对她不设防,终被她的桂花糕给收买了,如今成了慧儿的专属坐骑。于此,秦真只能摇头一叹,为这匹马的奇特性子而感到无奈好笑。

慕雪爱抚着追梦的背部,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又取出一块香甜的糕点喂给它。

此时,秦真已经将马交给了一旁跟来的侍从,自己则踱步到了慕雪身旁,“它的性子也算怪的可以,只让你碰,别人连多靠近它几步,都会惹来它的撂蹄和冲撞。”

慕雪轻轻顺着马脖子的毛,对秦真慢道:“你可不要不服气。马通人性,它晓得谁能待它好。你看,我至多用桂花糕梅花糕红枣糕收服它,若是换了你或是别的人指不定要用什么铁鞭铁爪铁刀,那它多可怜啊!它选我为主,是因为从我的眼里它便知道我喜欢它,尊重它,爱护它,所以它才愿意与我亲近。而不像你的眼神里都是逼迫和压制!我的追梦不是凡马,向往的是一般马所没有的追求。是不是,追梦?”追梦被主人爱抚地舒服极了,不禁用鼻子喷了口气表示回应。瞧它蹄子撒了开来,慕雪明白它又要开始它每日不变的练习,她原就不打算拘着它让它改变自己的习惯,遂只是望着它的眼,温柔道:“累了,要记得回来找我。”说完,便潇洒地与它挥了挥手,让它恣意地在这草原撒欢奔跑。

直到追梦跑了老远,慕雪还是望着它跑的方向,贪看它逐渐变小的身影。秦真轻轻揽过她,轻道:“真这么舍不得,就给它配了鞍定了蹄,让它留在你看到的地方。”

慕雪轻轻摇头,“不,那样它会不高兴的。它属于这个草原。每日自由奔驰,是它坚持不变的习惯,也是它最大的乐趣。若是我执意留下它,它定会因此闷闷不乐的。我不愿改变它固有的坚持,让它因我而舍弃属于它原本的草原。别人或许看上的是它的骑速,而我爱的就是它这可贵的品质。所以我才唤它追梦。”

“可是它每日穿梭于草原各处,一不小心便会被人捕猎。那时失去你的呵护,它随时可能死去。”

“它是千里良驹,不日行千里便无法健壮它的体魄。我相信它不会轻易被扑捉到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想它和我也都不会后悔。起码它闭眼的时候仍旧在追梦,而不是被关在马厩里等待主人的放风。”

想起她从前和他说过的,什么是真心喜欢?他笑着打趣道:“真心喜欢它,就是让它成为它想成为的马,而不强迫它干它不愿干的事情,是吗?”

慕雪望着秦真隐含笑意的双眼,听着他说出自己曾持有的观点,欢快地轻轻点头,也调侃道:“是啊,施主的悟性实在不低,不愧本王妃这么多年来的教导。善哉!善哉!”

秦真望着她俏皮地合着双掌有模有样的念叨,不由好气又好笑,更耐不住地是心生的喜爱之情,不禁将她轻轻带入怀里,一脸不怀好意地暧昧道:“王妃可还有什么要教导爷的?”

他此刻眸子亮得过分,语气低哑之极,慕雪整个人都落入了他的怀里,自知受制于他,自不敢再胡说八道,一脸巧笑道:“教学相长也!此刻,小女子当然是恭听您的吩咐。”

“我的吩咐便是——带你回去,恣意的怜你。”

慕雪听了不由挣扎要推开他,她才不要呢!早上他和自己都着实忙碌了一阵。她忙着规划昨日想要做的两件事,细看了账本思虑着资金的调度,又派人去打听那些物资的价格,以及这里最好的蒙医。他则是忙着见人,了解他急欲要了解的信息,以及指派那些人去做他吩咐的事情。好不容易待一切料理妥当,到了这会儿才刚出门就又要被他带回,那么她的烤贝壳计划如何进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昨晚的覆辙,今日绝不重蹈!”

闻她之言,他笑,眉眼间都是捉狭的笑意,“昨晚有何覆辙?我怎地不记得了?”

慕雪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今日既允了我来湖边烧烤,若是现在什么都没做就硬要带我回去,就是言而无信!言而无信是小狗!”

“我岂会言而无信?只是有人总是勾着我往回跑!”

“胡说!明明是你总是……”

“如何?”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看看他们的东西都准备的怎样了!”慕雪气恼的甩开他牵制的臂膀。

秦真也不阻挠,只是勾着嘴角笑,着看她往湖边跑去。逗她,和她斗嘴,看她娇羞,将她搂入怀里恣意爱怜,已是秦真现在每日最大的乐趣。只有和她一块儿,他才能忘记那些纷乱的人和事,只感受她时不时带给他的新奇和快乐。

湖边,火已经生了起来,至于火堆上用于烧烤的铁架和铁丝网是慕雪命人特制的,如今这上面鸡腿,鸡排,鸡翅,鸡心,羊肉,牛肉,土豆,青菜,白菜,豆芽,年糕,玉米棒,贝壳,鲜鱼……是应有尽有,发出的都是食物的自然香味,勾着慕雪肚子里的馋虫。

待命人放好油,盐,胡椒粉、茴香,酱油等佐料,慕雪又命人取来葡萄酒。

慕雪接过了侍从手上的特制烧烤夹,屏退了左右,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烤架上还未全熟的食物,一面努力吸着自己口里就要流泻出来的口水,想象着待会这些东西入口后的美感。这样的等待,是极其愉快和令人期待的!

慕雪十分享受这样DIY的乐趣,可惜来到她身边的男人却动也不动,只是坐在一旁望着她。对他而言,她脸上逗趣可爱的表情,可要比这些无甚稀奇的食物吸引力大的多了。

慕雪陶醉在了这样简单的乐趣里,至待叉起一块香香的鸡翅,咬上一口发出啧啧的声响,身旁的男人才终于问道:“就这么好吃?”

慕雪忙点点头,递到他的嘴边,“不信你试试,味道怎是一个好字了得!”

秦真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食物,犹豫着要不要张开嘴试试。

怎料慕雪却收回了手,道:“不吃就算了,我吃!不过,你不要光坐在一旁看嘛,也帮忙翻一下食物嘛!那些蔬菜我见差不多了,你帮忙翻个面吧!”

秦真听她如此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遂问:“你屏退左右,就是为了让我动手?”

“让你动手,也没什么不对啊!吃烧烤最大的乐趣,就在于自己动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慕雪此刻却一脸戏谑地笑道:“你看都是你不好!往日我和孩子们在家玩烧烤的时候,你都不好好来参与,现在技术不过关了吧!连这样常用的烧烤术语都不晓得,你需要接受我的培训!现在来吧,跟我一起动手,享受烧烤的乐趣吧!”

她拉着秦真的衣袖,来到烤架前。接着,又拉着他的大手,将蔬菜翻面,“看,简单吧,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再烤一会儿,这菜就可以吃了。想想我就要流口水了。”说完,慕雪对着自己手上的鸡翅又美美地咬了一口,然后才回头对身旁的秦真道:“要不要试试?过时不候啊!”

这次不待他说好还是不好,慕雪就将鸡翅塞到了他的嘴里,秦真轻呷一口,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这吸引她的香喷喷的鸡翅味道,不由一口接着一口地将这些鸡肉纳入口中。

慕雪见他吃得尽心,不由也笑开了。走到一旁,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他,一面递到了嘴边。

秦真接过酒杯,轻轻啜饮,望着眼前欢欣的她,再望着她身后那片美丽的湖泊,嘴边浮起了满足的笑意,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她一定要来这里烧烤的原因。就像她一直说的: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些开心的事情。

慕雪见他高兴,心里更加欢喜,不由将那些已经熟了的食物拿起放在了一旁早就命人备好的盘子上,然后向他递去,俏皮道:“现在先让我为你服务一下,待会你也要记得为我服务哦!”

秦真放下手里的酒杯,将她和食物一起揽进了怀里,抿着笑,道:“我有另外的方式向你服务,你要不要?”

这人真是个坏人,连吃个东西也不忘要调戏她一番!慕雪灵动的双眸闪着辉芒,嫣然笑道:“别的方式不是不可以,不过方法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比如……待我们吃完,把这里的盘子都洗了,你看如何?”

秦真是何等人,她出难题他自不放在心上,誓将调戏进行到底,只见他眼眸闪着笑意,道:“洗盘子爷是不拿手,可是给你洗澡爷可熟捻地很!”

慕雪想起他多次在洗澡时做的事情,脸上不由热了起来,不由骂道:“赖皮!明明是我指定方法的,不许你偷梁换柱!”

见她已经露出娇羞,秦真心里更乐,可嘴里还一本正经道:“事有权变。在我看来,事急从权,给你洗要被给盘子洗重要的多!”

慕雪见他胡搅蛮缠地,就此要纠缠这个话题,不由恼道:“讨厌,不和你说了!”

欲要起身,偏被他抱住不得动弹,只好道:“让我起来,还有好些东西要熟了!”

秦真不说话也不动,只望着她笑,抚着她越发透红的脸,不由大声笑了起来。

慕雪轻捶他一下不许他再笑,秦真这才收了笑,抱着她道:“怎么办?如今看着你就乐,怕是一会儿再好吃的东西都比不上你让我高兴!”

“那简单!给你一个特殊待遇,待会我一个人吃,你就在旁边看着伺候着,一个人好好乐吧!”

瞧她闪亮的眸子此刻充满揶揄,口气里都是得意,秦真的嘴边笑弧不由扩得更大,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每次和她斗嘴,他都会感到有一种难以预料的快乐在叠增。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她的小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缠绵爱怜的吻。而充斥在彼此口间的居然是鸡翅的香味,于此慕雪和秦真都不由感到新奇和有趣。

两人亲亲抱抱了好一会儿,慕雪还是执意起身,去将另外一些熟了的食物拿下架。

待慕雪拿着食物,回到秦真身边,两人又笑闹起来。一起饮酒望景,品味美味,时间很快就飞逝而过。

待酒足饭饱,慕雪提议消化一下,于是拉着秦真舞了起来。

起先是毫无章法的随性舞动,后来慕雪则是起了兴致,对着秦真跳起了拉丁。

秦真望着她在自己身边贴近、走远,眼里有的尽是挑惹和妩媚,心中不由升起强烈地冲动想要将她捕获,同时也多了一份恼怒涌上。可谁知她似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一个美丽的旋身便离开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此刻她眼里的妩媚和调笑更甚方才。于此,秦真只能几个健步上前将她揽住,阻止了她的继续舞动。

只听她在他怀里抗议,“真赖皮!说好你只能配合我的舞步上前,怎么能突然变化?”

“谁叫你跳这么惹火的舞?说,哪儿学的?”

在现代的健身房里学的,这话慕雪自不会说,只道:“自己想的,就是为了看你现在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我又不是犯人,干嘛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质问我?”

“以后不准再在外面跳,要跳只许在房里跳给我一个看!”

“我以前从没跳过,今日也是兴致所至!以后你就是想看,本人也不跳给你看了!哼!”

秦真又是气来又是好笑,她啊,总是让他又是着恼又是喜爱。不是他小气,只是这样的舞太扎眼,与她身份不符。不过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如今如此紧张地嘱咐她,无非是害怕她的美丽落入其他人的眼里,他绝不允许!

瞧她真恼了,小脑袋转向一边看也不看他。秦真只好搂着她,安抚道:“我说你不也是担心,正经的女儿家不该如此……”

不待他说完,慕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如此什么?”哼,封建大男人!

见她眼里含着怒火,秦真不想再说什么惹她不快,遂道:“以后在房里你爱怎么跳就这么跳,就是再怎么惹火我都没有半句话。”

“想得美!”慕雪憋着笑意啐他。

“想得再怎么美,也不如你舞的美!这样勾魂的舞,怕是男人都经不住的!”

慕雪再也绷不住笑意,脑袋埋进他怀里笑了起来。这个人啊,说起这样的话口吻也那么正经。她真不该同他生气的,只是有时她会忘记他们的思维差距。

两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慕雪提议道:“秦真,舞不能跳,那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如何?”

秦真望着她,有些意外,“你还让人备了琴?”

“嗯,有备无患嘛。这样美的地方如果,除了美食,还有美妙的音乐,岂不快哉!”

他宠爱地望着她,轻轻问道:“那要我弹什么?”

“长相守。”

她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也是她心中此刻觉得最贴切的曲子。多希望就和他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相守相伴,只是做些简单而快乐的事情,让心安适让心自在。

他能读懂她的眼,遂他轻轻颔首。

待琴架好,一曲长相守缓缓流淌。她坐在毡子上,双眸掠过辽阔的草原,瑰丽的湖泊以及蔚蓝的天空,然后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沉醉在这美丽的曲子中。

宁静悠远,让人的心灵沉静,正因弹者心里充满平静安乐,遂听者也不由受到感染。

皇帝循声而至,不由也为这琴声所动。当望见他二人如此忘情,不由也追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情.事。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能弹出这样清澈的琴音,只可惜……

皇帝还未回神,便被一旁随秦真和慕雪而来的侍从们见了礼。

这声见礼也惊醒了秦真和慕雪,他二人忙上前恭敬请安。

皇帝抬了抬手,自嘲笑道:“看来是朕的不是了,扰了你们的兴致。”

“是儿臣等忘情了,没有见到圣驾。”

“老四,你不必自责。若没有这琴声,朕还不会这么快寻到你们。昨日听了丫头的话,估摸着今日的事情颇为有趣,遂不请自来。不想找了半日都没寻到,看来还是你们会躲清净,今日朕就来沾沾你们的光。”

“没想到丫头的一点小心思能让父皇赏光,儿臣真是感到无上荣光。”慕雪顺着皇帝的话头继续,心里是偷偷腹诽他的突来之举的。

“丫头面上如此说,心里不知是不是在怪朕呢!如此良辰美景,与老四二人倒也逍遥,朕如今可是不速之客,怕是扰了你们的清净!”

心里腹诽归腹诽,面上慕雪是绝不敢承认的,只能满脸堆笑地做欢迎状,“父皇说笑了,您老人家可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如今一来,儿臣的小把戏,说不定就能成为一向极其受欢迎的休憩活动了。这可是除了您老人家,无人可以做到的哦!”

皇帝被拍马溜须一番自然高兴,见着烤架和铁网不由也稀奇地问了几句。慕雪一一答了,还特意动手烤了几个贝壳让皇帝品尝。皇帝试吃了几口,果真觉得不错,遂对一旁的李全安道:“着人让御膳房也学着点。”

李全安恭敬应下后,跟在一旁的年轻嫔妃也讨好地向皇帝道:“臣妾也觉得这味儿稀奇。皇上若是俯允,不如让臣妾跟着四王妃学习一番。以后皇上若是想着,臣妾也可效劳一二。”

皇帝颔首表示答允。这年轻女子便来到了慕雪身旁,细心请教起来,慕雪也不藏私,认真地将做法一一详述。

只是皇帝的妃子太多,此女子什么封号,是何人,慕雪并不知晓,也不知如何称呼。

倒是这女子细心地告知道:“我是年前刚进宫的秀女,有幸被皇上封了贵人,皇上赐了‘舒’字做封号。”

依着慕雪观察这个女孩子,至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心里暗想皇帝又摧残了一颗祖国的幼苗。可当瞧见舒贵人说着这些话时,脸上有着的无法言说的满足喜悦,慕雪也只能催眠自己接受这个奇怪体制下的所谓合理事物。

秦真小心谨慎的陪在他父皇身边。父子二人关于这吃食的话题,一问一答,倒也和谐。只是慕雪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多了些肃然和规矩,少了些自在和轻松。天家的父子,和一般人果真是不同的。即使此刻皇帝不论如何亲切,秦真心里还是紧紧悬着的。他既要揣摩着他父皇的心意不能违背,又不能让他父皇感到他的小心翼翼。他明白他的父皇此刻渴望的是平凡的天伦之乐,他应该努力给予。可惜穷尽气力,他也无法做到普通人家儿子的自在。毕竟他的父亲不是一般人,翻脸只是刹那。在威严的皇权面前,对皇帝而言,秦真虽然是儿,但更是臣。慕雪悄悄留意他们的神色,虽不时可以看到皇帝和秦真展现的笑容,但慕雪怎么看都替秦真觉得累。

慕雪与舒贵人谈得倒还自在,因为聊服饰、聊化妆这些广大妇女都喜爱的话题,自然可以滔滔不绝。

当舒贵人兴致高昂地极力赞叹京城“如意坊”和“一件居”的服饰和首饰时,慕雪只能克制着自己不露出得意之情,陪着一块儿赞叹。

“如意坊”是服饰专卖店,主营的款式自然有别于一般服饰,结合了顾客的需求、各地的服饰风韵,以及其独到的设计理念取胜。而“一件居”主营首饰,其巧妙之处正在于店名,“一件居”的首饰从来只有一件绝无二件。品质之好,设计之巧,非一般店家所能模拟。所以,这些年水涨船高,自然颇受广大贵族妇女的欢迎。

倒是慕雪,从来不去这两家店里购买。因为,这两家店的真正大老板就是她。每个月的设计目录和进出货记录,都会有掌柜报给她。她对这两家店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而她在京城向来以素淡简朴之形象,屹立于众女之间,这等奢侈品自然不是她应该所好的。众人也从不会觉得,她对这些奢侈品会有更多了解。

当舒贵人和慕雪谈起这些,而慕雪又说得如此精到时,舒贵人眼里不由涌起了惊讶之情。传言四王妃为人极其肃穆冷淡,不想却如此平易近人且见解非凡,看来传言果然信不得。

这边两个女子谈得正好,那边皇帝话题一转便转到了朝事之上。慕雪听出他们父子欲要大谈蒙古诸部的复杂关系,遂贴心地向皇帝提议,与舒贵人去远处一块儿钓鱼,待会儿好烹煮一番,皇帝自然答允。

待她二人走后,皇帝望着慕雪离去的方向,对秦真言道:“当初你一心要慧儿,朕成全了你们,也一直觉得是件美事。不想后来却牵扯出了老三和烟岚的事,朕于此颇觉遗憾。如今见你们二人如此和美,慧儿这丫头还是如此俏皮可人细心体贴识得大体,朕心中也觉欣慰。”

对于皇帝的夸赞,秦真自然受用,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还是垂眸恭敬道:“是父皇赐福于我们,儿臣和慧儿都一直感念于心。”

私事到此嘎然而止,话锋一转,皇帝便又谈起如今的蒙古局势,“如今朝臣们对蒙古之事议论纷纭,老四,依你看,蒙古各部现在究竟存何心思?”

秦真不知父皇何意,是要听听他的见识,还是一种对他的试探,遂拣着一些合宜的场面话道:“准噶尔部如今蠢蠢欲动,此次阿拉布坦称病不肯来朝,又将次女嫁给了拉藏汗的世子。而他的幼子继尔哈穆朗,此次来朝行事嚣张,对我朝廷并没有表示该有的顺服。依儿臣看,阿拉布坦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还有呢?”皇帝盯视着秦真追问道,不容他保留。

秦真察觉到父皇执意追根究底的眼神,微微停顿后,决意坦诚道:“科尔沁部与我秦氏从太祖起就世代通婚,关系自然亲厚更甚其他诸部。若是无战自然帮着朝廷巩固各部,若是有战自然与朝廷一体。

而敖汗部,喀喇沁部,土默特左旗,巴林部,翁牛特部一直与我皇族通婚,从高祖爷起公主郡主下嫁不断,宗室望族子弟聘娶之事不绝,若无战事自然表示归顺。可战事一起,他们势必打起自己的算盘。持善者,或许会保持中立。但是那些贪心的王公,若是看到有利于自己的时机,难说不会参入战局。

至于阿科尔沁部,郭尔罗斯部后旗,察哈尔部,苏尼特部,土谢图汗部中旗,西套阿拉善蒙古这些部落,与我皇族虽曾联姻表示亲善,但从密集度和亲密度而言,都比不上前两者。这些部落自视有些实力,对于朝廷,他们就是无战之时也未必能表示出顺服,何况一旦有战争发生呢!

是以,儿臣认为虽然准噶尔部已经成为了我朝一块欲要除之而后快的癣疾,但是若要一战,必须做好三件事:其一,安抚那些可能因战发而和阿拉布坦媾和的蒙古诸部。其二,是准备充足的钱粮。父皇曾说过打仗,真正打的不是前方的敌人,而是后方的补给。儿臣深以为然。其三,应择一能征善战忠勇皆备的将领。这样才可将父皇的部署谋划,一一落实。”

秦真对于如今蒙古各部从未放松过关注,对当今的局势自然心中清晰明白。如此一番说法,确实是展现他政治才华的好机会。可不是他的父皇紧逼,他不会轻易出口。因为他高深莫测的父皇,那讳莫如深的心思,实在难以揣度。有时过分的关切政事,也会变成一种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在说出这些前,秦真已是思量了一番。

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也未对秦真的说法做任何评点,只是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在京城时,时常在园子里种菜,自乐于农耕生活,还让人作了画表示留念,可是如此?”

秦真的心,不由紧了起来。难道说方才自己的一番见解,让父皇对于他安于那样恬淡的田园生活,表示了质疑?秦真虽然心中已起伏了起来,但面上依然恭敬答道:“田园生活,被许多文人墨客所歌颂。儿臣开始,也只是想要尝试一下那些古人所歌颂的生活。真正去实施了,才发现不仅有乐也有苦,不由对农人的辛劳有了几分了解。至于之后发现了其间的乐趣,不由寄了些情于那样的生活,至于那些画,只是闲来无事的一些儿戏之作。”

“寄情山水是好事,只是移了性情,想要出世离家就有些过了。等回了京城,那些画不妨呈上让朕一览。”

听了皇帝含有深意的话,秦真诚惶诚恐道,“只怕画技拙劣,父皇看后会感到失望。”

“不妨事。朕想见见这些随意之作。听说慧儿这丫头,这些年习画也小有所成。她就没有为你画上几幅吗?”

“回父皇的话,慧儿有涂鸦过几幅。不过论画技,怕父皇更是瞧不上眼了。”

“无妨。你呈上来便是。”

“儿臣遵旨。”

两人静默了片刻,秦真才问皇帝道:“父皇,可要再尝一下方才那物什?儿臣愿为父皇效劳。”

“也好,方才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只是不知你的手艺,比起慧儿如何?”

“做这个,她是儿臣的师傅,儿臣的手艺自比不上她的。不过,儿臣以为,味道也相去不远。”

皇帝充满兴味道:“那好,你就试试吧。”

得了皇帝谕令,秦真忙活了起来。就见他一步步按着慕雪之前教的程序,从容地施展开来。想到她方才一直和他说的——“你若是带着好心情笑着烤东西,待会这份笑意也会传到食物里去的”,秦真一向严肃的眉宇间,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暖意,嘴角也轻轻勾起了笑意。

一旁看着的皇帝,不由觉得稀奇。不知老四想到什么,认真肃穆井井有条的神情,瞬间平添了几分温柔。

父子俩一个干一个看,都十分自得其乐。

待慕雪和舒贵人回来时,不由觉得有几分诡异。

待她二人行了礼后,皇帝亲切笑道:“老四自己说手艺不赖,朕正等着他的孝敬呢!你二人方才可有收获?”

舒贵人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向皇帝娇笑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和四王妃抓了三条小鱼,还有两尾泥鳅呢。四王妃和臣妾说,这野生泥鳅煮的汤可鲜了!”

“哦?”皇帝充满兴味的看向慕雪。

慕雪只好补充道:“泥鳅易有腥味,可若是处理妥当,味道自然比一般的活鱼要更鲜美些。不过这两尾泥鳅儿,臣和舒贵人才捕获不久,要先让其吐沙、去了脏才可食用,最快也要明日来煮。至于煮法,父皇若是想要常规的,便可让御膳房去煮;若是喜欢非凡一点儿的,那明日儿臣就让人按照新法替父皇烹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既然此事是你起的头,自然由你负责到底。”

“是,儿臣遵命。”

此时秦真那边也烤完了,便将贝壳放在了盘子上请皇帝品尝。

皇帝尝了一口,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望着慕雪和舒贵人,道:“你二人也试试。”

舒贵人一吃便皱起了眉来,碍着慕雪和秦真的面,并未说什么。

慕雪初入口,觉得味道不怎么样,调料似乎加多了。接着,她闭上眼又认真地回味了一番。然后,她睁开眼,望着秦真,开心赞道:“这味道,比刚才烤得好多了。这其中有爱心和温暖,我已经尝出来了。”

皇帝此刻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一会儿才对慕雪道:“朕总算晓得,老四方才的表情为何如此不同寻常了。想必定是你这丫头,在教老四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儿臣没有说什么。儿臣只是告诉四王爷‘若是带着好心情笑着烤东西,待会这份笑意也会传到食物里去的’。想必方才烹饪的过程中,四王爷一直想着此次是为了皇上而烹煮的,心情一定很好。所以,快乐也被烹饪进了这贝壳。皇上方才吃得时候,难道没有感觉到这份温暖与快乐吗?”

望着她煞有其事的发问,皇帝笑而不答,一会儿才望着慕雪赞赏道:“老四是有福的人。有你在他身边,他自会感到高兴。”

舒贵人此刻正不解慕雪方才的话呢,听了皇上的话就更不明白了,遂只是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贝壳。

但秦真明白,他望向慕雪,眼里的喜爱之情不言已表。

她和他单独在一块儿说此话时的俏皮——只为逗他开怀,她此刻在父皇面前说此话时的机灵——只为给他解围。她的美好,无需任何装饰,只是她最真实的样态,也是她的动人之处。父皇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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